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標準時間4月29日淩晨，英超第37輪先賽一場，曼聯主場迎戰切爾西。上半時哈弗茨浪費多次破門良機，德赫亞屢獻神奇撲救。第60分鐘阿隆索淩空斬打破僵局，2分鐘後C羅禁區内停球抽射一氣呵成扳平比分，此後詹姆斯射門擊中立柱，最終雙方1比1握手言和。
還是C羅管用。
一邊倒的“強強對話”，切爾西占了65%的控球，射門21次，德赫亞高接低擋化解了9次，最後竟是1比1，來，分析分析技戰術吧。有一種分析法，是把比賽切割成6段，每15分鐘一截，看看雙方都幹了什麼。這是“集錦黨”幹不了，也不愛幹的“傻事”。很多統計網站使用這個辦法，但看的不是特定場次，而是看一支球隊整個賽季，表現最好的時段在哪裡。結果未必能如實反映該隊的實戰場面，但能給你一個感覺。足球充滿不可預測的因素，很難用精密儀器測量。某些統計，比如預期進球值，隻能告訴你：切爾西的機會品質高，但把握能力差。但解釋不了：切爾西這麼強勢，為什麼沒赢？為什麼把握能力差？
反過來，預期進球告訴我們：C羅把握機會極強。看似不是機會的機會，稍經調整，就在門迪頭頂開花。這就是頂級前鋒，頂級射手。客隊千辛萬苦進球了，還沒喘口氣，他就把比分扳平了。那些把曼聯本賽季衰敗歸咎于C羅的人，隻能以C羅的隊友進球大幅下滑作為理由。要麼是“他控制了開火權”，要麼是“你看看其他人上賽季進了多少球？現在進了幾個？”他們拒絕一個事實：沒有C羅在英超17次破門，曼聯的排名會在哪裡？這17個進球中，按“德轉”的規矩，有7個決定了7場的勝負。這7場中，有4場沒有他的制勝一擊，曼聯要再丢8分。少了這8分，曼聯會跌到狼隊之後，排在第9名。如果這7場全部不勝，曼聯将跌至和布萊頓齊平。
放大到全部英超進球，隻有兩場——對阿森納和切爾西，C羅進球了，曼聯沒赢。對阿森納，他将比分扳成1比2，如果布魯諾把握點球機會扳平，能不能避免失敗，不得而知。C羅禮讓了點球。對切爾西，曼聯從可能全失3分的被動中搶回一分。如果隊友努把力，能不能赢，也未可知。換言之，是C羅一次次保住了微弱的争四希望。直到最近兩輪英超，隊友的無能和懈怠，導緻曼聯徹底和歐冠無緣。真的是C羅霸占了曼聯的射門機會嗎？根據英超官網，本季曼聯射門474次，列第五，C羅即使霸占其中一半（237），他也不至于隻進17球。事實上，C羅隻射門103次，曼聯每5次射門，他有一次，每6次進一個。按這個效率，如果射門超過200腳，進球應有40個！
曼聯的另外371次射門，隻換回37球，其中布魯諾9球（78次，接近每9次射門一球），拉什福德和弗雷德各進4球，并列曼聯第三，并列英超第66（共有24人），這兩人射門分别22次和15次，桑喬射門26次進了3個，另有格林伍德的資料被官網屏蔽。曼聯隻有173射門打在門框範圍之内，準确率僅36%，C羅占了41次，每射中2.4次進一球，薩拉赫是56次進球22個，每2.5次射門進一個。凱恩41次進12球，每3.4次一球。這個對比，進一步顯示出C羅的臨門一腳效率依然極高。英超最高的是孫興慜，37次射中進了17球。但英超射手榜前20名當中，連接配接近37歲的人都沒有。
再換個角度：利物浦和曼城的進攻品質不僅英超最好，甚至歐洲最佳，分别以224次和221次射中并列英超之首，其中預期進球值極高的機會被浪費的不知凡幾，這些機會要是落在C羅腳下，我們可能再次目睹他在西甲單季50球的恐怖情形。這麼高品質的進攻，薩拉赫也就比C羅多了5個，馬内和C羅持平，曼城沒有一人達到他的産量。如果曼聯有個穿針接近德布勞内的，傳中有亞曆山大-阿諾德和羅伯遜一半靠譜的，C羅會有多少進球？我們隻看到馬赫雷斯接到上帝視角的妙傳一腳挑高，斯特林永遠踢着快樂足球。曼聯的衰敗，是集體的衰敗，是防守的衰敗，是創造力的枯竭。絕不是某個人加盟造成的。
切爾西的英超總産比14球，比利物浦少17個，比曼城少12個，這是他們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原因之一。但藍軍防守做得到位，隻丢了28個，于是争冠無望，前四無憂。阿森納為什麼能兩次奪回前四的排名？熱刺為什麼能從前四絕望又殺回争四行列？兩隊丢球分别40和38球，而曼聯進多少就丢多少，這才是該隊萎靡的症結。本賽季42場慘案（其中一方失球4個或以上），曼聯占了5場，被利物浦和曼城淩辱也就忍了，輸給中遊的萊斯特城？還輸給笃定降級的沃特福德？這些大比分的比賽中，隻有3家半場就丢了4個，曼聯是其一，另外兩家是南安普敦和萊斯特城。曼聯打了35輪，隻有7場零封，還不如升班馬布倫特福德和保級的伯恩利，隻比墊底的諾維奇多一場。沒有C羅，曼聯可能要去保級的！
