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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夫妻假戲成真,妻子犧牲後丈夫不再娶,7年後“亡妻”找上門

作者:墨桃說史

在炮火紛飛的年代,家國大義大于一切,兒女情長隻能放到一旁。傳聞“十有九悲”的民國愛情中,王士光跟王新的結合無疑是幸運的。

他們因組建地下電台的任務,需要假扮夫妻。在這過程中,兩人逐漸相知相愛,于1938年底正式結為夫妻。

卧底夫妻假戲成真,妻子犧牲後丈夫不再娶,7年後“亡妻”找上門

王士光與王新之間有着怎樣的故事?

出生豪門,胸懷熱忱

王士光的父親和母親,一個曾留學日本,供職于北洋政府工商部,一個生于富商家庭,緻力于婦女解放。除早逝的長子外,王家餘下的10個子女都很争氣,多畢業于清華、輔仁大學和協、協和醫科大學等高校,後成為各類醫學專家、飛行員和電機工程師。

生于1915年的王士光,在家中排行老四,他天資聰穎,先在天津讀國中,高中就讀于北師大附中,19歲時考入北大,在實體系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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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是以是實體系,是因為王士光少時就對數學和實體感興趣,等到真的深入該學科,他卻覺得這與想象中的有些不符。次年,他再次考入清華,在其中的機電系學習,正是如此果斷的選擇,讓其與無線電得以産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作為學生,王士光相當關注時局變化。為了收聽國外電台的抗日廣播,學習其中内容,他利用業餘時間鑽研無線電技術,拿出所有的零花錢去買電子元件,在家中組裝無線電台和收音機。

在那個年代,無線電完全就是新技術。市面上沒有中文書籍可學習參考,核心技術被嚴格封鎖,隻有在一些外國資料上,才找得到隻言片語。從電台線路到零件,都是他一點點摸索組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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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一二·九運動爆發,北平上千學生走上街頭高呼救國口号,王士光也是其中一員。這次事件讓他深有感觸,不久就選擇加入黨的先鋒隊,在學校南遷之時,堅決留在敵占區,投身抗日活動。

1938年,23歲的王士光正式成為我方地下工作者。根據上級的訓示,他要在天津,建立一個能夠讓河北跟延安聯絡的秘密電台。

建立電台不容易,想要長期運作更不容易。就拿上海來說,一到晚上就有特務與租界巡捕,把定向測試電台裝在車上,一邊兜圈子一邊在路旁偵測秘密電台的方位,一旦我方同志有丁點不慎,就會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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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上陣殺敵的王士光,來到天津後被安排的住所,位于法租界的臨街,旁邊還有英軍的兵營。這樣人多眼雜的環境,很适合用來潛伏,也讓他獨居的樣子,更容易引起有心人士的懷疑。

為了讓電台能夠長期隐蔽于此,在籌備建設過程中,王士光都是以“吳天厚”的名字,和友善購買電訊器材的“電料行技師”的身份行動。考慮到身份的真實性,上級還打算安排一位女同志配合他開展工作。

假扮夫妻,日久生情

在做決定之前,上面的接頭人抛出過三個問題,“是否結婚,是否有對象,是否有目标”,王士光的回答就兩個字,“三無”。在他心中,事業永遠高于愛情,動蕩的年代,不應該考慮個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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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士光并肩戰鬥的女同志,就是他後來名副其實的妻子王新。本名叫王蘭芬的她,家境殷實,其父曾跟着張少帥檢閱軍隊,由于時局變化,王父将女兒送到天津的親戚家避難。作為當時的進步青年,這個年僅14歲的女孩,早就決定好自己要走的路。

本就是女同學會會員的王新,于次年加入中共,成為萬千地下工作者的其中一人。在王士光來到天津之前,她曾向組織請求調到根據地無果,後來被安排到河北的抗大分校學習。女孩躊躇滿志,但初次接到的任務就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太突然了,我的思想根本來不及轉彎”,一想到要跟尚未謀面的男同志假扮夫妻,王新就搖擺不定。可僅憑“個人要無條件服從組織”這句話,她就沒辦法拒絕,隻能化名為黃惠,同意與對方組成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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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初次見面相當戲劇。“頭發就像倒伏的麥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從監獄出來”,王新對“丈夫”的感官并不算好。那時,忙于搭建電台的王士光已經好幾天沒有正常休息,整個人邋遢不已,沒有半點高材生的樣子。看到眼前紮着長辮,比自己小6歲的小姑娘,他也忍不住說道,“這麼小?”

