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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如何打赢一場高原山地邊境戰争？
(編者注:此篇文章寫于2017年，與當今中印的局勢有一些不同，大家酌情閱讀)
最近，一個新概念頻頻出現在美國人、印度人口中，那就是“印太戰略”。這背後，先是美國國務卿蒂勒森與美國防長馬蒂斯雙雙在南亞、東南亞和東北亞穿梭通路。在此之後，又是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東北亞和東南亞之旅。一個新的“亞洲戰略”已經在美國政府當局最重要的三個人物的亞洲之旅和各種講話中浮現出來，在特朗普的APEC演講中，這個“亞洲戰略”已經大體上呈現在人們面前。
雖然“新亞洲戰略”是以美日印澳四國為主，但是其中一個角色顯得比以往更加重要。那就是幾個月前剛剛結束與中國在邊境地區對峙的印度。美國是想拉印度制衡中國，将印度與太平洋地區更為緊密相連。為了拉攏印度，特朗普在2017年8月底決定增兵阿富汗時，發表演講批評了印度的死敵巴基斯坦，同時極力擡高印度的重要性。
美日等國的贊美之詞也讓印度飄飄然，“大國外交”的雄心已經達到近幾十年的頂點。在這種情況下，再看看印度最近半年的各種舉動，一個重要問題已經被很多人所審視，“如果中印在邊境地帶的對峙演變成沖突，那麼解放軍将如何打一場高海拔山地戰争？”
01
千萬别低估了印度
在美國國務卿蒂勒森2017年10月底通路印度時，雙方除了談到加強合作，謀求建立“戰略夥伴關系”之外，也談到了美國向印度出售武器的細節。軍售名單中除F-16、F-18戰機外，還有印度想買的美國最先進的海上無人偵察機。印度想以此平衡中國在印度洋逐漸崛起的軍力，克服印度對中國潛艇的焦慮。
洞朗對峙似乎讓印度人重新找到了在1962年中印戰争中丢失的信心
之前結束的洞朗對峙，似乎讓印度一些人重新找到了在1962年中印戰争中丢失的信心。在這次對峙中，印度軍隊表現得比以往更加強硬，在洞朗附近，印度有3個山地師備戰。于此同時，印度在中印邊境附近的拉達克地區還部署着近1萬名士兵，直到11月初才撤離。
根據《今日印度》2017年11月4日的報道，有消息人士透露，在此前的中印對峙期間，印方在中印邊境印度一側部署近10 000名士兵，借口是進行演習。這名消息人士稱：“在我們于10天前取消警報後，就已經有兩個旅（6 000名士兵）先行撤離，傳回到了實際駐紮地。”據介紹，這些士兵來自第17山地打擊兵團。
此外，為了防止所謂“解放軍越界”與洞朗對峙事件重演，印度邊境警察部隊計劃成立并部署一支機械化隊伍，以加速在中印邊界動員的速度，而這是他們成立超過50年來的第一次。
據《印度時報》報道，印度聯邦内政部最近通過一項決定，在沿中印邊境設定的高海拔邊境前哨，為邊境安全部隊全面配置雪車。接着又決定，要在印度邊境警察下設機械化部隊。這支機械化部隊将有超過250輛吉普車、全地形越野車（ATV）、雪車、挖土機與中型四輪傳動車。印度一位官員說，盡管印度陸軍有機械化步兵團，但無論平時或戰時，首當其沖的就是這些邊境警察，是以有必要設機械化部隊。
至于印度為什麼對高原山地部隊如此重視，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可能就是印度人一直想找回1962年中印邊境戰争中丢失的顔面。是以，在1962年之後，印軍的山地作戰能力一直在穩步提高，不少領域堪稱世界領先。1984年，印度與巴基斯坦在錫亞琴冰川爆發的武裝沖突，印軍以對空軍、山地炮兵的合理運用和毅力，取得勝利，以緻于至今仍控制着冰川大部分地區和所有較高的哨所。那被認為是世界上海拔最高、最冷的一場戰鬥，因為錫亞琴冰川平均海拔6 000米以上，最高的哨所海拔在6 749米，已是人類戰鬥的最高紀錄！
