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連載《放飛藍天之★夏》
292巡禮（七）田雨198712
謝爾豪說，明天就放假了，咱們今天晚上聚聚怎麼樣？正好田雨趕上了，就一起去吧。
藍美琴就說，你現在才說這件事，别人都沒心理準備呀，人家有事去不了可怎麼辦呢？
謝爾豪說，去不了就算了呗，又不是正式開會。
藍美琴又問，你想聚到多大規模呢？咱們資訊分公司現在有五十多個人，就是去一半也得二十多個呢。
謝爾豪說，不用那麼多人，咱們幾個，再加上六個部長就夠了。
藍美琴說，把何書桓叫回來吧。
謝爾豪看了杜飛一眼，然後說，算了，他們家電分公司元旦不放假，讓他來他也放不開。
藍美琴想了想，又問，能把徐靜蕾喊上嗎？
杜飛馬上說，徐姐已經走了，去蕪湖看老公去了。
藍美琴接着問，新街口那邊的其他人呢？
杜飛也接着回答她，那邊的人就算了，喊誰不喊誰的，反而不好。田雨正好趕上了，不然喊上田雨也可能惹出什麼麻煩來。
藍美琴又想了想，這次想了有一兩分鐘，别人都靜靜地看着她。最後，藍美琴終于下了決心，說，這件事我就不管了，你謝爾豪去張羅吧。另外，馬上就吃中午飯了，我看吃完飯就讓大夥兒早點下班走吧。杜飛，你去各部門問問，有的部門可能需要留下幾個人，你掌握吧。等吃完飯，我想去咱們的新房子看看，田雨跟我一起去，你們看，這樣行嗎？
謝爾豪說，我沒問題。
杜飛說，我也沒問題。
田雨發現三個人都在看着她，她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她的事呢。田雨說，我今天沒别的事，聽你們資訊分公司調遣就是了。
他們說着話，就有人把便當送過來了。謝爾豪和杜飛都拿着自己的那份走了，去别的樓層吃飯去了，隻有田雨留下了，和藍美琴兩個人開始吃中午飯。
田雨吃了幾口，就想跟藍美琴閑聊點什麼。藍美琴看出來了，但是用眼神制止了她。
吃過了午飯，藍美琴和田雨一起下樓，出了大門。藍美琴說，要走着去，田雨當然沒意見了，她們倆就順着馬路往前走。走出去幾十米以後，藍美琴才開始說話。
“田雨，你是不是奇怪呀？謝爾豪和杜飛本來是跟着何書桓的，他們想聚會，卻不願意帶上何書桓。”
田雨心裡本來已經有答案了，這時候卻裝作不明白，疑惑地看了藍美琴一眼，等着她接着往下說。
“他們倆都跟我說過，想從客戶部調出去，去網絡分公司也行，去家電分公司也行。後來，何書桓去了家電分公司，他們倆就沒再提過這件事。”
“是嗎？他們三個鬧僵了？不想在一起了？”
“也沒有，謝爾豪和杜飛就是想自己說了算，在何書桓的手底下，何書桓總是不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有意見了呗。”
“何書桓這個人挺有上司才能的，就是壓着手下人壓得太厲害了，是嗎？是不是跟着他幹的都受不了他這一點呀？”
“對，不光是謝爾豪和杜飛，他們客戶部裡還有幾個有能力的，也對何書桓有意見。我沒那個本事，也不知道要怎麼勸何書桓，隻能盡量想辦法平息沖突呗。”
“其實，他們都願意跟着你幹，是嗎？尤其是那些願意多管事的，你就讓他們去管呗。你隻要把大方向把住就夠了。這樣，你倒落得清閑，豈不兩全其美呀。”
“是啊，謝爾豪和杜飛他們倆都挺能幹的，很多事都比我管得好，讓我管，我也得征求他們的意見。”
田雨覺得，這件事再接着說下去，弄不好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是以就主動轉移了話題。
“我剛才聽你們說到徐總的時候，你們都叫上徐姐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這個是杜飛的主意，他說他要和底下人有所差別，還鼓動我和謝爾豪也跟他學。我們資訊分公司有資格叫徐姐的，就隻有我們三個人。其他人是不許跟着叫徐姐的。”
“哦，那你們覺得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呢？”
“這還用問？徐姐對你多好啊，你現在還是部長了，當然也應該叫徐姐了。”
“什麼部長啊，人家都比我強，就是因為我早來了幾天，才讓我暫時當這個部長的。”
“那可不是，我雖然沒你這樣的本事，但是我能了解你。你把别人都看透了，這樣的本事大學裡可學不來。你就好好幹吧，别管别人怎麼說，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她們一路說着話，就不覺得路途遠了，一會兒的功夫，就到地方了。
