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米粒媽
前幾天，“看不見的老年女性貧困”這個詞條上了熱搜，米粒媽看了裡面的各種故事和留言，着實又跟着感慨了一把。
故事中的一生為兒女奉獻的姑姑，最後給兒子帶完孩子被無情地趕回了農村。
姑姑隻能回到了自己的家。連夏天熱了，買一件内衣都沒辦法向兒子開口，隻能被迫求助侄女。
這樣的老人，其實在農村比比皆是。她們婚姻不是很幸福，一輩子都在伺候丈夫，老了還得幫孩子帶孩子。
等年紀大了，身體不友善了，被孩子們像踢皮球一樣踢回農村，成為了最先被這個社會所抛棄的對象。而她們含辛茹苦供養長大的兒子，正是最先抛棄她們的人。
這讓米粒媽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日本電影：《棄母山》。
在日本古代某貧困地區，年滿60歲的老人都會被“孝順”的子女背到大山深處“供奉山神”，而那座深山就叫做“棄母山”。男主太吉雖然膽小怕事，但他是個孝子，他不願抛棄自己的母親。
但妻子阿林卻不管這些，她一心想着讓太吉盡快把他母親弄走，這樣家裡就可以節約一份口糧。
為了不讓母親死，太吉把母親藏了起來。但故事的最後，母親為了不連累兒子，自己喝下了老鼠藥。
幾十年前生孩子時的喜悅和寄望，都成為一場空。養兒防老也成了無法抵達的終點，這正是老年女性貧困的現實。
養兒沒能防老的媽媽們
熱搜中的姑姑，生養了兩個兒子，在農村，這樣的一口氣生兩個兒子是很讓人羨慕的。
可能那個時候的姑姑，從來沒想過将來會被這兩個讓她倍感驕傲的孩子給抛棄了，而她最後一滴價值都被兩個兒子榨取完之後，自己連買個内衣都難以啟齒。
因為這種家裡全是男性，隻有老年女性的家庭，老人的處境反而會更艱難。
她們會有難言之隐，她們可能無法對自己的兒子開口，跟兒媳婦的關系可能也非常疏遠。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年齡段的女性，大部分在年輕的時候沒有接受教育的機會，也沒有穩定的工作，更沒有養老金或者醫療保險，在為孩子付出一切之後，晚年過得好不好，主要取決于孩子是否孝順。
米粒媽之前看過一本書，叫《老後破産》，它講的是日本老年女性貧困的真實狀況，看了之後真的是脊背發涼。
書中一位老人與自己的女兒、女婿及孫子共同生活。
為照顧年邁的母親，女兒夫婦一邊工作，一邊湊合着母親的養老金，勉強維持着生活開銷。但是，這樣的生活卻并未長久。
母親患上了重病，這一家人卻并沒有足夠的錢支付手術費和住院費。老人說：
“如果一定要讓女兒一家負擔我的醫療費的話，那我還不如死了更好……”
絕望的母親最終選擇了自殺。
書中把這種殘酷的現實稱作是“老年漂流社會”，也就是說，導緻老年貧困的，并不僅僅是獨居，跟兒女共同生活的老年人，也面臨着非常嚴峻的困境。
被抛棄的老年女性
能力的缺失使老年人沒有話語權，被迫求助年輕人，很多時候還要看年輕人的臉色。很多老年人甚至選擇尋死：《湖北那個帶着農藥“自殺”的媽媽，讓我看到那麼多人在為自己活着而道歉》。
米粒外公家裡六個兄弟姐妹，隻有他走出了寒門。他現在全額負擔我奶奶的生活和養老，給奶奶買了房子，還以市場的阿姨價格雇傭姑姑日常照料。奶奶成了全村最長壽的老人，但總是以感到抱歉。
之前我爸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 ，我經常聽到奶奶說：“我活的太長了，早就活夠了。”“我活這麼久，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言外之意，都是對自己活着的一種愧疚。都說“養兒防老”，但在老人們的眼中，卻全都是“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因為不想拖累兒女而自我抛棄的老年女性有很多，還有很多基層女性重男輕女的社會觀念根深蒂固，女性本身的厭女甚至比男性更嚴重，這也會導緻她們成為被抛棄的對象。
之前看過一個文章，po主說他的師姐因為她媽媽不準備把房子留給她，是以拒絕贍養義務。
師姐是個非常優秀的姑娘，大學獎學金就夠交學費，畢業本來打算去外地工作，但因為爸媽身體不好才留在本地，拿到工資也會給家裡打錢補貼。
她家裡還有個弟弟在讀書，為了減輕爸媽壓力，她也一直都在攢房首付，盡量不去“啃老”。後來父母當面告訴她，給弟弟全款買房的錢準備好了，沖突在這一刻就集中爆發。
師姐告訴父母：“分錢沒我的份兒，那你養老也别找我。”
