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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最後一個軍統女特務,每天一包煙,84歲感慨:共産黨養我31年

前言

2012年的一天清晨,江山市。

一位84歲的老人坐在郊區的院子裡,眼睛直直地盯着門口。是的,她在焦急地等待着今天前來采訪她的記者。

1949年,國民黨軍統人員離開大陸的時候,曾邀請她一起離開,她思前想後,決定留在大陸。

在此後的60多年時間裡,她的人生就像坐了一次過山車。艱難的時候,她想過自殺;幸福的時候,她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記者來到以後,她開始講述自己多災多難的一生,講述自己是如何在命運的羅盤中“陰差陽錯”:先是無可奈何地走進軍統,再到留在大陸飽受心靈折磨地度過了23年歲月······

01

1928年4月,王慶蓮出生在浙江省江山縣的一個貧農家庭。

彼時的中國,外有帝國主義在中國的土地上橫行無忌,内有軍閥混戰。出生在如此動蕩不安的亂世,一家人每天都生活在饑餓之中。

父親為了能讓家裡人吃飽一點,每天拼了命地在地裡幹活。王慶蓮十個月大的時候,父親因積勞成疾撒手人寰。

母親每日以淚洗面,艱難地和女兒相依為命。

為了王慶蓮,母親受多少苦都能忍受,但是,讓母親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另一種災難開始了。

村裡的一些光棍因王慶蓮的母親長得好看,經常來家中以幫助母親為由來糾纏母親,而且這些男人們還總是厚顔無恥地對母親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母親沒辦法,在這些男人的騷擾中戰戰兢兢度過了幾年的歲月。那時,王慶蓮已經5歲了。

一天,一個經常來家裡騷擾母親的叫張瘋子的老光棍又來了,盡管這一次母親依然嚴厲斥責讓他離開,但是,張瘋子借着酒勁,張開雙臂就撲向了王慶蓮的母親。

大陸最後一個軍統女特務,每天一包煙,84歲感慨:共産黨養我31年

小慶蓮看到餓狼一般的張瘋子把母親按倒在地上,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拿起家中的一把小撅頭狠狠地朝張瘋子的屁股上砍去。

張瘋子一聲慘叫,慌亂地離開了。

母親覺得無顔面再活在世上,就把褥單纏在了房梁上,并打上了結。正在她把頭伸向那個将結束她一生悲慘命運的圈套時,王慶蓮哭着大喊“媽媽”。

看到女兒髒兮兮的小臉,淚水淹沒了母親的雙眼,她從凳子上下來後抱着女兒嚎啕大哭。也就是在那一刻,母親決定為女兒而活,無論如何都要讓女兒讀書,靠知識改變自己的命運。

于是,她白天在地裡勞作,晚上給地主家做手工活,硬是靠着沒有白天黑夜的努力,把王慶蓮送進了學堂。

02

王慶蓮天資聰穎,加上勤奮努力,成績在班級裡一直名列前茅。時光轉瞬即逝,倏忽之間,王慶蓮就在國小畢業了。

母親本想着繼續讓王慶蓮讀中學,但是,因為日本鬼子的侵略,全國人民都參與到抗日的滾滾洪流之中,王慶蓮的學習計劃也被迫結束了。

1940年,日本鬼子在王慶蓮的家鄉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王慶蓮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小房子也被鬼子給燒毀了。

為了活下去,王慶蓮和母親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母親給地主家打工,她去給地主家放牛。

1943年,國民黨軍統來到江山縣招人。

說到自己參加軍統的經曆時,已經80多歲的王慶蓮看着天上的白雲,感慨地說:“命運就像天上的雲,往哪裡去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軍統來我的家鄉招人時,我本不想去,但母親說去了能有飯吃,強烈要求我去參加考試。我本以為就算去了也考不上,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就去了。結果呢?我的考試成績是所有參加考試的人裡面最好的,就這樣無可奈何去了軍統。”

說到這裡,王慶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哎,都是命啊!後來,我才知道戴笠就是江山人,他來江山招人就是因為我們的方言很少有人能聽懂,招我們這裡的人,工作中用方言溝通利于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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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的王慶蓮來到重慶,經曆了半年的嚴格訓練,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考核後,在軍統本部擔任譯電員。

