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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庵:福爾摩斯和華生的叙事學

作者:小說月報

今晚,建議肖爾先生的诙諧文章《福爾摩斯與華生的叙述學》出版。明天他将在天津天澤書店舉辦講座,期待您的光臨。不能到場的朋友也可以關注Blossom微網誌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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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庵:福爾摩斯和華生的叙事學

4月16日,餘先生帶着他的新書《遺忘的書》和《六個醜陋的音符》在天津天澤書店舉行講座。

止庵:福爾摩斯和華生的叙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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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著名的書評人、學者、傳記作家和散文家,張愛玲研究員。著有《告别》《周作傳》《讀壯》《神拳檢驗》《老兒子劇本》《花書》《六醜筆記》等。

止庵:福爾摩斯和華生的叙事學

福爾摩斯與華生的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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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這種奇怪的情況,不是普通的壞人能做的事情。作為最後的手段,問你關于這個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事情。

舊遺迹遊記中的第18次

我們知道,福爾摩斯的案例的全部收藏是亞瑟·柯南·道爾(Arthur Conan Doyle)的作品,但書中說它來自另一個人,華生博士。據他所說,他是夏洛克·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的助手,福爾摩斯是破碎案件的觀察者和記錄者,——挑選了大量記錄中的一些并出版了它們。最早的《血字研究》第一部,直接命名為《前陸軍醫學部醫學部的博圖·約翰·沃森回憶錄》。除了四個故事之外,其他所有故事 - 他最後的緻敬和皇冠上的寶石,嚴格來說不是偵探小說;福爾摩斯自己寫的《白人士兵奇聞》和《獅子案》都是"作者"。是以這本《福爾摩斯探案集》改名了,叫"華生收藏"也是不可缺少的。

當然,這一切隻是柯南道爾的一種寫作技巧。就偵探小說而言,這不是他的第一次。它類似于他的祖先艾倫·坡(Ellen Poe)的《瑪麗·羅格的嫌疑人》(Mary Rogge's Suspects)中的街頭謀殺案。柯南道爾的特點是他重用了這種方法。根據華生的說法:"夏洛克·福爾摩斯已經頻繁地工作了二十三年,其中17年我被允許與他合作并記錄案件。(《蒙面租戶奇案》)這有點不尋常。在我看來,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如此有魅力,以至于它與柯南·道爾(Conan Doyle)的"可以講一個好故事"(艾弗·埃文斯:英國文學簡史)無關。

止庵:福爾摩斯和華生的叙事學

夏洛克·福爾摩斯和華生由傑裡米·布雷特和大衛·伯克在英劇《福爾摩斯》(1984-1994)的前兩季中飾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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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福爾摩斯和華生由傑裡米·布雷特和愛德華·哈德威克在英劇《福爾摩斯》第三季和第七季中飾演

福爾摩斯是一名偵探,正如他自己所說:"自古以來,沒有人像我一樣在法醫學方面做過如此深入的研究,也沒有人像我這樣有如此高的天賦。"(血字研究)這不僅是讓沃森在耳朵裡聽的,也是在眼睛裡,記錄在筆裡。華生是福爾摩斯的助手、觀察者和傳記作者,福爾摩斯在《白人士兵的奇案》(The White Soldier's Odd Case)中這樣稱呼他。不過,就第一點而言,雖然兩人"齊心協力",沃森經常參與破案,但他真正的作用卻非常有限。華生也承認自己和福爾摩斯之間的智力差異:"我确信我并不比别人更愚蠢,但在與夏洛克·福爾摩斯打交道時,我總是對自己的笨拙感到沮喪。在過去的兩天裡,我聽到了一切,我看到了一切,但從他所說的話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不僅清楚地看到了發生的事情,而且還預見到了将要發生的事情,我仍然覺得這莫名其妙和荒謬。"在小說中,這個想法一次又一次地被證明,幾乎涉及每一個細節。

