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秀賽季以來，勒布朗·詹姆斯還從來沒有遭遇過0勝4負的正常賽開局。在昨天輸給丹佛掘金的賽後，他把鍋攬到了自己身上：“我打得不夠有侵略性。我總是在掩護以後想要把球傳給隊友，讓他們參與到進攻中來，是以才出現了這麼多失誤。這種問題我下次注意就好了，在我的職業生涯裡遇到過很多次這種情況，我不擔心這個。”
他可以不擔心這個，但他得擔心些别的。在最近一期ESPN的NBA實力排行榜裡，當時開季三連敗的湖人被排到了第25位，身後都是步行者、火箭、國王、雷霆和魔術這些斑馬杯冠軍的競争者。在當年那筆戴維斯的交易裡，湖人已經給出了他們的2023年首輪互換權，是以我們可以确認，湖人的爛沒有任何演技的成分在裡面，他們是真的菜。
湖人在什麼時候能終結他們的連敗？翻看他們的賽程表，也許破處之戰要到賽季的第8-10場才能到來。屆時他們将在主客場兩戰爵士。若沒能把握住這兩場的機會，湖人球迷可能得等到11月中才能迎來艱難的首勝。那時候他們将有機會多接觸幾次和他們實力相仿的魚腩，甚至有一波國王、籃網、活塞和馬刺的甜蜜四連主場。無論如何，到那時候湖人也該赢幾場了。
不是我們瞧不上湖人，是湖人的比賽内容真的爛得一言難盡。如果看了楊老師和殳師在本周一《有球必應》裡的battle，想必您會對殳師口中湖人這賽季為數不多的閃光點——防守——有所印象。
作為曾經那支鐵軍活塞的球員，密爾沃基雄鹿的防守助教，哈姆自有一套被稱作“遏制（Contain）、幹擾（Contest）、控制（Control）”的3C防守理念。他說他現在“以球員們的運動能力、拼搏精神和活力為豪”，是以他要求球員們遇到掩護盡量不換防，允許濃眉留在籃下護筐而不是用自己出色的移動能力進行延誤和夾擊，同時指望球隊的外線球員更積極地對球壓迫來推反擊。
四場比賽過去了，從資料上看，每100回合湖人的防守能排到聯盟第三，隻讓對手拿到103.4分，都是因為自己全聯盟倒數第一，每100回合97.2分的進攻如今才如此艱難。但若你看了比賽，你會發現資料——尤其是樣本量極少的資料——也很會騙人。籃球不是火箭科技，也不是Excel資料，如果你的進攻爛成湖人這樣，它一定會拖累你的防守。湖人的比賽中看起來最好的那部分，其實也沒那麼好。
哈姆的計劃聽起來言之有理，但執行起來就像一條馬奇諾防線。威斯布魯克、朗尼·沃克和奧斯丁·裡弗斯們不可謂不努力，詹姆斯、戴維斯和貝弗利看起來都像是平均水準以上的防守者，但他忘了一件事：在NBA的世界裡，再好的防守者也抵禦不了對手連綿不絕的反擊。
在輸給掘金的比賽之後，詹姆斯承認糟糕的轉換防守讓球隊陷入了困境：“約基奇是聯盟最好的組織中鋒之一，當他拿下籃闆，他們5個人都在奔跑。我們沒辦法在轉換防守裡找到自己對位的人，也許我們該回去看看比賽錄像，研究一下我們應該如何提升。”
在今天這場球半場結束的時候，湖人還和掘金打成平局。但當掘金在第三節提升了強度之後，他們打出了一個29比9的小高潮，比賽懸念就此終結。當整場比賽結束時，雙方的快攻得分對比是35比18。
這就是這支湖人的現狀：每支強隊在對他們的比賽中都顯得興緻缺缺、漫不經心，讓你時常産生一種“對手不過如此”的感受，但湖人也沒打得比對手好多少。他們在對手昏昏欲睡的時候還能和對手過上幾招，但一旦對手從沙發上坐直起來，認真地想要擊敗湖人，湖人總是在幾個回合裡立刻就被打得丢盔棄甲。那場面我們再熟悉不過了：對手會鎖死禁區，放湖人的射手們哐哐打鐵，然後抓到長籃闆推起快攻。一來二去，七上八下，落花流水，潰不成軍，隻留下有人攤手，有人扶腰。最後有人在新聞釋出會上接受采訪，面無表情地對着鏡頭說：“事情一定會好起來的。”
