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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日本皇室從王政複興黨到明治維新時期的改革

作者:小人物史記
論日本皇室從王政複興黨到明治維新時期的改革

文/小人物史記

編輯/小人物史記

前言

縱觀曆史,日本的皇族和天皇的政治和社會地位是随着時代的發展而發生的,尤其是在幕末到明治維新的時代。

慶應三年十二月九日(一八六八年一月三日)發生的王政複辟政變,至1877年(明治十年)西南之戰後,維新政權的确立,标志着日本由藩屬制向中央集權的轉變。

日本的政治模式、身份體系、經濟體系,在短短十年内都經曆了根本的變化。在此過程中,日本帝國的政治地位、政治參與方式甚至是生活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有關天皇和近現代的天皇制度,學術界已有大量的文獻彙編和研究結果。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日本學術界曾有渡邊幾治郎等人對天皇和他的輔佐的記載與研究,盡管渡邊堅持官學、尊皇的立場,但他的作品中的某些資料仍可以被批判地加以運用,如井上清、松蒲玲等人對近代天皇制的檢討與批判,提供了另外一種視角。

而最近兩年,随着明仁天皇的“生前退位”,天皇家族、天皇制等問題又重新引起了日本學術界的熱議。本文認為,以天皇為中心的公權力更疊為視角,對明治前期的皇室改革進行了研究,但卻鮮見成果,這也許是由于日本學者對天皇的某些忌諱。

武寅、李卓、楊棟梁等國内學者都曾出版過關于天皇制的研究,他們以中國學者的視角來梳理日本曆代帝王制的曆史沿革,探讨其性質、繼承制度的變遷、皇權與重要的政治變化。

本論文以此為依據,試圖對王政複古政變到明治前期的各種具體的改革措施進行探究,旨在揭示由天皇上司的朝廷與公共政治力量在此期間的政治活動,并對其周圍的政治力量進行更替,并以此來剖析其政治地位的變動與演變背景,進而窺見“王政複古”的真實與虛幻。

論日本皇室從王政複興黨到明治維新時期的改革

一、天皇政治中心的建立

慶應三年十二月九日,倒幕派大臣聯合薩、長等五藩,發起王政複辟政變,并頒布“複古大号令”,廢除攝政、關白、幕府等,設立臨時議政、議政、參政三職。

并提出“恢複神武之初,不分貴族、武士、堂上、地下之分,以民為本”,這一公告宣告了原有的政治體制和政治模式開始瓦解,武家的政權被天皇朝廷收回,新的“三職制”代替了原來的朝堂體制。

但若仔細閱讀這則告示,再結合當時的情勢和舊式政變的意圖,便會發覺其内容含糊不清。從字面上來說,王政複古是想要還原武家崛起前的古代帝制,公告中說要回歸神武開國之初的政治格局,但神武帝國的建國之初,卻沒有任何清晰的曆史記錄,是以改革的餘地很大。

從官制的觀點來看,“三職制”更像是一種簡陋的人事任用,比如聽取民意,打破等級制度,更多地展現了倒幕者的強烈意願,更多的是一種政治口号,但仍然有一個清晰的主題,那就是回答“王政”,維新政府成立之初,在體制和對外的政治宣傳上,都着重強調了皇帝的統治。

慶應四年一月十五日(一八六八年二月八日),“王政複古”通知法、英、美六國的使節,在法國使節的信函中寫道:“以前的條約,雖然是以君主的名義,但從現在起,改為皇帝,由各國負責,由皇帝來處理”,這封信的内容大同小異,就是宣布外交權力已經歸于天皇。

緊接着,睦仁天皇于1868年4月6日,睦仁天皇在紫宸殿宣讀了“五條誓文”,并多次在官方檔案中強調“萬機親裁”,這是對天皇的一種明确的宣示,也就是在對外宣稱,新政權是以天皇為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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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幕末維新期間,天皇成為各方争相争奪的目标。倒幕派把天皇稱為“玉”,把它當作倒幕派的正當性和拉攏民心的旗号,維新政權是以政變的方式成立的,在政治動蕩的時候,天皇就是新政權的正統和權威的源泉。

但是,就目前所見的幕末至廢藩置縣前後的曆史資料來看,能夠反映出天皇主體性的政治活動的資料寥寥無幾,而岩倉具視、大久保利通、木戶孝允等都是支援反幕制改革的實力者。

雖然在此過程中沒有表現出個人的能動性,但是在“複古”的口号下,天皇和皇室成為了整個國家和新的政治體系的中心,而由天皇所代表的權利主導作用也得到了加強。

天皇通過宣揚政歸朝廷,天皇專政,并以诏書的形式頒布政令,天皇成為政治改革的中心,而随着制度的重組,天皇身邊的傳統公卿勢力也逐漸被倒幕勢力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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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遷都于大興安邑

