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的原因,2012年春節得留在異國繼續工作,一起 工作的另一個年輕人回家過年,我作為一個工作多年的老員工則留守,待工作告一段落後方能回國與家人團聚。十年前的孟加拉不像現在,中國人少且生活物資葉匮乏,不像現在隻要花錢就可以置辦和國内一樣的年夜飯。
于是發動搜尋方圓百裡未回國的中國人,聯系到了湖南的蔣君,安徽的範君,江蘇的戴君,山西的王君,台灣的黃君,高棉的第三代華僑江君,7個人橫跨6個省,還有台灣同胞和海外僑胞,真真的算是大團圓了。聯系到人了,就着手準備除夕夜的生活。
早8點,早早将碗、筷、刀、菜闆、豆瓣、花椒、味精收拾停當,在孟加拉那幾年鍋碗瓢盆都是從國内帶過來的,人手隻有一套,如果一不小心失手摔了,就隻有仰天長歎。和蔣君到Mymensingh市場采購食材,先後買了一2公斤的大鲶魚、3斤羊肉、一隻鴨、兩隻仔雞、2斤牛肉、南瓜藤等,這裡的牛羊肉是貨真價實且便宜,如果遇到好心的攤主看見中國人買肉,他們往往會将中國人視為寶貝的牛鞭、羊鞭贈送;前兩年我們另一組成員曾把火爆牛鞭硬是吃成了家常菜,天天有。在當地,這些東西包括内髒本地人是不會吃的,往往作為贈品給中國、南韓人吃,或者交給當地人扔魚塘喂魚。這幾年國内專門有商販到南亞幾個國家收購毛肚之内的下水回國銷售給火鍋店。
這座小城有一個特别有名的甜點Monda(這擱三百年前可是皇家貢品,普通老百姓隻能看的,相傳還曾上供英國女王,到訪孟加拉的外國元首都會特供品嘗,在孟加拉隻此一家,别無分店,相當牛叉)想想都夠豐盛。
三點整,來到位于蔣君工作的國家農場,國營的就是不一樣,不但有客廳,還配置有一個裝修後的餐廳,想想我們的起居住所着實寒酸,不過那廚房實在不敢恭維,居然還是柴竈,一摸一把鍋煙黑,幸好還是燒的塊子柴,炒菜蒸飯火力夠旺。于是摘菜的摘菜,刷鍋的刷鍋,主廚當然是來自川菜故鄉的我。先将羊肉洗涮後加水加生姜、花椒清炖,喝湯滋補滋補,羊肉屬溫性,适合秋冬季節進補,能暖中補虛,補中益氣;鴨子和牛肉就隻能是用來紅燒,用豆瓣爆炒後加桂皮,茴香,八角(這裡香料品類繁多,隻選擇我們接受的幾種,姜黃和咖喱對于我等中土之人就隻能敬而遠之),加水燒。三個小時後羊肉湯、洋芋燒牛肉、紅燒鴨子、水煮魚、幹煸仔雞、油炸花生米、素炒南瓜藤,一道道菜依次上桌,也頗顯豐富。
酒,在這裡是稀罕物,但除夕夜也決不能少了酒。既有範君帶的二鍋頭,法國的波爾多,還有蔣君托人輾轉購買的印度的酒。沒有中國音樂,沒有親人相伴,7個大男人在互相謙讓中将三種不同的酒飲完,這點酒在國内或許就剛剛是個引子,但在這裡,大家都互相謙讓着說自己酒量不大。說笑中,過完了兔年的除夕,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沒在家過年,沒有春晚,少了些許遺憾,但大家在閑聊中互相祝福新年快樂,也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