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智科技團隊參加《鐵甲雄心》第二季比賽期間搶修機器。 受訪者供圖
格鬥機器人“深海巨鲨”。 受訪者供圖
今年3月，2023首屆大灣區數智競技格鬥機器人大賽在深圳市龍崗區舉辦，吸引了來自粵港澳大灣區的50多支戰隊參與。競技艙内，1.5kg重量級的格鬥機器人在參賽選手的操作下，進行激烈戰鬥。艙内火花四濺，艙外人聲鼎沸。
這場比賽的承辦方之一是玄智(深圳)科技有限公司，一家位于龍崗數字創意産業走廊、專注于數智競技機器人的公司。核心研發成員都是90後，且多數來源于哈爾濱工業大學機器人研究所、衛星所、航空宇航實驗室等國家重點實驗室。盡管成立僅6年，該公司已成為數智競技行業的引領者。
這群年輕人為何執着于研發“打架”機器人，并且組織機器人“打架”？他們認為，以機器人“打架”為支撐點，有利于突破一些“卡脖子”問題。“緻力于建構集科技、教育、賽事、娛樂于一體的競技機器人生态，而我們的願景便是以數智競技助力中國制造産業騰飛。”玄智科技CEO曹夢宇說。
參加比賽
“深海巨鲨”被淘汰後“光總結報告就寫了幾百頁”
2017年，國内一檔叫做《鐵甲雄心》的機器人格鬥綜藝在全國高校廣發英雄帖，玄智科技的初代團隊，代表哈工大參加了這場披着綜藝外衣的世界重量級格鬥機器人大賽。
當時大四的曹夢宇是團隊核心成員之一。他告訴記者，雖然團隊四個人有着機器人研發經驗，但對于格鬥機器人卻是首次接觸，同時面對的是格鬥機器人賽事中的最進階别——110kg級的比賽。“團隊創始人李蘊洲小時候看過一檔從國外引進的節目，叫做《機器人大擂台》，這算是我們對機器人格鬥的僅有的了解。而我甚至連這檔節目都沒聽過。”曹夢宇說。
他坦承，作為學院派的他們，認為短時間内做成“打架”機器人，去跟其他機器人“打架”，并不算一件難事。“蘊洲他們精于機械，我們擅長電氣，而這不就是格鬥機器人最重要的兩塊嗎？”曹夢宇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臉上露出笑容，緊接着，笑聲更大。“事實證明，我們很快被打臉了。”
他們利用三個月制作了一個名為“深海巨鲨”的格鬥機器人——但在比賽前的兩個星期，“深海巨鲨”燒着了。好在團隊及時更換方案，“甚至在打第一場比賽前，我們的機器都沒有測試對打過。”曹夢宇說，“不過，深海巨鲨比我們想象中猛。”
“深海巨鲨”最終在24進12時，被英國老牌戰隊淘汰。而這次并不算成功的比賽經曆，激發了團隊的鬥志。
曹夢宇說，團隊成員回去仔細研究，光總結報告就寫了幾百頁。後來的日子裡，他們參考其他成熟的設計，尋找國外關于格鬥機器人的書籍，并且不斷把研究所學生階段的研究成果運用到“深海巨鲨”身上。最終，更新版的“深海巨鲨”在2019年第二季《鐵甲雄心》節目中擊敗國内外一衆好手，奪得冠軍。
行業成長
在實戰中進化 “走上與電競相似的發展軌迹”
2017年之後，國内格鬥機器人綜藝進入井噴階段。兩三年的時間裡，國内不同平台上投放了好幾檔同類型綜藝。“那幾年的格鬥機器人綜藝，客觀上講，對機器人格鬥這項科技體育運動，還是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玄智科技COO吳凡這樣說道。
曹夢宇也表示，2019年參加第二屆比賽的時候，他們明顯感覺到國内頂尖戰隊的實力已經不輸國外老牌戰隊。“2017年參加第一屆比賽的時候，那種差距是很明顯的，主要就是展現在機器的設計和選手的操作。2019年，國内頂級戰隊與他們的實力已經持平了。”曹夢宇認為，很大的原因是在格鬥機器人綜藝的助推下，國内格鬥機器人的比賽一直沒有斷過，職業選手的實力在一次又一次的實戰中快速進化。
