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Sanjay Priyadarshi
譯者 | 核子可樂
策劃 | 劉燕
Matt Mullenweg 是 WordPress.com 及其母公司 Automattic 的創始人。
資料顯示，Automattic 在六輪融資中籌集了 8.46 億美元。上一輪 2.88 億美元的融資于 2021 年 2 月完成。去年 8 月，Automattic 從現任和前任員工手中回購了價值 2.5 億美元的股票。股票回購使該公司的估值達到了 75 億美元。
本文将帶着大家回顧 Matt Mullenweg 的奇妙創業旅程，一場從零開始建立 WordPress 的夢幻探險。
統計資料顯示，目前網際網路上有四成的網站是由 WordPress 建構而成。
WordPress.org 最初的定位是非營利性的部落格平台。
作為部落格和開源軟體的雙料愛好者，Matt 的夢想就是建立一個可供任何人輕松建立部落格的技術平台。
Matt 曾經收到不少科技巨頭伸來的橄榄枝，但他幾乎全都一口回絕。他知道一旦加入任何一家科技巨頭，自己手中的知識産權也将被瞬間奪走。
作為 WordPress.com 的母公司，Automattic 目前在全球各地擁有約 2000 名員工。
從 Matt 的童年聊起
Matt 和他的妹妹在休斯頓相伴長大。他母親安心打理家庭，父親則是一位為石油企業服務的計算機程式員。
青年時代，Matt 的夢想是追尋藝術、創作音樂。他對薩克斯特别着迷，因為父親沒事就喜歡來幾段。于是 Matt 進入一所藝術表演高中，學校的氛圍很棒，他還經常靠表演薩克斯賺點外快。他的演奏舞台也多種多樣，比如不同的意大利餐廳。
為什麼放棄了職業音樂人之路？
“在學校裡，很多孩子是真正的神童。我也有點天賦，但得非常努力才能向他們看齊……而且我不是頂尖的那類人，越學我就越能感受到這一點。”
Matt 的父親在機關有台辦公用的電腦，後來又買了台家用電腦，這就成了 Matt 的計算機啟蒙。
剛開始，他在上頭接觸過幾款遊戲。但随着時間推移，他逐漸着迷于各種網際網路社群。
Matt 回憶道：這些社群是圍繞共同的關注點所形成的。社群就是結識他人的平台，我們使用的是名叫 IRC 的聊天系統……就是純用文字随便閑侃。
Matt 的網站開發起點
2000 年初那會，網站的建構流程比如今要複雜得多。
Matt 在高中時就學會了網站開發，但過程并不輕松，翻了很多書也着實演練了很多遍。那時候的網站釋出軟體其實不少，有 GeoCities、有 Dreamweaver，還有 FrontPage 等等。
大多數時候，他都會直接點遍軟體裡的所有按鈕，挨個看看到底是什麼作用。他就是用這種“笨”辦法，了解軟體的工作方式。
當時的 Matt 創辦了一個名叫 footman 的攝影網站。他在網站上發過不少照片，用的則是開源軟體 Gallery。總結來講，這款軟體就是個負責把照片發到網上的 PHP 腳本。至于我們如今熟知的 Flickr 和 Facebook，在那個時代還沒出現。
與陌生人共同創辦WordPress.org
之後，Matt 決定好好學學程式設計。
他參加了一個名叫 b2 cafelog 的開源部落格平台。他覺得這平台不錯，并提議對代碼做一點修改。
Matt 寫的代碼，深得 b2 首席開發者的好評。于是 Matt 按要求建立工單并送出了這批代碼。貢獻成果很快被接納，成為後來正式發行版的一部分。也就是說，接下來每位更新軟體的使用者都會跑起 Matt 編寫的代碼。
“我太開心了，天哪，有成百上千個網站在運作我親手寫的代碼……真的叫人激動。”
Matt 就此頻繁為 b2 平台貢獻代碼。除他之外，b2 平台在世界各地還有很多其他貢獻者。
可一個緻命的隐患始終存在——b2 的首席開發者 Mitchell 掌握着整個平台的生死。2002 年，Mitchell 離開了 b2。失去了這位“仁慈的獨裁者”，b2 平台再無法進行任何後續代碼更新。于是，世界各地的人們隻能停止貢獻。
屬于 Matt Mullenweg 的高光時刻
Matt 有個好習慣，他一直在部落格上記錄當時 b2 所發生的一切。
在一篇題為《部落格軟體的困境》的文章中，Matt 提到他想打造一個與衆不同的部落格平台。他希望這個平台能美觀一些，能讓博文擁有高品質的排版功能。他提到平台應該跟部落格本身一樣簡單，而且要像 b2 那樣易于調整。