錫亞琴冰川平均海拔6000米以上最高的哨所海拔在6749米，是人類戰鬥的最高紀錄
同時，印度軍隊還有着非常豐富的山地作戰經驗。比如說，所有爆炸性武器、機槍連發都被嚴格限制，因為這可能會引發雪崩，而雪崩會比敵人可怕得多。另外，山地和高海拔的地理氣候條件會給炮彈、子彈的射程和準确度帶來比較大的影響。而常年在這種地區活動的印度山地打擊軍團顯然對此比較了解。
02
重點武裝的印軍山地部隊
從純軍事的角度來分析，如果中印雙方在邊境地區再次發生對峙甚至是沖突，雙方将需要應對困難的高山地形和複雜的天氣條件。為了準備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印度和中國都對能夠進行高海拔山地和高原地區戰争的軍事力量投入了大量财力和物力。“解放軍如何打一場高海拔邊境沖突”，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僅僅取決于中國，也同時取決于這場沖突的對手。
以2017年的中印洞朗對峙為例，雖然印度口口聲聲說希望通過和平對話解決對峙，但是他們也承認做好軍事準備并且在中印邊境長期部署着大量兵力。例如在洞朗附近區域的印度軍隊構成包括：第17山地師（駐紮在甘托克）、第20山地師 （駐紮在賓那古裡）和第27山地師 (駐紮在噶倫堡)，這三個山地師大約每個師10 000多名士兵，處于高度戰備狀态。
此外，正如之前印度媒體報道的，在6月至7月期間，來自第164旅的2 500多名士兵向錫金的zuluk和nathang山谷移動。在此之前，已經部署在印度東部和東北部的第63旅（部署在乃堆拉山口）和第112旅（部署在瓊塘）的人數大約為6 000名士兵，第164旅的2 500多名士兵是對之前部署的增援。
中印邊境長期部署着大量兵力
這三個山地師其實都隸屬于駐紮在印度的雞脖子--西裡古裡的印軍第33集團軍，該集團負責東線西端的錫金、不丹和乃堆拉山口方向，還下轄一個陸軍航空兵中隊，總兵力4.5萬至6萬人。其中，第17山地師是錫金中錫邊境的一線部隊，成立于二戰，綽号為“黑貓”師，曾參加過反攻緬甸作戰，在對日寇作戰中曾7次獲得維多利亞十字勳章。在中印沖突中，該師有200多名士兵被我方擊斃。就印度第17山步師而言，該師員額為1.27萬人，下轄3個山地步兵旅、1個炮兵旅（配備155毫米、105毫米牽引榴彈炮和120毫米重迫擊炮）和一個通信團等，每個山步旅通常下轄三個步兵營和一個炮兵團。第17師尤其重視炮兵和航空兵的建設和運用，固定翼機和武裝直升機、運輸直升機使用廣泛，其山地步兵已無法離開炮兵、航空兵而單獨遂行作戰任務。
山地步兵已無法離開炮兵、航空兵而單獨遂行作戰任務
近幾年來，印度明顯加強了駐守印占錫金地區的第27山地師的實力，全師基本兵力約有1.5萬人，另有上級加強的電抗營和陸航大隊。2009年後，該師有前出錫金以北“手指地帶”的迹象，意在戰時能迅速封堵西裡古裡走廊。
印度的山地步兵師一般下轄3個步兵旅、1個炮兵旅、1個工兵團、1個通信團以及其他配屬分隊。工兵團和通信團都是特别增加的，以應對部隊在高原山地這種特殊的作戰環境。此前，印度山地師炮兵隻裝備105毫米和130毫米兩種口徑重炮，印度國産105毫米榴彈炮最大射程為11千米，戰鬥射速5發/分，被認為是山地軍炮戰對決的骨幹裝備。為了提升遠端打擊能力，印度曾緊急向美國購買140門M777超輕型155毫米榴彈炮。
對山地部隊建設印度可謂舍得投入，不僅裝備優先，而且以此為幌子，邀請美軍第10山地師教官充當客座教授，專門向印度官兵傳授先進山地戰術。除了一線營、連可攜帶的武器，為了加強力量，印軍還在山地師團裡部署了T-72型坦克。印度山地炮兵還把大口徑炮拆成零件運到雪山上再組裝發射，還部署了6個防空飛彈中隊，企圖封鎖住中國直升機機降部隊。