這種對比并不是一種糟糕的寫作方式,但在柯南·道爾的寫作中,沃森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充當對比——所有這些都是他觀察和記錄的。隻要沃森的眼睛,撫摸着,柯南道爾就已經設定了一個伏擊,等待着讀者對沃森的感受給予認可。我們真的做了我們想要的。如果沃森隻是一個愚蠢的參與者,或者隻是一個了不起的叙述者,就很難産生這種效果。你必須同時在兩個地方。正如哈裡·布拉馬爾斯(Harry Bramalls)在《英國文學簡史》(A Brief History of English Literature)一書中所說:"一種崇敬感使我們與這位偉人保持距離,但我們再次感到被優先考慮,因為我們聽了沃森博士所說的話。"我們和華生一樣,覺得福爾摩斯是處處智慧的超人,華生和福爾摩斯之間的智力差異已經隐含地變成了我們和福爾摩斯之間的智力差異。

據說,觀察者和叙述者華生首先有一些魅力,而夏洛克·福爾摩斯,觀察者和叙述者,對我們來說有魅力。前一點通常是隐藏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可以認同華生,因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就像我們所有人一樣,相對於超人福摩斯。所謂"笨拙",也就是忠誠與誠實,犯罪與破案都是非常人性化的,我們當然不期望是真的:而且我們喜歡看這樣的故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華生參與了我們普通人的參與,觀察和叙述福爾摩斯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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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和馬丁·弗裡曼在英劇《神探夏洛克》(2010-)中飾演的福爾摩斯和華生。

雖然小說中的中國學生欽佩福爾摩斯,但也指出他的知識有限,但其破案性并未受阻;這些幫助我們認同他。另一方面,福爾摩斯是以更加真實和生動。事實上,華生不僅不完全同意福爾摩斯,甚至有些不滿:"在他和他一起住在貝克街的那些年裡,我不止一次地感覺到,在我朋友揮刀和說教的态度中隐藏着巨大的虛榮心"(四個簽名)。他後來補充說:"我不止一次觀察到,在我朋友的怪癖的性格因素中,有一種強烈的自我中心感,我對此感到厭惡"(銅山毛榉案)。對于我們這些在福爾摩斯面前也總是"笨拙、深感沮喪"的人來說,偶爾反抗也不錯。

福爾摩斯曾坦誠地談到他與華生的關系:"我之是以在各種瑣碎的調查中加入同伴,不是出于感情、異想天開或異想天開,而是因為華生有自己的特點,而是因為他謙虛和高估我的工作,他并沒有太關注它們。有一個可以預測你的結論和行動方案的同伴是很危險的,而一個在每一步都讓他感到驚訝的人,他的未來總是遙不可及,是理想的伴侶。"(《白人士兵的奇案》)讓人覺得沃森把這些想法視為理所當然。然而,這隻能歸因于福爾摩斯真正的智力優勢。說實話,華生帶着一點受虐狂的快感"和他一起工作",我們很喜歡讀《福爾摩斯探案集》這樣的作品,恐怕沒有這樣的意識。沒有必要為此大驚小怪。

柯南·道爾(Conan Doyle)一度無意繼續寫偵探故事,他在《最後的案例》中安排了福爾摩斯的死亡,并在讀者的壓力下,在《空房子奇事》中讓他複活。與此同時,華生有一種感覺:"可想而知,我與福爾摩斯的密切接觸,使我對刑事犯罪産生了興趣,自從他失蹤以來,所有公開發表的案件,我都非常仔細地閱讀,為了滿足他們的興趣,我甚至不止一次地用他的方法試圖解決這些問題, 雖然不是很成功。"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這是我們最同意華生的觀點,——是以塑造福爾摩斯的作家柯南道爾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夏洛克·福爾摩斯和華生在電影"大偵探福爾摩斯"(2009年)中,由小羅伯特·唐納和裘德·勞主演

有趣的是,福爾摩斯不僅是一個華生,他還是華生的讀者。在小說中,他反複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并批評了不滿的大多數人。當然,這隻是一個作家的興趣,但我們不妨看看兩個人的觀點有何不同。在《四個簽名》中,他們談到了華生的第一本書《血的研究》,福爾摩斯說,"老實說,我可能讀過這本書,但我不敢稱贊它。偵探科學是,或者應該是一門準确的科學,在話語中應該是冷靜和無情的。你想給他添加某種浪漫,這與在歐幾裡得定律中添加愛情故事或桃子事件沒有什麼不同 - 就像,沒有什麼不同!沃森是這麼認為的,但他隻是在說實話。福爾摩斯回答說:"有些事情可以忽略不計,至少在處理它們時,應該被稱為嚴肅。在那種情況下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運用了精彩的分析推理,從結果中找出原因,我用這種方法成功破案。"

