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長假的熱度散去，街市恢複了常态，趁着陰天，到小河直街逛逛。小河直街位于杭州市北部，是又一處保留的曆史文化街區，地處京杭大運河、小河、餘杭塘河三河交彙處，建築風格、街巷風貌真實地反映了清末民初運河沿線下層人民的生活環境。
出了地鐵站差不多中午十一點多了，先找吃的，人行道旁邊的小店鋪，大部分是關門的，在盡頭看到一家小吃店，店鋪很小，生意清淡，沒幾個人，當然人多了也坐不下。點了灌湯包、豆腐腦、皮蛋瘦肉粥，随便吃點，邊吃邊和老闆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
“生意還好吧，看旁邊那些店鋪都是關門的。”
“還行，我們已經開了十多年了，主要是老客戶，以前還熱鬧些……小河直街？就前面啊，節假日人很多的，都是網紅拍照，平常人就不多了。疫情三年各行各業都受影響吧，現在錢看得比較重了，我女兒以前大手大腳的，現在都知道存錢了……你們直走，到那座橋就是了，右轉繞一繞也行”，離開時，老闆給指路，擡頭看了看店招牌，是一家連鎖加盟店。
我們選擇右轉，繞一繞，本來就是閑逛，正所謂曲徑通幽。右轉彎的街道要狹窄得多，正午時分，行人不多，整潔安靜，兩邊的法國梧桐青枝綠葉，交纏成拱，庇護一街蔭涼。
前方綠蔭洞開，露出一方蔚藍色的天空，天空下，一座矮房，白色粉牆上爬滿了枯萎的老滕，屋後便是目的地——“小河直街”，一條百米老街。
作為清末民初所建的典型水鄉民居，小河直街保留着一河兩街格局，面街一樓為商鋪，二樓為居所，其曆史淵源可追溯至南宋時期，現存街巷為民國改建。這樣的老街在城市改造中能被保留下來，決策者還是有遠見的。
這是一條商業化的老街，但遊人不多，也許是五一小長假剛過吧，隻有我們這樣錯峰出行的，開張的店鋪裡，看的人多買的人少。
一個挂着“小河驿國際昆曲會客廳”招牌的二層小樓，門屝緊閉，不知是否節假日才開放的，門檻邊的幾株繡球花倒是開得正豔。
斜對面是一家手工旗袍店。店鋪面積怕隻有五、六平方不到，入門的木闆牆上貼着幾幅翻印的老上海的月份牌，營造出一份往日情懷，入門對面就是通往河邊的後門，通道一側挂着幾件旗袍樣品，另一側是一座小巧的隻容一人轉身的旋轉木梯，通往二樓。店主人徐娘半老，穿一身月白旗袍，燙着大波浪，正在後門水台邊拍照呢，見我們進來，便入了内來:“看看可以，衣服不要用手摸，樓上不能去”口氣淡淡的，沒有通常商家的那一般熱情，這樣的店鋪不知道能不能賣出衣服去。瞅了一眼老闆娘，略施粉黛，倒也風情萬種。
過了旗袍店，前方有幾個台階，見幾個染着紅頭發的青年男女，正下台階，迎面走來，手裡拿着自拍杆，應該是一群網紅吧。站在台階上，回頭拍了一張，這個角度看過去，小街顯得更為狹長，遊人漸多。
台階的另一邊是小街的另一段，這一段要清靜的多，沒什麼店鋪，更像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弄巷，屋檐下懸挂着晾曬的衣物，呈現出來的是老街住戶的生活日常。
從兩幢房子間窄窄的弄堂，來到屋後的水邊，一河清水，一邊是清末民初的建築，一邊是迎亞運的市政工地，兩個世紀一水相隔。
穿行在這百年青石闆巷，河風習習，感受月歲變遷，也感歎這月歲的痕迹也如這一灣清水無聲地流逝。“歲月不堪數，故人不知處” ，對于老街的原住民，這一灣淺淺的清水，寄托了他們對舊時光的念想。
天突然飄起了零星小雨，幽幽地襲來一陣涼意，急忙忙回趕，這一趟隻能走馬觀花，意猶未盡了。說實在的，商業化的老街，已經慢慢失去了原汁原味的樸實，缺少了那一份淡淡的從遠古深處流淌過來的寂寥，也就缺少了老與舊的韻味了，相比之下，清冷的“留下老街”（杭州保留的另一處曆史文化街區）更能讓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