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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所羅門群島兩個月

我當海員哪會兒,記得是04年,去過所羅門,是運木頭。時間過去太長,我有點記不清了。慢慢回憶回憶吧

我在所羅門群島兩個月

船還沒到所羅門海域,船長連夜給我們全體開會,一句話,“所有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面對當地老黑,必須随時保持微笑。因為有個中國船員跟當地黑人發生争執 被捅死的前車之鑒。 下面就有人說聽說前幾年有條中國船來所羅門裝貨,一個黑人小孩跑到廚房偷東西吃,呗大廚逮着打了幾下,然後黑人的部落就炸鍋了,各種小船把貨輪給圍了,死活就要弄死這個大廚。這裡也沒有大使館,當地代理也震不住這幫人,為了平事 顧了個潛水員,假裝把大廚扔海裡了,然後潛水員在地下接着,這樣才保住大廚一條命。他們可能也奉行,“朋友來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來了 迎接它的有獵槍”吧。。。

我在所羅門群島兩個月

船到了約定好裝貨的海域抛錨,馬上就來了一條小艇,上來幾個老黑,背着AK。是來收停泊費用,别誤會,人家是當地的政府代表,包括引水,人家都是公家人。你在人家這停船就得給錢,交引水費用,你在人家這停船就得給錢這個我們都明白,也早準備好了,他們要的也不多。讨厭的是,送走了這幫人,很快又來了一幫人要錢,我們跟他們解釋,已經給過錢了,那幫人也很有理,說“你們家船,船頭在那幫人管理的海域,船尾在我們管理的海域。。。是以還得給” 沒辦法還得給錢。後來貨主和船東聯系了當地的代理 找了一個黑哥們在船上常駐,在避免了我們再次被敲詐。

我們在所羅門裝了兩月的木頭,我們沒經驗,以為跟以前一樣 到了港口就裝 裝滿就返航。其實不是,這裡都是小島。隻能把船停到錨地,當地人把木有用小船一點一點運過來,一點一點裝。

當到第一個裝貨點,我也夜裡整睡着覺,就有當地黑人勞工上船了 他們在生活區打起來地鋪,還有人敲我的門,找我要煙抽,沒辦法因為在國内早就準備好不少假煙假酒,一兩塊錢一盒的煙也不值錢,随手扔他們幾根就能安靜半宿。

天一亮,我們船上就熱鬧了,各種小船,小舢舨,獨木舟,帶着老婆孩子都趕來了,甲闆和生活區一樓成集市了,黑人用各種他們手裡的海鮮 水果 木雕 跟你換煙 酒 可樂 口香糖 還有風油精 花露水 都是搶手貨。他們也很守規矩,二樓不上 知道那是住幹部船員的,就在生活區一樓。我用兩瓶三十塊錢一箱的白酒還過十隻大龍蝦。用一件穿了半年的緊身背心,還了一隻金剛鹦鹉和一隻皇冠白鹦鹉,不過後來都沒養活。那時候,可能是我們船上那個駐場黑哥們是他們當地的社會人的原因,老黑上船到是不會搶,也不會進房間偷,但是我有一回吧一件白半袖落甲闆上了,一人勞工馬上就拿走了,而且還把袖子繳掉了,然後大模大樣穿着在我眼前晃。他的意思是,你的有袖子,我這件沒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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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第一個裝貨點的黑人勞工,确實有點慘,身上的衣服據說都是聯合國捐助的舊衣服,看着也邋遢,有點幹脆下半身弄兒單子一圍。也沒見什麼,要煙要酒,幹活也懶,拖拖拉拉的,挺讨厭。甚至連我們餐廳的剩飯剩菜也不對放過。

還了第二個裝貨點,上來的勞工沒想到,素質高了不少,長相也沒上一撥那麼黝黑黝黑的,有點像印尼人的黑,穿的也整齊,打地鋪也有點自己帶行軍床,也不吃我們的剩飯,也很少伸手要東西,我們船上的代理黑哥們說,這塊地方的人,好多都是日本人的後羿,愛幹淨,日本政府也給他們一些救助。我說呢,小鬼子雜交出來的,仔細看看,還真有點像鬼子,個頭都不高。。。哈哈

