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少年團一直是内娛的神奇存在。
外形不突出，業務不過硬，代表作不出圈，但憑着“養成系”的概念，以及粉絲強悍的氪金能力，一路走到了今天。
此團上熱搜的方式也總是不同尋常。尤其隊長馬嘉祺，上一次聯考307分被質疑智商；這一次其粉絲後援會“誘導借貸”的集資方式，又引來不少媒體痛批。
2月8日，馬嘉祺後援會賬号@MAgic萬事屋 發微網誌号召借款沖專輯銷量，要求粉絲提供銀行卡、住址、手持身份證照片等資訊，雖然文案沒有直接挑明，但私人資訊索取、“60份單封購買門檻”等要求很快被網友識破是借信用貸的手段。
很明顯，這是一次粉絲後援會集資翻車事件。雖然清朗行動持續進行，但飯圈攀比卻從未消失，此次馬嘉祺粉絲誘導集資，讓我們重新窺見了飯圈撈金的冰山一角。
01
馬嘉祺後援會号召借款的微網誌下面，有不少粉絲問借錢門檻可否放低。就算法律意識淡薄，涉及陌生人線上交易也該多一分警戒。
可見，粉絲對後援會全然信任、毫無戒心。
這份信任從何而來？
粉絲後援會大多是粉絲自發聚集的非官方組織，線上組織散粉（分散的粉絲）打投、購買專輯雜志，線下聯絡公共場所投放物料，有時還會擁有與藝人經紀公司直接溝通的機會。
在許多年輕粉絲心裡，後援會是作戰指揮部，也為粉絲們提供歸屬感和信賴感。
事實上，曾有很多應援組織利用這份信賴卷錢跑路。日常應援花錢如流水，動辄幾百萬的資金需要有人支配管理，原本粉絲經費通過桃叭、Owhat等第三方APP衆籌，但随着這些應用先後暴雷、停服，應援費用的管理權還是回到了應援組織手中。
金錢面前總有因貪失守的人。
吳宣儀、迪瑪希等當紅藝人的粉絲群體内，都曾出現管理者拿着經費人間蒸發的現象。南韓男團EXO成員樸燦烈的貼吧，幾乎每任吧主都曾“公錢私用”。
2021年，南韓Apple Music代理商發微網誌求助，稱樸燦烈吧主拖欠專輯雜志等支付款項高達130萬元。
由于應援涉及到刷資料、刷話題，賬單公開便是承認為偶像作假。不公開資金使用明細，讓應援組織挪用公款變得十分容易。
清朗行動展開後，目前大規模集資已經越來越少。許多後援會開始兼任周邊販賣，但“先款後貨”的形式，本質還是以“定制周邊”的名義變相收錢。
02
除了帶粉絲線上沖鋒的後援會，線下捕捉藝人行蹤的“站姐”背後也有生意經。
“站姐”又稱“大炮女神”，詞源韓娛飯圈，特指用進階相機跟拍愛豆行程的追星女孩。她們往往有鬼斧神工的修圖、視訊後期技術，時常在固定社交媒體賬号上釋出愛豆的一手新鮮圖頻。
憑借過硬的圖頻品質，這些資訊站會逐漸在粉圈内部積累起聲量和信譽，然後不定期将愛豆獨家照片制成PB（Photo Book，畫冊）售賣。
時代少年團成員宋亞軒的站子
PB單本定價100~500元不等，印刷成本卻不足售價的三分之一。頭部藝人的單份PB能賣到上千份，站姐的收入十分可觀。
如今，這種圖頻站已從愛豆延伸至劇集CP領域。
最早吃到CP紅利的站姐，是拍攝《鎮魂》男主朱一龍和白宇的@肆月山河 。《鎮魂》熱播時，價值149元的圖冊上架後一小時銷量破萬；截至連結關閉，銷量突破16000份。
149元加10元運費，@肆月山河 單日入賬260萬，一度成為口口相傳的飯圈财神。
賣PB的站姐暴富神話吸引了很多想賺快錢的粉絲，這也是為何言情劇拍攝期間，路透滿天飛的原因。拍劇期間提前入股、跟拍能爆火的演員CP，熱播時放出演員的獨家照片，會吸引大量上頭的CP粉搶購。是以，越來越多人開始押注言情劇的主角CP。
03
粉絲經濟除了賣PB，當下更流行的還有“炒卡”和“養娃”。
“炒卡”即拿愛豆小卡在二手市場倒賣賺差價。小卡是印有愛豆非公開照的卡片，往往随專輯或是官方PB附贈，對粉絲而言收藏價值極高。有些小卡由于數量稀少、照片造型獨特，在粉圈内備受追捧。閑魚上女團BLACKPINK的部分特典卡，賣到了8000~15000元的天價。
同一個愛豆小卡，價格也會有波動，是以有人會在小卡發行初期，低價購入大量人氣團員的卡，等高價值小卡在飯圈脫穎而出之後，再将同類卡以高價挂出。粉絲愛得盲目，往往不介意好看小卡的高溢價，二手市場是以被越炒越熱。
有些炒卡的人沒有前期收卡的耐心，直接“空手套白狼”仿制貴卡，在二手平台以假亂真。剛入坑的新粉很難識别，社交平台上到處都是被騙後分享辨識經驗的粉絲。
“養娃”是指購買、裝扮明星屬性的棉花娃娃。三年疫情讓線下演出腰斬，見不到偶像真容的粉絲們紛紛尋求明星娃娃的情感陪伴，如今已成為不少粉絲的應援标配。
這些有真人屬性的娃娃都需團體定制。從模樣構思、找畫手約稿、宣傳成團、調整樣圖、娃廠打樣等多重環節後，一隻二十公分左右的娃娃才能郵寄到買家手中。
這個過程裡，“娃媽”是代表買家粉絲團體推動流程的人，與廠家、設計師直接對接，再向其他買方傳遞消息。
由于資訊不對稱，各個環節娃媽都有差價可賺。與粉絲後援會卷錢跑路類似，在“棉花美娃娃”超話裡，也經常能看到“某娃媽攜款失聯”的維權帖。
同時，也有不少投機分子如炒卡一般，将限量版娃娃二次售賣、哄擡娃價，有些品相好的娃娃甚至能炒到四位數。
無論炒卡、炒娃、賣PB，還是在應援組織裡中飽私囊，飯圈的掘金方式一直突破着圈外人的想象邊界，同時，也吸引着試圖收割快錢的人。
熱鬧背後必須認清的是，有人賺，必有人賠。飯圈收益本質上還未走出灰色地帶，貿然入場能“喜提海景房”的是少數，更多的是賠本賺吆喝的玩家，以及那些錢被騙走、貨不到手且維權無門的粉絲們。
【文/葵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