印度軍方還開始在中印邊境部署4個“布拉莫斯”巡航飛彈團，加強遠端打擊能力和軍事威懾力。在喜馬拉雅山山口，印軍設立了蘇-30戰機基地和運輸機基地；印軍最近也積極購買适合高海拔飛行的直升機，并從美國進口了C-130和C-17運輸機，但數量有限，不足以改變中印邊境運輸力量的天平。
喜馬拉雅山山口，印軍設立了戰機基地和運輸機基地
不過，值得重視的是，印度近年來十分重視對邊境地區的建設和山地軍事部隊的建設。在中印兩國于洞朗地區持續對峙之際，印度國防部向政府緊急尋求追加撥款2 000億盧比（約合人民币210.5億元人民币）。據稱，這些資金将被用于印度軍隊現代化建設和日常運作開支。
03
輕型裝備和空中機動力量是關鍵
與普通地面作戰不同，在山地高原這種地形通常隻能采用輕型裝備和空中機動力量，雖然小規模的重型打擊群可以沿着公路、一些山谷或高原的平坦地形推進，或為輕裝備部隊提供支援，但狹窄的移動通道使包圍和側翼攻擊變得困難，同時也降低了正常的作戰節奏。當然，山地地形也可以隐蔽部隊的集中和移動。山地作戰依賴于非線性行動，重點是快速滲透、側翼攻擊、包圍、伏擊、空襲和特種作戰的“深入”。聯合火力打擊的非接觸作戰和資訊戰行動，對戰役的成功至關重要。
山地地區往往人口密度低，限制了依靠當地供應和支援的能力。困難的地形和天氣條件增加了對後勤、裝置和行動支援的要求。物資、油料和醫療補給的需求率高于一般地形。缺乏當地維護支援，加上惡劣的地形和天氣條件，都增加了維修和維護的要求。
據中國一些軍事專家透露，解放軍正在開發一些輕型作戰裝備，主要用于更好地在山地展開軍事行動。例如原西藏地區的部隊已經配備了一些專門的輕型機動裝備，包括8×8全地形車輛和PCL -09式122毫米車載榴彈炮。根據軍方媒體透露，中國開發了一種新的輕型坦克，以取代已經部署到南部山區許多部隊的62式輕型坦克。根據西方防務學者的評估，這種坦克可以通過運-20運輸機快速運輸，部署到一線位置。“中國在靠近印度的西藏邊境部署了新式坦克。”美國合衆國際社稱，今年夏天解放軍在西藏高原組織演練，出現一種未明确型号的“新式輕型坦克”。英國《簡氏防務周刊》認為，由于作戰環境變遷，輕型坦克曾一度成為落伍的地面戰武器，但如今中國在該領域呈現出“特立獨行”的姿态，令外界感到意外。
VT-5輕型坦克
視訊畫面顯示，這種新型坦克在西藏進行了火力測試，但相關報道沒有提供該坦克的技術細節。外界認為這種坦克很可能就是2016年10月在珠海航展上亮相的VT-5輕型坦克，配備有一門105毫米主炮、一挺35毫米榴彈發射器和一挺12.7毫米機槍。這些武器都有較大的射擊仰角，以便适應山地作戰。專家估計，出現在西藏的輕型坦克戰鬥全重為35～38噸，對高原環境适應性較強。
以M1A2、T-90、99A2為代表的主戰坦克雖然毫無疑問占據各國裝甲部隊的霸主地位，但主戰坦克普遍都越來越重，50噸甚至60噸以上的重量使其很難在地形較複雜、地面起伏較大的山區、丘陵地帶等地域使用，也很難用戰術運輸機成建制地通過空運快速部署。周邊國家陸軍要麼使用落伍的第二代主戰坦克，要麼有少量第三代主戰坦克，由于地形适應性差，與中國新的輕型坦克對抗時明顯處于下風。
04
邊境基礎設施決定勝敗
中印邊境除了山地之外，還有很多地方屬于高原。高原有着非常特殊的地理和氣候環境，其最大的特征是平均海拔超過4 000米以上，有些地方海拔甚至超過7 000米。這種戰場環境在青藏高原就存在，也将影響中印沖突期間的作戰行動。高原環境的特點是惡劣的天氣和降雪、空氣稀薄、嚴寒、缺氧、高強度紫外線輻射，以及普遍惡劣的生活條件。此外，地形十分複雜，薄弱的基礎設施，包括數量稀少且條件簡陋的道路和機場，導緻機動性和再補給面臨嚴重問題。
解放軍在高原建立了完善的基礎設施
可以說，在地面上，誰能迅速調集兵力，搶占有利時機，誰獲勝的把握就會更大。而這些就關系到在高原山地的惡劣地形下，誰的公路、鐵路等基礎設施更完備。很顯然，現在印度也在搞邊境基礎設施建設，但是速度跟中國相比差不少。是以，印度以“改變現狀為由”等各種難以成立的理由，甚至不惜越境阻撓，最終的目的就是延緩中國在邊境地區道路修建進度，以免讓自己輸掉這場“緻命競賽”。