我們在所羅門整整呆了兩個月,停靠一個較大的島加水,那個島上有城鎮,我們還去轉悠了會,不敢走遠。那時,上來過華僑,就是在當地開商店的華人,他們是到我們船上買米的,他們說所羅門當地的米,太難吃,就像吃祖國的大米,想買點。。。

那時我頭一次當海員,不太懂怎麼掙錢,有人懂。有一天,幾個黑人竟然擡來了一條兩米多長大鳄魚。給我吓壞了,我們有個青島三軌,識貨,用四箱白酒外加幾瓶六神花露水,換來過來,但是跟老黑說,隻要皮不要肉,老黑真是生猛呀,三下五除二,搞定了鳄魚,皮給了三軌,肉他們高高興興拿回家了下酒了。。。就這張鳄魚皮,三軌回青島賣了兩萬,那可是04年呀,天津買個獨單也就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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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黑人,基本身上都有刀,而且個個是用刀的好手。因為我們的食品吃的差不多了,當地代理給我們聯系了一批食品送上船,其中就有一頭二百來斤的黑豬,我看着像野豬 活着的。我們都很困惑,這個該這麼辦,黑人送貨的說,他們管殺。看他們殺豬真麻利呀,幾個人拿着棍子把豬逼到後甲闆的角上,活活打死,然後汽油桶做開水,破膛開肚扒皮去毛,沒多久交到我們手裡的就是還帶着體溫的精肉了。。。當然下水 豬頭 都歸他們,還得給他們幾瓶中國白酒,他們直接後甲闆BBQ了。

我在所羅門群島兩個月

我在那的兩個月,生活很規律,白天看着勞工幹活,鑒證各種交易,交換,包括代理給船長找來個黑人小女孩,幫着船長在房間一對一學了好幾個小時外語。晚上基本就是釣魚,人家那真的零污染,海水清澈的你都不敢想象。晚上大燈往海面上一打,魚全都過來了,下多大鈎,釣多大魚。我去這種生手,都釣上來過一條五斤多的不知道什麼魚,我們一個東北的三副太貪心,自己做了個特大号魚鈎 挂上塊小半斤的牛肉。結果咬鈎了,幾個人都拉不動,最後發現是一條庇股上帶發電的大鳐魚,目測得一比多長,根本不上來,白賠了一塊肉。。。

也有意外,一個五十來歲的老水手,從木頭上掉下來了,頭摔破了,其實也不嚴重,上司讓我帶着他去島上的醫院包紮一下。代理聯系了快艇。我和水手坐着快艇往不遠的大島開啟,我那是小,還把手放到海水裡感受快艇的速度激情,開艇的黑人 趕緊提醒我打手拿上來,并指指不遠處,水面上若隐若現的小燈泡說,那不是燈,上鳄魚的眼睛。差點沒把我吓死。到了大島,因為夜間照明,很多黑人打着手電筒 把我們接到了醫院,所謂醫院就是個木頭房子,裡面的大夫竟然是亞洲面孔 好像是聯合國的志願者。就好歹包紮然後給了幾片藥,因為她也就有幾片藥而已。。。

期間還有很多趣聞,我這個腦子時間過得太久,有點串聯不起來了。我以後會補充吧

最後說說我們裝完貨,準備離開所羅門那天吧,又被敲詐了。那天例行,所羅門海關要上船檢查,有什麼可查的,什麼都沒有,這個地方有什麼可讓我們走私的呢,不過海關人員還是把我們扣了,都怨我們那個輪機長 老頭就愛養花,不知道從哪挖來一盆植物,養在自己的花盆裡。所羅門海關的哥門們告訴我們,這個是他們國家保護植物,我們都行為是偷運保護植物處境 問題嚴重了,船長也傻,穿上備用金不多了,代理跟他們好說歹說,這幫孫子,其實是想要我們庫房裡的殺蟲水。大家可能不了解,殺蟲水和我上面提到的花露水有這麼值錢嗎,大家要明白在那種熱帶島國 昆蟲特别是蚊子蒼蠅的數量不是你們能想象的。這些都是硬通貨。雁過拔毛,海關搬空了我們的倉庫,他們比暴民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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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島上有的是各種鹦鹉,綠的 紅的 白的,老黑逮來跟你換酒喝,全世界老黑都好喝酒,度數越高越好。老船員說這些鹦鹉要是能帶回天津,一隻能賣上千,特别是有一種渾身白毛,頭上有個小皇冠的,能賣五千,是以我們全體去換鹦鹉,每個人都養了好幾隻。不過等返航途中就傻了,這些鹦鹉隻吃當地說木瓜,木瓜喂沒了,就隻能喂米飯,大批的鹦鹉拉肚子,然後就死了,返航開了64天到張家港,就活了7隻鹦鹉,我的全死了

