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歌手姜培,留下最後一首歌的demo,後音符要過度身亡。幾天後,我的郵箱裡收到了這首歌的完整版,那是他在高中時哼給我聽的歌,最後的最後,是他帶着哭腔的一句:我想你了。時光退回十年前,少年抱着吉他坐在台階上,看向我。
我終于鼓起勇氣說出那句:我喜歡你,将陪伴死後幾天很多東西都被挖了出來。比如,他的親生父親這幾年一直在吸他的血,比如他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甚至到了患聽患失的地步。再比如,他這些年過得一點都不好,表面看,他是流光溢彩的世界裡一顆璀璨的心,而事實上,他一直都被困在黑不見底的深淵裡,獨自包紮我。
請了好幾天的假,一直待在家裡。高中畢業照被我翻出,江培站在最旁邊,表情冷冷,那天我沒去學校,合照上的我是p上去的。剛好就在江培旁邊,我看着我和他唯一一張合照,愣在那裡。手機突然傳來聲音,我撈過,卻在看見發現人的那一瞬,愣住江培的郵件。
可下一秒我就意識到,這是定時發送,是中午十二點整點發過來的。我抖着手,點開他發來的檔案,音樂響起的第一秒我就聽出來了,這就是他留下的最後一隻 demo。因為這首歌,他在高中的時候就給我哼過,但他發給我的這首,是完整版,三分鐘很快過去。
最後一個吉他,陰靜下的時候,我哭的快喘不過氣,可下一秒,姜培的聲音再次響起阮元,他叫了我的名字,聲音裡帶着很重的哭腔,我想你了。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愣了有兩分鐘再不去學校就遲到了。我媽在廚房喊,我看了眼前上散着的書,高三又擡頭看了眼月曆。
八月二十八号,我第一次遇見姜培的日子,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我抓上書包就沖下樓,跑到學校的時候,我背後已經滲滿了汗,可我根本不管。
沖到教室的時候,班主任已經在了,他身邊跟着的就是姜培,穿着最普通的白t袖口,已經被洗的有些發皺,卻依舊擋不住他随意的一撇,也帥到令人發質。
我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旋轉的教室,似乎都靜了靜,但就幾秒,他便移開了視線,講台下面的同學,叽叽喳喳說的話,絲毫不掩飾音量,我靠這麼帥。
你覺得老李會讓誰和他同桌,估計是和男的做吧。話音未落幾秒,我還沒來得及坐回座位,老李就開了口,你就坐那吧。手指着我身邊的那個空座位,我放屁的動作一頓,心裡卻松了口,氣促是和曾經一樣的走向。班裡靜了一下,大多數同學都朝我這看過來,然後發出感慨,他肯定能好好學習了。我站在那愣愣,直到姜培背着包走到我身邊坐下。過程中沒看我一眼,和之前一樣高冷難接近,但我已經不是十八歲膽小的小女生了,尤其知道了,二十八歲的姜培心裡還有我,于是趁着老李講話的時候,我輕輕戳了戳姜培的胳膊,他轉頭看,我表情冷的,像是能動死人,這麼兇幹嘛?
難怪之前坐了半個月的同桌才說了第一句話,這次我鼓足勇氣先開口,我叫軟,圓圓。忘了以前的我是個小結巴了,我将在那裡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姜培一眼,好尴尬。他肯定以為我是什麼壞人了,就在我腳趾摳出一座芭比夢!想宅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滴滴的,擡頭一看姜培的視力不再像剛剛那樣冰冷,甚至嘴角勾起了一點點弧度。
姜培保完名字後他轉回了頭,嘴角那一點點弧度也被重新壓下,我莫名有點失落。可下一秒他的聲音又傳進我的耳膜,知道你叫阮圓圓了。我看着眼前的實體卷子,眉頭皺到了極緻。高中的實體題這麼簡單嗎?餘光一撇,姜培桌前圍着幾個女生,即便姜培根本不接話,他們也能自顧自地說下去,心死了。會做實體有什麼用,連和他正常溝通都做不到。
我正默默歎氣,姜培老師進了教室,徑直走到了我面前,圍在姜培桌邊的女生一哄而散,隻留下姜培埋頭寫着什麼東西。我偷看了一眼好像是離譜,不愧是未來的頂級音樂人。現在就開始寫歌了。阮然有空也幫幫同學,我滿頭看向實體老師。
從之前來看他是最關心學生的老師,可能因為是小老頭,說起話來也沒什麼把門,比如你身邊的人都滿分了,有空可以教教現在成績還是個位數的同學。姜培依舊寫的東西,好像這是和他一點關系,尤其是你同桌。姜培擡頭看向我想起來了,之前也有這檔子事,但是被念過就當教過了。畢竟我當時是内向腼腆小女生,姜培還冷着個臉,誰敢。
但是這次我看的小老頭重重點頭。我看着江培泉是紅叉的卷子呆住,身邊的人卻一副沒什麼所謂的樣子,轉着筆似乎等着我開口。我艱難說還行,然後抓起筆一道一道寫過去。畢竟要現在的我用嘴講還不如給我換個頭來的快。
正是晚安班裡沒什麼人。我原本以為姜培早就轉頭幹自己的事去了,可洗完一擡頭,他依舊盯着我看,那雙眼睛裡沒什麼情緒,不知盯的是試卷,還是筆,又或者是我。但是姜培也太自戀了。姜培從來淡漠,仿佛沒有感情。如果不是那一封郵件,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我在他心裡也有一席之地。好好了,我把卷子還給他之後立馬轉過去,裝作寫作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