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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它最愛收複失地,勝過任何朝代

作者:枕籍史社

公元316年,前趙舉兵攻破西晉位于關中的都城,年僅十六歲的晉愍帝司馬邺被俘,宣告西晉正式滅亡。

然而司馬邺的叔叔司馬睿在前趙舉兵入侵之前就已經提前率領一批大臣逃到了江南,司馬邺投降被俘不久後司馬睿在晉朝舊臣的擁護下,于建康登基稱帝,國号仍然是晉,隻是後來的曆史學家為了區分這兩個階段的王朝,而以建都位置區分為西晉和東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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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時間線來說,司馬睿早就在公元311年就建立了建康政權,隻不過當時西晉還處于苟延殘喘的時期,沒有正式滅亡。是以于情于理,司馬睿沒有馬上稱帝,他也知道隻有等到北方政權徹底被滅亡了,自己的稱帝行為才屬義舉,才能得到衆朝臣的支援。

曆史上的東晉政權大多數時期維持着不擴張、不鬥争的統治政策,偏安一隅,疆域基本隻是維持在淮河、長江流域以南地帶。在此期間,大陸北方一直是由前趙、前秦這些外族統治者控制。

由此可以看出東晉王朝雖然作為一個統一的王朝被寫進大陸曆史,看起來卻是沒有統一全國的實力和行動的,但實際上東晉卻是大陸曆史上最愛收複失地的朝代,這又是從何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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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争權

公元307年,西晉皇族内部的政權争奪戰後,也就是史上著名的八王之亂後,琅琊王司馬睿在幕僚王導的建議下出鎮建業,也就是現在的南京。王導作為當時家族勢力地位牢固的王氏家族的代表人物,這一建議對于後期司馬睿建立自己的政權至關重要。

當時中原地帶戰亂仍頻,長江流域以南地帶相對安定,但自西晉滅吳後,南方氏族多為孫吳舊部,而沒有晉朝大臣的根系,是以在南方發展政權勢必是比較困難的。然而王導早已洞察天下大亂的趨勢,他心中已經替司馬睿勾畫出了一幅恢宏的統治藍圖。

當時南渡的宗室親王并不隻有司馬睿,而司馬睿能在這場南方政權争奪戰中取得勝利,背後的琅琊王氏就是主導力量。要以北方氏族為核心在江東地帶建立政權,首先要做的就是拉攏江東本地士族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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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導在司馬睿南渡後就建議他與當地士族領袖顧榮、賀循打好關系以拉攏他們背後的龐大勢力。司馬睿廣泛采納王導的建議,對江東士族以禮相待,赢得人才支援的同時為自己建立政權打下了民心基礎。

司馬睿稱帝時機也是他能成功的原因,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于亂世依舊恪守綱常禮法,這在動亂的時代是最受名士所敬仰的。等到司馬邺被俘,西晉正式滅亡,司馬睿登基稱帝,除了是代表正統帝位的宣誓之外,更有中興晉室收複失地的意味在裡面。

當然這是司馬邺投降之前對司馬睿下的诏書的内容,即允許他稱帝的同時希望他登基之後去完成的,至于司馬睿有沒有收複失地的決心,這是後話了。

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它最愛收複失地,勝過任何朝代

東晉王朝建立後,最初幾年經曆了相對平穩的階段,但其内部一直都是有隐形沖突的,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中原遷居貴族和江南本土士族之間的沖突,因為地域、文化價值的差異以及核心利益的不一緻,這兩個群體之間始終無法和平共處,哪怕是王導在這中間奔走遊說也沒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最初的階段也有不滿東晉統治的一些江南士族起兵反抗,但因為政權剛剛建立,很多問題還沒有暴露,還具有一定的統治實力,是以那些反抗都是被鎮壓下去了。但這對日後東晉王朝的覆滅其實已經埋下了隐患。

中後期的東晉統治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内亂,從元帝末年的王導之弟叛亂、桓溫之亂、司馬道子暴政、桓玄分郡一直到晉末孫恩東方起事、桓玄稱帝、劉裕廢帝自立。

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它最愛收複失地,勝過任何朝代

東晉的統治在前期還有王導等一衆朝臣的抵抗而尚有餘力,而随着王謝家族的衰落,等到唯一有實力對抗叛亂的劉裕也自立為王,東晉的統治也就宣告走向末路。

由此可以看出,東晉王朝的建立就已經埋下了不同朝臣之間的利益沖突隐患,是以在統治期間需要一直處理不斷崛起的異族反叛勢力,自己的政權都不穩固,自然也就沒有精力和能力再去向外對抗其他政權以擴充疆域了。

然而曆史上說的東晉作為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而沒有作為其實是不嚴謹的說法,東晉統治時期其實是進行過多次北伐的,甚至可以說東晉是最愛收複失地的一個王朝,勝過大陸曆史上的任何朝代。

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它最愛收複失地,勝過任何朝代

雖然也是因為東晉所處的曆史時期全國疆域分裂嚴重,但東晉收複失地的決心還是不容忽略的。

東晉的北伐主要是以王、謝、桓、庾四大家族為主導的鬥争,期間也誕生過許多流傳後世的經典戰役,取的一些勝利成果的同時收複了一些失地。

祖逖北伐

早期的北伐嘗試是晉代名将祖逖倡導的北伐,沒錯這個祖逖就是我們學過的聞雞起舞的主人公祖逖。祖逖也是南渡人士,跟随司馬睿到建康,等到司馬睿建立政權後,組織了一批勇士向他進言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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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睿政權新立,隻想苟安于一隅,但因為北伐收複失地是幼帝晉愍帝給自己下的遺诏,再加上祖逖信心滿滿,自己當然不能阻撓北伐,這樣隻會傷了朝中舊臣的心,一旦失去民心,政權也就難以為繼了。

是以司馬睿表面上支援祖逖北伐,但實際給予他的支援很少,擺明了不想因為北伐損傷政權元氣。祖逖也不計較,北伐的決心不減反增,史書上對祖逖北伐決心有明文記載:“逖将其部曲白餘家渡江,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複濟者,有如大江!’”