别問我們為什麼,不喂鹦鹉蔬菜,因為我們都沒菜吃,回來的64天,什麼都吃沒了,我們每天就吃黃油炒的鹹菜絲和米飯,要不就是用洋蔥醬油炒點面疙瘩。。。

至于水,因為所羅門加水太貴,不敢多加,我們回航到最好一周就限水了,一個人一天就兩小桶水,洗漱加喝,水都是壓倉水,那個水質,最少要沉澱幾個小時 才透亮。。。我都後悔,我去跟老黑交換龍蝦 木瓜的那些啤酒 可樂,要是留下就好了。。。

有人看完問我,你們膽子夠大的 鳄魚皮 鹦鹉不都是保護動物嗎,你們還真敢倒賣。我隻是陳述事實,我趕上了個尾巴,以前海員就是有這個便利往國内帶東西,小朋友們不知道塘沽洋貨市場,可都看過《我不是藥神》吧,那裡面的藥是怎麼帶進來的,不就是船上廚師放菜庫肉庫裡面.船上一上夥食就要維持一個月,上千斤的買菜肉副食,食品倉庫堆成小山,海關怎麼查呀,基本也不查。他們基本上都是隻認錢,特别是東南亞這些國家的海關。我們對腐*敗深惡痛絕,我們在國内面對的隻是私底下的暗箱操作。二十年前東南亞這些小國的海關,可真就是明目當膽了,船隻要靠港,他們一上來,必然帶着幾個空的手提包,就是那種能裝很多東西的公文包。一進船長室,往那一坐,就開始慢慢悠悠的看船舶的證書檔案,還有什麼貨單,我也不太懂 ,總之是那些需要他們蓋章的檔案,而他們帶來的大公文包永遠都是敞着口。這個時候船長就得讓人往裡面塞東西,當然不是用我們用來騙黑哥們的假煙假酒,都是真家夥,萬寶路 三五 利群 軟中華,酒也得最少是傑克丹尼 軒尼詩之類的,不敢糊弄他們。直到裝滿這些包,他們用餘光看完,滿意了,才順利蓋章,沒人敢去轉悠他們,他們也不會去挨屋檢查的。印尼 菲利賓 越南最猖狂,還有泰國 馬來西亞 都那樣,新加坡比較規矩些。

我在所羅門群島兩個月

不過我說的隻是進港那個大頭而已,你靠港時,這些海關的小頭目們還會給你來的個釣魚執法,很簡單,比如印尼是穆斯林國家禁酒 ,他們就找人扮演勞工,找我們買酒,你要是賣給他,那就上當了,海關執法人員粉墨登場,就要帶你走,不過别慌,給他們二三十美刀,這時就過去了,有經驗的船員絕對不會在印尼這種地方賣他們酒的,就是騙貪心的菜鳥。是以跟他們比,騙了我們好多箱殺蟲水的所羅門海關,已經是很仁義了。

海員的生活是很乏味了的,有又有一顆掙錢的心,就經常買點小動物,一是為了解悶,二是為了掙錢。一個機工在印尼花十美元買了一隻猴,比手大點,短尾巴,長的挺好看,反正我在水上公園沒見過這種,那個機工說這個東西帶回國一定掙錢,我們養了它幾個月,從印尼到馬來西亞再到所羅門,海關來了為了怕它弄出動靜,往機艙裡一藏 你放吧,我們那個船 ,3.5萬噸,主機四層樓這麼高,機艙藏幾十隻羊也沒人找的到,何況是隻猴。

那隻猴,幾個月後回張家港,船一到錨地 晚上就有小船靠上來做生意,收東西,那隻猴第一個哥們出來三千,又來了一個哥們出四千,兩人差點打起來,後來還是賣給第一個人了,那個機工掙完錢,到了揚州請我連吃再洗澡。。。

