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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是把兄弟,同為西北軍,均是抗戰英雄,身後聲名卻天差地别

作者:萬事之始
他倆是把兄弟,同為西北軍,均是抗戰英雄,身後聲名卻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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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的回憶錄裡有過這樣一段記載,說同為西北軍的張荩忱(自忠)和龐炳勳是盟兄弟。可中原大戰時,龐炳勳被蔣氏收買,趁夜襲擊了張荩忱的陣地,使張荩忱身受重傷,差點喪命。從此之後,張盡忱發誓,決不與龐炳勳出現在同一戰場上。

而在台兒莊戰役的臨沂之戰中,在龐炳勳陷入絕境之時,張荩忱盡捐前嫌,率部解救龐炳勳于危難之中,二人和好如初。

張荩忱和龐炳勳是盟兄弟不假,但有恩怨這一段卻未必是實情。

除在李宗仁的回憶錄中記載過外,其他材料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張、龐二人的恩怨,包括那些西北軍将領的回憶。即使後來有些材料中提到過,也是引用李宗仁的回憶錄。

時任龐炳勳3軍團第40軍副官處長的李鳳鳴曾撰文特意說過此事:

“我随龐将軍任職甚久,對過去史實記憶猶新,龐、張從無恩怨。今張、龐均已作古,國人不可誤解,使龐、張兩将軍地下難安。”

按照李鳳鳴的說法,李宗仁之是以在回憶錄中記下此事,是把中原大戰時,韓複榘在鞏縣黑石關偷襲龐炳勳的事情搞混了。

抗戰爆發時,張荩忱和龐炳勳的處境都不是太好。

先來說說張荩忱(自忠)。

盧溝橋事件爆發後,29軍奉命南撤保定。宋哲元任命張荩忱代理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兼北平市長,與日軍敷衍,拖延時間。

當時張荩忱就意識到,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北平淪陷後,國人普遍認為他是叛徒,報紙上一律稱他“張逆自忠”。

張荩忱費盡周折逃離北平後,雖有宋哲元等人為其作保,蔣氏也表示信任,但仍然背上了一個處分,就連59軍軍長的職務也是代理的。

再來說說龐炳勳。

龐炳勳和張荩忱雖然是盟兄弟,但二人的為人處事方式截然不同。

張荩忱性格剛烈,明大義,識大體,而龐炳勳則為人圓滑,吃虧的事基本不幹。

可能有人會說,盟兄弟之間都是因為意氣相投才會結拜,二人的性格截然不同,為何還會結為兄弟呢?

其實,這就是西北軍的一種風氣,與意氣相投無關。隻要是同輩,幾乎都是盟兄弟。在這些舊軍人們看來,隻有大家都是兄弟了,在戰場上才會抱團,才會“攻則盡力,敗則相救”。誰要是内鬥,就是不忠不義。

可越是講究這些,就越出問題。中原大戰時,倒戈之風盛行的就屬西北軍,像宋哲元、張荩忱、劉汝明這種堅決不肯投降蔣氏的西北軍将領是少數。

孫殿英、石友三等人是西北軍将領中的倒戈老手。可即使是這樣,作為他們的盟兄弟,也不能向他們動手。就像高樹勳,他是石友三的盟兄弟,在奉命處決石友三後,引起了同為盟兄弟的孫良誠的不滿。

在孫良誠看來,石友三是該死,但不該由高樹勳動手,因而斷絕了和高樹勳的關系。

中原大戰時,龐炳勳雖然也想倒戈,可卻沒倒成(更加證明了龐炳勳偷襲張荩忱是子虛烏有的事)。他隻得率部渡過黃河,進入山西,接受了張學良的收編。

張學良對龐炳勳也很夠意思,雖然龐炳勳僅有一師之衆,但張學良仍給了他一個40軍的番号。可龐炳勳的胃口卻不是一個軍長能夠滿足的。

1933年5月,龐炳勳暗中接受了蔣氏的收買,出任察哈爾省“剿匪”總司令一職,并率領40軍和馮欽哉、關麟征兩師開赴平綏線,準備進攻馮玉祥。由于馮玉祥不欲内戰,通電下野,仗才沒打起來。

就在龐炳勳以為自己為蔣氏立下大功,可以穩坐察哈爾省“剿匪”總司令的時候,一紙調令到來,他被調到河南“圍剿”紅軍了。

像龐炳勳這種小軍頭,蔣氏見得多了。他豈會給龐炳勳坐鎮一方,發展勢力的機會?