代碼也得既優雅又靈活。
因為 b2 cafelog 屬于開源項目并遵循 GPL 許可，是以首席開發者 Mitchell 所做的工作并沒有丢失。
Matt 想通過此文告訴社群的其他成員，即使一個人突然從地球上消失，他寫下的代碼也将永遠存在。
人們可以直接使用這些代碼，以此為基礎進一步建構自己需要的功能。
文章公開之後，一位名叫 Mike Little 的使用者評論稱，如果 Matt 想牽頭這樣的項目，他很願意一同參與。
Mike 與 Matt 的聯合創業之路，就此拉開序幕。
他們拿着 b2 cafelog 的代碼進行了分叉，并以此為基礎建構更多新内容。Matt 和 Mike 曾在 IRC 上聊天，但至少在前三年從未謀面。他們之前曾互相發送過代碼片段，還就代碼注釋進行過交流。不過，也就僅限于此了。
WordPress.org 因何而得名？
Mike 和 Matt 的 b2 分叉隻是衆多分叉中的一個。
當時的 b2 分叉有五、六種，很多人都在嘗試用 b2 代碼開發一些有意義的成果。
當時，Matt 是社群裡的活躍成員。之前，社群成員經常約在咖啡廳或酒吧見面，探讨部落格開發技術。
有一次 Matt 說起自己正和 Mike 共同建構部落格平台，一位名叫 Christin 的部落客偶然想到了 WordPress 這個名字。
Matt 很喜歡 WorddPress，也就一直沿用了下去。之前不少 b2 社群的成員都喜歡 Matt 和 Mike 做的努力，是以其中大多數都轉向了這個新項目。
當我們認真回顧 WordPress.org 的發展曆程，就會發現它從來就沒有以業務作為發展思路。他們關注的永遠隻有一點：讓部落格建構更輕松、更有趣，讓每個人都能為此做出貢獻。
正是這種純淨的追求，把項目參與者們緊密團結在了一起。
一個偉大的點子，徹底改變了部落格
2003 年 5 月，Mike 和 Matt 正式将 WordPress.org 面向全世界公布。
大多數用過各類部落格軟體的部落客，都對 WordPress 的橫空出世感到興奮。
此外，來自各個線上社群的開發者也對 WordPress 充滿熱情。
在 WordPress 亮相之前，Matt 曾聯系過 b2 的貢獻者，希望把分散各處的力量重新彙聚到 WordPress 這邊。他邀請大家共商大事，加入到 WordPress 的貢獻中來。在啟動之初，WordPress 項目隻有五、六名穩定開發者，餘下的幾百人隻負責對項目做微波的變更或調整。
WordPress.org 甫一登場，就被幾百名使用者用于撰寫日常部落格。
WordPress.org 人氣日盛，營運總成本也在快速增長
随着 WordPress.org 的使用者規模越來越大，所需的伺服器也面臨着更新壓力。那時候，亞馬遜雲科技（AWS）還根本沒有誕生。
是以，他們租了一台伺服器，以供使用者線上上與它互動。這台裝置的營運和租賃總成本為每月 425 美元。當時，這台伺服器就是項目團隊的主要成本來源。
為了支付這筆錢，Matt 隻能幫别人搭網站、配電腦，有時候還要撿回當初演奏薩克斯的老本行。
雅虎與 CNet 等紛紛張開懷抱
但好機會也一同到來，Matt Mullenweg 收到了一大堆來自科技巨頭的邀約。
這些公司想雇用 Matt，借他的手幫自己搞定各種重大項目。其中就包括雅虎和 CNet。CNet 是最早的網際網路媒體企業之一，他們之前曾打造過一款内容管理系統。
當時，CNet 給 Matt 開出的年薪大概是 9 萬美元。Matt 那會每月隻能賺個 1000 美元左右。對于 20 歲的 Matt 來說，9 萬美元的報價就如同中了彩票。Matt 接受了 CNet 的招徕，原因如下：“他們允許我保留正在建立的代碼的知識産權……一般來說，一旦加入谷歌這樣的企業，那期間所開發的一切都将歸公司所有……對我來說，把握住知識産權非常重要。”
一個 20 來歲的年輕人，為什麼對知識産權如此敏感？
“我在網上看過很多部落格，而且也有音樂演奏方面的背景。我對知識産權非常熟悉……我仍然堅定支援版權制度。”
在 CNet，Matt 的職務是項目經理。在這裡，他隻負責管理某些特定項目。Matt 在 WordPress.org 積累下豐富的助人經驗，憑着這份沉澱，他幫助 CNet 的同僚們快速完成設定流程。在此期間，他也從未間斷對非營利組織 WordPress.org 的貢獻。
Matt 為何推出營利性WordPress.com?
