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談 | 5個賽季1個冠軍，詹姆斯的球衣能在湖人退役嗎？

湖人老闆珍妮·巴斯表示，當詹姆斯退役後，會把他的球衣在湖人退役。這雖非官方表态，更像是巴斯為了讓詹姆斯常駐湖人而采取的示好行為。然而這也引出了一個有趣的話題：詹姆斯可以在湖人退役球衣嗎？

撰文 | 于睿寅

編輯丨馮小

事實證明，詹姆斯光憑着球衣号碼這個“小話題”，就可以休賽期頻繁占據媒體的頭條。新賽季從6号換回23号的決定，還在讓球衣商家和收藏愛好者們忙不疊，最近湖人老闆珍妮·巴斯又看似不經意地透露了一個重大決定——會在未來某一天，讓詹姆斯享受球衣退役的榮耀。

這不是一則官方的聲明，甚至連珍妮阿姨的措辭和邏輯，你都要細細玩味。她說：“作為湖人球員，球衣退役的标準是入選名人堂。我毫不懷疑詹姆斯會入選名人堂，當那一天來臨時，我們就會讓他的球衣退役。我們都知道他會入選名人堂，也知道我們會退役他的球衣，這毫無疑問。”

盡管何時退，怎麼退，退哪個，細節也許還來不及敲定，但明眼人都知道，“入選名人堂”隻是“退役湖人球衣”的必要非充分條件，要不然Crypto.com球館（原斯台普斯中心）的上空要比現在擁擠得多。也正因為退役球衣對于湖人這樣底蘊深厚的豪門，更要慎之又慎，要讓所有人都心悅誠服，是以圍繞詹姆斯退役球衣的正當性，争議不免紛至沓來。

詹姆斯将在下賽季改回23号球衣，不出意外湖人将退役的也是這個号碼。

誠然，争議的焦點并非詹姆斯20年（+未來數年）NBA生涯的偉大成就——這些相信即便是他的質疑者，都難挑出刺兒來。然而這些成就與偉大中，有多少份額是身為湖人球員取得的，這才是追問他是否“夠格”的要點。換言之，在主流民意中被認為是“坐二望一”的詹姆斯，在退役之時，留給湖人王朝的精神遺産有多少？

5個賽季，1次總冠軍+FMVP，1次一陣、1次二陣和3次三陣，5次全明星，外加上賽季超越賈巴爾成為NBA總得分榜第一人的曆史定格……這些成就但凡換一個球員、換一個球隊，能否退役球衣的争議都不會來得這麼激烈。但既然事關詹姆斯和湖人，球迷心中的期望值不免會擡高，這也是偉大的代價。

遠至麥肯（99号）、韋斯特（44号）和貝勒（22号），再到沃西（42号）、“魔術師”（32号）和科比（8号、24号），湖人球迷對于“一世紫金”的球隊傳奇退役球衣更容易達成一緻共識，而更苛刻的标準通常會施加在那些生涯中途加盟的“外來者”身上，譬如早年的張伯倫、賈巴爾，以及近10年中退役球衣的奧尼爾、加索爾。詹姆斯屬于後一陣營。

奧尼爾的34号球衣在湖人退役，正是在珍妮·巴斯擔任老闆期間實作的。

有趣的是，珍妮·巴斯這回的确拿奧尼爾做了對比。她試圖證明的是，一名球員是否以湖人球員身份退役，不會影響球隊對其曆史地位的評判。“他（奧尼爾）退役時并不是一名湖人球員，但是在他退役之後，我們也把他在湖人穿的号碼退役了。”珍妮阿姨顯然是想借此表态，淡化“詹姆斯是否會在湖人退役”的揣測和猜疑，卻也不免引入了一場拉踩式的比較——奧尼爾退得，詹姆斯怎退不得？

追憶早年的NBA夏日肥皂劇，雖然“大鲨魚”2004年夏天東遊之前與湖人管理層已有頗多龃龉，但他職業生涯最黃金的8個賽季實打實地奉獻給了紫金王朝，卻是不争的事實。已經20年未能再現的三連冠（外加FMVP三連），職業生涯唯一一個正常賽MVP，以及“後喬丹時代”堪稱最具統治力的内線存在，都讓奧尼爾在日後與科比相逢一笑泯恩仇，與五味雜陳的湖人歲月和解之後，見證34号球衣飄揚在主場上空，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加索爾的16号球衣退役，也獲得了湖人球迷共同體的認可。

