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新國家美術館（Neue Nationalgalerie），2021年
經過多年翻新改造，由英國建築師大衛·奇普菲爾德（David Chipperfield）打造的柏林新國家美術館于2021年8月重新對外開放，首展“極簡/極繁”（Minimal/Maximal）呈現了動态雕塑創始人亞曆山大·考爾德的多件重要創作。曾擔任該館館長12年的烏多·基特爾曼（Udo Kittelmann）獨家為《時尚芭莎》撰文，娓娓道來他與大師考爾德之間的奇妙緣分。
特邀主筆
烏多·基特爾曼
基特爾曼是第49屆威尼斯雙年展德國館策展人；自上世紀90年代起相繼擔任科隆藝術館（1994-2001）、法蘭克福現代藝術博物館（2002-2008）和柏林國家美術館（2008-2020）館長。2021年，他被任命為德國弗裡德·布爾達博物館（MuseumFrieder Burda）藝術總監。
雖已過去多年，但我仍清晰記得第一次看到美國雕塑家亞曆山大·考爾德（Alexander Calder）作品時的感受：一件名叫《考爾德馬戲團》（Cirque Calder）的迷你“雕塑”。展出地點在紐約馬塞爾·布魯爾大樓（Marcel Breuer building），這裡曾是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的舊址，如今該館已遷至曼哈頓市中心。
亞曆山大·考爾德《考爾德馬戲團》（Cirque Calder），雕塑，137.2×239.4×239.4cm，1926-1931年，現藏于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
上世紀20年代，考爾德将這些玩具大小、鐵絲材質的動物與雜技演員雕塑表演出來，一時間引起轟動，催生了具有表演性的全新藝術形式。1955年，紀錄電影《考爾德的大馬戲團1927》（Le Grand Cirque Calder 1927）由法國導演兼攝影師讓·潘列夫（Jean Painlevé）執導，呈現了藝術家表演其“馬戲團”雕塑的經過，電影片段也曾在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放映過。
紀錄電影《考爾德的大馬戲團1927》（Le Grand Cirque Calder 1927）
僅第一眼，我就被這件作品吸引，至今為止它仍是我最喜歡的藝術創作之一。那些由考爾德親自操控的動态小人，有且隻有他會操作，将無論孩童還是大人都引入其沉浸式的趣味世界中。
考爾德“靜态雕塑”《Têtes et Queue》，柏林新國家美術館外
這件早期作品還曾被西班牙藝術家胡安·米羅（Joan Miro）描述為“帶有夜莺靈魂般的巨作”（Colossus with the Soul of a Nightingale）。而在初次邂逅後，我開始夢想能為考爾德的作品策劃一次展覽。
幾年前，當策展想法初具雛形時，我跟考爾德基金會主席、藝術家之孫——亞曆山大·羅爾（Alexander S.C.Rower）坐下來一同商讨，其桌上擺放着考爾德大型“靜态雕塑”（Stablies）的迷你模型，看上去依然令人驚歎。
亞曆山大·考爾德《Five Swords》，1976年，“極簡/極繁”（Minimal/Maximal）展覽現場，柏林新國家美術館，2021年
亞曆山大·考爾德《Untitled》，1954年，“極簡/極繁”（Minimal/Maximal）展覽現場，柏林新國家美術館，2021年
這些雕塑有些隻有手指大小，對我來說卻具有強烈的吸引力。雖是靜态，但隻要輕輕一吹，它們就能動起來。無論是迷你模型還是其标志性的靜态與動态雕塑，“運動”都是不可或缺的特點。這些作品精巧又脆弱，具有運動感與自發性，仿佛帶着一種毫不費力的失重感。
亞曆山大·考爾德《Louisa’s 43rd Birthday Present》，1948年
彼時，我就有一種感受——由現代建築大師密斯·凡·德·羅（Mies van der Rohe）打造、帶有巨大玻璃大廳的柏林新國家美術館會是舉辦這位傳奇雕塑家展覽的最佳場所。
如今，經過多年的翻新與準備，由英國建築師大衛·奇普菲爾德翻新改造的新國家美術館于2021年8月重新對公衆開放，并以“亞曆山大·考爾德：極簡/ 極繁”作為首展。這場靈感源自玻璃大廳的展覽終得以夢想成真。展廳的透明立面則讓内外空間形成強烈聯系，并反映出場館四周的城市景觀。
柏林新國家美術館，以及室外的考爾德雕塑《Têtes et Queue》
不僅如此，觀衆從場館内還能看到考爾德的大型室外雕塑《Têtes et Queue》，該作品自1968年原建築落地之時就安身于此。對我來說，除了迷你雕塑，展覽的重點展品還包括考德爾用木頭雕刻的國際象棋，不同棋子還被藝術家塗上了紅藍兩色。
亞曆山大·考爾德《Chess Set》，1944年
亞曆山大·考爾德《Le Cagoulard》，1954年，“極簡/極繁”（Minimal/Maximal）展覽現場，柏林新國家美術館，2021年
作為國際象棋的忠實愛好者，觀念藝術家馬塞爾·杜尚（Marcel Duchamp）在上世紀30年代就曾評論過考爾德的作品。1944年，杜尚與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共同策劃了備受關注的展覽“象棋的意象”（The Imagery of Chess），地點在紐約朱利安·萊維畫廊（Julien Levy Gallery），展出作品包括許多國際知名藝術家以象棋為主題的繪畫與攝影，以及考爾德、馬克斯·恩斯特、野口勇和伊夫·唐吉（Yves Tanguy）等藝術家設計的棋盤。
“極簡/極繁”（Minimal/Maximal）展覽海報
如今，為了此次展覽，考爾德的多彩棋盤還首次被複制并于柏林亮相，讓觀衆可以參與其中并試玩。觀衆與這件象棋藝術品之間的個人聯結也是我在構想展覽時的關鍵因素。在此，我衷心希望并暢想，世界各地對這一理念感興趣的博物館在未來都能邀請其觀衆來玩一玩考爾德的精美象棋作品。
原文刊載于《時尚芭莎》
2021年11月刊
特約撰文烏多·基特爾曼
監制齊超
編輯張劍蕾、宋佩芬
翻譯 張劍蕾
原文刊載于《時尚芭莎》2021年11月刊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