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山聽水
——揭秘一段塵封往事
李嶽武
我的家鄉毛田原本是山區。因為綠水閃動着媚眼愛上了青山，青山帶着笑臉張開雙臂把綠水擁入懷抱；青山與綠水就這樣在“鐵山囗”，互相偎依在一起，故稱“鐵山水庫”。
綠水徉躺于青山的懷抱中，溫柔而大方地托起衆多千姿百态的島嶼，又稱她“千島湖”。因位于市東的相思山下，又戲稱“東湖”、“相思湖”、“鴛鴦湖”、“情人湖”。她是集農業灌溉、防洪攔沙、水産養魚、發電旅遊等綜合功能于一體的全國大型水庫之一。1988年，被國務院正式準許為第二批重點旅遊風景名勝區，又有“湘北明珠”之美稱。家鄉便成了典型的山區和庫區相結合的“夢裡水鄉”。
當你初來鐵山湖，你會被眼前迷人的自然景象深深地吸引。隻見：水繞青山山繞水，山浮綠水水浮山；山中有湖，湖中有山，處處是流動的水墨畫。若駕一葉扁舟，人在船上閑坐，船在水面劃行，船兩幫會泛起朵朵八字形浪花拖破鏡面，人的思緒也随着浪花翻滾開來……
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放，又平添幾分色彩。天邊閃爍着顆顆星星，就聽到湖邊微風輕輕有節奏地拍擊着湖面，青山與綠水相擁着發出接吻的聲音，宛如飄來會心的夜曲；待到“長空影動花迎月，深院人歸月伴花”的時候，青山和綠水相擁着熟睡了。這時空氣清新濕潤，大地纖塵不染。甯靜得聽見：天上星星和月亮叨叨的絮語、地上輕風搖曵花兒的嬉笑、水裡魚兒的追逐逗鬧等聲音。
當青山和綠水醒來時，更覺得她倆既有濃郁的江湖氣息，又有幽靜的山谷情懷和秀麗的水鄉情調。那漫山遍野的山花、芳草、綠樹、紅葉，四季裝扮着不一樣的姿色。這時青山笑紅了臉，綠水也樂開了花！看到這些，就連鳥兒們也賣弄着自己的歌喉、不停地唱起清脆悅耳的歌兒來。
如果你來此小憇，吃上鐵山水煮魚頭交豆腐，會覺得湯是甜的，空氣是甜的，連生活也是甜的！這樣，鐵山每年會吸引大量前來觀光賞景和休閑垂釣的遊客。于是，庫内許多上靠移民在自己家裡辦起釣魚度假的農家樂，來維持自足自樂的桃源生活。這就是造物者所創造的一份和諧！
年輪旋轉，歲月飛馳。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過了三十年。鐵山又成了嶽陽百萬市民的“大水缸”。2011年3月30日，庫區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侵蝕得遍體鱗傷。那天市裡來個“突然襲擊”，就主持召集相關上司人會議。當即宣布：收繳庫區三鎮國土所、城建規劃站的公章，交嶽陽縣紀委封存；承諾三個月之内出台“鐵山水資源保護工作方案”；其間任何庫民在國家定權發證分的合法土地上，不能住的危房不準建、田地不準種、禽畜不準養、竹樹不準砍、企業不準辦、河沙不準取、魚蝦不準撈、基本建設不準搞等幾十項“不準”；并要“一刀切、一腳踩死、一棒子打死”的政令。随後到處張貼告示，市縣天天來督查，鎮裡停止其它工作，組織所有從業人員，扯着橫幅，開着幾十輛放着高音喇叭宣傳車，聲勢浩大。
正是“屋漏偏遭連夜雨”，又趕上“6.10”百年難遇的特大暴風雨引起泥石流。毛田鎮損失慘重，倒塌房屋幾百間，壓死十三人，壓傷若幹。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也不見上面有什麼“方案”下來，房屋倒塌了怎麼辦？“讨米也要個挂袋的地方”。那些在建停工戶，水泥結成砣，鋼材生了鏽。原承諾“三個月出台方案”不了了之。大家覺得上當受騙，等不及辦理國土手續就動工了。于是又有人找上門來；房主理直氣壯，甚至拿出工具要拼命。阻工的人隻好開溜。這樣做屋的越來越多，原想不做的也拗勁動工。成了天天控建天天建，最後一發不可收拾了。幹部們上挨上司批，下挨群衆罵，兩頭受夠了氣。
就這樣原承諾三個月要出台的“方案”，變成了死于腹中三年七個月的“怪胎”。2014年春，整個庫區仍籠罩在烏雲密布中，天天是暴風驟雨。幹群沖突在庫區日趨激烈，已成為破壞社會和諧穩定的定時炸彈。