他倆是把兄弟,同為西北軍,均是抗戰英雄,身後聲名卻天差地别

龐炳勳 圖檔來自網絡

抗戰爆發後,龐炳勳被調往河北滄縣一帶做29軍的二線部隊。在滄縣,龐炳勳的部隊得到了擴充,招收了很多滄縣人入伍。

滄縣自古以來就是國術之鄉,兵員素質很好,龐炳勳的實力得到了增強。

可沒過多久,29軍的防線被突破,龐炳勳率部在滄縣以北的姚官屯一線阻擊日軍矶谷廉介第十師團。在率部堅守7天7夜後,撤出陣地,移防江蘇砀山。

在蔣氏看來,龐炳勳這種隊伍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空有一個軍的番号,實力沒有多少,還不如把其撤編,把番号和部隊交由自己的嫡系掌控。

可龐炳勳對蔣氏的手段早有領教,見蔣氏動了撤編的念頭後,馬上通電表示要參加抗戰。你蔣委員長總不能剝奪我參加抗戰的權利吧?對于一支想要上前線的部隊,蔣氏總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強行撤編吧?

果然,見龐炳勳屢屢通電要求上前線,蔣氏也确實不好下手撤編。見第五戰區的李宗仁多次向自己要兵,蔣氏就順手推舟,把龐炳勳的40軍調到了第五戰區,駐防海州(今連雲港)。

也不知道是為了鼓勵龐炳勳還是為了“惡心”他,龐炳勳被調到第五戰區後竟然還升官了,被任命為第3軍團軍團長。

按照慣例,一個軍團,起碼也應配備兩個軍,可龐炳勳的第3軍團僅有5個團13000餘人。可即使如此,蔣氏也認為兵多了,下令第3軍團僅能有4個團的編制。

當時,龐炳勳軍團下轄有一個40軍,40軍僅下轄一個39師。僅有一個師的軍團,也算是罕見了。

如果說,龐炳勳下轄的5個團編制不滿,他還可以把一個團拆開補充進其他團。可這5個團都是滿編,叫龐炳勳往哪裡安插?

可蔣氏不管那些,隻給4個團的軍饷,多一個子兒也不給。

無奈之下,龐炳勳隻得找到了李宗仁,懇求李宗仁向蔣氏求情。李宗仁也算是厚道人,他委托白崇禧向蔣氏進言,果然得到了蔣氏允許3軍團維持現狀的指令。

龐炳勳在臨沂之戰中肯于賣力氣作戰,固然有其勇于抗戰的決心,對李宗仁的感恩戴德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很多人都會認為,龐炳勳僅有5個團13000餘人,裝備也好不到哪裡去。可現實卻恰恰相反,龐炳勳搜刮裝備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3軍團下轄的5個團共有長槍8000條、短槍900把、重機槍60挺、輕機槍600挺、迫擊炮60門、山炮4門、戰馬300匹。

如果說,這些裝備來武裝一個軍團,那是少了點,可是要武裝1個師,連蔣氏的嫡系部隊都比不了。

單以輕、重機槍的數量而言,龐炳勳這一個師的機槍數量比抗戰後期美械師的數量還要多。

要知道的是,新一軍、新六軍每師也不過裝備有重機槍72挺,輕機槍約270餘挺。當然,人家的炮多。

應該說,李宗仁的好心得到好報了,他揀着寶了。

不然,龐炳勳憑什麼能在臨沂阻擋日軍精銳第5師團飛機、大炮和坦克的反複沖擊?

抗戰爆發後,相對于日軍華中派遣軍的“戰果”,華北派遣軍司令官寺内壽一坐不住了。其轄下的第2軍司令官西尾壽造更是三天兩頭找他求戰。

就在寺内壽一被西尾壽造纏得煩不勝煩的時候,日本參謀總部的指令到了。

之前,日軍參謀部之是以不同意華北派遣軍南下作戰,是出于防備蘇聯的考慮。而在1937年冬,沒有任何迹象顯示蘇聯在北方會有動作,這是華北日軍南下作戰的先決條件。

同時,日軍華中派遣軍在南方的“戰績”也令他們更加小視蔣氏。在攻下了南京和上海後,隻要在北方占領徐州,就可以把南北兩條戰線連起來,把北起山海關,南到杭州灣的海岸線都控制在他們手中。