加索爾的16号球衣是湖人迄今退役的最後一個号碼。加索爾也算是生涯中期加盟湖人，且未以湖人球員身份退役的例子。雖然履曆沒有奧尼爾輝煌，卻仍有6.5個賽季的服役期+2個總冠軍打底，也是湖人隊史當之無愧最偉大的國際球員。除此之外，湖人球迷對“家嫂”的認可，部分也源自他與科比親密無間的搭檔，以及離開湖人後繼續有情有義地服務于球隊和當地社群的表現。

這麼一對比，詹姆斯讓人“不服”之處首先在于他加盟湖人時已經快34歲，甭管身體機能和競技狀态保持得多少，要表明自己不是趁生涯末年來“躺”“混”榮譽簿，詹姆斯的确需要更長的服役時間，以及比一個總冠軍更過硬的證明（相比奧尼爾的3個、加索爾的2個）。去年夏天簽訂2年9710萬的提前續約合同後，詹姆斯可以在2024年夏天跳出合同，并視布朗尼的選秀情況再做下一步決定。與此同時，湖人給詹姆斯的一份2年1.3億美元新合同據說已經準備好，為的就是把老漢“鎖定”到42歲。

詹姆斯“決定4.0”的關鍵因素，其實是兒子布朗尼。

這兩條道路，當然是互斥的。倘若詹姆斯沒能在1年的視窗期内率隊奪得湖人生涯第二冠，又為了實作“父子同台”的戲碼與相伴6年的湖人分道揚镳，那明年夏天風評被害幾乎是肯定的。（有一種極小機率的例外情況，就是湖人選中或以其他形式簽下布朗尼。）但前幾天布朗尼突遇訓練中心髒驟停的危局，詹姆斯一家也要在幾周後檢測結果出來後再重新審視決定；若“父子同台”的前景渺茫，接受湖人的天價養老合同似乎是上上之選。那将是詹姆斯職業生涯第一次拿到6000萬美元以上的年薪，而他為湖人生涯再添一冠的視窗期也延長了2年甚至更久。

說到底，即便已經有珍妮·巴斯的非官方表态打底，20年戎馬生涯後已經“一覽衆山小”的老詹，當然希望接踵而來的每項榮譽都能服衆。生涯得分沖4萬，這是實打實的資料積累；成為湖人榮譽殿堂裡又一個不朽的号碼，卻摻雜了更多“人”的因素。

從這個意義上說，詹姆斯明年夏天的“決定4.0”，雖然未必會像2010年夏天赴熱火組建“三巨頭”那樣改變聯盟格局，卻精妙地牽動着曆史對他的評價，甚至是那“蓋棺定論”的最後一筆。

不妨就着詹姆斯球衣退役的細節再多些聯想。雖未明說，但出于聯盟和詹姆斯本人對比爾·拉塞爾的尊重，想必他在湖人退役的也隻有那件23号球衣，而不會像科比那樣同時退役兩個号碼。

為湖人再奪一冠，似乎是詹姆斯退役球衣能“服衆”的硬性條件。

為克利夫蘭帶來曆史首冠，以及那句已成傳奇的“Cleveland, this is for you!”之後，作為俄亥俄州本地人的詹姆斯，23号球衣被騎士退役基本是闆上釘釘。如今有了珍妮·巴斯的表态，起碼保證能加入喬丹（熱火亦退役了23号向其緻敬）、賈巴爾、奧尼爾、巴克利、德勒克斯勒、“J博士”、摩西·馬龍、穆托姆博等多名球員的陣營，成為在2支球隊享受球衣退役待遇的新一員。比這更進一步，史上在3支球隊都退役球衣的傳奇僅有“大帥”張伯倫（勇士、76人、湖人）和“手槍”馬拉威奇（老鷹、爵士、鹈鹕）兩人，詹姆斯能否成為第三位，取決于他2010年至2014年效力的熱火隊怎麼決定。

是以您猜，以教父性格行走江湖，并因未能留住詹姆斯而心生怨念的萊利，會同意嗎？事情從積極的方面想，萊利當年與喬丹恩怨頗多，後者雖然沒在熱火效力過，但萊利出于對籃球之神的尊重，還是在熱火退役了23号球衣。不過鑒于詹姆斯在那4年間隻穿了6号球衣，即便阿利森家族和帕特·萊利點頭，在“尊重傳奇”和“個人實作”之間如何取舍，還是一道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