我作為一名在庫區生活和工作了一輩子的退休教師，有點兒文化，于是每天都有庫區群衆上門找我為他們向上反映情況。而我年邁體衰，找上司又不易；我想到：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上司也許會通過網絡體察民情。正好有友善群衆的“網絡問政”視窗。為了庫區民生，我便一連寫了好幾篇文章在紅網上呼籲，有很多被縣市網宣辦列印成文呈報到上司案頭。引起了省市縣幾級上司的高度關注和重視。終于有一天，市縣網宣辦和宣傳部上司打電話通知我：周一去市“曉朝飯店”開座談會。座談會上，上司表态，問題很嚴重，但很難一次性徹底解決好。隻能慢慢解決好。請你們原諒！要相信黨和政府……
我記得是2014年 11月13日(星期四)8：24分，時任某市長在百忙之中通過手機發短信，作出明确而肯定的回複：
“五嶽松網民朋友你好！你們發的視訊我看了幾遍，對反映的情況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這幾天緊鑼密鼓開會研究，正在迅速部署：一是着手調查核實處理；二是立即就民生保障出台一系列政策措施；三是加大宣傳讓庫區群衆全面了解市委市府在水資源保護和民生保障所做的工作及成效。請你相信，後段庫區民生保障一定會有很大的成效！請你相信，人民政府是為民辦事的政府！……”
随即，一個将近拖了4年《關于進一步加強鐵山飲用水水源保護與庫區民生保障的意見》，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内，終于在市裡出台了。随後，嶽陽縣發出［關于《鐵山庫區生态公益林補償的管理使用方案》的通知］；及《嶽陽縣鐵山庫區生态公益二級保護區民生建房聯合審批辦法》出爐。三鎮國土與城建，被關三年七個月的六枚公章也釋放了。某市長晉升書記後，他帶領一班人馬，深入庫區蹲點扶貧取得了很好的成效。直到高升外調離開嶽陽；還保持了一段時間的聯系。
“鐵山泉（錢）水潤巴陵”。鐵山的南北兩條幹渠，如兩條銀河，縱橫交錯于巴陵大地；吟唱着一曲曲情意綿綿的歡歌；澆灌着嶽陽、汨羅、臨湘等地百萬畝良田；還成為嶽陽的“大水缸”，滋潤着百萬市民。從春到冬每天嘩啦啦地流出來，變成白花花的銀子了。
水資源保護好了，而保民生方面卻存在許多問題。那些為鐵山作出很大犧牲和奉獻的失地農民，生計相當困難，仍需要得到符合法、理、情三方面的妥善安置和解決。
鐵山湖我了然于心。我生長在鐵山，工作在鐵山，居住在鐵山。我是鐵山三次遷移的親曆者和見證人。退休後，我常在紅網宣傳介紹鐵山，結識了一批志同道合的網友。我太熟悉鐵山的過去和現在了！
山，還是那個青；水，還是那個綠；青山與綠水，還是那個久久擁抱在一起。庫區鄉親心底的呼喚，化作縷縷青煙，在空氣中随風飄蕩；隻能融合陶醉在《夢裡水鄉》那美妙婉轉的歌聲中：
春天的黃昏
請你陪我到 夢中的水鄉
讓揮動的手 在薄霧中飄蕩
不要驚醒楊柳岸 那些纏綿的往事
化作一縷輕煙 已消失在遠方
……
淡淡相思 都寫在臉上
沉沉離别背在肩上
淚水流過臉龐
所有的話 現在還是沒有講
看那青山 蕩漾在水上
看那晚霞吻着夕陽
我用一生的愛 去尋找那一個家
……
轉回頭 迎着你的笑顔
心事全都被你發現
夢裡遙遠的幸福 它就在我的身旁
2023.2.9夜 于亦樂軒
附
件
2022年10月11日，嶽州詩文書畫采風團隊經李嶽武先生聯絡，在鐵山水庫開展采風活動。
照片拍攝：黃生全、劉衍清、淡泊、楊平方、鄭國慶、伯樂、李斌斌等
作者簡介：
李嶽武，男，一個既保守又愛好比較廣泛的中語教師。性格内向、愛學習，從不牌賭，煙酒無緣。退休後活躍于網絡，昵稱“五嶽松”。發表詩、詞、聯、賦、散文、遊記、紀實文學、新聞稿等近千篇，累計百多萬字。任過“紅網”［湖湘文化］版主，毛田李氏宗祠八修族譜主編；自诩潇湘散淡人，現深居鐵山湖畔亦樂軒，探究民俗《行禮》文化，著有《詩文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