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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陪玩為名行“特殊”交易 誰把遊戲陪玩“玩壞了”

作者:新湖南

如今,大陸的遊戲陪玩行業已成為電競産業中除遊戲、直播、賽事外的第四賽道。與此同時,有未成年人繞過平台實名認證參與陪玩,還有人以遊戲陪玩為名,從事非法交易。專家表示,要想陪玩行業規範發展,平台應加強稽核,同時完善底線監管。

進入7月,暑假到來,玩網絡遊戲成為不少未成年人暑期生活的一部分。随着網際網路經濟的快速發展,遊戲陪玩産業也悄然興起。據統計,2021年,中國遊戲陪玩市場規模超過140億元,成為電競産業中除遊戲、直播、賽事外的第四賽道。

所謂陪玩,就是陪使用者打遊戲,給網遊玩家提供遊戲方面的互動服務。記者調查發現,找陪玩可以通過陪玩平台或陪玩團等途徑下單,陪玩形式不局限于遊戲技術陪玩,還有娛樂陪玩等,其中不乏大量未成年人參與,有些陪玩業務涉及灰色地帶。

對此,專家認為,一方面要提高稽核水準,加強對陪玩服務的全程跟蹤和動态感應,另一方面則要加強底線監管,一旦發現違規行為,應通過建立黑名單制度,聯合各平台形成信用懲戒共享機制。

以陪玩為名行“特殊”交易 誰把遊戲陪玩“玩壞了”

未成年人躲過實名認證參與陪玩

打開手機某應用商場,記者以“陪玩”為關鍵詞進行搜尋,發現有數十個相關應用。記者随機下載下傳了幾款App,進入平台首頁可以看到,遊戲陪玩種類覆寫手遊和端遊,包括了市面上多款熱門遊戲品類。

如果玩家想要找陪玩服務,很多平台需要先充值代币,以代币形式下單。根據使用者要求、陪玩等級的不同,一局的價格從幾元到幾十元不等,也有按陪玩時間來計費的。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玩家在平台注冊時需要滿足18周歲的年齡限制,但記者發現,不少平台的稽核機制都較為松散,使用者的實際年齡無從核實,有大量未成年人接單成為陪玩者。

“申請作為陪玩時,盡管現在很多平台要求申請人實名認證,但依舊會出現未成年人借用他人賬号參與陪玩的情況。”從事全職遊戲陪玩的韓超(化名)告訴記者,還有人通過加入遊戲陪玩團來躲避實名認證,“所謂陪玩團,就是通過線上招募技術好的陪玩組成一個團體,團裡管理者會集中派單,這就讓陪玩基本脫離了平台管控,唯一的入團标準就是技術硬”。

一名遊戲玩家馬女士稱,自己在社交平台上找陪玩時常能碰到未成年人,“這一行經常需要通宵陪打,曾經碰到過小孩逃課做陪玩。”馬女士說。

以陪玩為名達成“特殊”交易

據了解,遊戲陪玩的使用者主要有兩類訴求,一類是遊戲技術陪玩,一類則是娛樂陪玩,以交友互動為主。

打開某陪玩App上陪玩者的首頁可以看到,上面不僅會标注其遊戲水準和擅長的遊戲角色,還會描述自身性格和才藝特長,還有陪玩者附上幾秒鐘的語音自我介紹。在使用者評價的類别中,除了“技術水準”外,“服務态度”“聲音質感”等都被列入其中。

當記者加入某平台的陪玩房間後,房主“墨夕”告訴記者,娛樂陪玩中女陪玩更“吃香”,對其要求是年輕、聲音好、會互動,最好還要高顔值。

“女陪玩遊戲打得好不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服務好,能讓老闆滿意。”“墨夕”說。當記者詢問娛樂陪玩有哪些服務項目時,對方則通過私聊,發給記者一份清單,上面列有全麥唱歌、遊戲互動、撒嬌表白等項目。

據韓超透露,由于平台有抽成制度,陪玩者收到的款項通常要扣掉手續費,是以很多人會選擇和老闆溝通後,私下通過社交軟體聯系和轉賬。對此,“墨夕”則隐晦地表示:“我們線上拉音樂單比較多,就是單純唱歌,但是你和老闆線下聯系後,願意玩什麼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從事陪玩行業多年的李銘(化名)指出,盡管現在平台會通過敏感詞檢測及時發出警告,但總有人會以陪玩為中介,通過縮寫、簡稱等達成一些“特殊”交易。

“比如一張普通露臉照價格在30元左右,指定動作、姿勢類的則為100元,還有一些視訊露臉項目(簡稱SP)價格會更高。”李銘說,此外還有很多涉黃陪玩項目都會用簡稱來替代,友善老闆和陪玩“安全”交流,比如“KP”和“文愛”分别代指語音和文字的涉黃聊天,甚至還有人會從線上陪玩發展到線下陪玩。

對此,韓超向記者表示,“黃單”在陪玩行業算是公開的秘密,“在聊天群或很多平台大廳,都有人在接這類單,通常他們的首頁還會附上一些比較暴露的圖檔,使用者通過暗号去找人并不難。”

加強稽核機制,完善底線監管

“有需求才有市場。首先需要肯定的是,陪玩行業對于電競愛好者有正面作用。”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談到陪玩行業時表示,“同時,我們應該重點關注兩個問題,一個是未成年人參與,一個是警惕陪玩成為提供色情服務或其他擦邊服務的中介。”

陝西恒達律師事務所進階合夥人趙良善表示,大陸《網絡安全法》《未成年人保護法》和《網際網路資訊服務管理辦法》《網絡遊戲管理暫行辦法》等均對未成年人遊戲準入、防沉迷等提出了明确要求,若陪玩平台可以讓未成年人輕松混入,顯然未盡到稽核管理義務,涉嫌違法。同時,若利用陪玩從事色情、賭博、詐騙、淫穢等交易,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也同樣涉嫌違法犯罪。

早在2021年,多地有關部門就按照網絡遊戲防沉迷的通知要求,集中處罰了一批違規企業和平台,并責令其就相關問題深入整改,集中清理違法違規資訊和賬号。

對此,中國傳媒大學人類命運共同體研究院副院長王四新認為,要想陪玩行業規範發展,從技術上,平台還需加強稽核,通過人審和機審相結合的方式,對陪玩服務建立全程跟蹤和動态感應系統,形成完整的反應機制,認真落實相關政策法規;同時,各平台要暢通後續投訴舉報的回報流程,必要時還可與執法部門協調配合,一經發現違規行徑,及時處置。

朱巍認為,陪玩行業應完善底線監管。“底線監管也是信用監管,一旦發現違規,應加強處罰力度,終身禁業。這就類似于一種黑名單制度,問題賬号一旦被發現,不僅應永久封号,其所有注冊的賬号都不應該再進入到相關行業。”他說,“同時還應在各平台之間建立互聯互通的信用懲戒共享機制,以形成合力對違規賬号進行處罰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