她的職位是準尉,戴笠通過和她多次接觸後,發現她的工作能力非常出色,遂讓财務部門按照少尉的薪資标準給她發工資。

因為她長得漂亮,同僚中的其他男同志都對她格外關照。

談起戴笠,王慶蓮說:“那是一個說話不多、心狠手辣的人,表情看上去很溫和,但溫和的下面是流動着的冷血,我和其他同僚都很怕他。”

就在王慶蓮剛剛過上比較安定的生活的時候,她的頂頭上司姜毅英(軍統中唯一的女少将)因嫉妒她,經常找她的麻煩。

軍統的各種規定非常嚴格,如果上司想要定你的罪,讓你消失,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王慶蓮看到很多同僚因為犯錯誤而消失了,那些人去了哪裡,她不得而知。當她聽說那些人的結局都很慘後,每天謹小慎微地工作,生怕惹到上司小命不保。

有一次,王慶蓮休息時化妝外出被姜毅英看到,遭到了姜毅英嚴厲的批評:“軍統的任何女同志都不允許化妝外出,你違反了規定,後果很嚴重。”

姜毅英的話吓得王慶蓮連續幾天晚上都睡不着覺,就在姜毅英要對她下狠手的時候,其他同僚都為她說好話,姜毅英為了不引起衆怒,隻能暫時放過她,王慶蓮這才躲過了一劫。

03

1945年抗日戰争勝利以後,王慶蓮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她一直都想離開軍統,無奈軍統不放她走,而她又不敢冒着巨大風險離開,隻能在上司的欺負中小心謹慎地熬日子。

1946年解放戰争開始後,王慶蓮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離開軍統,就向毛人鳳請假回家看望母親。毛人鳳看在老鄉的面子上同意了她的請求。

得到毛人鳳的同意後,王慶蓮連夜離開了南京軍統本部。

在軍統3年難熬的日子裡,王慶蓮裡學會了抽煙和喝酒,而兩樣嗜好當中,她更加依賴香煙,經常每天要吸一包多的香煙。

離開南京後,因為擔心軍統追查她的下落,她沒有回家鄉,而是來到了甯波市的一個小鎮的偏僻農村,利用自己的積蓄租了一個小院子過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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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戰争中,人民解放軍勢如破竹,國民黨連連敗退。

王慶蓮每一次聽到解放戰争的消息,都會在夜裡感到恐懼無法入睡:她知道新中國成立以後,自己很可能會面臨國家和人民的懲罰,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做過對不起共産黨和人民的事情,她隻是一個譯電員時,心裡又不那麼害怕了。

新中國成立以後,王慶蓮來到杭州市的一個菜市場工作,後來又去了糧食局。在軍統工作的經曆盡管已經過去多年,但是,在她的心中,那依然是一段不光彩且不堪回首的時光,是以她在工作中兢兢業業,想盡辦法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1958年,國家為了徹底肅清國民黨反動派在大陸留下的特務,開始大範圍展開調查。調查中,王慶蓮在軍統工作的經曆被查了出來,于是被送去農場接受改造。

讓王慶蓮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改造就是23年。23年的時間裡,她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曾經婀娜多姿的身材、漂亮的臉蛋早已經被歲月的風霜侵蝕得不見了蹤迹,剩下的隻有臃腫的身體和蒼白的面容。

1981年,王慶蓮得到了平反,随後她回到了老家江山市,重新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結尾

采訪接近尾聲的時候,84歲的王慶蓮老人流着淚說:“國家對我們不薄,待我們很好。我退休時,國家把我改造的23年加到了工齡中,使得我有一筆退休工資,讓我能過上溫飽的生活。”

這時,王慶蓮看看凳子上的香煙,又笑着感慨說:“共産黨養了我31年了,每天一包煙都是黨給的啊。”

太陽西沉,一天的采訪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當記者問王慶蓮對人生最大的感悟是什麼的時候,老人用手指指向天空中漂浮的雲朵:“人生就像一朵雲,完全不可控啊!去軍統就是一生錯誤的開始······”

大陸最後一個軍統女特務,每天一包煙,84歲感慨:共産黨養我31年

雖然去軍統是她一生錯誤的開始,但是,在時代的滾滾洪流之中,她能在關鍵時刻守住命運的“底牌”,這就足以值得我們尊敬。

行筆于此,内心十分感慨:其實我們每個人的人生從某個角度來說都是不可控的,出生就是謎一樣的開始,此後的所有經曆都受到各種制約或安排······

這一卻,正如古羅馬哲學家愛比克泰德說過的那句名言:“我們登上并非我們選擇的舞台,演出并非我們選擇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