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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秀大會》第五季:張駿和趙小卉共同展現了年輕人的掙紮

作者:評論員王堂堂

老大叔說說張駿和趙曉卉這兩個年輕人面臨的選擇吧。感覺這兩位的狀态都沒有以前好,略讓人心疼。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他們反映了這個時代小知識分子的兩難:一心一意做個工具人,還是“追求夢想”,不論哪個選擇,都不是另一個選擇遇挫時的解藥。

不知道張駿說的博士肄業成了張本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隻有一聲歎息。

以張駿這種家教底色、性格底色,脫口秀真不是适合他的長期賽道,但是短期的時勢又讓他火了一把,任何一個普通人面對這種突然成名,都很難保持一種長遠理性。

一位花癡女性看到張駿時幾乎在尖叫:學曆又高,家世又好,人聰明、帥,高高的個子卻這麼輕松,舉手投足間都是靈性,愛了愛了。

《脫口秀大會》第五季:張駿和趙小卉共同展現了年輕人的掙紮

略一猜想就知道,張駿火了以後,在生活中接受了無數這樣的正回報。

在脫口秀的舞台上剛一登場,幾乎就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優勢都兌現了,換誰,都很難不上頭。

讀博士是個極其消耗情志的過程,是反機靈的過程,是壓制個性化表達追求客觀規律的過程,是選出一些聰明人下笨功夫的過程。我們隻要找個搜尋引擎搜圖檔“計算機博士”,那種情态、發際線和穿搭,幾乎都是張駿的反面。

我身上分明有這麼多閃光點,讀博士卻一定意義上要犧牲這些熠熠生輝的東西,換回來的成果卻似乎隻是滿足長輩的執念,需要嗎?不需要嗎?

張駿在脫口秀大會首次亮相,其實就是以這種疑問為底層邏輯展開的藝術化表演。

而張駿的這個“連讀”,更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需要整體付出巨大的沉沒成本,才能讓連讀成為超車,否則,就退回“張本”。

某一年某著名大學連續有碩博連讀學生出問題,其生前文字和同學訪談都指向一件事:碩博連讀成了就是博士,不成連碩士也沒有,賭注更大,更不容失敗,一定意義上也更容易被不良導師利用和收割。

如果本來讀博士的動機并非是對科研有熱愛,而是希望在世俗選擇中占據先發,或者是出于其他人的鼓動,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都難免糾結。

讀博士,讓自己在此後漫長人生的下限非常高,這一點,這個階段的年輕人往往還缺乏認知。

這個時候,脫口秀出現了,一邊是自己也找不到深層堅持理由的時間隧道,一邊是迅速讓整個人發光的賽道。動搖的會加倍動搖,誘惑的更加誘惑。

當然,我們也看到了,張駿的話題如果脫離開“博士”,幾乎沒有更完整的角度。張駿不是周奇墨,周奇墨已經對社會衆生進行了細緻的觀察,又按照周奇墨自己的話說,不幸的童年和原生家庭給了他敏感,也許他從童年就不知不覺在為脫口秀積累素材了。張駿也許就是他口中那類“原生家庭有問題(太順利)”的人,常年在校園象牙塔内,對複雜社會的了解也還沒有建立起來。

《脫口秀大會》第五季:張駿和趙小卉共同展現了年輕人的掙紮

然而無論如何,張駿這一步都勇敢邁了出來,祝他好運之餘,希望他重新利用自己的優勢對自己進行深度的覺悟和重塑。另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是,如果我們的博士體系必然讓更多的張駿流失,我們想靠自主研發擊敗“卡脖子”,勝算又在哪裡?

關于曉卉,她現在估計開始真正了解什麼是“行走江湖”了。

985大學,國企大廠就業,吐槽生活居然火了,那時她會調侃“你們這行門檻也太低了”

《脫口秀大會》第五季:張駿和趙小卉共同展現了年輕人的掙紮

在這種有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雙重職責的大廠,既要發展又要講政治的機關,吐槽始終是有危險系數的,隻是小卉紅得有些快,這種速度本身帶來了合理性。

這種從本圈存在的問題作為創作出發點,從外界獲得了高速或者高等級的認可的現象,小了說是小卉現象,大了說是莫言現象。

此處略去五百字。

說完了莫言可以說小卉了。她脫口秀火了以後,接受的采訪是《中國勞工雜志》的,這就是主流傳媒的關注,她根據這種主流傳媒和脫口秀氛圍邏輯的差别,又進行了新的調侃。她的工作也不是工廠中的房間女工了,成了市場部。

我也在國企市場部幹過,那裡的規則說白了,就是又要求你“走量”,又得“穩妥”正能量。那家國企的市場部也邀請過非常市場化的營銷組織來講課,但國企上司一總結,那種語态就已經說明了:沒聽進去。

去粉絲群賣車也就可以了解了。然而這又從小卉嘴裡廣泛傳播了。此時我已經有點為小卉擔心了。

無論如何,這種體制對待圈外有兩把刷子的年輕人,隻要TA還沒有紀律問題,上司的第一反應永遠是——用其所長、磨其棱角。然而,隻有經曆過才知道:你的所長和棱角,其實是一種東西。我們沒法既要又不要。

去年就為小卉擔心的另一個點,就是她也對脫口秀圈進行了吐槽。“你們公司每次出事,我們公司組織都找我談話”。那個時候,我不是“你們公司”的人,這麼一說,也永遠不會是了。

别看李誕笑得這麼開心,他的城府幾人能懂。

小卉不是王建國。就像其他人能調侃于謙的老爺子嗎?

事實也得到了印證。小卉辭職了,笑果的人都在關心:找到工作了嗎?卻沒有人能說:來這兒吧。

《脫口秀大會》第五季:張駿和趙小卉共同展現了年輕人的掙紮

小卉曾經用過“插足梗”來形容過脫口秀和本職工作的關系:你這樣的員工,他都不知道珍惜。

直到你恢複單身,才知道他是不是珍惜。

《脫口秀大會》第五季:張駿和趙小卉共同展現了年輕人的掙紮

細心的觀衆看到了,小卉哭了。Rock還抱怨:你怎麼不早說你要退賽!

其實,小卉的意思很明白:要做一個工作,就專心去做。(脫口秀也是工作奧)

隻有有經曆的人才知道,這是希望你挽留。然而沒有。這跟對自動駕駛的未來是否看好沒關系,誕總其實本來你懂的。

突然想起了鳥鳥那句:女人不能要一頭沒一頭。

好吧。也許這就是小卉在脫口秀的告别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