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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丨《霹靂貝貝》作者張之路:兒童電影的阿Q

作者:澎湃新聞

記者 陳晨

這是當代著名兒童文學作家、電影編劇張路,近日在廣州國際兒童電影展創意論壇上的一次演講。

專訪丨《霹靂貝貝》作者張之路:兒童電影的阿Q

張路

這樣說的語境,基于兒童電影當下的困境,無論是創作、發行還是這類電影在人們心中的重要性,兒童電影都已經微觀化,而作為曾經輝煌的兒童電影制片廠創意總監,創作了一代影響幾代兒童成長的兒童文藝作品, 比如《灣灣》《魔桌》等老一輩孩子的作品,張路在論壇下和記者摸了摸這句話有點"大",自嘲,"我是這麼說的,有點Q?"

專訪丨《霹靂貝貝》作者張之路:兒童電影的阿Q

"寶貝"海報

1987年,張在兒童電影制片廠擔任文學總監。兒童電影廠是國家機關,工廠規模不大,有200多人,但局級,和北方制片廠一級。當時,全國各地的電影制片廠都有一個文學系來組織劇本。一天開會時,廠長宋沖說,現在已經61歲了,我們種了一部電影還沒上去,不着急嗎?我們手頭上有任何腳本,說,讓我們觸摸它。

幾位文學編輯貢獻了一些想法,導演并不滿意。張路腦子裡經常有一個關于靜電的想法。"那時候,每天騎自行車回家的時候,打開郵箱時經常是電的,打開門的時候又是電了。因為我在師範大學的實體系,是以我對科學現象有點敏感,不像許多人視而不見。"

曾任中學實體老師的張路說,他常年帶着三套思維生活,"一套是學習實體形成的科學思維,一套是文學思維,另一套是影視思維,這三種思維在我腦海中是統一的,互相幫助的,是以就有了這一系列的兒童科幻電影。"

具體到《貝貝灣》的創作,科學思維讓張路敞開心扉思考,如果一個孩子用電會是什麼?電影思維讓他把外星人、飛碟等東西放在一起放進"燃料和醋",文學思維讓他更深入探究,這個孩子充電,超能力特别強,但他會快樂嗎?"雖然這是一部科幻電影,但擁有人性化的核心很重要。《寶貝》的核心其實就是他感到孤獨。就在那時,是第一代獨生子女的童年,這種孤獨與那一代孩子的命題相呼應。雖然大佬看的時候,可能并不在意這些事情,但其實這些感覺就在我們心中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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贻貝圖檔

這樣,張路一路面對時代所經曆的,總是帶着某種天真幼稚的視角,以及長輩的愛的啟發,總是不停寫作。在痕迹上,他留下了足夠多的孩子,"贻貝"父親的名字陪伴了他很多年,此外,《螳螂一号》《魔桌》《極緻幻覺》《非法智慧》《海龜還線上》等作品為孩子們打開了一扇科學與幻想的大門。

從事兒童文學創作40餘年,張藝謀的寫作之路從未停止過。時代在變化,每個年齡段的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問題要面對,是以一個為孩子寫作的創作者不會停止。

幾年前,也有消息稱《Baywatch》即将拍續集。在IP最火熱的幾年裡,很多人都找到了張的路。雖然他知道"一旦大海陷入困境",但早期制作科幻元素電影的技術限制的局限性和遺憾,讓他渴望嘗試。好萊塢在1980年代就已經有了像《E.T.》這樣的科幻大片,中國電影人不得不絞盡腦汁地用"五毛特效"來打開盡可能多的空間。如果真的能拍到《海灣2》,張路的心中還有很多宏偉的"大場面"可以用其中。

在廣州兒童電影展期間,張某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講述了他一路上的創作,以及對這個時代兒童的一些思考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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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

兒童電影為中國電影提供了更廣泛的可能性

新聞:宋沖導演曾透露,一開始你的劇本(《貝北蓓》)對實體科學有很多小小的了解,但後來他沒有保留,在這一點上編劇和導演的合作有些分歧?

張路:這不是分歧,隻是重點會略有不同。比如說有個細節,貝貝出生了,孩子躺在搖籃裡,因為是活的,他手裡拿着一條鍊子,被連接配接到暖氣上,看完樣品我對宋沖說,北蓓的父親是電工,電工最基本的常識要知道地線在加熱上是不對的, 以連接配接到水管。但宋沖覺得這并不重要,以為是童話故事,是以可以這樣。這就像你剛才說的,我強調科學,我作為實體老師總覺得有點不舒服。當然,宋沖導演比較開放,他的開放性或許也會給影片帶來很多優勢,讓小孩子更喜歡。

新聞:近年來,華語電影在科幻片類型大受歡迎,我們也回想起30多年前我們就有科幻電影的種子,但當時一切都很簡單,還有一些遺憾嗎?