天真的湖人球迷們也一度以為事情會好起來，但事實是事情不會自發地好起來，如果你不斷做錯誤的事情，它就隻會變得越來越糟。我相信中國的足球迷和股民一定都對此深有感觸，每當你覺得有些東西已經到了該觸底反彈的時候，它總是打破底線，證明自己其實還能更爛。在這樣的氣氛裡，悲觀是會傳染的，貝弗利在賽後就誠懇——而非諷刺——地對着記者說：“原來我們今天三分球命中率是26%呀，我還以為是20%呢！那我們投得比我想像中的好多了！”
他的想象沒出毛病。在湖人賽季的前三場比賽裡，他們投出了21.2%的三分球命中率，是NBA曆史上6100多支在3場比賽裡投出超過100個三分裡的球隊中第二糟的，可謂是爛出了水準爛出了高度，在又菜又愛玩的兄弟們裡獨樹一幟。而更恐怖的事情是，當你掃視湖人隊的球員名單，你不會認為湖人隊這糟糕的三分命中率是“手感不佳”。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有六支球隊在整個賽季的三分球命中率低于30.0%，湖人完全有可能成為其中的一員——必須聲明一下，這個命中率是在NBA最強調投射的時代裡，由對手“請君入甕”，有意鼓勵湖人多投三分球的情況下投出來的。
略有籃球智商的對手壓根不需要對湖人多做調研，隻需要掃一眼湖人隊的球員名單就能明白，他們實在無需防守湖人隊的射手們。在這個夏天，上賽季湖人五個最多産的三分球射手中，有四個離開了湖人。蒙克作為自由球員去了國王隊，而安東尼、艾弗裡·布拉德利和艾靈頓現在仍未與NBA球隊簽約。這個四人組在上賽季為紫金軍團提供了49%的三分球産量，也許他們各有各的問題，但失去他們已經讓湖人遭遇了更嚴重的問題。
而投籃糟糕的并不僅是湖人的角色球員。湖人薪資金字塔的最高層由他們的三巨頭組成。在過去五個的NBA賽季中，正好有200名不同的球員嘗試過至少1000次跳投。在這個龐大的群體中，戴維斯以40.9%的有效進球率排名第198位，而威斯布魯克以40.4%排在倒數第一。詹姆斯是NBA曆史最好的持球手之一，這也意味着戴維斯和威斯布魯克都要接受很多時候去接球跳投，這也意味着對手可以放松對他們的防守。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對手用中鋒來防守威少——也許防守這個詞誇大了他們對威少的尊重，事實上大多數時候他們隻是在禁區裡遠遠地看着，準備協防、抓籃闆和等着威少沖進來送帽，同時小心不要讓自己被吹防守三秒。
這樣的情況會發生改變嗎？錘子教練看起來還是很樂觀的，昨天輸球之後，他信心滿滿地對媒體說：“輸球很糟糕，但我們才打了四場比賽，我們還有78場球要打。對我們來說，有足夠的時間來糾正這種狀況。”
我們可以把這句話視作單純的嘴硬，抑或是他得到了某種承諾。因為哈姆沒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如果不做球員變動，我們很難想象這支目前隻有馬特·萊恩和奧斯丁·裡弗斯兩名球員的三分命中率高于30%的球隊要如何變好。
威少的交易價值并不會下跌，因為已經跌無可跌。但湖人依然要抓緊時間，餘下的78場比賽看起來很多，但若他們這樣輸下去，很快就會陷入“多乎哉，不多也”的窘境。最近Woj在電視節目中透露，那些和湖人在夏天進行過讨論的球隊——爵士和步行者——在賽季開始後還沒有收到任何來自湖人的消息。而多個消息來源表示，夏洛特的特裡·羅齊爾成為了湖人潛在的交易目标。與此同時，還有人聲稱湖人隊最近幾周也與馬刺隊進行了初步讨論，對他們的3D側翼約什·理查德森表現了出興趣。
無論如何，湖人如果想要改變些什麼，他們必須想辦法送走威斯布魯克——這也許不是威斯布魯克的問題，但隻有送走他才有可能解決問題。隻要不想在賽季結束時尴尬地為鹈鹕雙手奉上文班亞馬，佩林卡必須趕緊用威少和湖人僅存的2027年和2029年首輪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