按照這種說法,偵探故事分為兩個層次,一個是沒有意義的,比如"感情"、"浪漫的情緒"等對"聲音和色彩"的引用,另一個是具有實際意義的,就是他強調的"分析推理"。福爾摩斯可以說是其中之一:偵探小說不同于普通小說,讀者真正要求偵探小說,是後者。在Copper Beech案中,他明确表示:"即使我要求對我的技能進行公正的處理,也是因為它不是個人的東西 - 它高于我。犯罪無處不在,但邏輯很少見。是以,你詳細的筆記應該關注邏輯,而不是犯罪。但是你把它颠倒過來,把本來應該是關于課程的講座變成了一系列的故事。"也就是說,偵探小說的主人公是邏輯,而不是人物。作為邏輯的展現,偵探是一個符号,就像在這樣的故事中,罪犯是符号。誰犯罪,誰解決犯罪并不重要;是以,當然,華生無法取代夏洛克·福爾摩斯,佳士得的阿加莎,保羅和埃勒裡·奎因的奎因。關鍵是"破案"這個元素足夠奇怪,足夠複雜,也足夠嚴謹。附帶——句子,要滿足奇怪而特别複雜的要求,偵探小說其實應該有一定的長度。是以,我們現在正在研究柯南·道爾的作品,它更成功的是更長的小說,如"血字研究","四個簽名"和"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盡管像"冒險"這樣的短篇小說真正引起了轟動。而這隻能說,偵探小說還處在草本時代,讀者還沒有具備上述福爾摩斯式的眼光。

當然,柯南·道爾要求福爾摩斯這麼說,隻是提醒讀者不要忽視重要的方面;華生自己并沒有像福爾摩斯所說的那樣寫作。此後,世界上出現了不少偵探小說,相比之下,《福爾摩斯探案集》可能不是寫得最好的,但福爾摩斯是所有偵探小說的大師,最有名的公裡,隻是成為偵探的化身。這是由于沃森的寫作,也被稱為柯南道爾。用銅山毛榉案中的中國學生的話來說,"我想承認,我在我的記錄中也使用了一些聳人聽聞的技巧。"但我使用了新穎有趣的錄音技術。就偵探故事而言,這種文學手段已經足夠好了。結果不是"技能""超越個人",而是福爾摩斯超越了他的技能。"我的思想足夠大,讓我出名,"他說。但我們在沃森身上看到的不僅僅是一個"思想",而是一個人。這種智力優越,但并不完美的性格,也為幾代讀者津津樂道。很容易想象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樣子。當《Adventures》在《Seaside Magazine》上連載時,另一位畫家根據他在書中寫的内容繪制了他的形象。當然,他們也畫了沃森,這有點捏造,因為沃森作為"作者",沒有機會形容自己。直到柯南·道爾(Conan Doyle)成為《他最後的緻敬》(His Last Tribute )中的角色,他才告訴我們他很"粗壯"。在這方面,華生也恰好與瘦弱的福爾摩斯形成鮮明對比。

福爾摩斯由強尼·李·米勒和華生飾演,由劉玉玲飾演,在美劇《福爾摩斯:基本演繹》(2012-)中飾演。

回到福爾摩斯和華生關于寫作的争論,更有趣的是,是他,而不是華生,最終妥協了,——這在他們的關系史上是獨一無二的。《白衣士兵的奇案》被記為"這是福爾摩斯自己講述的第一個奇怪的案子",他終于能夠體會到作家的痛苦:"我的朋友華生的想法,雖然不多,但很固執。很長一段時間,他敦促我寫下我的經曆。也許這就是我所尋找的,因為我總是有機會向他展示他的描述是多麼膚淺,指責他沒有遵循嚴格的事實和資料,追求大衆口味。"你自己試試吧,福爾摩斯!""當我把筆放在手裡時,我不得不承認,直到那時我才開始意識到内容必須以吸引讀者的方式表達,"他反駁道。"把這看作是柯南·道爾多年來寫《福爾摩斯探案集》的自嘲,以及塑造福爾摩斯這個角色的自嘲。

摘自2004年版《花藝文學與藝術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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