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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領世界潮流,讓整個歐洲上流社會為之瘋狂的中國名花——杜鵑花

作者:龍溪敏樹

摘要:福雷斯特在中國的植物采集工作,打開了英國學者對中國植物,特别是杜鵑花的認知,幫助英國研究者在杜鵑花的命名與學術成果上占據了優先權。正是由于他們在中國的采集,中國杜鵑花才能如此輝煌地在西方園林中占據最重要的地位。福雷斯特的研究成果被大英帝國載入史冊,福雷斯特是以成為一位舉世聞名的杜鵑花專家和名垂青史的“植物獵人”,高黎貢山正是因為福雷斯特等植物獵人的到來蜚聲海外。

西方園藝界流傳了一句至理名言:“沒有中國的杜鵑花,就沒有西方園林的豐富多彩。”現在英國基本上沒有哪一個園林不種植杜鵑花,許多國家的、私人的花園,栽培杜鵑花都不是一棵兩棵,而是幾公頃到十幾公頃。花開時節,整個花園就像覆寫着一片七彩雲霞,絢爛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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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杜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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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丁堡皇家植物園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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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纓杜鵑

大約在1823年,羊踯躅作為中國杜鵑花的一種最早進入西方園林。如今羊踯躅被歐洲園林界視為最美“Azalea”的雜交品種已遍布西方園林。不過在19世紀中期以前,清政府一直閉關鎖國,西方人無法到中國進行大規模的采集,他們對中國植物區系隻有一些零星的認識。西方人對中國植物的大量采集是在19世紀中期以後,幾位與杜鵑花引種有關的植物獵人,像威爾遜、福雷斯特、金敦·沃德、洛克等人深入中國内陸,他們的采集活動書寫了中國杜鵑花進入西方園林的曆史。也正是由于他們在中國的采集,中國杜鵑花才能如此輝煌地在西方園林中占據最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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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丁堡皇家植物園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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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踯躅

中國杜鵑花對西方園林的影響引起西方園林界一次革命性的變革,在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植物類群能像杜鵑花那樣,引起整個歐洲園林界的轟動,并是以影響和改變了歐洲園藝界的發展和植物園引種栽培的方向。在歐洲,目前還沒有一種觀賞植物能代替中國常綠杜鵑花的地位。經過了100多年的引種栽培,杜鵑花在西方園林仍然扮演着重要角色,魅力不減當年。在歐洲尤其是在英國,如果你進入100個植物園,就有100個植物園中引種栽培了中國杜鵑花或中國杜鵑花的雜交後代,其中有70%的植物園,杜鵑花是其主要的觀賞花卉之一;當你走進100個家庭植物園,至少有90個家庭會向你展示他們所栽培的中國杜鵑花或者中國杜鵑花的雜交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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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漢普郡埃克斯伯裡花園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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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葉金頂杜鵑

中國杜鵑花品種極其豐富,研究、收集中國的杜鵑花極其容易取得重要的國際學術研究成果。是以橫斷山脈獨特的杜鵑花資源正式進入國際植物獵人的視野,成為國際頂級植物獵人的狩獵場。為了能夠獲得珍貴的杜鵑花種類資源和占領學術高地,英國和法國在中國西南地區展開了激烈地競争。不管是标本采集、品種引種還是學術論文發表,一直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不過最後還是英國技高一籌,占領了杜鵑花的學術高地,愛丁堡皇家植物園成為世界杜鵑花的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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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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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西薩塞克斯郡霍舍姆South Lodge酒店庭院中的這棵杜鵑,寬15.23米,高9.14米,是英國最大的杜鵑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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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貢山杜鵑花科植物及高黎貢山特有杜鵑花科植物随海拔的變化

為什麼許多植物獵人都會選擇雲南作為采集的目的地?而且大都功成名就?主要在于雲南是世界動植物資源最豐富的地區之一,對西方植物學家和園藝愛好者而言,雲南是植物采集的聖地。其次,從地理位置上看,雲南和緬甸、越南接壤。19世紀中葉至20世紀中葉,緬甸是英屬殖民地,越南是法屬殖民地,雲南的地理位置為英國和法國植物探險家提供了很大的地理優勢和便利。另外,自1886年開始,雲南的蒙自、思茅、騰越、昆明相繼開設海關,開設口岸的最主要目的是友善英法通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口岸也成為了英國人和法國人在雲南進行植物探查活動的根據地,為植物探險者提供駐紮地,為其生命安全提供保障,也為采集的科研成果順利離開中國,抵達目的地提供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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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騾子穿過茨開(Tsekou )的繩索;“他們從起點被推開,一路踢着”(福雷斯特對他母親的信,1904年9月至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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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高黎貢山茂密的植被

