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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作者:黃縣話

長蕊石頭花為石竹科石頭花屬植物,故又名長蕊絲石竹,多年生宿根草本,高60-100厘米,全株無毛,粉綠色。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山馬蛛兒菜

根粗壯,木質化,淡褐色至灰褐色。莖數枝由根頸處生出,二歧或三歧分枝,老莖常紅紫色。葉片近革質,稍厚,長圓形,有三條縱脈。聚傘花序頂生,花粉紅色或白色,花開時節,每枝綻出大量小花,每花有五片小花瓣,一叢叢花點綴在山坡上,如雲蒸霞蔚,故又名霞草,可以做切花(花店裡常見的“滿天星”學名圓錐石頭花,是其同屬近親,二者的花很相似,可以魚目混珠)。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山馬蛛兒菜的花

不少地方把馬齒苋稱為“螞蚱菜”,把長蕊石頭花稱為“山螞蚱菜”,還有稱其為“山麻楂”“山馬(媽)菜”“山苜楂”“山馬紮菜”“山馬踏菜”的,發的音都差不多。黃縣人把馬齒苋稱為“家馬蛛兒菜”,因其莖葉鋪地形如蜘蛛的八條腿,故此得名,“蛛兒”在黃縣話裡讀如就,有一種長腳蜘蛛叫喜蛛兒,是特别受保護的,因為民諺說它“朝報喜,夜報财,不晌不夜有客來”。長蕊石頭花也是以稱為“山馬蛛兒菜”。有人将山馬蛛兒菜寫作“山馬廄菜”“山馬就菜”“山馬周菜”,這都是音近緻誤。馬齒苋屬馬齒苋科植物,與石竹科的長蕊石頭花八杆子打不着,為什麼會把兩者聯系一起?我想可能是因為馬齒苋與長蕊石頭花俱都可食,是春天重要的野蔬,且莖葉均肥嫩多汁,并且兩者都有一點“酸唧丫丫”的味道,是以人們才将兩種不同科的植物聯系到一起。馬齒苋喜歡長在地裡、園裡,是以稱為“家馬蛛兒菜”。長蕊石頭花多生于山坡草地、灌叢、石縫中,河灘亂石間(這也是石頭花得名的原因),是以稱為“山馬蛛兒菜”。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黃縣話給酸棗叫“山棗”

黃縣人每每喜歡以“家”“山”作為一對相對應的概念,差別親疏遠近、馴養野生的關系,例如種的棗稱“家棗”,山上的酸棗稱為“山棗”;家養的貓稱為“家貓”,山上的野貓稱為“山貓”(“山貓野獸”就是罵人性子野,不馴順)。離人比較近的多冠以“家”字,如家燕、家千腳蜂兒;長在山野的多冠以“山”字,如山葡萄、山石榴兒。

每年四月中旬左右,特别是一場春雨後,一簇簇的山馬蛛兒菜就冒出頭來,此時的山馬蛛兒菜最為肥嫩,一掐一包水,而且和頭刀韭菜一樣,第一茬的山馬蛛兒菜最鮮美,這時節漫山遍野都是“捋馬蛛兒菜”的人。“捋”的本義是以指輕輕摘取,《說文·手部》:“捋,取易也。”《廣韻·末韻》:“捋,手捋也,取也。”《詩經·周南·芣苢》:“采采苤苢,薄言捋之。”《詩诂》釋“捋”為:“以指曆取也。”就是用手指捏着往下撸,在我的印象中,隻有槐花和山馬蛛兒菜用到“捋”字,這可能與它們的花、葉攢聚一起,便于“以指曆取”有關。“捋”讀作luǒ,但很多人不知道怎麼寫,多用“落”代替,這是音同緻誤。家馬蛛兒菜不能用捋隻能用拔,是以一說捋馬蛛兒菜,大家都知道是捋山馬蛛兒菜。捋回來的山馬蛛兒菜用開水料一料,再用涼水浸一晚,箍成菜蛋兒,一時吃不了可以凍在冰箱裡,能吃到過年。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山馬蛛兒菜包子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涼拌山馬蛛兒菜

比較常見的吃法是用來包包子、包菜片片,山馬蛛兒菜吸油,最好用五花肉切成丁,還要多加一點花生油,要不容易發柴。還有一種吃法是炸點花生豆,搗成花生碎,和着浸好的山馬蛛兒菜,用辣椒油或蒜泥拌了吃,更能吃出春天的氣息。有一年多下了兩場春雨,還不到四月,山馬蛛兒菜就提前冒頭了,正是杏花盛開的時節,我和朋友在一處杏林的農家小飯店中,在如海般的杏花簇擁下,吃到了最最新鮮的拌山蛛兒菜,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奢侈了。

山馬蛛兒菜嫩葉長出如果不及時捋,就會變老,纖維化,沒法吃了。捋過的山馬蛛兒菜又會長出新葉,還可以再捋。每年四五月間,可以捋上兩三回,再以後天氣變暖,就不适合作野菜吃了。小時候每到捋馬蛛兒菜季節,放學回來都要拐着比人還大的簍子上山,哪裡山馬蛛兒菜多,哪裡山馬蛛兒菜嫩,都門兒清。山馬蛛兒菜最喜歡長在酥石硼上,它的蒴果卵球形,頂端4裂,成熟後崩裂開,種子崩的到處都是,這稱為“自播繁殖”,黃縣話稱為“自己蹦嘞”(孫悟空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這兩處的“蹦”意思相通)。遇到新發出的山馬蛛兒菜,沒有宿根,粉綠、蔥嫩、大胖的一大朵,像一大團銀耳,可以整個拔下來,像揀到寶一樣。捋回的山馬蛛兒菜媽媽要挑揀一下,掐下嫩的放盆裡留着人吃,下剩的喂豬、喂雞。然後就是頓頓的山馬蛛兒菜包子,山馬蛛兒菜菜片片,而且很少放油,吃得人肚子裡一點油水都沒有了,那時對山馬蛛兒菜一點好印象都沒有。現在生活好了,人們注重養生,山馬蛛兒菜作為綠色有機的野蔬,最為人們追捧,稱為春季第一野菜絕不為過。有人把自己捋的山馬蛛兒菜拿市場上賣,賣得比園子裡種的菜都貴。城裡的老頭老太拿着老年卡坐車去山裡,捋半天馬蛛兒菜再坐車回來,既鍛煉身體又有所收獲。還有的人山馬蛛兒菜剛冒出一指的嫩芽就拎着小镢上山了,有去年的老枝不好捋,就連根刨下,回去坐着小闆凳細擇。這吃相就有點難看了,有點涸澤而漁的意思,要是都這樣刨,用不了幾年山馬蛛兒菜就要絕種了。有的人趁山馬蛛兒菜種子成熟還未開裂時,采回家放着,春天播到園子裡,長出的山馬蛛兒菜葉子又寬又厚,像蠟做的,肥則肥矣,吃起來總少了股山野的風味。

山馬蛛兒菜稱得上一身都是寶,它的根可入藥,稱“山銀柴胡”,有清熱涼血、消腫止痛、化腐生肌長骨的功效。

山馬蛛兒菜,春天數量最多也是最好吃的野菜之一

馬蛛兒菜的根

根的水浸劑還可作為生物防治的手段,對付蚜蟲、紅蜘蛛、地老虎等害蟲。

部分圖檔引自網絡,著作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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