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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老道外?

作者:靜華語嫣

老道外很老了,從哈爾濱開埠就有,從漁村到碼頭,再到餐飲娛樂中心,一步一步走來,過去的是時間,沉澱的是人心。

當你走在老道外,透過斑駁牆皮,揣摩深藏着的歲月,似乎聽到那深沉往事的低語聽到了“闖關東”艱辛走過的腳步聲……

老道外的前世

道外區是哈爾濱市發展較早的老城區,在清代時,曾經名叫“馬場甸子”,是松花江畔的一個沼澤地。

乾隆年間,山西太原人傅振基跟随時任阿勒楚喀副都統溫喜山來到阿勒楚喀當廚師,獲準在今道外一帶落戶為民。此後,這一帶又有楊、韓、劉、辛四戶人家在此落戶,是以這裡又被稱為“五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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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繁忙的傅家甸江沿碼頭,是當時東北地區最大的内河運輸港口。

随着越來越多的人口遷入,這裡成為了平民階層生活和娛樂的天地。也有了旅店和飯店。由于傅家人最先在此落戶,而且有影響力,于是人們便把此地稱為“傅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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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的哈爾濱傅家甸(道外)太古街

1903年中東鐵路建成後,傅家店由于未被劃入沙俄勢力範圍,成為了中國民族工商業興起的搖籃。1908年,濱江廳知事嫌傅家店的“店”字意狹,改稱“傅家甸”。

民國以後改設濱江縣,傅家甸一帶日漸繁榮,随後一大批商鋪、工廠相繼落成,昔日的傅家甸成為了商肆林立的鬧市。

百年靖宇街

哈爾濱道外的一條百年老街,最初叫“正陽街”,以它為中軸線,南北兩翼東西排列的曆史建築鱗次栉比一直延展到二十道街。

正陽街也稱中國大街,與外國大街即現在的中央大街相對而言。在臨近靖宇大街的北九道街東側的大院裡,也鋪着規整的青石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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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代的正陽大街

20世紀20年代,商賈雲集,靖宇街是東北著名的商業街;彙集了世界品牌,曾經遍布銀行、商店和金店。一直繁榮到20世紀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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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傅家甸的大清銀行

正陽大街兩側有二十條輔道,而南北頭道街就可以稱為日用百貨一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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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羅新環球貨店

那時候商賈雲集的靖宇街是哈爾濱是哈爾濱市最早興起的商圈、也是東北著名的商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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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塊磚、每一寸土都見證着老道外昔日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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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風雨飄搖百十年,如今這條街已經衰敗不堪,失去了當年的風采。

哈爾濱最早的商圈

從19世紀末至20世紀末,老道外集中了116條大街小巷。碼頭,油坊,面粉廠,銀行,大大小小的商鋪。還有戲院,茶樓,客棧,妓院、煙館和書局等等,各式各樣的市場。成為哈爾濱最繁忙的商業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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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哈爾濱等16個城市對外開放,哈爾濱傅家甸從當年荒煙蔓草,水沼魚塘,逐漸變成人煙稠密,輪軌輻辏,商号林立,成為了華洋雜集的重要商圈。

據1924年道外濱江商會統計,傅家甸地區擁有大小商号5100家,民族商業占其主導地位,當街擺攤,紮堆叫賣,五行八作,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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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模較大的同記、大羅新、公合利、阜合昶、同發隆5家商号,年銷售額在200萬元以上。形成了以正陽大街為主軸,輻射兩邊街道的傅家甸商業區,成為國内外商品的聚集地和哈爾濱人的購物中心。昔日喧嚣的店鋪、廠房,多已人去樓空,繁華落盡的中華巴洛克,在黃昏中留下長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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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巴洛克建築

20世紀初,一批精明幹練的民族工商業精英,率先在老道外南二道街開商鋪、辦實業,在道外的腹地置地蓋房。

為了要與中央大街的俄式建築相媲美,他們也請來了西方設計師,想把華麗奢侈的巴洛克建築風格移植到道外,但同時又不失去自身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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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巴洛克建築首先有豪華的特色,不僅要漂亮 還要有規模和氣派。而這些都是需要大筆的銀兩的。

于是擅長實用主義的中國人,發揮了他們的聰明才智。他們在西式的結構上,加上中式的細節,把石膏花帖在建築門面上,加上中式的符号;西式的回馬廊樓梯,加上中式的四合院;西式的立體流動感,加上中式的平面圖紋。

中華巴洛克,成了!據說這個名字是一個日本人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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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化衛生院

純化衛生院是老道外中華巴洛克的标志建築,外地人人來了都要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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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建築當時很普及。北三那有一個瘾君子的“大陸煙館”,也裝飾了巴洛克建築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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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樓頂部的山花位置有一個白色浮雕,在深重的青磚映襯下像一朵漂浮的白雲,格外醒目。

浮雕圖案是兩隻長相怪異的動物,分不清是狗是獅,卻原來是傳說中的動物名為逍遙,大的是雄為逍,小的是雌為遙,形影不離,快樂相伴。刻着逍遙圖案的建築就是以前的大煙館,行内習稱“逍遙館”。

百年前的歐式建築,已經具有濃厚的中華建築藝術的元素。陽台鐵藝精美,窗戶寬敞明亮,建築雕花精緻。展現了中國工匠的精湛技藝。中華巴洛克建築雖然在大陸其他一些城市都有留存,但哈爾濱道外區留存面積最大、也最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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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百年前,道外最繁華的街巷。距離當時最熱鬧的“桃花巷”隻有百步之遙。當時,周圍是戲院,茶樓,大大小小的商鋪。