日軍決定在津浦路南段以第3、第9師團沿津浦線北進;津浦線北段以第十師團攻取濟南、泰安、兖州等地,第五師團從青島上岸,沿膠濟線進攻,由台兒莊直取徐州。

日軍的計劃是,第五師團和第十師團在台兒莊會師,然後一道進攻徐州。

徐州會戰由此爆發。

他倆是把兄弟,同為西北軍,均是抗戰英雄,身後聲名卻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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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李宗仁來說,徐州以北的滕縣他并不太在意,因為那裡有川軍22集團軍駐守。再加上其他部隊,有5~6萬人馬,怎麼也能抵擋一陣。

讓李宗仁擔心的是台兒莊東北的臨沂,此時沒有一支得力部隊駐守。這不由得不讓李宗仁對韓複榘産生怨恨。要不是韓複榘不戰而退,日軍第十師團想要通過黃河天險和泰山險地,哪裡會這麼容易?

可韓複榘不戰而退,打亂了李宗仁的計劃。之前的作戰計劃全部被推倒還不要緊,關鍵是從後方調往徐州的部隊還在路上。

雖然白崇禧給徐州弄來了一支川軍,頂在了鄒縣、滕縣一帶,可臨沂卻無兵可派。

就在李宗仁煩惱不已的時候,龐炳勳卻突然打來電話,彙報第3軍團在海州駐防的情況。

本來,李宗仁根本就沒有把第3軍團放在心上。可龐炳勳打來的電話卻讓李宗仁眼前一亮,就他了!

當時,包括第五戰區參謀長徐祖诒在内的幾乎所有人,都對李宗仁派第三軍團防守臨沂的指令感到吃驚。

要知道的是,第五師團可是日軍戰力異常強悍的一支部隊,而第三軍團又是衆所周知的一支弱旅,以至弱對至強,臨沂能守住嗎?

可戰事一開始,第三軍團的表現就令衆人眼前一亮。龐炳勳一改過去那種儲存實力的戰法,頻頻主動出擊。

雖然戰果并不太明顯,但反映出龐炳勳此次作戰的動機并不是以儲存實力為目的,而是想要把戰場的主動權控制在手中。

凡是弱勢一方與強勢一方作戰,單純的防禦是守不住的。

本來就弱,還要處處防守,就會把本就不強的實力分散開來,變得越來越弱。好的辦法就是在局部形成強勢,即使沒有消滅對方,也會給對方來一記狠的,讓對手不敢肆無忌憚。

臨沂之戰,龐炳勳采用的就是這種打法。

龐炳勳的打法讓第五師團師團長闆垣征四郎很吃驚。因為據情報顯示,他面前的這一支“雜牌”部隊,雖然有1萬七千餘人(包括臨沂的地方部隊),但戰力遠遠不及自己一個旅團。

可就是這樣一支部隊,竟然敢兩次主動出擊,打破了自己想要分兵合圍臨沂的計劃,闆垣征四郎感到不可思議。

可闆垣征四郎是狂妄的,在他看來,隻要飛機、大炮和坦克一起上,這支“雜牌軍”就會被瞬間打垮。

是以,闆垣征四郎根本就不講什麼戰術,就想靠着火力壓倒對手。可他卻嚴重低估了第三軍團的抵抗意志。

雖然第三軍團沒有飛機、大炮和坦克,但在單兵火力上并不弱。為了守住臨沂,龐炳勳把所有家底全部亮了出來,與日軍針鋒相對,一步不退。

李宗仁在其回憶錄中寫道:

“敵軍窮數日的反複沖殺,傷亡枕藉,竟不能越雷池一步。當時随軍在徐州一帶觀戰的中外記者與友邦武官不下數十人,大家都想不到日軍第五師團竟受挫于一不見經傳的‘雜牌’部隊。一時中外哄傳,彩聲四起。”

可第三軍團畢竟人數太少,連日苦戰,已經傷亡過半。戰鬥危急時刻,第三軍團隻要是能拿槍的活人,全部被龐炳勳派上了戰場,龐炳勳身邊連一個警衛都沒留。

就在龐炳勳苦苦支撐的時候,李宗仁打來電話,說張荩忱的第59軍正從峄縣趕來增援。

峄縣距離臨沂90公裡,按照急行軍的速度也需要一天半才能趕到,這就意味着第三軍團至少還需在臨沂獨自抵擋闆垣師團一天半的時間。

換成其他部隊來援,龐炳勳還未必放心。可聽說是張荩忱來援,龐炳勳大喜過望:

“張荩忱我還不了解嗎?要是換了别人我不敢說,是他這個小老弟,讓我吃了顆定心丸。”