Matt 當時是這樣向 CNet CEO 彙報的：
WordPress.org 很酷，但設定過程還是太複雜……我們可以讓使用者輕松點選幾個按鈕就建立起自己的部落格。我覺得這肯定會大受歡迎……讓我們馬上動手吧。
但 CNet 團隊在集體讨論之後，認為不适合涉足部落格托管業務。但 Matt 為自己的點子激動不已，是以在 CNet 工作期間就創辦了 Automattic 公司。他還為公司雇用了最早的幾名初始員工。
他的思路是建立商業實體，借此為 WordPress 提供附加元件和簡單的托管服務。他們想在後續的開發計劃中進一步降低 WordPress 使用門檻，讓人們無需掌握開發知識也能建構自己的部落格。
完成這一步，部落格的大衆化才能真正落地。
Matt 未借助任何融資就把Automattic 公司營運了起來
Matt Mullenweg 最初獨力支撐着這家新公司。他用自己的工資養活整個項目，不足的部分則借助信用卡。
Matt 回憶道：我确實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随着營運的推進，他逐漸意識到光靠自己的工資和信用卡已經不足以讓 WordPress 轉向商業化營運。
Matt 還記得，當時曾有人聯系他在 WordPress.org 上投放廣告。那會在 WordPress.org 投一個月廣告，開價 2000 美元。但廣告商提醒他，WordPress.org 最好能提升一下自己在谷歌引擎上的價值排名。當時其他很多網站會直接照搬 WordPress.org 的内容，是以這位正主在搜尋結果中的位次并不靠前。
廣告商的提議是，Matt 應該在 WordPress.org 上開放各使用者網站連結，這樣就能在谷歌上獲得更高排名。而且一定要注意高價值關鍵字，比如各種疾病，這對提升排名很有幫助。
為此，Matt 發明了一種向使用者發送廣告郵件的新方法。Matt 當時是這樣使用 CSS 代碼的：如果以使用者身份在浏覽器内通路 WordPress.org 網站，則外部連結将不可見；如果通過谷歌等機器人身份通路 WordPress.org 網站，則外部連結可見。
因為谷歌就是靠機器人來索引網站的，是以 Matt 的政策确實能幫廣告商通過有價值關鍵字吸引數百萬新使用者。
簡而言之，Matt Mullenweg 收了廣告郵件商的錢，并向有價值的 WordPress.org 使用者發送推銷郵件。
“當一個人靠不懂某事來養活自己的時候，就很難真正弄懂這件事。”
後來谷歌發現了這批帶有欺騙性的 CSS 代碼。谷歌員工對這種誤導搜尋引擎的行為非常生氣，于是決定直接從搜尋結果中删除 WordPress。這一舉動，導緻 WordPress 幾乎從網際網路上徹底消失。
Matt Mullenweg 的這種行為，也辜負了成千上萬人的信任。
此後，Matt 修複了代碼并釋出博文公開道歉。最終，谷歌原諒了 Matt 并把 WordPress 重新放回搜尋結果。
離開 CNet，專心開發反垃圾郵件軟體
Matt 随後離開 CNet，悉心營運自己的 Automattic。
公司的第一款商業産品名為 AKismet，名稱來自他的姐姐。這是一款反垃圾郵件軟體。它有一套機器學習系統，能夠分析數百萬部落格中的垃圾郵件模式，之後由 Akismet 傳回放行或屏蔽的結論。
如果傳回放行，則郵件内容合法；若傳回屏蔽，則代表是垃圾郵件、直接無視。
這樣，人們就能自動清理網站中的垃圾郵件，全程無需人工幹預。Akismet 對個人使用者免費，但對商業用途則必須收費。