印度《商業标準日報》2017年4月6日的報道稱，一台推土機正在清理山體滑坡對一條盤山公路帶來的阻礙。這條狹窄的公路從提斯普爾通往達旺（中國主張擁有主權，目前被印度占據）。在喜馬拉雅山脈東麓近乎垂直陡峭的山坡，勞工們正在爆破和切削危險的岩石，他們正修築一個被列為頭等重要的軍事設施：一條34英裡長的公路，公路的另一頭通往與中國有争議的邊境地區。這裡距離印度首都新德裡很遙遠，通過步行、公路、鐵路和飛機，總共需要耗費6天時間才能到達。印度總理辦公室正在監督這條道路施工的進展，因為莫迪政府對這一争議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加大了資金投入，拟定了一個數十億美元的建設計劃。而目的就是強化印度的能力，以應對“強大的鄰居”。
印度正在加速戰略公路的建設工作，這樣就能夠更快速地将軍隊和補給物資運送到邊境地區，一旦爆發軍事沖突則可以更快地部署先進武器。一位負責監督道路修建項目的印度政府進階官員說，“中國已經在另一側修建了大量道路、鐵路。這跟通常的事務不一樣，我們已經換檔加速”。
印度方面認為，在邊境地帶印度陸路連接配接的情況比較糟糕。例如，位于barahoti的邊境哨所依賴于僅有的一條公路，而且距離實控線還有20千米。除此之外，就隻能依靠搬運工和馱畜向邊境哨所運送物資。在實控線的兩邊，中印兩國都在各自一方進行大量的道路和鐵路建設項目。然而，中國的進展和速度顯然大大超過了印度。
印度一側的道路因為受到山體滑坡等自然條件的影響而惡化，鐵路連接配接更是不存在，是以印度越來越擔心如果與中國發生軍事對抗，與邊境實控線地區糟糕的陸路聯系可能會讓自己付出緻命代價。
在高原高寒山區，陸軍裝備會受到非常大的影響。對人員的非戰鬥減員有着明顯的不利影響，武器和裝備的性能也會有所下降。這些因素大大降低了部隊的戰鬥力，而在戰鬥過程中，受到除作戰之外的環境因素影響，部隊的作戰效能将繼續下降。即便是适應了高海拔地區的人員，仍然會經曆體力和精神上的下降，并容易受到各種醫療條件的影響。車輛會經曆動力減弱、增加燃油消耗以及高維護性需求。武器的故障率更高，彈藥的啞彈數量更高，遠端飛彈在使用過程會出現航向偏差。降雪季節持續長達6個月，而在雨季時會爆發洪水，河流處于深水水位，泥濘的道路也阻礙了機動性。氣候和地形限制部隊的規模和戰鬥的規模。裝甲車輛、大口徑火炮等重型裝備将遭遇機動性的限制。
是以，除了地面力量外，空軍部隊也逐漸參與到高原山地作戰之中。去年夏天，中國解放軍在青藏高原進行的空軍訓練，主要包括飛機、地對空飛彈、雷達部隊和通信部隊。根據《解放軍報》的報道，訓練内容包括與陸軍部隊的的聯合作戰、遠端機動、地面攻擊與防空、應急行動，以及在複雜氣象條件下的行動。
圖像分析表明，在過去幾年中，解放軍空軍飛機部署的增加和相關設施的改善，以及最近在該區域空軍基地的飛機和無人機數量的增加，可以更好地支援在中印邊境的行動。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解放軍已在該地區部署了“彩虹”4偵察/打擊無人機。
“彩虹”4偵察/打擊無人機
中國并不希望在中印邊境上爆發軍事沖突，但有足夠的軍事能力才能遏制戰争。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2017年10月就印度防長到訪中印邊界錫金段乃堆拉山口，并和中方邊防士兵進行友好互動一事，表示中方願意與印方在遵守曆史界約和雙方有關協定的基礎上，共同維護好邊境地區的和平與安甯。（編者按：本文内容隻代表作者觀點，本刊不做任何證明與評論，僅供讀者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