江戶時代的天皇很少參與軍事活動,而且很少到京都之外,維新後,日本政府就開始着手進行改革。

“在戊戌之戰中,讨幕派開始了對朝堂的改革。大久保利通的第一個提議,就是大久保的‘大坂遷都’,大久保國的建國策書中一再強調,不能再出現‘建武複興’的錯誤,要借着遷都的機會,讓主上履行‘為人父母的責任’,而大久保的目的,就是要将天皇從京都帶走。”

大久保利通在上書中指出,皇帝是不能讓任何人進入皇宮的,這違背了他作為人民之父的責任,大久保認為,遷都是“一次新的機會,一條簡單而友善的道路,根除許多弊端”,但中山忠能等大臣的強烈反對,最終還是沒能把首都遷到大坂。

盡管遷都失敗了,但是石倉仍然認為大久保的建議是一個偉大的理論,于是他提出了對大坂的通路。

慶應四年三月到四月(一八六八年四月到六月)的大坂之行,就是睦仁天皇出使京都之外的地方的開始,也是他宣布自己的皇帝陛下的另一項重要措施,在大坂行幸回到京都之後,維新政府将天皇的讀書、理政的地方移到了京都的二條城,天皇下令将萬機親裁的旨意傳給了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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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應四年四月(1868年六月),大坂行幸後,東征總督江藤新平向岩倉提議,以安撫群眾,并請求天皇早日前往江戶。

同年六月(一八六八年八月),大木喬任和木戶孝允在江戶正式提出了天皇的要求。這個提議受到了大多數大臣的強烈反對,之後,他們在東幸的出發時間、行程安排、天皇的人身安全、健康狀況等問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争論,就連中山忠能和大原重德這樣的支援倒幕派的官員,也都表示了強烈的抗議。

大久保感慨道:“這一次,京師裡的腐儒、蠢貨們,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甚至有人想要阻止這件事情。”大原重德策馬前往大津,請求天皇傳回京都。雖然經曆了許多曲折,但是在大久保、岩倉、木戶等人的努力下,日本天皇終于成功了。

天皇東幸還把天皇從老大臣們的包圍圈中解救出來。明治元年,16歲的睦仁天皇在東京的時候,受到的教育方式與京都時期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并增加了一些新的教育内容。此外,由于東京有一個港灣,天皇可以觀看海軍的開炮和試駕。

此外,日本天皇還會見了英、法、荷蘭等國家的大使和外交官,并在東京舉行了會談。在京都,這是很難做到的,甚至連倒幕派的大臣們也對此表示了強烈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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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除了京外之人,還會去打獵、上朝拜見。明治初期,諸省行禮,使臣民安居樂業。”行幸諸省廳,以強化新政府的内部身份。

這座府邸,也是為了表彰他們的功勞。在行幸的安排上,新政府謹慎地保持了與薩達姆等藩内要員的待遇,例如對大久保、木戶府等。

通過這種盛大的慶祝活動,神秘的皇宮裡的皇帝可以走遍日本的每一個角落,深入到群眾之中,形成了一個象征着整個國家和整個民族的皇帝的形象。

此外,遷都和慶幸還使天皇與政界人士有聯系。在以往的行幸中,岩倉、大久保、西鄉、木戶等都是輪番護送,一路上與天皇進行了大量的直接溝通。

由于篇幅有限,這裡僅以最早期的大坂行幸時為例。

大久保首次向天皇提出建議,是在他通路大坂的時候。當時,他沒有和天皇一起去,但是在慶應四年四月九日(一八六八年五月一日),他前往大坂,向天皇進貢,向京都和關東的情況作了報告。

“這是我第一次登門拜訪,我很榮幸,也很感謝你。天皇陛下,隻有官方和藩王才能登門拜訪的傳統政治空間,才會崩塌。”在大坂行中,大久保、木戶孝允和後藤象二郎都受到了天皇的質詢,向天皇進言。分析局勢,福羽美靜在臨行前,就《古事記》和漢人的故事進行了讨論。

4月17日,長藩木戶孝允和土佐藩後藤象二郎被召入東本願寺,作為天皇的臨時居所,接受天皇的咨詢。“後藤向嘉永癸醜派遣美艦,就中安政戊午年牢獄以來的天下局勢,萬延、元治、甲子禁門之變、長藩舉兵、勤王、王政複辟,對國際局勢進行了分析,後藤也上奏了他熟悉的國事,并對國外局勢進行了分析。”

這些措施突破了久已形成的階級認同體制,加強了天皇與倒幕維新勢力之間的依賴性,同時也擴大了天皇的視野,加深了他對時局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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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禮樂制度的改進