Matt 很早就決定 WordPress.com 要保持免費，他構想的商業模式是銷售 WordPress 插件。
Matt 為何下決心籌集資金？
Automattic 的員工各自身在不同城市，遍布世界各地。那時候，Automattic 全公司的月收入大約是 2 萬美元。
Matt 意識到，一旦出點什麼變故，他們的收入很可能立馬中斷，公司也無力支付下個月的工資。
這時候的他感受到員工們的支援和信任，也深深感受到自己肩頭背負的責任。
業務經營倒還有錢，但 Matt 希望能多點現金儲備，這樣就能耐心開發，或者在最壞的情況下幫員工們渡過跳槽前的空窗期。
Matt 最初跟投資者會面時，對方總是要求他先為公司招聘齊 CEO、CTO 等高管人員。但 Matt 覺得這時候壓根沒有必要。
後來 Matt 遇到了 Tony Schneider，這是一位曾成功将自己創立的公司賣給雅虎的同行。兩人相談甚歡。
于是 Matt 聘請他擔任 Automattic 的 CEO，此舉終于打消了私人投資者們的疑慮。
這時候的 Matt，在公司裡擔任 Automattic 總裁職務。
WordPress.com 如何為平台和服務吸引客群？
據 Matt 回憶：基本都是靠口口相傳……我們當時唯一的宣傳手段，就是在一切預設運作 WordPress 的網站模闆中都寫上“powered by WordPress”。
在通路任何運作 WordPress 的網站時，大家都能看到一個連結，表明該網站由 WordPress 提供支援。單擊該連結即可轉向 WordPress 官網。
在試用之後如果喜歡，使用者就能輕松上手使用。另外，Matt 也特别喜歡看其他人的部落格。如果發現有人抱怨“呃……我的網站怎麼越來越慢”，Matt 都會向他們推薦 WordPress.com 服務。
2 億美元要約收購與 Automattic 的目前估值
Automattic 團隊當時已經有約 20 名成員。
2007 年，Matt 擁有公司超半數股份，而當時已經有買家打算以 2 億美元收購 WordPress.com。對于一家剛剛成立 2 年的年輕企業來說，這無疑是個極具誘惑力的條件。
就是說，23 歲的 Matt 已經賺到了約 1 億美元。于是他開始認真考慮這個選項。自己有必要這麼年輕就退休嗎？最終讓他放棄收購的，是他覺得這會就退休實在太無聊。
他還向姐姐、媽媽和爸爸提出了這個嚴肅的問題，問如果賬戶上有 1 億美元，他們打算去幹什麼。他們能想到的，包括買輛超酷的車和買棟專門度假的房子。但種種夢想加起來，也隻需要 500 萬美元。
那剩下的錢，要用來幹嘛？
他想的是每天寫代碼，環遊世界并結識更多新朋友。他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們共事，僅此而已。想到這一層，他堅定了自己的念頭——絕不要在這麼年輕的時候賣掉公司。
2009 年，WordPress正式突破千萬次下載下傳
2009 年之前，WordPress 團隊新增一項功能——WordPress 不僅能運作部落格，還可以管理整個網站。
事實證明，這也是 WordPress.com 最核心的功能之一。從這一刻起，WordPress 不再是過去那種特定的釋出或部落格軟體，而真正成為完整的内容管理系統。
之後，更多大型企業被 WordPress 所吸引，并決定用它管理自己網站上的所有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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