最後,最重要的是這裡出入中國最便捷。伊洛瓦底江是亞洲中南半島大河之一,也是緬甸境内第一大河,貫穿緬甸南北,船隻可以逆流而上,直達密支那,是滇緬貿易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之一。探險者可以從騰沖抵達緬甸巴莫,直接乘船通過伊洛瓦底江就可以抵達緬甸仰光,再從緬甸仰光坐輪船可以抵達安達曼海,向西就可以橫渡印度洋,來到歐洲,是一條來往中國和歐洲最便捷的路線。二戰時期,當中國被全面封鎖的時候,唯一剩下的這條國際補給線就顯得尤為重要,為了保護這條補給線,中國遠征軍浴血奮戰,寸土必争,可歌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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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丁堡私家庭院中的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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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BC省,226 Kitchener Street, Ladysmith,1889年種植的月之女神-Cy nthia杜鵑花樹,被譽為“世界上最美的樹木”是當地著名景觀

19至20世紀,随着航海業的進步,歐美園藝的興起,從東方尤其是中國引進植物是一項獲利頗豐的事業。1903年,經營麥克威爾植物園的商人亞瑟·布雷(Arthur Bulley),委托愛丁堡皇家植物園負責人、愛丁堡大學教授巴爾弗(Sir Isaac Bayley Balfour),推薦一位可靠的植物獵人到中國為他采集引種植物,巴爾弗毫不猶豫地向他推薦了福雷斯特,并介紹道:“一個優秀的、勤奮的、穩重的人”,他在花園的标本館裡了解了一些世界上的植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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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西薩塞克斯郡霍舍姆South Lodge酒店盛開的杜鵑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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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貢山的溪谷

英國植物學家喬治·福雷斯特(George Forrest,1873—1932)是真正使高黎貢山杜鵑花享譽世界的人物,被譽為英國的“杜鵑花之王”,是當年盛傳于中國雲南保山騰沖民間的“采花領事”。在騰沖地區,人們還根據他名字Forrest的讀音和中文名字取名的習慣稱其為“傅禮士”。從1904年到1932 年,福雷斯特以騰沖、大理、麗江為基地,對雲南西北部先後組織了七次大規模的采集活動,寄回英國31015号植物标本,一千多種活植物材料和一萬多種種子樣本及大量的鳥獸标本、昆蟲标本,發現了大量新物種,其中僅以其名字命名的物種就超過30種,許多都是植物界、動物界的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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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貢山山巅的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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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年,中國雲南大理中國内地會月門中的福雷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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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沖英國領事館舊址

從1904年開始,福雷斯特在大陸西南的不同地區設點進行了長達28年的收集。福雷斯特尤其喜歡杜鵑花屬、百合花屬和報春花屬的植物,這一帶正是世界杜鵑花屬植物現代分布和分化的中心。著名的朱紅大杜鵑、腋花杜鵑、似血杜鵑、綿毛杜鵑、灰背杜鵑等都是由他引種成功的。福雷斯特共進行過七次探險,從第二次開始,他的探險活動都由富有的園丁組成的集團來資助。他的第 4次行程和之後的幾次行程都是由英國杜鵑花協會贊助。主要資助者威廉姆斯(John CharlesWilliams)還和他商定,每引進一個新種杜鵑花(需經巴爾弗教授鑒定),給予一定的獎金。是以,他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采集杜鵑花。正是有了這個約定,福雷斯特在标本采集上更加傾向了杜鵑花,最終成就了他“杜鵑花之王”的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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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藍杜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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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貢山的高山杜鵑

正是福雷斯特在中國的植物采集工作,打開了英國學者對中國植物,特别是杜鵑花的認知,幫助英國研究者在杜鵑花的命名與學術成果上占據了優先權,中國杜鵑花才能如此輝煌地在西方園林中占據無可替代的地位。福雷斯特的研究成果被大英帝國載入史冊,福雷斯特也是以成為一位舉世聞名的杜鵑花專家和名垂青史的“植物獵人”,高黎貢山也因為福雷斯特等植物獵人的到來蜚聲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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