但這一波綜藝推廣，卻依舊沒有改變機器人格鬥仍屬于小衆科技體育運動的事實。盡管如此，玄智科技董事長李蘊洲在亞布力中國企業家年會上，談到“創業”這一話題時表示，當把聚焦的點突破後，融合的東西更多了，核心技術也更好了。是以要朝準一個目标，明确方向，努力堅持着往下走才會成功。
顯然，格鬥機器人便是玄智科技聚焦的方向。
對于格鬥機器人的未來，曹夢宇将其與電競類比——這一點是團隊成員的共識。曹夢宇表示，電競之前被大多數人認為隻是電子遊戲，後來電競作為一項體育賽事，進入了洲際運動會，國家頒布了電競職業标準。現如今，有不少高校開設了電競專業，越來越多的城市也在大力發展電競産業。“格鬥機器人也會走上相似的發展軌迹，從最初的隻屬于小部分的運動，到進入洲際運動會。慢慢地，會有越來越多的職業格鬥機器人俱樂部，更多的職業選手，會有賽事轉播，會有解說，會有很多周邊産品等等。”曹夢宇說。
按照團隊計劃，今年除了舉辦一些格鬥機器人杯賽，最重要的是将從5月份開始舉辦“12+1”場BATTLEACE競技機器人精英職業聯賽。“12場城市賽，加一場總決賽。這将是我們今年最重要的賽事。”曹夢宇說。
落戶深圳
“爬油罐”的機器人 将科技成果轉化為商業合作
在格鬥機器人最初進入公衆視野，曾有與電競究竟誰更有社會面意義的讨論。曹夢宇認為，格鬥機器人會像F1帶動汽車核心技術的突破那樣，帶動制造業的發展。
“機器人格鬥的場景激烈，對于電機、電池、材料、能源、系統的要求很高。新的技術會在比賽中不停凸顯出來，後續都能進行産業化的運用。”曹夢宇舉了個例子，“我們研發的一款用于輕量化格鬥機器人的運動電機，穩定性非常強，就拿着這項技術跟相關企業進行了合作，做成了磁吸爬壁機器人。這款機器人，可以用于儲油罐壁面的檢測。”
在他看來，通過大範圍的比賽擴大格鬥機器人的影響力，吸引更多人關注、參與到格鬥機器人的賽事之中，工程人才在這個過程中能得以充分發掘和培養。
去年6月，《深圳市人民政府關于發展壯大戰略性新興産業叢集和培育發展未來産業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及相關配套檔案釋出。《意見》指出深圳将重點發展20個戰略性新興産業重點細分領域以及8個未來産業重點發展方向。不難發現，其中的半導體與內建電路、數字創意、智能機器人、新能源、新材料等産業均與格鬥機器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玄智科技在2020年“落戶”深圳，看中的是深圳強大的科創實力和供應鍊實力。“我們核心的供應商都在珠三角，同時深圳創新創業大賽是最直接的契機。”曹夢宇說，“我們當時得了第一名，得到了相關政策支援。”
2022年底，玄智科技選擇将公司搬到龍崗數字創意産業走廊。2023年3月28日，龍崗數字創意産業走廊獲得“國家級文化産業示範園區”授牌，成為深圳唯一獲此稱号的園區。曹夢宇認為，将總部放在龍崗區，是公司發展過程中的又一關鍵選擇。他說，“龍崗數字創意産業走廊裡，有很多上下遊企業可以去合作，在産業上有很強的對應關系。當然，龍崗區政府也給予了很大的支援。”
值得關注的是，在2023首屆大灣區數智競技格鬥機器人大賽舉辦期間，玄智科技旗下數智競技創新中心，也落戶龍崗數字創意産業走廊的天健雲途數字建造·BIM設計産業園。可以預見的是，數智競技創新中心将依托龍崗數創走廊産業這一國家級文化産業示範園區的支撐力量，從龍崗面向大灣區乃至全國進行推廣，共同打造全國頂尖的數智競技産業高地。
采寫：南都記者 顔鵬 陳皓晖 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