老哈爾濱人講:新市巷小飯館,小客棧有幾十家,專門接待南來北往的小買賣人。10年前,這裡還有不少小客棧。

老道外的熱鬧,和市井氣息仿佛與生俱來。花市兒,鳥市兒,魚市兒,狗市兒文玩市兒,古董市兒……凡是聚人氣兒的,道外都有。

老道外的“吃”

說起老道外,最先想起的就是老道外的飲食文化。老道外小吃最有名,當年的許多小鋪子都開成了大門臉,但真正的火爆的還是那些街頭巷尾的小飯館,有老菜兒,有味道,有老人兒,還有老念想。

提起老道外,北三是繞不過去的。這條百年老街,呈現着老道外的滄桑,散發着老道外的味道。

這條長不足500米,但這條老街卻曾是哈爾濱著名的食街,也是現在漸漸蕭條的老道外唯一尚有生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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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三曾經是吃貨的天堂,好吃的東西不勝枚舉,活雞、活鴨、江魚、江蝦、鴿子、大鵝、豬頭、羊頭、還有牛、羊、豬的腸子肚子心肝肺等各種下水,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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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第一次去北三,會覺得很嘈雜、很淩亂。小街上年代久遠已經斑駁破損的老建築下面,一個挨着一個的小店和攤床。與鋼筋水泥的摩天大樓、時尚摩登男女都格格不入,有種穿越到了從前的感覺。不過,當你走進去、細細地品味,一定能體會到它那獨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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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能看見各種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能嘗到各種老哈爾濱的風味;能聽到各種高高低低的吆喝叫賣;能感受到對生活樸實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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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闆路上熙攘穿梭的黃包車,路邊樹蔭下,穿着汗衫下棋的老大爺叼着的旱煙味。街口鋪子門前,店小二單手捧一屜新出爐的包子,大聲吆喝叫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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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尋常巷陌之時,輾轉之間,自己已置身于别有洞天的美食世界。老鼎豐的五仁月餅酥松香甜;老太太燒烤攤上,煙氣夾着誘人的孜然香撲鼻而來;榮華炸雞店内,剛出鍋的脆皮炸雞還冒着騰騰的熱氣。然而,這樣的日子還能走多遠?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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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外的“玩”

說到老道外,不免想起“桃花巷”。“桃花巷”是老道外一條東西走向的老街巷,它的東口,與南頭道街、南勳街、太古街、延爽街、天一街五街合一;西巷口與景陽街、承德街、中馬路三街交會。不論是東巷口,還是西巷口,都交通便利,商家林立。“桃花巷”一名頗有來曆。舊社會,這裡妓院多,那些面似桃花的煙花女子,或玉立于門前,或出入于街巷,于是街因人而得名。

當年的“桃花巷”,是老哈爾濱著名的飲食服務、購物、遊玩一條街,客棧多、旅館多,自然也有煙館和妓院,一年四季,遊人如織,車水馬龍,是老道外的一個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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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哈爾濱地圖上,“桃花巷”這一地名已不複存在,但當年這裡發生的那些往事,卻依舊流傳在老哈爾濱人的言談話語中…….

今天十六道街與靖宇街交叉口那裡,是哈爾濱第四醫院,老哈爾濱人都知道這裡解放前并不是醫院,而是一座哈爾濱非常有名的大飯莊——新世界飯店。

《遠東報》對新世界的經營情況有過兩次報道:“本埠道外新世界所設之電影戲園内中房舍修理極其精緻,日來做客異常擁擠,每天賣座不下千餘元,洵屬熱鬧已極雲。”“每日午後七八點鐘開演,坐客異常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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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舊址如今已經改建為四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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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光電影院是哈市最早的電影院和劇院,然而現在,很少有人知道這裡有個曾經輝煌的電影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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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幾乎所有老道外人每周都要來這看電影。院裡三輪車聚集,周邊的燒烤店通宵達旦地營業。

如今,這曾經喧嚣輝煌的老電影院,已經在曆史的洗涮中謝幕,留給我們的隻有幾代人記憶。

三四十年代,老道外的繁華程度甚至超過秋林所在的南崗,超過中央大街所在的道裡,繁華到令人驚歎。到處都是店鋪商家,飯店歌肆,影院劇場……還有那些變戲法的、耍猴的、演雜技的、演皮影戲的、說相聲的、唱大鼓的、說評書的……

道外的建立和發展,大約到上世紀三十年代末就中止了。随着接踵而來的,東北淪陷、國内戰争、改朝換代、三年災害和文化大革命,老道外一步步走向衰敗……

道外,一個遍地美食、情懷滿滿的生态福地、人文勝地、交通要地。這塊被稱為“傅家甸”的土地,曾經醞釀了一個城市的萌生。

現在的道外改造、飛速發展,身處其中,看着她的每一次變化,親身經曆着、感受着...但在道外,有些東西也正在悄悄消失……

曆史的車輪從這裡駛過,留下了珍貴的紀念。老道外永不會消亡,因為在這兒,你永遠能找得到那久違了的人間煙火。

相比中央大街,老道外更能反映出一個真實的哈爾濱。從漁村到碼頭,再到餐飲娛樂中心,一步一步走來,過去的是時間,沉澱的是人心。我們的老道外,一定會鳳凰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