這是張、龐二人沒有恩怨的另一個明證。

得到第59軍來援的消息後,龐炳勳調整了部署,全軍放棄前沿陣地,縮短防線,主力收縮在臨沂城關。

得知龐炳勳縮短防線和59軍來援的消息後,闆垣更加狂妄。

因為按照一般軍事常識,在援兵即将到來之時,是不應該放棄外線陣地的。在前沿陣地堅守等待援軍,戰線會更加穩固。而龐炳勳在援兵即将到來之際卻突然收縮防線,隻能說明第三軍團實力大損,已經不足以堅守外線陣地了。

況且,來援的59軍遠在90公裡之外,按照闆垣的經驗,援兵勢必會拖拖拉拉,三天時間能趕到臨沂就算不錯了。

在這三天裡,隻要自己加強攻勢,定會在援兵到來之前攻下臨沂,然後再回軍迎擊來援的第59軍。

如果一切順利,臨沂一戰,第五師團既可以攻下臨沂,又能消滅第三軍團和第59軍,戰功定會大大超過第十師團。

可闆垣征四郎卻小瞧了第三軍團的韌性,無論第五師團怎麼猛攻,戰線巋然不動。

1938年3月12日,戰場形勢為之一變。本來按計劃應于兩天後趕到的第59軍,用一晝夜的時間趕到了臨沂西郊。這是讓闆垣征四郎萬萬沒有想到的。

張荩忱為了讓部隊盡快趕到臨沂,采用了分段進軍的辦法,前鋒部隊不攜帶重裝備,輕裝前進,趕到臨沂後立即占領有利地形。跟進部隊攜帶部分重裝備随後趕來,在前鋒部隊的掩護下展開,其他部隊攜帶所有裝備和辎重于3月12日下午到達。

他倆是把兄弟,同為西北軍,均是抗戰英雄,身後聲名卻天差地别

李宗仁 圖檔來自網絡

要說第59軍以一晝夜的速度趕到臨沂令闆垣征四郎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戰事就更令闆垣沒想到。

張荩忱率部趕到臨沂後,拒絕了龐炳勳讓其進入臨沂,共同防守臨沂的請求,而是利用闆垣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趕到臨沂的輕敵,以一天的時間完成部隊調動後,于3月14日淩晨,突然對闆垣師團發起奇襲。大戰持續了三天,闆垣師團被擊潰,主力坂本旅團被打殘,臨沂外線陣地全部恢複。

3月18日,就在59軍和第三軍團準備圍殲坂本旅團殘部時,李宗仁一道指令下達,第59軍除留下一個旅歸龐炳勳指揮外,主力立即向費縣轉進。

原來,就在臨沂大戰正酣的時候,徐州北線的滕縣失守,萬餘川軍将士戰死。為了堵住日軍矶谷師團和闆垣師團彙合的通道,李宗仁下令張荩忱緊急向費縣轉進。

事後證明,李宗仁這個部署是個失誤。

從矶谷師團和闆垣師團的進兵路線來看,是一個分進合擊的戰術。如果說,矶谷師團像闆垣師團受阻于臨沂一樣,也受阻于滕縣,這兩個師團或許會合流。可矶谷師團已經攻下了滕縣,正向台兒莊進軍,是不存在還要後退到費縣去和闆垣師團彙合這種可能性的。

況且,矶谷廉介和闆垣征四郎關系一向不太好。此次出戰,矶谷廉介又在攻打滕縣的戰鬥中立下了頭功,這就更加引起了闆垣的好勝之心。是以,闆垣是決不會自曝其短,棄臨沂而不打,改由費縣和矶谷師團合兵的。