也有悲劇,船上有個小水手也弄了條小狗上船,說也是名貴品種,那個哥們喜歡球鞋,從新加坡弄了不少說是很值錢的球鞋,沒想到,這個小狗沒看住,把球鞋都咬了,磨牙了,等這個哥們發現,已經沒救了,哥們急眼了 連球鞋在夠,都扔海裡了,我沒攔住 ,看着小狗在海裡撲騰,我還挺難受,必經也跟它玩過一陣。。。唉,都是它的命。

我說的假煙假酒,就是便宜的小店裡批發來的,卷煙和白酒,我記得在鎮江買了一種叫“ 石門”的香煙,不到兩塊錢一盒,和“石林”,外包裝一模一樣,就是山寨煙,我不抽煙,買了就為了換東西,黑人哥們看來都是中國煙,他們跟我說就是煙葉次點,也能抽。至于酒,度數越高越好,最好是什麼茅台鎮某某酒,幾錢一瓶,有勁就行,黑人喜歡這個,都叫中國 葳斯基。

其實很多所羅門黑人還是很友善的,剛到那裡,一個黑人小孩,鑽進我們都餐廳,收集我們餐廳裡的準備倒掉的剩菜剩飯,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被我撞見了,吓得轉身就想跑,我一看挺可憐,進去廚房給他盛了一小盆炖排骨。小孩千恩萬謝 說了 一百多句 thank you

轉天又來了,給我弄來好多木瓜,我在國内就特别喜歡吃木瓜,超市那時候就賣十幾塊一斤,給我感動壞了,就一點剩菜而已嗎 後來孩子又來了幾次 給我帶來過香蕉 椰子,我跟他一聊,孩子來一次得劃船兩個小時小艇,我給他的炖排骨 紅燒肉 都帶回去給他生病的奶奶吃。給我感動壞了。

後來下船轉轉在知道,島上滿上邊野都是木瓜 椰子 香蕉,孩子沒什麼成本,不過這份孝心也挺讓我佩服。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

有人說,你們從所羅門開回國,至于開六十天嗎。哈哈,回來時就開了60天,到揚州卸貨,拉木頭,重心不穩,船開不快,大船拉木頭最容易翻車,好船新船都不願意接着種活。我們這種三十年的大散貨船,頂風開五六邁,滿載開十邁左右是極限。也就是一小時前進五到十海裡吧。我忘了是不是那次拉木頭回來,還是别的航次,也是滿載回航,在菲利賓,前面有台風,船不敢過巴士海峽,在台風後面等着,貨主催的急,船長冒死從台風邊上穿。那一晚上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三萬多噸的大船,跟個小樹葉一樣,一會船頭紮海裡,一會兒又出來,十幾級的風力,船上鍋碗瓢盆,所有沒固定住的東西,都飛起來了,冰箱沖着你就拍過來了,馬上要拍上你了,又退回去了。别說睡覺了,趴着都困難。隻能穿着救生衣,坐在生活區過道,腳抵着牆,身子靠着牆,這麼迷迷糊糊一晚上,盼着我們那台快三十年的老主機别停車,停了車全完蛋。幾短一長,我忘了,聽見就棄船。老水手告訴我,要是棄船,上救生筏,别上救生艇,其實都我能不清哪個是哪個。。。海員不是遊山玩水 吃吃喝喝,是玩命的活呀

哪年頭,好多私人公司的貨輪,都是從國外當廢鐵買來的,弄回國,做一套假手續,環球不敢跑,就跑近海。我們這條伊麗莎白号,我知道是76年的德國船,也是一家上海公司從國外低價買來的.在青島修了幾個月,弄了一套手續證書,不敢跑環球 最遠就是這趟所羅門群島了。

有人質疑海員帶貨是不是合法,怎麼說吧,這個也是曆史問題了。我第一次上上船時,正趕上拉堿面,還幾萬噸,都是一代一代的白面。我看他們裝卸,我就想 這裡要是摻和一包海洛因什麼的,怎麼查,沒人舉報,你知道哪包是這個跟某聯老柳的問題差不多,說不清呀。。。

