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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醫療,并非某些媒體報道的那樣

作者:百年潮流
非洲醫療,并非某些媒體報道的那樣

| 聲名狼藉的醫院 |

非洲人或者對非洲略有了解的歐洲醫生提及“公立醫院”時,多半會眉頭緊鎖。令人恥辱,讓人緻命,惹人憤怒……非洲醫院,特别是非洲的公立醫院,可以說聲名狼藉。人們在報紙上、咖啡館裡或從親戚朋友的親身經曆中,或多或少都會聽到些關于“新生兒夭折”“不必要的截肢”“暫扣病人讓家屬支付費用”“由于缺乏有效診療裝置或對分析結果的誤判而導緻患者重症”等非洲醫療系統的劣迹。

許多不滿的患者還會在社交網站上使用“吐槽你的醫院”等标簽來發洩不滿。那些負擔得起醫療費的非洲人會去西北非馬格裡布、歐洲或者美國接受治療。但對當地絕大多數人來說,倘若負擔不起醫療費,那就隻能聽天由命。有報告顯示,公共衛生領域資金投入不足、基礎設施和裝置維修保養不善、醫護人員薪酬過低、行業士氣低落、藥品供應短缺等負面因素都對非洲醫療衛生系統産生了嚴重影響。

| 轉變 |

然而,通過對當地醫生和患者的采訪,我們也發現情況正在逐漸轉變,甚至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如今,非洲很多地區的醫療保障體系正在發展;新醫療技術的出現也正為曾經難以攻克的難關提供解決方案;在一些特定的醫療領域,非洲的醫護水準甚至可與西方國家的大醫院相媲美。

非洲醫療,并非某些媒體報道的那樣

2016年,中國企業在尼日爾援建的尼亞美未來示範醫院正式啟用。

在非洲大陸從醫30年、如今為阿比讓醫學院名譽院長的法國教授埃德蒙·伯特蘭感慨道:“這就是現在的非洲。情況似乎也不像人們說的那樣糟糕。今天,基本的醫療裝置和常備藥供應充足。”

非洲許多國家的醫院數量也在急劇增加。作為國家改善醫療保障計劃的一部分,摩洛哥計劃建造40家全新的醫療機構;塞内加爾有4家醫院在建;科特迪瓦已撥款30億西非法郎(譯注:約合人民币3200萬元)用于翻新緊急醫療服務設施;在幾内亞首都科納克裡,建于1959年的東卡國立醫院得到了中東資金的援助,實作了技術平台現代化;在剛果(金),“金沙薩50周年醫院改造”項目由中國公司負責施工,落成後将由一家印度醫療機構負責營運管理。

當提起“中國醫院”時,一些在非洲工作的醫生表示其援建的基礎設施還不能完全滿足當地需求。管理多個非洲國家心髒醫療中心的非政府組織“希望之鍊”的創始人阿蘭·德洛什教授表示:“十年來,中國人建造了70多家醫院,他們有标準的材料與合适的裝置,但缺乏醫療方面的專業背景知識,而且語言上的障礙也帶來了一些問題,但這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我們将共同建設瓦加杜古醫療中心。他們具備資金,而我們具備專業知識。”

| 各有所長 |

裝置品質和醫療技術也在迅速發生變化。阿比讓的醫院在腎移植領域成了非洲的行業标杆,達喀爾的醫院則在心髒病領域表現得極為出色。在非洲工作的法國醫生塞裡涅·阿蔔杜巴說:“我的朋友讓·道貝爾教授從法國來到我的冠狀動脈造影室時,對我說:‘我太嫉妒你了,我在雷恩都沒有這套裝置!’”

非洲醫療,并非某些媒體報道的那樣

在盧旺達,初創企業Zipline研發的無人機可向偏遠醫院運送血袋。

技術創新也帶來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改變。肯亞惡性良性腫瘤學和免疫學專家伊馮娜·姆布魯加入了由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上司的非洲總統理事會,并撰寫了一份關于非洲健康的報告。她在報告中提到,大量的項目開始湧現,比如南非的自動配藥機,向盧旺達、剛果(金)和加納運送血液的無人機,塞内加爾的遠端醫療手提箱,埃塞俄比亞的耐多藥結核病卓越中心,幾内亞的流行病生物安全應急室以及盧旺達布塔羅的惡性良性腫瘤學卓越中心。“我曾經在美國和法國接受教育訓練,十分想回到肯亞将所學付諸實踐,但那時沒有适合我的職位,于是我創立了Nexakili公司,目标是聯系散居海外的有專業技能的非洲人,讓大家可以互相交流,共同促進非洲醫療系統的發展。”姆布魯說。

今天,非洲醫療的各個層面都在展開國際合作。比如,盧旺達與美國醫院的遠端醫療合作,塞内加爾、甘比亞和兩個“幾内亞”(幾内亞、幾內亞·比索)共同發展的跨境醫療服務等等。

在馬裡,Arcad SIDA協會的執行董事賓圖·登貝萊說道:“位于巴馬科的專門治療艾滋病的Cesac中心,一年來始終受益于巴黎皮蒂薩伯醫院專家的幫助。我們共同建立了Nadis軟體系統,實作了病人檔案的數字化。這對艾滋病患者來說至關重要,有助于避免治療中斷造成的嚴重後果。”

非洲醫療,并非某些媒體報道的那樣

達喀爾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們

| 人才流失與專家缺乏 |

當然,高端的數字化裝置隻有在訓練有素的醫務人員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雖然非洲醫療正面臨人才流失和專家缺乏的窘境,但前景光明。摩洛哥流行病學家賈法爾·海克爾認為:“馬格裡布的衛生專業人員已經能夠勝任部分專業領域的工作,如診斷、護理、監測和開處方等,但在管理方面,仍存在一定差距。”

德洛什教授則對他的塞内加爾同僚贊美有加:“他們博學多才,非常出色。”達喀爾大學這兩年可謂在醫學領域名列前茅,很多非洲醫學專業的學生都來此觀摩學習。2019年,該大學與巴馬科和科科迪的專業學院合作,推出了新型電子醫療憑證,這将有助于提高非洲遠端醫療的服務水準。未來,醫生、護士和其他專業技術人員的基礎教育訓練将基于更為廣泛的國際網絡。達喀爾科莫心肺兒科中心的從業人員在法國、比利時、瑞士接受教育訓練,其他科室人員則在歐洲、美國或者古巴等地進修專業知識。與此同時,數十年來,達喀爾也吸引着世界各地的學生前來交流學習,這一現象被譽為“健康外交”。

古巴的醫療教育訓練體系提供高度專業化的教育,每年可以吸引多達1.5萬名來自世界各地的醫生前來學習,其中包括約2500名非洲醫生。正如哈瓦那醫科大學校長路易斯·加西亞博士所說:“古巴的專業人員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翻新不再适用但并不陳舊的醫療裝置,使其重新發揮效力,這讓不少非洲國家深感興趣。”

雖然非洲的醫療系統水準距離完美還有一段距離,但也并非如某些媒體報道的那樣不堪。然而,不知道這是否足以打消當地富人的疑慮,讓他們相信自己的同胞,不用再花費天文數字去海外尋求治療。達喀爾範恩大學醫療中心的負責人謝赫·迪奧普說:“這也是我們必須接受的挑戰。”

[編譯自法國《青年非洲》]

編輯: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