近代日本意識形态上的極端天皇崇拜的形成,可以說是從改革初期的天皇宣傳開始的,而倒幕派的改革則急需解決其行為的正當性和合理性問題。

盡管年輕的睦仁天皇支援倒幕派,但對他們的指責卻是“以大欺小”。

“天皇的最高權力被公開了,但這顯然不符合一個十五歲的年輕人的形象,皇帝的權力并不能展現在一個人的上司能力上,那麼,他就隻能從傳統的神化力量中尋找它的基礎,是以,天皇的神權就必須從天照大神那裡得到神聖的傳承和祭祀,才能凸顯出天皇神權的威嚴,而維新政府的首腦們,之是以會把那些在幕府後期隻能算是邊緣化的學者和神道家,推進明治初期的宗教政策,就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天皇的絕對權威,而這恰恰是他們所需要的。”

明治初期,平田(笃音)的傳人,以及來自津和野藩的大國隆正的弟子,在神道及教育領域培養了巨大的勢力。前面所說的《古事記》中,曾向天皇講述過的福羽美景,來自津和野藩,是大田隆正的徒弟。

福羽在1877年設立了侍補制度,之後擔任了内閣侍補,成為了明治一十年代天皇專政的重要成員。津和野藩是長州藩的近鄰,從一開始就是王政的複興派。在明治維新之後,日本神道部的重要職務,大部分都是由該藩的人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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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幕府時代,天皇的權力主要展現在祭祀、叙位、賜姓等,改元、頒曆也是天皇的一項重要權利,新政權建立後,日本開始推行“祭政一緻”,強調天皇的祭祀與統治權的統一,

而“祭政一緻”的國家理念則以祭祀天照大神、皇祖皇宗(皇祖皇宗)為核心,同時也将民間祭祀也包括在内,新政府認為,恢複與擴充神道祭祀制度,是增強天皇威嚴與号召力的一種重要方式,也是一種整合。

維新時期,通過大規模的改組祭祀制度,一方面宣傳“萬世一族”的“皇權”,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維持國家的穩定,推動社會秩序的恢複。按照當時的情報,這一切都是由岩倉上司的,而真正的推動者和執行者,也不再是以前的大人物和大祭司,而是被倒幕派的津河野等人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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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結語

結合上述文章,筆者分析王政複辟的政變實質上是一次軍事政變,除了依靠薩、長等藩的人力、物力、财力外,倒幕黨是最重要的籌碼。

而且,在“複古宣言”頒布之後,佐派的力量還沒有崩潰,許多中立藩都在觀望。在那樣的情況下,發動軍事政變,推翻武家的統治,拉攏其他派系加入倒幕派,這對維新政權的存亡至關重要。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打着王政的名頭,将武家的統治公之于衆,既然武家無能,那麼,天皇就必須剝奪他們的權力,如此一來,這場政變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而那些以武力對抗天皇的幕府,也可以說是“朝敵”。

同時,改革也是一次劇烈的變革,新政府成立之初,各種制度并不完善,對全國的控制能力較差,由于對幕府時代的權力分散造成的國力不足,加上“舉國一緻”的社會共識,新政府開始探索建立中央集權制度,但由于政治動蕩,新制度、政策的執行必須具有一定的效力和權威,而政權的更疊也必須要經過國内各個層面的認同。

是以,新政府必須面對的問題是,如何維護國家的穩定,實作國家的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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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背景下,天皇還成為了新政府的權威與團結。此外,改革的起因是倒幕派的公卿與薩、長等強藩屬的結盟,而恢複皇族一直是倒幕派的政治目的。

維新時期,這些官員擁有很大的權力,在體制上也有很大的話語權,加強皇權是他們制定制度的主要目的。在這種情況下,在石倉等重臣的大力支援下,從王政複辟到明治初期,日本政府通過各種措施,形成了以天皇為中心的政治、文化、社會等方面的影響。

這些措施有:朝堂上的訓示,建立以天皇治國為中心的官制;東京遷都,舉行盛大的天皇慶賀;提倡“祭政一緻”,完善皇宮内的祭祀制度與裝置,突出天皇的親祭與至高的主祭地位;對宮廷體制進行改革,實行具有現代色彩的天皇教育。

雖然在執行過程中遭遇了巨大的阻力,但是在岩倉具視等人的強力政治影響下,他們在“政出一途”的社會共識下,得以推行。

參考文獻:

渡邊幾治郎:《明治天皇的聖德重臣》

德永弘倫:《近現代日本的諸相一一大日本帝國的光和影》

伊藤之雄:《明治天皇》

大久保利謙:《大久保利謙著作集(1)明治維新的政治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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