别的隊得到強援，整體發揮會提高一級，為什麼到了曼聯，強援卻導緻其他人萎靡？這場平局，有一個資料很紮眼。客隊的右翼衛詹姆斯，全場有10次傳中。曼聯是主隊，卻讓對方的一個後衛頻頻制造殺機，為什麼？三後衛打四後衛，一個比較被動的局面是，邊路要對付對手的兩個人。特萊斯和拉什福德對詹姆斯，是怎麼讓對方傳中10次的？平局，落實了曼聯下賽季沒有歐冠。更可悲的是，無論怎樣努力，曼聯都可能躲不開要打歐協杯。按賽程，迎戰切爾西是賽季第37輪，因為藍軍要備戰足總杯決賽，故而提前。曼聯還是剩3輪，積55分，即使全勝，也隻能追平莫耶斯和吉格斯接棒拿到的64分——隊史英超最低。這就是前場緊逼的宗師，德國足球之父的水準？
圖赫爾号召學C羅？德國雙星沉默+盧卡庫攤手
身為英超史上最“不傷和氣”的強強對話，曼聯和切爾西此前多達24次英超交手都以平局告終。周五淩晨的老特拉福德，結果仍遵循了“大資料”。然而，對于控球率高達65%、射門21對6的藍軍而言，1分的感覺可能比輸球還糟糕。尤其賽季結束就将離隊的故人馬蒂奇架炮，此前聯賽對壘藍軍從無斬獲的C羅建功，更讓全場都占據絕對主動的客隊氣不打一處來。“很多球員賽後都能從C羅的态度、能力和職業生涯中學到東西。”——圖赫爾的豔羨，藍軍鋒線聽到了嗎？
芒特、韋爾納、哈弗茨——4月以來，藍軍球迷幾乎已經将鋒線首發三人組倒背如流，自月初連敗于布倫特福德和皇馬，開腦洞啟用齊耶赫和普利希奇首發、并遭遇懲罰後，圖赫爾已經不想在鋒線節外生枝。紅藍大戰之前5場比賽，切爾西場場進球，4場比賽進球超過2個，暫時性走出了進攻低迷期。
然而，對陣曼聯的上半時，球迷最擔心的吐餅大賽如約而至，而這次領銜浪費機會的，輪到哈弗茨。開場裡斯·詹姆斯和韋爾納先後發難之後，哈弗茨接管了藍軍的開火權，并在2分鐘内接連獲得單刀機會，但面對狀态神勇的德赫亞，德國人顯得信心不足，首次射門偏出，随後一次又直接打在西班牙人身上。腳下不順的他又嘗試頭球攻門，但同樣無功而返，這波三連擊，本可為藍軍錄得領先，但幹打雷不下雨的客隊，隻能望着記分牌無可奈何。
3年前的4月28日，阿隆索破門了德赫亞把手的大門；3年後又是4月28日，阿隆索複制了這一成就，更有意思的是，兩場比賽雙方都踢成了1比1。
當門前出現機會時，前鋒應該怎麼做？下半時，兩名“左後衛”進行了完美指導：阿隆索近4場攻入3球，他那腳幹淨利落的淩空抽射算是基本操作，而本場多次後撤到中後場補防、活動熱圖最高亮區域集中在左後衛位置的C羅，連停帶射一氣呵成，更是響亮的打臉。
誠然，韋爾納有速度，哈弗茨有技術，但都缺乏面對對抗時的絕對自信和瞬時擺脫，射術更是數個量級之差。切爾西下半時最接近破門的機會，來自于詹姆斯，但他的射門仍鬼使神差地打在了立柱上彈出。賽後詹姆斯自己也懊悔：“當我的位置更靠前時，我肯定可以作出更多貢獻。”圖赫爾附議：“我希望擁有兩個裡斯·詹姆斯。”
德國雙星進球難比登天，藍軍惟有賭一把近期狀态爛到天怒人怨的盧卡庫，結果小魔獸比曼聯衆将更擺爛。離開曼聯後首次造訪老特拉福德，賽前熱身時比利時人就聽到了主場球迷噓聲，果不其然，他又陷入了消極的迷失狀态。在比賽最後20多分鐘，藍軍9号僅觸球4次，3次傳球2次成功。對抗、争頂、過人成功率全部為零，當然，球迷最熟悉的攤手絕不缺席。不久前，與巴黎聖日耳曼接洽執教的孔蒂，被曝點名盧卡庫和巴雷拉加盟，但就算拉伊奧拉健康出院，如此擺爛的客戶，又怎能讓卡達人毫不猶豫地掏出支票？
藍軍鋒線“吐餅”，在本賽季下半段暴露尤其明顯。賽季迄今，切爾西每場英超平均要錯失1.4次絕對進球機會，雖然比起曼城和利物浦（均為1.7次）略低，但考慮到三隊創造機會能力差距明顯，如此揮霍的結果可想而知。而即便比起身後的阿森納（1.2次）和西漢姆（1.0次），切爾西也顯得過于慷慨。而在擊中橫梁立柱方面，藍軍多達15次，僅次于曼城（22次）、阿森納（18次）和利茲聯（18次），高居聯賽第四，而以高效著稱的利物浦僅有8次。
揮霍成性又運氣不佳，攻堅分外吃力的藍軍，一旦防線有個閃失，丢分幾乎是家常便飯。對此圖赫爾也表示無解：“有一支球隊值得獲勝，那就是我們，但是我們沒做到。我們在禁區内缺乏決心。球隊應該踢的更加犀利，我們隻收獲一分，這并不是一個合理的結果。”
文|林良鋒 楊健
編輯|DBS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