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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盧旺達飯店的“非洲辛德勒”,如今淪為了美國棋子

作者:王攸之

1994年,非洲國家盧旺達内亂爆發。胡圖族總統哈比亞利馬乘坐飛機遇難引爆了胡圖族人的怒火,對圖西族人展開大規模屠殺。這個時候,一位受過良好西方教育的胡圖族酒店經理,依靠着比利時人的酒店資産和聯合國的些微幫助,救助和庇護了1200多名圖西族和溫和派胡圖族人,使他們逃過了慘烈的大屠殺。

根據真實人物經曆改編的電影《盧旺達飯店》,在2004年盧旺達大屠殺10周年之際公映。盡管未能斬獲奧斯卡大獎,卻因其獨特的題材、視角而收獲贊譽無數,故事的原型保羅·魯塞薩巴吉納(Paul Rusesabagina)甚至得到了小布什頒發的“總統自由勳章”。

經營盧旺達飯店的“非洲辛德勒”,如今淪為了美國棋子

這原本是一個結局“光明”的故事,卻因美國人的摻和而變了味兒。多年後,借助好萊塢電影聞名全球的“盧旺達内戰英雄”在自己的祖國淪為涉嫌參與和資助恐怖主義的階下囚,為他頒發護照的比利時對此不管不問,反倒是美國把他塑造成了新的“意識形态英雄”,動用外交手段大肆炒作“營救”。

一個出生在盧旺達、擁有比利時國籍的“内戰英雄”,為何被他的故鄉指控背叛、卻被原本對盧旺達大屠殺置身事外的美國奉為座上賓?這還要從盧旺達大屠殺那段衆所周知的曆史背後、僅屬于保羅·魯塞薩巴吉納個人的經曆說起。

保羅·魯塞薩巴吉納生于1954年,那時的盧旺達還是比利時的“托管”下的殖民地。他的家庭條件相對不錯,從小在教會學校讀書,學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長大後,盡管盧旺達已宣布獨立,他仍前往前宗主國比利時就讀大學,随後回到盧旺達,受雇成為涉外酒店的管理者。

他身處可與西方白人直接對話的“上流”階層。當内戰與大屠殺來臨時,他得以倚仗着西方政治資源在涉外酒店畫地為牢,與胡圖族政府、軍隊周旋。

有人叫他“非洲辛德勒”。但與二戰中庇護了千餘猶太人的德國人辛德勒有所差別的是,保羅·魯塞薩巴吉納原本就很難在盧旺達大屠殺中獨善其身。他擁有一個橫跨胡圖族、圖西族兩大盧旺達民族的複雜大家庭。在胡圖族屠殺圖西族的慘劇發生時,他首先需要保全自己和家族、随後才是救助和庇護更多受難者。

盧旺達内亂結束後,保羅的家族又在盧旺達生活了大約兩年時間。直到1996年,他自稱遭到未遂謀殺,向前宗主國比利時申請了政治庇護,全家移民歐洲。

和某些香港暴亂後移居英國的港人類似的是,保羅·魯塞薩巴吉納奔赴前宗主國之後的生活,其實稱不上多麼體面。根據BBC的報道,當他在布魯塞爾擔任計程車司機的時候,他在盧旺達大屠殺期間的經曆鮮有人知。

直到根據他真實經曆改編的好萊塢電影《盧旺達飯店》上映,保羅·魯塞薩巴吉納一夜成名天下知。盡管盧旺達卡加梅政府出面指責這部影片掩蓋了“強迫難民支付酒店費用”的事實,親曆此事的聯合國維和将軍也稱影片“不值得一看”,都敵不過好萊塢龐大的輿論影響。

經營盧旺達飯店的“非洲辛德勒”,如今淪為了美國棋子

就這樣,保羅·魯塞薩巴吉納從比利時街頭開出租的小人物,一躍成為全球各地演講台的寵兒。2005年,美國時任總統小布什為他頒發總統自由勳章,“官方認證”了他的英雄身份,也滋長了他的野望。

他開始公然抨擊盧旺達總統卡加梅,聲稱這個被國際社會公認結束了盧旺達内亂的圖西族政治家才是盧旺達大屠殺的“幕後黑手”。他成立了以海外胡圖族人為主的“流亡政黨”,公然指責盧旺達執政黨愛國陣線“犯下了駭人聽聞的罪行”。他要求把卡加梅拉下台,自己參選盧旺達總統。

曾把盧旺達搞得一團糟的前宗主國比利時并不重視保羅·魯塞薩巴吉納的政治影響力,也早已無力幹預這片前殖民地的政治局勢。2009年,保羅·魯塞薩巴吉納移居美國得州。美國移民局對這位總統親自認證的“英雄”敞開了大門,但出于微妙的考量,他沒有加入美國國籍,僅僅拿了綠卡。

2016年,再次連任的卡加梅總統成為“美式民主”叙事下的負面典型。原應随着時間流逝而被人逐漸淡忘的保羅·魯塞薩巴吉納繼續在全球各地高調進行政治活動,直到2020年因涉嫌參與和資助恐怖主義、縱火、綁架、謀殺和傷害無辜平民,被盧旺達政府逮捕。

2021年,美國拜登政府上台執政,美國國務卿布林肯野心勃勃地試圖染指非洲大陸,與所謂的“中國影響力”抗衡。近年來發展勢頭相當不錯的盧旺達成為了美國既想拉攏、又要打壓的關鍵對象。這個時候,擁有美國永久居留權的保羅·魯塞薩巴吉納順理成章地變成了美國外交的一張“明牌”。

盧旺達政府一度給保羅·魯塞薩巴吉納判處了長達25年的刑期。而在美國政府的積極運作之下,他實際僅被羁押了兩年多,就在2023年3月24日提前獲釋。他随即被帶到基加利的卡達大使官邸,随後将飛往卡達,再“傳回”美國。

美國政府聲稱,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曾為保羅·魯塞薩巴吉納的問題給卡加梅的親密顧問打了一系列電話;卡加梅的發言人斯蒂芬妮·尼翁拜爾也公開承認:保羅·魯塞薩巴吉納提前獲釋是“雙方共同希望重新開機美盧關系的結果”。

但保羅·魯塞薩巴吉納獲釋返美,并不意味着他将金盆洗手、促成美盧徹底握手言和。未來,這位好萊塢親手塑造的“英雄”、符合美國民主黨胃口的“異見人士”,擁有比利時盧旺達雙重國籍和美國永居權、一生都與西方殖民者糾纏甚密的盧旺達“名人”,又将如何繼續給卡加梅總統添堵?顯而易見,政治挂帥的拜登政府,将對此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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