因為重男輕女觀念的局限，很多農村老年女性遭受到女兒和兒子的雙重抛棄。這種倫理困境真的特别多。
兒子家由兒媳婦掌握着經濟大權和話語權，如果跟公婆關系處得不好，老年女性很有可能根本得不到兒子的照顧。
再加上重男輕女的觀念，導緻她們早早把财産分給了兒子，女兒心裡不平衡，也很容易抛棄她們。
因為基層老年女性很可能長期沒有工作，她們被排斥在社會和市場之外，使得政策制度會不自覺地偏向男性群體，而逐漸忽視女性的需求和聲音。
老年女性成為整個社會系統中被忽視的犧牲品。老年貧困女性的發聲管道更少、社會支援更弱，更容易成為首先被抛棄的社會部分，是名副其實的弱勢群體。
就像自駕離家的蘇敏，她用大半生的時間，把女兒帶大，看着她出嫁、生育，又把外孫帶到上學。
但是如果她沒有決定走出家門，顯然被家庭和社會第一個抛棄的就會是她。
蘇敏丈夫的原生家庭不富裕，是以對金錢很看重。婚後有段時間，蘇敏從化肥廠下崗，要靠他維持兩個人的開銷。
他精細到每筆錢花在哪都要問清楚，不滿意就惡語相向，這讓蘇敏感到特别受侮辱。
頭一次自駕出門，蘇敏的ETC綁的還是丈夫的銀行卡。連扣了100塊錢，丈夫都得打電話來質問，而在花這個錢之前，他可是半句都沒問過妻子的安危。
像蘇敏這樣完成了母職的農村婦女，絕大多數沒有走出家門重新活一次的勇氣和魄力，而她們很有可能會面臨被抛棄的晚年，和物質、精神的雙重貧瘠。
自己才是最強的底氣
有一部叫《女性貧困》的日本紀錄片，片中40歲的晴美的人生，就是很多人的縮影。
結婚前，晴美曾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正式職工。
婚後有了孩子後，晴美如大多數女性一樣，不得不離職，當起了家庭主婦。
身為全職太太的她，常常受到丈夫嚴重的精神虐待。丈夫時常會侮辱她是個吃白飯的，靠自己養活。
還一臉鄙夷地嘲諷她就算再出去工作，也不會有公司要。
這很像蘇敏丈夫對她長期的精神虐待，他也常用鄙視的口吻數落妻子什麼都幹不好，第一次自駕回家，他說的頭一句話就是：
“你還知道回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晴美的丈夫肆無忌憚地出軌，還自作主張把賺的所有錢全部拿去投資股市，結果賠了個精光。
最後一家人淪落到隻能靠借貸勉強維持生計的地步。
這種煎熬的日子，晴美忍氣吞聲地過了十年多後，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毅然離了婚，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那個虐待她，完全不拿她當回事的男人。
可是，離婚後，她的日子不僅沒有好起來，反而猝不及防地掉進了貧困的深淵。
帶着兩個兒子，身無分文的她，為了生存，沒日沒夜地開始找工作。可已經四十歲的年紀，加上長期與社會脫節，根本沒有用人機關肯雇傭她。
最後在人才派遣公司幫助下，她才勉強找到了一份客服的工作。
但那點兒可憐的工資，根本連她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
為了養活自己和兩個兒子，她隻好一個人兼三份職，做客服，文員，打雜，隻要能賺錢，她跑得比誰都勤快。
工作中，被上司排擠的時候，她忍；被要求無償加班的時候，她也忍。
她勤奮，努力，拼命，然而收入卻連正式員工的一半都不到。
這就是基層女性貧困的現狀，很多女性步入老年後，将要面臨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當老年女性的貧困現實長期不被看見，養兒防老終究成了一場奢望，能夠保護我們的就隻剩下自己。
如果你很幸運地接受過教育，那一定要趁年輕，努力把握好自己養老的資本。
不要戀愛腦，不要愛他人多過愛自己，當你沉浸在“一切為了孩子”的自我犧牲式感動時，其實不怪社會放棄了你，是你自己先放棄了你自己。
要為自己買好保險，買好養老金，存一筆錢，努力鍛煉身體，保持健康。多讀書，多學習，多賺錢。
年輕的時候，感覺花團錦簇，身邊喧鬧擁擠，生活忙碌。但當老年貧困真的來臨，可能隻是一瞬間的事。
居安思危、未雨綢缪，當我們足夠愛自己，身邊的人才會學着我們的樣子來愛我們。
作者簡介：@米粒媽愛分享（歡迎關注哦），美國海歸，海澱家長，當當新書總榜第一名《影響孩子一生的親子英文書》作者。專注于0-5歲寶貝的科學養育、學習啟蒙，以及全世界的新奇好物推薦，歡迎關注！（5-12歲寶媽請關注：@米粒媽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