這也是一幢辦公樓，資訊分公司租的也是三樓，不過這個樓要比新街口那個小一些，他們就把整個三層都租下來了。
這個樓的格局是老式的，跟省文化局的辦公樓差不多，也是走廊在中間，兩側都有房間。但是這個樓裡的房間都不大，整個三層一共有二十幾間房。她們挨個房間看的時候，看到有幾個勞工正在幹活呢。田雨看着，幹活的勞工在牆上刨出溝痕，把電線埋在裡面，然後再用水泥把溝痕抹平。溝痕的一端，刨出的是方形的深坑，估計将來是要安裝開關或者插座吧？
田雨看到了這麼多的房間，就好奇地問藍美琴，
“你們資訊分公司有多少人啊？這麼多房間，平均兩個人就能有一間房了。”
“這些房間可不是平均分的，我們三個老總得一人一間吧？客戶部要占六間，管道部三間，産品部三間，技術部三間，維修部三間，再給你們财務一間，行政一間，剩下的做洽談室，也就都占滿了呀。”
田雨想起來了，南京分公司剛成立的時候，業務方面隻有客戶部、管道部和零售部三個部門，後來田雨去無錫之前，南京分公司就成立了技術部，這次資訊分公司獨立出來，總部又要求成立産品部和維修部，這樣，資訊分公司就有六個業務部門了。零售部還在原來那個樓裡，搬到新房子裡來的，就是五個部門。
聽藍美琴數着房間配置設定的數量，都是三的倍數，田雨就明白了。以後所有部門都要分成三個小組，分别負責三種不同的産品。因為段鵬告訴田雨的時候明确地說了，這個消息是要對南京分公司總部的人保密的，是以田雨就沒做任何的表示，也沒對這些數字表現出好奇。
“我們行政給一間就應該夠了，财務給一間是不是少點呀？”
“是啊，劉建立已經提出抗議了，我準備去掉一個洽談室，給财務加一間。”
“那還差不多，你的辦公室在哪兒呀？比别人的大嗎？”
“這些房子都差不多大，随便給我哪個都行。房間配置設定是杜飛在管着，還沒告訴我在哪一間房呢。”
藍美琴和田雨回到原來的房子，就沒再上樓。她們在一樓坐了一會兒，到了下班時間，謝爾豪在前面帶路，大家陸續地跟着走，藍美琴和田雨拖在了最後。
到了飯店，進了包房，圍着餐桌坐下。田雨數了一下，今天來的一共是十個人。資訊分公司的三個老總，六個部長，都來了，再加一個田雨，剛好是十個人。謝爾豪讓藍美琴坐在了上座，田雨就自然地坐在了藍美琴的身邊。謝爾豪自己則坐在了藍美琴正對面的下座，顯然是要負責點菜和聯系服務員。
桌上有人說到，今天是1987年的最後一天，到了半夜，是要大聲地數倒計時的，然後大家再一起聽新年鐘聲。田雨聽着，思想就溜号兒了。
1986年年底，吳剛到家裡來，那天是田雨第一次聽到藍天公司這個名字。剛好整一年了，田雨感覺這一年跟做夢一樣。一年前田雨還感覺藍天公司離自己很遠，基本上跟自己沒什麼關系。一年以後的今天，田雨的心裡已經打上了藍天公司深深的烙印。田雨和藍天公司之間已經是血肉相連，密不可分了。藍天公司這一年的發展壯大，跟田雨個人的成長，一直是同步的。藍天公司變強大了，田雨也随之變成熟了。
菜擺在桌上了，酒倒進杯裡了，酒桌上的氣氛卻稍顯沉悶。謝爾豪努力想讓大家熱鬧起來，田雨看得很明顯。但是謝爾豪的本事比馬向陽可是差太遠了。當初南京分公司第一次聚會，就是徐靜蕾他們到南京的那天晚上。那天，就是因為有馬向陽在，是以整個晚上都是喧嚣熱鬧的，十五個人都被馬向陽調動得神經亢奮，情緒激昂。現在卻是物是人非了，這個桌上隻有田雨和段鵬兩個人，是參加過那次聚會的。剩下的，都是南京藍天辦起來以後才進公司的。
謝爾豪挨個敬酒，敬到田雨的時候，田雨不喝，讓謝爾豪說說讓田雨喝酒的理由。其實，田雨知道，酒桌上哪有道理可講呢？她這是故意的，通過田雨和謝爾豪之間互相揭短，終于讓酒桌上的每個人都同時笑了。而且，酒桌上的笑聲，就像水庫裡的水，一旦出現漫堤或者決口，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後來，田雨借着酒勁，還在酒桌上唱起了鄧麗君的歌。藍美琴也被田雨成功地調動了起來，兩個人摟在一起，一起搖晃着，一起唱着，
“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你到小城來，收獲特别多。
看似一幅畫，聽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這裡已包括。”
（本章完）（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