張路:那一定在那裡。"灣"我們花了47萬元,比我們的"E.T."早了一年,在美國的人是3000萬美元,當然,我們可以看到差距在哪裡。但當時還沒辦法,一個兒童制片廠國家撥給我們1000萬,1000萬裡除了吃馬的人喂食外,所有的制作成本都在裡面,要拍5部電影。是以沒有錢是一件大事。其次,我們的高科技影視制作團隊非常不成熟。這些年慢慢發展。但是當你做的時候你還是會看到,比如《流浪地球》,也很難,是以在這方面我真的特别佩服郭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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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劇情

新聞:你的一個标簽是兒童,一個是科幻小說,我想到一個有趣的現象是,為什麼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有幾部科幻電影與兒童主題綁定有關?

張路:當時科幻作品還不像現在,《流浪地球》問世,我們說"科幻崛起",過去沒有概念,我曾經說過,科幻就像一隻蝙蝠,它對老鼠來說,老鼠說它是一隻鳥;是以《三體》拿到了兒童文學獎至今我覺得是個笑話。雖然也是一種鼓勵,否則能給什麼樣的獎勵呢?

當時的科幻也不錯,還有其他一些表達方式也不錯,兒童電影其實給了更廣闊的想象空間。我們要看到那個大背景,那就是80年代,那是中國改革開放集中的時代,那個時代對于我們這一代人來說,真的覺得很值得懷舊。想想1980年代電影學院畢業生,第五代之初,雖然兒童電影和第五代電影看似是兩條路,雖然沒有直接的聯系,但創作是有聯系的,無論哪一部電影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那是思想解放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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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當時的《貝貝》除了這種力量設定非常新穎之外,還關注着獨生子女一代的孤獨、個性和共同的沖突,這些話題比較根深蒂固,與當時的社會背景密不可分。今天我們談論兒童電影或兒童文學時,今天屬于兒童的問題有哪些值得關注和讨論的問題?

張路:這個時代因為各種社會原因,導緻人們有時候有點迷茫,有迷失方向感。我覺得孩子的教育是一個非常大的困惑,無論是說以考試為導向的教育好,素質教育好,不管怎樣,現在的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要面對競争的局面,家長們都很着急。這種競争和焦慮幾乎是很多孩子長大後的主題,而我認為在文學作品中,雖然沒有定論,但要參與其中,這是不可避免的。

還有一種,比如今天的孩子,生活環境不像以前那麼困難,他們不能想着謀生,不必像往常一樣工作,很多時候也失去了奮鬥的東西,他們的想法和前幾代人都有不同。他們有更大的選擇自由,選擇是一個值得探索和寫作的主題。

兒童電影應該是一種公共産品

新聞:兒童電影的"垮台"是多年來一直在談論的問題,但似乎很難有任何出路并有所作為,您對此有何看法?

張路:在兒童電影發展過程中,多年來,率先成立了兒童電影制片廠,包括中央各級上司非常熱情的支援。那是兒童電影最輝煌的時刻。然後中國電影經曆了幾個階段,最後階段是商業階段,我國搞市場化,覺得兒童電影廠不需要存在,兒童電影和北方電影廠合并,還連接配接了北京的其他電影機構,合并成中國電影集團。現在把它看作是兒童電影"沒有分支"的關鍵一步。

市場化也帶來了一個點,除了一些機構的合并,其檢測機制已經變成了看票房的一切,兒童電影其與生俱來的本質,在這方面很難有優勢。當然,有人會說你拍的《哈利·波特》那也可以,《哈利·波特》我想如果你描述一下這部電影的特點,它是一部由兒童主演的商業電影。如果把《全中國兒童電影》拍成商業大片,市場也一樣好。但由于兒童電影不被重視,即使是以兒童為主角也很難拉動投資,是以這部分電影逐漸退出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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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海報

另一方面,人們幻想兒童電影可以上學。有一個過程,由兒童電影協會牽頭,想把花在電影上的一部分費用納入教育基金,比如每年繳納500元的學費,比如我們拿出2塊5塊,作為孩子看電影的錢,這件事折騰了很多年沒用。的确,這些年來有很多關于兒童電影的讨論,所有這些都是關于更令人失望的事情。

是以我在論壇上有句話說,現在的情況隻能使我們成為一個"理想主義者",很多事情我們實際上無法實作,我們把它變成一種理想,一種希望。是以我說,我們走過這個時代的人,總想讓兒童電影在這個時代留下印記,或者成為一個裡程碑,讓我們的後代知道,那個時代還有人在這個追求。這有點"AQ",不是嗎?

新聞:兒童工作室現在也是一部"曆史",我想聽聽你回顧一下當時工廠裡的氣氛是什麼?

張路:特别可能有這樣的幾點,第一件事就是我們在拍攝的時候會接觸到孩子更多,而且當時的兒童工作室有一所直白的藝術學校,孩子們每周來一兩次,有點像現在的家庭補習班,是以也團結了一群小演員, 現在很多名演員年輕的時候也上過藝術學校。另外,當時所有的電影制片廠都有文學部,文學部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部門,對于劇本,導演的選擇都有發言權,還有藝術委員會。此外,電影局每年舉辦電影工作坊。當時,秘書帶走了一些外國電影,例如,非常富有成效。

新聞:你懷念兒童工作室的日子嗎?

