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德裡公共汽車輪奸案震驚了世界——在德裡大學就讀的女大學生喬迪在車上遭六人輪奸和毆打,并最終是以死亡。
那一年喬迪才23歲,讀着她向往的醫學系,夢想着成為一名醫生。
那一年喬迪被殘忍的輪奸,穿腸破肚、傷痕累累、赤身裸體地被丢棄在路邊,所過之人,隻有一人施以援手。
這朵原本應該怒放的女兒花,在那個噩夢般的夜晚永遠凋零了。

印度的女兒
看完英國BBC的紀錄片《印度的女兒》(這部影片在印度遭到了禁播)後,我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為這部影片的一字一句都令我心痛且心驚。
在影片開頭,喬迪的父母雙眼濕潤,訴說着關于喬迪的點滴——喬迪的名字在印度語中是“光明”的意思——生在重男輕女嚴重的印度,喬迪的父母對她依然寄予了無限的愛與厚望,為了供她讀書,他們甚至賣掉了祖傳的土地。
而随着喬迪的死亡,一個原本美好的家庭就此破碎了。
喬迪的爸爸說——“我們想,沒了我們的孩子,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可是當畫面來到監獄中,私營公共汽車司機,犯下謀殺和強奸案的穆什克反倒理直氣壯,毫無悔改之意。
他是這樣說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體面人家的女孩不該在晚上九點還在外面閑逛,對于強奸來說,女人比男人的責任更大。”
他充滿自信地宣稱“男女不是平等的”,面帶笑意,似乎笃定這句話就是真理。
在毀掉一個女孩後,他卻是那樣的悠閑自得,和喬迪父母的痛苦和心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父母和朋友的話語中,我們拼湊出喬迪的形象——她是一個勤奮又好學的女孩子,為了讀書而努力打工掙錢,一天隻睡三四個小時。
遇害的時候她離自己的夢想隻有一步之遙——她剛剛考完期中考試,即将邁入實習期,為了慶祝,她和朋友相約去影院看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她沒有做錯什麼,但無數的聲音都在指責她“不應該像食物一樣出現在大街上”、“不應該和男性朋友一起出門”、“不應該晚上不回家”……
他們說:“她不應該反抗,她應該安安靜靜地等待強奸。”
甚至于施害者的辯護律師們,一個國家法律的代言人,都笃定地說出:
“我們擁有最好的文化,但是我們的文化裡,沒有女人的位置。”
“女人對于男人來說就意味着‘性’。”
“一個女孩像寶石一樣珍貴,而不該出現在街上,既然出現在街上,就不該怪狗把它叼走,這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我的女兒姐妹有婚前性行為,我會非常肯定把她們拉到農舍裡去,然後在全家族人面前把汽油澆在她們的身上,一把火燒了她們。”
——事發後人們走上街頭為喬迪抗議,無數人壓抑已久的憤怒,化作了一聲聲對“正義”和“自由”的高呼,響徹了這座被稱為“強暴之都”的新德裡。
可是警察們試圖用棍棒、用高壓水槍和催淚瓦斯終止這場遊行。
“這是一座非常非常安全的城市。”
他們捂住那些發聲的嘴巴,無視那些痛苦的血淚,粉飾出一片虛假的太平。
但反抗沒有就此終止,而是持續沸騰了一個月——
巨大的聲浪終于推動了些許的改變,可是傷痛已經永遠地鑄就了。
罪惡,你的名字是無知
回看這些罪犯——他們都出身于貧民窟,居于社會最下層,貧窮、無知、麻木、暴力,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常态。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他們貧窮、無知、可憎,但至少在父權制社會的架構裡,他們還能用暴力的手段欺壓一個無辜的女人。
無知,和約定俗成的、男女地位的不平等,就是印度社會的沉疴和原罪。
而同樣的悲劇,從喬迪死後至今,依舊在世界各處不斷上演。
譚維維《小娟》歌詞
——強奸犯的辯護律師說,女子就像一朵應當生長的室内的溫柔的、嬌嫩的花兒;男人則是尖利、硬挺的刺。
可是我們身為人的尊嚴本就應該放在性别之前——無論身為什麼性别,我們都不應該被随意踐踏,都不應該被随意定義。
無論身為什麼性别,我們都是完整的個體,是一朵堅韌的花、生着自己的刺。
讓我們追尋尊重,包容,自尊,自愛。為弱者發聲,為平等助力。
願我們都可以在未來,收獲真正的平等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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