可事情緊急的程度,讓兩人沒有深入了解的時間,僅僅互相介紹過自己,就像真夫妻那樣同吃同住。除去他們,這個特殊的家庭還有兩位成員,即原是烈士家屬的“嬸母”和“弟弟”。

“夫妻倆”對外宣稱其中一人染過肺結核,以此解釋婚房中有兩張單人床的理由。兩人本是嬌生慣養長大,又相識不久,現在要擠到一間房,難免有些不習慣。好在王士光的性格幽默風趣,他把中間的八仙桌和椅子比作“黃河”,常常笑自己與王新,是“以黃河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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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白天,王士光去當技師,為客人修理收音機。等到淩晨一兩點,他就把門窗關嚴,用被絨布包裹着的發報機電鍵收發消息,傳遞一些較長的檔案。由他一個人運作的電台機關,是天津的核心部門,連接配接着武漢、延安和晉察冀地區。

一開始,王士光用的是效率低,穩定性差,噪音大,使用時還會迸發火花的國外産機器。為了工作效率着想,他讓交通員去自己六弟那裡,取出大學時制造的新式電子管電台。

“丈夫”外出上班時,王新會處理地下事務,順便像普通的家庭婦女一樣,跟“嬸母”在家忙裡忙外。她會在陽台跳繩,或豎起一根竹竿,“告訴”歸來的王士光,家裡和電台沒有異常。他們會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散步,小聲談論“一定要完成任務”之類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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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減輕“丈夫”的工作壓力,對無線電一竅不通的王新,慢慢開始自學相關知識,盡量當一個合格的助手。用不到自己時,她就會到樓下,跟房東太太或另一個租戶聊天,以此掩護王士光的行動。

這對因共同目标與理想組成的“夫妻”,一個主内一個主外,從性格到行事作風都相當契合。短時間内,兩人還沒看清自己的心,直到經曆過更大的風浪,才發現對方早已是自己不可或缺的靈魂伴侶。

同甘共苦,終成眷侶

王士光為電台殚精竭慮,身體一度負荷到持續高燒,在他意識模糊躺床上時,是王新衣不解帶于一旁精心照顧。這樣溫馨的小事實在發生過太多次,兩人都沒察覺出自己的心有什麼變化,直到一次危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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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天津堪稱危機四伏,四處有日本的檢測視線和機器,探查秘密電台。幾個月來,由于“夫妻倆”的謹慎,一切都沒出現異常,直到王士光某天下班回來,發現住所附近突然多出不少陌生面孔,才意識到,他們可能暴露了。

借着夜色的掩護,兩人帶着裝置,躲到一家旅館中,商讨接下來的辦法。出于自己的考慮,他們都想留下斷後,讓對方帶着電台離開。兩種提議,自然哪一樣都沒有通過,好在這事是虛驚一場,後來敵人并沒有發現藏在樓中的電台。

轉危為安後,王新意識到,自己對那個看似邋遢的“丈夫”産生了真感情。她按捺住自己的心意,想等着同樣存在心思的王士光先開口,直到終于忍不住了,才問對方,“你的‘三無’怎麼樣了?不要臉紅,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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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機會,王士光也大膽表白道,“因為已經有你”,并向王新提出結為伴侶的請求。這一年年底,兩人在上級的準許下,由戰友變為夫妻。

1939年8月,已經運作一年多的秘密電台,因日漸嚴峻的形勢停止工作。王士光和王新給自己重新取名,一同回到平西根據地,開展無線電和婦女工作。在新地方,兩人依舊恩愛,還被戰友們打趣是“大王”和“小王”。

次年春天,因局勢有變,王士光與妻子不得不分開,跟随各自的部隊轉移去别處。他沒想到,王新這一走就是音訊全無,任憑自己如何打聽都無濟于事,甚至還有對方早已犧牲的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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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光無法接受這一結果,整個人的精神變得很差,嘴巴幹裂,眼窩深陷,吃飯全憑心情,衣服又髒又亂的也不管。與王新失聯的7年裡,他拒絕過無數次女同志的表白,沒有遵從“夫妻3年音信全無就可再次成家”的不成文規定。

王士光把所有精力都花在電子裝置的研究上,随着“電信大王”的稱号越發響當當,報紙上刊登過不少關于他的事迹。也正是報紙,才讓始終堅信“雖然沒有見面,也應該等待”的王新,在1947年,從牡丹江再次走到丈夫面前。

兩人攜手走過大半生,直至頭發花白也愛念叨,再見時一起抽煙的場景。本來是好酒訴衷腸,在他們那裡卻不太一樣。2003年6月,王士光因病去世,自退休後就患有老年憂郁症的王新,此後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輪椅上發呆。

卧底夫妻假戲成真,妻子犧牲後丈夫不再娶,7年後“亡妻”找上門

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懷念,以前丈夫親手栽種,剪下來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些月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