張路:我當然想念它。現在和制片廠時代不一樣了,電影是投放市場的,但作為兒童片的一類,我個人認為它不應該去市場。如果你使用市場選擇,無論是兒童電影還是科學色彩的劇情片,這些類型的電影都會在市場上被擊敗。兒童電影其實是講在孩子的成長上,無論是從道德層面、科學層面、教育層面、審美層面來看,它的作用都是做不到的事情,而且是一種用力較小的效果。是以我認為兒童電影應該是一種公共産品。

專訪丨《霹靂貝貝》作者張之路:兒童電影的阿Q

新聞:還有一種說法是,如今的兒童娛樂生活非常豐富,不再需要像《寶貝》這樣的電影來影響他們的童年,你怎麼看?

張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但可能沒有原來的需要。現在的确,文化多樣性,各種管道和平台特别多,兒童接觸到的媒體也越來越多,是以兒童電影我也覺得沒有必要提高到一個特别神聖的高地位,但兒童電影還是必須缺一不可的。我去過差不多1500所學校跟他們交流,國小都比較多,老師說其實帶孩子去看一部兒童電影,比我上五六節課都有用。

但現在以什麼形式擺在孩子們面前,這也是我的困惑。有時候聽到我們說話,總是希望最後能給出一些建設性的建議,我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給出這個意見,我想說,如果作為一個兒童電影編劇覺得沒有工作,繼續做一個兒童編劇也還行。是以你剛才問的問題,未來兒童電影會以何種形式呈現給孩子,對我來說仍然是一個問題。我在這方面遇到了太多的挫折,比如今年的論壇上一些年輕人說了一些話,我們聽那些事情其實已經做過,發展的方向,我們也嘗試過,過去可能用好萊塢大片來搶觀衆,現在可能要搖動聲音,快速搶觀衆, 其實也抓不了。

《Baywatch》有感性的濾鏡,但續集也有新的可能性

新聞:《海灣2》之前有消息說你想拍電影,現在怎麼樣了?

張路:幾年前我總是打電話,然後覺得很痛苦,因為這件事太麻煩了,不是說每天來好消息,背上背來各種談判和麻煩。故事的創作對我來說非常快,與當年的《灣》創作類似,但急于趕上61部電影的拍攝,宋沖讓我回去不做劇本,是以先有一部電影再寫小說。現在拍電影的事情太煩人了,電影來不及推進,我的故事無論如何都是構思出來的,第一部小說出版了。在那之前有一家公司終于同意了,我覺得他們比較真誠,而且是熟人介紹的。簽約5年,最終選秀費最多,然後沒開,5年到最後。不知道為什麼,也許第一個原因似乎是制片人想成為自己的導演,投資者不高興,我不知道具體細節。

新聞:這幾年電影市場"IP"火爆,贻貝作為流行IP,有很多人在找你,你對IP的發展,有什麼樣的态度?

張路:這部電影的版權還在兒童電影制片廠,我老機關,誰想拍跟他們聊聊,我也沒有太多的要求。疫情也把這件事擱置了,不知道以後誰會指導,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我也不催促。我沒什麼可期待的,因為我也知道,曾經的大海難水,但新作仍具有其時代精神,也可以存在其訴求和表達。

新聞:《海灣2》會是什麼樣的故事?

張路:與之前相比,"Bay 2"的技術硬核會增加很多。故事的輪廓是,貝貝已經成長為一個中年男人,他和原版電影楊薇薇結成夫妻,生下了一個叫貝貝的男孩,他有一個特殊的功能。這個故事的背景與30年前不同,你會看到他們正在帶走這個時代的精神狀态和物質條件,反映我們當代世界正在發生的生活,并談論先進的科學和技術,如量子力學。

新聞:這個時代把科幻的元素,能比技術表達手段豐富得多,作為一個"老科幻人"有什麼樣的期望?

張路:有些場景,很宏偉的類似場景,這兩年還有其他國産電影拍的,其實我7年前寫的,但是現在如果出現在劇本裡,但是别人做了,我們就不是很好了。我認為我的思想仍然領先于我的時代。真正拍科幻,我們不怕比較,反而怕這麼被擱淺。而我們覺得貝貝長大了,雖然有一個小寶貝,但不僅僅是小孩子的問題,還有父母愛嫁加孩子,可以形成家庭電影才能進入影院。在這方面,市場接受度也會略高于兒童電影本身。

新聞:《寶貝兒》現在可能太經典了一代人,這種"情感濾鏡"其實會讓觀衆對拍攝續集不是很友好,一方面期望很高,另一方面評價标準會很嚴格,你覺得壓力有多大?

張路:其實今天我們說起《寶貝》的時候,這部電影并不是我們當時拍的電影。拍了這麼多年的電影,很多事情都在變,一部電影或者一部小說,出生時就是這樣,直到上映都是一樣的,但是因為社會的眼光變了,是以有時候似乎變化不大,但現在卻變了。你說"情緒濾鏡"這種無所謂,反正出來後有的可能會說好,有的作為童年的記憶再看一遍,不需要給它那麼多的意義。不要在生産線上拍攝"太糟糕"。

責任編輯:程娛樂

校對:丁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