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櫻（遼甯）
記憶留香。我上中學時，課本上就有魯迅先生的《為了忘卻的紀念》，文中引用了白莽（即殷夫）譯的裴多菲的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一直給我留下深深的印記。
為此，我到匈牙利時，專程踏訪了位于匈牙利南部的巴奇-基什孔州，坐落在蒂薩河大平原上的小城小克勒什市，這裡是裴多菲出生的故鄉。小城小巧秀美，因為裴多菲的光環，使這裡享譽世界。一條主街穿城而過，市政廳和大教堂位于市中心，市政廳廣場的西南角是一尊裴多菲的站立雕像，市政廳廣場的東南側就是裴多菲的故居和博物館。
走近小城主街左邊不遠，舉目望去，一幢用蘆葦蓋頂的、簡樸的房子，映現在眼前。房的東側是一尊白色的的裴多菲半身雕像。西牆一塊銅闆上醒目的寫着一行匈牙利文：“裴多菲·山陀爾，1823年1月1日出生于這裡。” 這幢木結構房子，土牆，窗房上挂着許多花環。進門的正面是廚房，西面的一間是卧室，有一張木床，是裴多菲出生的地方，裴多菲在這裡度過了他的童年歲月。簡樸的故居分三間，堂屋是廚房、吃飯、取暖的地方，仍然儲存着土竈。故居東屋是展覽室，牆上挂着他父母的畫像。他的父親是一名屠夫，後來開過酒鋪。母親是一位樸實的良母。故居院子裡有一尊1861年的裴多菲雕塑像，後院展廳有他妻子尤麗娅的畫像，還擺放着許多手稿。展室通過照片、圖檔和資料，仿佛在訴說着裴多菲的人生足迹。1823年1月1日，裴多菲出生在這裡一個窮困的屠戶家庭裡，他自幼過着清貧生活，做過演員，當過兵。他乘驿車和雪橇，浪迹全國，使他有機會接近勞苦人民，為他後來的創作打下了堅實的生活基礎。1944年他從故鄉來到布達佩斯，擔任《佩斯時報》的助理編輯。此時，出版了《詩集》、《雲》等，引起強烈反響。1846年起裴多菲團結進步作家，創辦進步刊物，先後寫下了《仙夢》、《我的歌》、《為了人民》等名篇。故居院子裡，還展廳陳列着大陸翻譯家孫用20世紀50年代的《裴多菲詩四十首》譯本和20世記80年代的翻譯家興萬生的《裴多菲文集》譯本。展廳後院有許多外國翻譯家的塑像，其中有魯迅先生的塑像。魯迅先生塑像，表情凝重，目光矍爍。裴多菲故居踏訪，給我留下了溫馨難忘的記憶。
我到布達佩斯時，在離城不遠的多瑙河畔，看到矗立着的匈牙利民族博物館，這裡記載着匈牙利民簇革命的曆史。1848年3月15日布達佩斯爆發了革命，上司這次革命的就是裴多菲。這一天，就是在這個博物館正門右側的高台上，裴多菲向聚居在廣場上的一萬多名起義者朗誦了他在前一天晚上寫成的著名《民族之歌》：“起來，匈牙利人，祖國正在召喚！是時候了，現在幹，還不算太晚！願作自由人呢，還是作奴隸？你們自己選擇吧，就是這個問題……”裴多菲的詩，鼓舞和動員人民為祖國而鬥争。佩斯起義發展成為1849年由科蘇特上司的匈牙利革命與獨立戰争，裴多菲以詩歌為武器，手持軍刀，奔赴疆場，為祖國壯烈犧牲，年僅26歲。“縱使世界給我珍貴和榮譽，我也不願離開我的祖國；因為縱使我的祖國在恥辱之中，我還是喜歡、熱愛、祝福我的祖國。” （注1）裴多菲用自已的戰鬥的革命精神，實踐着自己的充滿激情的名言。
裴多菲一生寫了八百多首抒情詩和八部長篇叙事詩，他的創作和他甯死不屈的戰鬥精神，曾經鼓舞和激動千百萬人民。
裴多菲的詩和革命精神，光彩奪目，永存人間。在中國，魯迅是第一個介紹裴多菲詩的人，1907年魯迅就在《摩羅詩力說》中作了論述。1925年他親自翻譯裴多菲詩五首，他在《野草》的一篇文章中，翻譯和引用了裴多菲的《希望》，他寫道：“這位偉大的抒情詩人，匈牙利的愛國者，為了祖國而死在哥薩克兵的矛尖上，己經七十五年了。悲哉死也，然而更可悲的是他的詩至今沒有死。” 茅盾是第一個翻譯裴多菲詩的人。1921年他翻譯了《匈牙利國歌》即《民族之歌》，此後，殷夫（即白莽）、馮至等也做了許多翻譯工作。
我漫步在布達佩斯伊麗莎白橋以東的河濱馬路上，眼望屹立着的裴多菲銅像，心中不由得想起裴多菲的詩句：
“你要像一棵槲樹，大風将樹枝吹折，然而巨大的樹幹，卻永遠挺直。” （注2）我覺得這便是裴多菲的自我寫照，他就是一棵槲樹，一棵頂天立地，永遠挺直的巨樹。
注1：裴多菲詩《我是匈牙利人》
注2：裴多菲詩《啊，人應當像人》
作者簡介：本名：田俊明， 筆名：田櫻，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遼甯省作家協會理事。曾任大連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大連市企業家協會常務理事，現為大連作家協會顧問、遼甯省作家協會理事、大連市散文學會會長。著有：《榴槤情》《櫻花情》《草屋情》《峇厘情》《吳哥情》《基緯情》《雅典情》《海天片羽》《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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