是以,李宗仁在59軍和第三軍團圍殲坂本旅團的大好局面下指令59軍撤出戰場,直插費縣的部署是錯誤的。

如果不是李宗仁的這次失誤,已經被嚴重消耗的坂本旅團很有可能在臨沂被圍殲。

果然,59軍剛北上不久,闆垣就調集重兵把坂本旅團解救出來,然後再次向臨沂發起進攻。

此時的第三軍團戰力已經折損大半,雖然加強了59軍的一個旅,但仍然抵擋不住闆垣師團的進攻。告急的電報雪片似的飛往李宗仁第五戰區長官部。

李宗仁此時面臨兩難的選擇。北線的滕縣已失,徐州的北大門洞開。如果臨沂再有失,日軍兩個主力師團可就真的要兵臨台兒莊了。

無奈之下,李宗仁隻得再次調動正在趕往費縣的第59軍回援臨沂。

接令後張荩忱毫不猶豫,立即率軍傳回,随即投入戰場。

正猛攻臨沂的闆垣師團沒料到第59軍去而複返,頓時陷入混亂,臨沂城防得以確定。

就在這時,闆垣又接到了一個消息,他的競争對手矶谷師團已經攻入了台兒莊,正在與第2集團軍惡戰。

見頭功就要被矶谷師團奪去,闆垣征四郎決定破釜沉舟,他集中了所有部隊向臨沂發起瘋狂進攻,可再一次被打退。

就在這時,闆垣征四郎接到了日軍第2軍司令官西尾壽造的電話,在電話裡,西尾壽造對着闆垣就是一頓臭罵:要不是第五師團進展緩慢,第十師團何至于在台兒莊陷入與第2集團軍的拉鋸戰?

還沒等挨了臭罵的闆垣回過神來,又一個壞消息傳來,蔣軍第57旅和湯恩伯部的一個騎兵團已經增援到了臨沂,正配合第三軍團和59軍向自己發起反擊。

這下子,闆垣終于慌了。第五師團主力被擊潰,向北逃竄。第五戰區獲得臨沂大捷。

臨沂大捷的意義在于斬斷了日軍沿津浦線北段攻打台兒莊的左翼,日軍矶谷師團成為了孤軍。

應該說,臨沂之戰,龐炳勳是立下大功的,稱其為抗戰英雄也不為過。可是,1939年3月,龐炳勳被調往華北敵後戰場後,他的人生軌迹從此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蔣氏把龐炳勳調往華北的目的并不僅僅是在敵後戰場作戰,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利用龐炳勳來與華北敵後戰場的八路軍搶地盤。

為了加強龐炳勳的實力,蔣氏又把106師撥給了龐炳勳,龐炳勳終于有了兩個師的番号。

為了“回報”蔣氏,龐炳勳開始賣力地與八路軍搞“摩擦”。1939年9月,龐炳勳因“摩擦”有功,被蔣氏提拔為24集團軍總司令。

1943年4月,日軍5萬餘人“掃蕩”太行山區,龐炳勳率部躲進深山。龐炳勳此時已經65歲了,年老體弱,無力行軍,隻得由人擡着在山中行走。

不料部隊與日軍發生遭遇戰,龐炳勳與大部隊失散。

此時龐炳勳的另一個盟兄弟,汪僞新五軍軍長孫殿英就在山下,他知道龐炳勳離不了那一口嗜好,就派人在縣城的煙館坐等。

果然,龐炳勳派人下山購買“嗜好”的時候,被孫殿英派去的人抓了個正着。

得知龐炳勳藏身的地點後,孫殿英派人找到了龐炳勳。經過了一番讨價還價的談判後,1943年5月7日,龐炳勳,這位在抗戰中立下功勞的昔日“英雄”,半推半就地投降了日軍。

抗戰勝利後,龐炳勳轉而又為蔣氏賣力,被委以先遣軍司令一職,阻止八路軍對日軍受降。

内戰爆發後,龐炳勳的第40軍被殲滅殆盡,他自己也推出了軍界。1949年,龐炳勳去了對岸,與一位西北軍将領開了一個餐館度日。

如果說,龐炳勳在臨沂之戰中就戰死,他留給世人的将會是一位抗戰英雄的英名。可他卻晚節不保,成為了被世人所不齒的叛徒。

反觀張荩忱,在抗戰中屢立奇功,雖然在1940年的棗宜會戰中身中7彈,壯烈殉國,可卻獲得了無盡的哀榮。

就像他本人所說的那樣:

“我決不是韓複榘,他日流血沙場,馬革裹屍,你們始知我取字‘荩忱’之意!”

相對于張荩忱僅活了49歲,龐炳勳一直活到了85歲。

在1940年,張荩忱壯烈戰死的時候,不知道龐炳勳是否會流淚?

在1943年,龐炳勳投敵的時候,不知他是否會想起二人在臨沂配合打敗闆垣師團的那一幕?

在1963年,龐炳勳臨死的時候,他是否會想過,早知道自己會做叛徒,還不如在臨沂大戰中就戰死!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留給世人的将會是一位抗戰英雄的英名,而不是頂着叛徒的罵名又苟活了20年。

這種生命毫無價值!

他倆是把兄弟,同為西北軍,均是抗戰英雄,身後聲名卻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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