前面寫過我們買鳄魚皮和買猴。其實象牙也有人帶 隻是我們跑東南亞,象牙沒這麼便宜,天津遠洋公司零幾年一條船去非洲,哥幾個弄了點象牙回來,在船上打牌,一個水手跟船長鬧了點沖突,到了上海就打電話舉報了,結果從船上搜出一噸象牙,船長判了好幾年。同舟共濟,一條船,一定心得齊。

因為過去快二十年了,我有的話我才敢瞎說,就當是我胡說八道。其實槍也買過,那時候很年輕到了泰國,代理聯系車去曼谷玩,年邊有槍店,我們幾個二十多歲的不懂法也幼稚,去了,都想買一把玩玩。結果進去一問,是真貴,而且最主要的是,需要等十幾天才能拿到槍,還需要兩個當地的鋪保,就是擔保人。我們一看沒戲了,就出來了。

這個時候,胡同裡竄出來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小黑人,跟我們說了一頓英文,我肯定聽不懂,我們有個上海的三副,英語好,聽完跟我們說“這個哥們問我們是要買槍嗎,他那有”。我當時膽子小,還提醒哥幾個,是不是仙人跳呀。三副說“怕什麼,咱們三四個大小夥子,這又是城市,過去看看。。。” 進了胡同,黑哥們拿出一個油布包,裡面裹着一把大号左輪手槍,真亮呀 還挺沉,我都沒見了那種。三副說,這個黑哥們是菲律賓過來的逃兵,那邊正打仗呢,這個槍是軍用的,上面還有編号,他不敢賣給當地人,覺得賣我們安全。然後他們就讨價還價,最後我記得三副花了800刀拿下了,大夥說好了,誰也不需說出去。

後來開船了,到了公海,我們都心裡癢癢,讓三副到後甲闆,讓我們放兩槍,他很小氣,就自己打了兩槍 他說子彈是特制的,就一小盒,沒了子彈,回去就不值錢了。再後來他就休假了,誰知道回去賣了多少錢還是自己留着玩了。。。以上都是我胡說八道,大家姑且一聽,我就是想說明,同舟共濟,就這麼大一個空間,一塊生活一年多,隻要你性格不是特别怪 很快身邊就會有兄弟,再加上那時候連微信都沒有,也許一個航次下來,再也不同船了,也說不定了。

其實你,我寫了這麼多,并不是我多會寫,我是一個沒有什麼寫做基礎的人。隻是看到所羅門暴亂,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我姑且一說,大家姑且一聽。

有人說你們在國外委曲求全的 還讓你寫的津津有味,真丢中國人的臉。唉,實事求是,實話實說,您要是覺得我丢人,那應該怎麼着呢,為了掙個體面 跟老黑來硬的,我們出來跑船是為了掙錢,要在國内體質裡,舒舒服服的有個好飯碗,誰出來玩這個命 怎麼着我們還得再跟黑人較較勁 為了中國人的臉面嗎 那是占狼幹的事。

别把什麼事都和民族大義和政治聯系在一起行嗎,就是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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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止一次的提到我當海員時那次所羅門之行。那次因為都沒什麼經驗,裝貨在那裡逗留了兩個月。而所羅門又是一個沒法補充物料的地方,水貴的要命 其他物資也一樣。我們離返航之前就補充了一些大米,還是那種細長條,類似籼米的當地米。整個返航過程長達近六十天。我們伊麗莎白E号,是一艘76年的老大散,順風最高航速8節,因為裝了一船的木頭,重心不穩,也不敢開的太快,慢慢走。就算如此 輔機也壞了好幾次,其中一次停船搶救了一天。那次凍庫也受到了影響,所剩不多的凍肉也化的差不多了.這個凍庫經常有問題,裡面的肉類,凍了化化了凍。我在廚房看見它們時,已經發綠了,大廚還在努力的多加醬油。是以最後那半個月,船上的人,都不敢吃,那些肉,有餘糧的回屋吃吃友善面,沒有的,那就是炒豆芽和沒有米飯味的外國米飯。再到後來,黃豆也沒有了。就連油都沒有了,我們連續吃了好幾天,黃油炒鹹菜絲,配米飯。以前我說過,那段時候一個人一天就兩桶水生活用水,還是壓倉水,近似泥水,需要沉澱才能喝。那樣也過來近半個月,我那時最愛吃的美食,就是大廚用黃油跟面粉活在一起,做成面疙瘩,然後再用醬油鹹菜炒,那是真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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