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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殖民時期,法國當局是如何同化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

作者:大國曆史觀

#曆史開講#

當一個人試圖征服一個國家時,在真正意義上,他必須完成兩種征服,地理上的征服,也就是物質征服,人口上的征服,也就是道德征服。自法國征服阿爾及爾以來,法國就不斷向殖民地傳輸自己的文化價值,不論是開始建立世俗學校,還是将阿爾及利亞猶太人融入法國的法律體系,都是法國試圖同化阿爾及利亞人的表現。

殖民地猶太人的同化傾向及其面臨的困境

在地方宗教會議建立的最初幾年間,法國實行的同化政策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成功,盡管阿爾及利亞猶太社群中的猶太精英們使用文明和道德的方式。法國的政策并沒有立即在阿爾及利亞猶太人中産生影響,對道德、意識形态和教育的影響都是漸入佳境的。猶太人展現出來的并不是受害的被殖民者形象。

當地的猶太社群事實上處于一種沖突的狀态中,他們對待法國的入侵時,表現出了既抵抗又适應。在努力維持經營特權或維護當地宗教習俗時,阿爾及利亞的猶太人經常拒絕負責監督其社群的法國改革者和拉比,拒絕由法國法令人員管理的選擇,并試圖維持新取締的學校和猶太教堂。

在殖民時期,法國當局是如何同化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

在阿爾及利亞的猶太社群看來,法國的各項政策都将他們置于一種尴尬的地位,即政治上依附、經濟上無權、文化上被動。他們表達自己的不滿,強調自身傳統中的虔誠,同時,他們也表達了愛國主義和對文明的追求,而這實際上是一種殖民主義的意識形态。

在1844年和1845年曾頒布兩項法令,将阿爾及利亞的宗教會議置于戰争部長的監督下,這實質上是将猶太人作為殖民統治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法國政府試圖融合猶太人與法國人,也将猶太人從當地人中區分出來。

以奧蘭為例,1847年以前奧蘭的經濟和宗教都由猶太社群管理,當殖民政府進行幹預時,奧蘭的猶太人對此抱有敵意。但是在1847年奧蘭的宗教會議上,奧蘭的世俗官員和法國猶太拉比要進行公開宣誓,效忠法國國王。伊曼紐爾·梅納赫姆·納洪是第一個被任命為奧蘭宗教會議的法國官員,但實際上,他是一個獲得法國國籍的摩洛哥猶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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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于1865年給巴黎的世界以色列人聯盟寫信,表達了阿爾及利亞猶太人和穆斯林之間日益緊張的關系,此時,他的身份是法國副領事。但他最初是法國軍隊的翻譯。在當時的阿爾及利亞,有一小部分猶太人跟伊曼紐爾·梅納赫姆·納洪的命運一樣。法國的官員要求奧蘭的獨立的猶太教堂進行登記,将其納入宗教會議的系統之中,隻有獲得許可,猶太教堂才能繼續運作。

猶太社群中對青少年兒童的教育

這隻是宗教會議同化猶太人的第一步。宗教會議很快将關注點轉移到猶太社群之中,對兒童、青少年道德和教育進行努力。但這持續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在這過程中,猶太人的分層已經明顯地表現了出來:一些富裕的猶太人很快适應了新的公共環境和社群生活,但另一部分猶太人則對這種控制活動非常反感和憤怒,他們不願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對生活的改變。

在宗教會議的殖民化身中他們代表了法國公民機構在阿爾及利亞城市中塑造猶太人生活的加強。在早期的宗教會議看來,文明使命是一場高尚但令人沮喪的警務活動。在1847—1848年間,奧蘭當地的猶太人發起了反對地方宗教會議的活動,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個宗教會議中有太多不符合本土的因素存在,而且還是由摩洛哥猶太人擔任了他們的上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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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蘭地區反對地方宗教會議的鬥争也展現了阿爾及利亞猶太人同化、法國公民身份和殖民當局之間的複雜關系。法國對猶太人的教育并不順利,市政當局建立的單獨的女孩學校和其他學校,學生入學率并不高。當法國在阿爾及利亞建立學校之後,阿爾及利亞猶太人似乎對法國的教育并沒有那麼熱情,并且很少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法國猶太學校中。

學校教育作為殖民統治的一部分,殖民政府認為可以通過教育實作對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道德征服。當地的猶太人對法國猶太學校有着長期的不信任。與穆斯林學校不同,猶太人的學校教育不受法國軍方的控制,他們的教育具有獨特性,但同時也帶有殖民主義的深刻印記。

對監測、控制和改變阿爾及利亞土著猶太人教育的一貫努力導緻了與當地制度和文化形式的重大妥協,這些努力也使人感到欣慰,教育就像猶太教堂一樣,代表着一個戰場,文明的努力傾向于符合阿爾及利亞當地猶太人的意願,包括那些負責執行教育的人。随着阿爾及利亞的一些拉比與改革派進行聯盟,法國教育有了進一步的推進。

在殖民時期,法國當局是如何同化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

阿爾及利亞的學校被認為是法語學校,因為其中對法語學習時間進行了強制的要求,這既保證了對法國文化的傳播,也保證了人們對當地信仰和習慣的遵守。盡管法國教育在阿爾及利亞的殖民系統中隻占很小的一部分,但在這個過程中,它與其他的控制性機構的建立和發展交織在一起,直到1870年阿爾及利亞猶太人大規模歸化時,他們仍然保持有自己的傳統。

