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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缺席的“家族小說”- 5月20日 崔真英

作者:ZHANG-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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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名詞):

主要指以夫婦為中心,

及其近親血緣關系者共同居住形成的生活共同體

字典上的解釋,并不能完全記錄真實生活.有待豐盈的詞語堆砌的某種思想和制度無法改變生活

5位年輕小說家圍繞“家族”,寄給我們視野寬闊的家族小說

在他們開拓的“家族”疆域裡,我們看見了真正的家人

“家人”缺席的“家族小說”- 5月20日 崔真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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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麼,就先寫什麼吧”

恩智(暫音譯)給我們看的平闆電腦記事本界面上,寫有衛生紙,浴室洗滌劑,廚房洗滌劑,雞蛋,洋蔥,啤酒等等

“草莓也買點吧,彩椒,啊,還有堅果”

“要煎點豆腐嗎,用蘇子油”

“行啊,豆腐,還有什麼?”

恩智邊追加清單邊問道。宋和我環顧客廳,想着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明天晚上要去超市,有想到要買的就發到群裡。下一項是空調,買什麼款式好呢?”

恩智打開網頁問大家。空調是我們一起生活後,第一個買的家用電器。去年夏天空調出故障而吃盡苦頭,決定下個夏天前一定買個新空調,但過了個秋天和冬天忘得一幹二淨。如果不是幾天前,恩智在群裡發了“春季家電産品打折季”的連結。宋和我估計得等夏天到眼前才能想起壞掉的空調。看完恩智發的連結,宋和我相繼留言

“果然還是班長”

“班長最棒!”

我第一次見恩智是在中學一年級。恩智和我三年都在同一個班,她一直都是班長。即使後來我們升入不同的高中,我始終叫她班長。現在我的手機通訊錄還把她存為“吳班長”。20代的歲月裡,吳班長在首爾,我生活在水源。我們雖然不能經常見面,但偶爾會煲個長長的電話粥,互通更新一下彼此近況。吳班長結束7年戀愛,告訴我要結婚時,我送給她真心祝福。婚後兩年離婚的消息傳來,我同樣真心祝福她。吳班長離婚後沒多久,我跟前男友結束同居分了手。之後,吳班長和我晚上或周末會見面走個2,3小時,或者是到海邊兜風。

有天在束草海邊,我喝着啤酒說現在再也不想跟水槽一起睡覺。正在打聽兩房間。但沒有什麼傳統房房源,月租房又壓力太大。20歲起我就一直住在單間(設有西式房和洗澡間兼衛生間、小廚房的房間)。水槽常常就在枕頭邊,我看着它睡覺。夢想有天自己住上房間和廚房分離的房子,送出了住宅預購。吳班長轉達給我說,就算幸運搖中,勉強也還是要貸款。那樣一輩子背着本金和利息

到目前為止,我體驗過兩種類型的家人。一個是我無法選擇的家人,即我的父母和弟弟。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将近20年,但我成年後連跟父母過2天3夜都感到困難。雖然小時候被動聽從父母,但現在不會那樣,是以經常拌嘴争吵。隻在節日生日等類似特别日子,相聚不超過兩晚。似乎對大家來說還可以算和平。另一個是我選擇的家人,即夫妻。那個選擇的結果你也非常清楚。好像再沒有像夫婦那樣容易互相傷害的關系了。知恩呀,是不是有話講。我現在沒有跟任何人結婚的打算,但也不想孤獨終老。我需要彼此照顧依賴的家人。不是因血緣或婚姻結成家人,而是其他形态的家人。你願意和我一起試試嗎?

我也沒有結婚的計劃。跟前男友的同居,完全打消了結婚可能性。因為,結束同居的決定性契機正是結婚。男友和他們一家希望結婚,但我...并不想竭盡所能,主動加入和他們一樣的權力關系。常常與男友家人見面時,我都能明确感受到男友一家和我的垂直關系,他們提出訴求我就要行動。做不到也要做,不想幹也要幹。如果不那樣,就有産生奇怪的負罪感而倍感不适。太奇妙了,當男友的父母與我形成上下關系時,男友同我也變為垂直關系。那種關系在社會上經受已經足夠,我不想在家裡都要想着那個生活。我決定不生孩子的想法,男友雖然一開始并未反對。但聊到結婚的話題,态度就變了。說不能對父母盼孫子的心願假裝無視,至少生一個才不愧為子女的本分。

我完全無法了解那些話。給他們生孩子?為讓父母滿意而去創造一個生命?那樣的想法豈不才不負責任?真的生下來養大,就會覺得生孩子實在太明智了。男友說得好像生過孩子一樣。隻是一個不想生育的選擇,我便經常成為一個罪人。決定分手那會兒,男友對我說最多的便是“差不多得了”“就不能像别人那樣生活”“家人之間那樣也是情有可原”。我做不到。沒辦法一輩子戴着“特别奇怪的人”的帽子生活

吳班長說的那些,我想試試。沒有上下等級的同等家人,彼此作為成年人尊重,守護各自價值觀和私生活的家人。讨論商議重要事情,互相照顧的家人。無需迎合社會限定架構,重新确立我們獨有規則的共同體。如果是和聊得來,可信任的人一起,感覺可以達成

宋是吳班長的大學朋友,職場生活同時就發表了不婚宣言。宋有自己具體的人生規劃,上班期間達成的目标,升職與儲蓄計劃,每年積攢年假的旅行安排,到40歲中半的創業挑戰,以及創業不順情形下可供選擇的plan B等等。我跟宋關系并不親密,隻在吳班長結婚禮上打過招呼。但通過吳班長經常會聽到彼此事情,也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

束草旅行結束後,吳班長把我和宋叫到一起,揭曉她制定的計劃。吳班長結婚時在遠離市中心的地方買下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離婚後也還生活在那裡(一個人承擔貸款和利息)。她想将那個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改為我們三人名義,一起還貸和分擔生活費。分擔金額按各自年金差别支付。如果有人想要獨立,便會終止家人的關系。(如果無人可以填補空缺)做飯和清掃等家務,需要經過商議配置設定,并定期交換角色。每半個月舉行家庭會議,事項可以涉及任何人,會議内容進行簡要記錄。說完所有計劃,吳班長囑咐說,我們不是Housemate(舍友),我們是新的家人。希望一定先考慮這點,再做決定

三年前,陽光耀眼,風吹溫暖的5月20号,宋和我往吳班長家裡搬行李。每年5月20号,我們會送彼此鮮花禮物,蛋糕插上蠟燭,喝香槟來紀念我們成為家人

我們比較完一台立式空調和三台壁挂式空調的上市年份,能源效率等級,設計和價格,一晃就到了晚上10點。三人全都同意,商品完成下單後,宋說

“我的後輩在打聽貓咪臨時保護所,但好像一直沒有合适的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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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년 5월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