祖逖北伐的決心與司馬睿偏安一隅的選擇形成鮮明對比。祖逖的确說到做到,渡江之後自造兵器,以宗室正統的名義招兵買馬,治軍以嚴,幾個勝仗之後收複了許多晉室失地,祖逖的威名也傳遍大江南北。

祖逖領兵北伐,直接将東晉的北方疆域擴充到黃河流域以南,北方異族“不敢窺兵河南”。祖逖北伐不斷深入,本應該乘勝追擊,不料朝廷卻重新派人領兵作戰,北伐計劃也被擱淺。祖逖撤出北伐一線,回到都城後又聽聞宗室内部正在醞釀政變,頓時憂憤成疾。

祖逖一生心懷大志,想要在動亂時代為國做出一番貢獻,奈何身處隻為謀求個人利益的政權争奪時代,為國獻身的偉大抱負無處施展,這是個人的悲哀,也是時代的悲哀。

祖逖死後,北方政權自然也就無所畏懼,重新突破黃河防線,占領河南和淮河流域大部分領域,南北朝對峙局面再一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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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庾氏家族也領兵北伐,但沒有取得祖逖那樣的成績。一方面是個人作戰才能的差異;另一方面也是東晉政權的日益衰退,經過兩次内戰,東晉政權實力大損,已經無法負擔北伐的人力與财力。

此時的晉王朝内戰頻發,政權與政權之間的間隔時間短,對立嚴重,導緻很多頒布的政策連貫性無法得到保證,往往朝令夕改。

北伐就是這樣,北伐要耗費巨大财力物力,每一個半路奪取政權的帝王都不希望北伐,隻想讓自己的統治穩固下來,就這樣,北伐再次被擱淺。再加上後趙政權對東晉王朝的連年進攻,東晉疆土不增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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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北伐

也就是等到桓溫的出場,讓北伐重新燃起希望。前面提到庾氏家族也進行了北伐戰争,但沒有取得實際成績,但更為可貴的是他們提拔了桓溫,他們做的一系列北伐準備也為桓溫北伐奠定了基礎。

桓溫一共進行了三次北伐,第一次北伐領兵四萬直讨前秦政權,于藍田大敗秦軍,後來因為糧草不足被迫撤退,損失了一部分兵力。兩年後桓溫領兵進行第二次北伐,這一次取得了北伐勝利的新篇章,與羌族首領大戰于伊水之北,最終攻破敵軍,成功收複洛陽。

等到入主洛陽,桓溫多次請命遷都洛陽,恢複中原統治,然而東晉統治者一心隻求苟安東南,不願北上冒險,不得已,桓溫隻得退兵,中原地區再次被前燕政權占領。

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它最愛收複失地,勝過任何朝代

此後十餘年桓溫再未北伐,等到他終于位極人臣,盡攬東晉大權之後,于公元369年發動了第三次北伐戰争。這次桓溫是下定決心一鼓作氣收複失地,因為他也知道往後可能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然而或許是天命使然,注定桓溫三次北伐都将無功而返,桓溫犯了戰略性的錯誤,被敵人暗算了糧道,是以不得不再次撤退,後來又遭遇敵軍埋伏 ,五萬北伐大軍最後隻剩千人回返,可謂損失嚴重。

此役以後,東晉,或者說桓溫元氣大傷,再無能力北伐,他在朝臣之中的威望也一落千丈。不得已後期他隻能尋求廢帝自立的路徑,然而被謝安等一衆大臣阻撓未能得逞,最後郁郁而終。

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它最愛收複失地,勝過任何朝代

桓溫之後,東晉也又發起了幾次北伐戰争,有成功有失敗的,就像著名的淝水之戰,就是謝安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但類似的是,每每北伐快要進行到關鍵時期,領兵北伐的大将都會被朝廷召回,導緻數次北伐都無疾而終。

要麼是因為統治者害怕北伐觸及北方政權核心利益,導緻滅國風險,要麼是怕北伐将領功勞過大,以至于失去對他們的控制。

總而言之,北伐最大的阻礙往往并不是外界,而是内部封建保守的統治階層,東晉不缺能領兵作戰的将才,祖逖、桓溫、謝玄這些将才都證明過自己的北伐能力,缺的是一個能夠強力支援北伐的統治階層,缺的是一個能夠以收複失地、一統中原為追求目标的帝王。

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它最愛收複失地,勝過任何朝代

而很遺憾,動亂的東晉不具備這一因素,是以東晉的北伐隻能以失敗告終,甚至給不熟悉這段曆史的讀者一個“偏安一隅”的東晉王朝印象。

結語

由此可以看出,曆史上關于東晉是一個偏安江南的朝廷說對了一半,同時它也是一個緻力于北伐收複失地的朝廷,隻不過由于内部政治因素過于複雜,導緻多次北伐皆未能取得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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