1860年,總部位于巴黎的世界以色列人聯盟開始了一項“文明使命”,通過向他們傳播法國文化和教育以提升和現代化猶太人。該聯盟起初是由猶太人組成,在發展過程中也受到了一些基督徒的肯定與合作。聯盟的創立者是一群法國猶太人,他們認為,在法國,他們已經獲得了很大程度上的公民權利,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與基督教在政治上平等,他們有責任幫助其他地方不幸的同宗教人士。

聯盟想要幫助猶太人從具有壓迫性和歧視性的法律中解放出來,提高他們的社會地位。世界以色列人聯盟通過一些社會活動和政治活動對那些身處壓迫之中的猶太人進行救濟。在聯盟成立後,曾向法國政府提議,将法國官方保護範圍擴大到穆斯林國家的所有猶太人,特别是北非的猶太人,沒有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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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聯盟的活動在中東和北非為猶太社群建立國小和職業學校,教授法語,很快被公認為是他們眼中官方的法國的文明使命的一部分。聯盟的努力主要集中在摩洛哥和突尼西亞,1862年在摩洛哥得土安建立了第一所學校,但直到1900年,阿爾及利亞才有了第一所由世界以色列人聯盟建立在阿爾及爾的學校。

盡管在随後的時間裡,聯盟開始在阿爾及利亞活動,并且建立學校和學習中心,但與聯盟在摩洛哥的活動相比,阿爾及利亞的學校非常少。同樣是北非地區的國家,為何阿爾及利亞與摩洛哥之間的差别如此明顯?事實上,在聯盟成立之初,是想要通過建立學校和教育的方式改善猶太人的生活,随着1870年《克裡米厄法令》的頒布,阿爾及利亞猶太人成為法國公民,聯盟便沒有将活動重心放到阿爾及利亞。

但是19世紀末阿爾及利亞爆發了反猶騷亂,聯盟派調查人員前往阿爾及利亞,在那裡,他們發現,在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内部并不團結,上層精英與下層群眾之間脫離非常嚴重。在聯盟看來,阿爾及利亞的富裕的猶太人在經曆了向上流動的過程,已經漸漸融入了殖民社會,這導緻他們與猶太教的聯系減少,進而削弱了猶太人内部的團結。

在殖民時期,法國當局是如何同化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

在面對阿爾及利亞的反猶主義時,除了少部分的青年猶太人勇于反擊,大部分猶太人不知道如何自衛。是以,聯盟決定在阿爾及利亞建立宗教教育和職業教育學校。在聯盟建立學校之前,阿爾及利亞的一部分猶太人也會在法國學校中就讀,根據當時的法國學校計劃,世俗科目在其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世界以色列人聯盟某種程度上被視為猶太人在法國被同化的顯著證據。聯盟的學校采取法語教學的方式,他首先在巴黎建立教師教育訓練學校,從此處畢業的學生被派遣到北非地區的不同學校進行教學。

世界以色列人聯盟帶有深刻的同化主義,因為他認可猶太人在法國的解放,在推進法語傳播的過程中,聯盟也清楚地意識到,法語可能會成為北非和中東地區對猶太人來說最實用的西方國家的語言。法國對中東地區的學校控制性不強,但會有專門的人員進行檢查,确定人們教授法語。

在殖民時期,法國當局是如何同化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

在公共領域,這些猶太人仍然是同化主義者,是以,能夠将特殊主義融入到一個關于法國人的普遍概念中。然而,私下裡,他們努力保持自己的傳統,保持對自己宗教的忠誠,盡管在許多情況下,他們這樣做的很少,而且以一種越來越理性主義的方式。在1870年前後,阿爾及利亞猶太人在法律上的地位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學法語、上法國學校的猶太人越來越多,但他們的同化之路并不順利,除了小部分的猶太精英和富裕的猶太人向往大都市的生活,其餘的猶太人生活沒有太大的改變。

1870年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集體歸化,就像實施公證結婚一樣,在婚姻領域提供了一個有趣的測試案例。《克裡米厄法令》使阿爾及利亞猶太人成為法國公民,這意味着他們必須遵從法國的法律。根據法國的法律,隻有進行的民事婚姻才算是合法的,但是很多阿爾及利亞的猶太人仍然拒絕民事婚姻,以宗教婚姻為主。

這種現象受到了法國中央宗教法庭的指責。法國中央宗教法庭認為,選擇同化是最好的選擇,進行民事婚姻也并不意味着他們奪取了拉比的權力。在指責中,如果當地的猶太人拒絕舉行法國的民事婚姻,他們實際上會被實施絕罰,他們将沒有埋葬、成年禮、離婚或任何其他宗教職務的權利。

任何無視宗教權威的猶太人都會冒險讓他的後代被認為是非法的,更糟的情況,否認其合法性。不論是阿爾及利亞猶太人的自願屈服,還是法國猶太人對他們的幹預,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有組織的宗教教育的減少展現了阿爾及利亞猶太人世俗化傾向的加強。獲得公民身份賦予了他們投票權,職業選擇上也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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