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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丈夫病故,善良的我沒有再嫁,去年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徹底崩潰!

文:葉子上的泥巴

整理:懷念舊時光

大雨過後,不要低頭看地,而是擡頭看天,就會發現全新的天空!因為壓傷的蘆葦,上天不會折斷。将殘的燈火也不會吹滅。

我是2010年10月6日結婚的。婚後的第三天,我和老公就從蘇北徐州的鄉下回到了蘇州,因為當時我們經營着兩家飾品店。雖然收入不是很高,但比起在企業打工來,感覺還是要好不少。作為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我們憧憬着,也盼望着,希望有一天,在蘇州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安樂窩。

美好的夢想,在2013年3月,變成了一個被戳破的泡沫。那段時間,老公食欲忽然減退,一直持續發燒、惡心嘔吐,且腹部隐痛。他實在扛不住了,就讓我帶着他去醫院檢查,結果被告知是患了早期肝癌。

我和老公是讀大專時的校友加老鄉,隻是我在城南,他在城北。在他治療的近兩年時間裡,我一直陪伴着他照顧着他,期間的酸甜苦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我每天在醫院裡跑進跑出,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我的三觀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轉變的,以前一門心思工作賺錢,忽略了家人,後來發現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那時,是我們的事業開始起步的時候,生意有越來越好轉的迹象,但老公生病後,我也無心經營了,我關了一家,留了離租住房子近一點的店,基本處于半停業狀态。

那時,一個女人既要照顧好家庭,還要忙着店裡的事,是特别不容易的,我常常顧此失彼,好在當時抗壓能力比較強,我咬咬牙,總算挺了過來。

但老公的病情,幾經輾轉,最終還是畫上了句号,2015年2月1日,老公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給我留下了三歲的兒子和四萬七千多的債務。

在老公的葬禮上,兒子抱着老公的遺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還沒有死亡的概念,走在麥田間,他扭着頭問我:“媽媽,我們把爸爸送到哪裡?”聽兒子這樣說,我的心裡一陣陣酸楚。

料理完老公的後事,那段時間家裡人都很悲傷,婆婆躺在了床上,每日以淚洗面。老公走了,活着的人還得繼續生活。我必須直面現實,耐心地勸着公公和婆婆。其實,那時我是很脆弱的,整個人好像被劈開了兩半一樣,體質從那個時候開始感覺沒以前好了。

先前喜歡熱鬧的我,慢慢變得沉默,即便是休息的時候,我也很少出門,表面看着沒事,其實我的身體和内心受到了雙重打擊,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隻有自己一個人慢慢消化,慢慢調節。

老公是家裡唯一的兒子,看着可憐的公公和婆婆,我也沒有想太多,就決定帶着兒子,在城市生活,并承擔了家庭的責任,為了讓他們安心,我私下對婆婆說,我以後不會考慮再婚,隻一心把兒子養大。

2016年元旦那天,我把飾品店轉掉,在一家文旅公司,選擇了一份銷售工作,雖然挑戰很大,但收入每月加起來也有六七千。為此,婆婆從蘇北農村來到了蘇州,專門負責帶孩子、搞家務、燒飯。

生活上很疲累,但逢年過節,我還是盡力給公公一些零花錢。平時也經常打電話,讓他不要舍不得吃。

對我個人而言,老公的去世,帶給我的重創,不僅是精神上的,還有物質上的。先前,我和老公一起時,頭上戴的,都是一百多的頭飾,後來就換成了五毛錢一根的松緊帶,先前的化妝品,再也和我無緣了,因為,每個月我要負責1500元的房租和一家人的吃喝。

我在這家文旅公司上班的日子,為了多接一些業務,我幾乎跑遍了蘇州的大街小巷,這麼多年裡,無論是春夏秋冬,還是風吹日曬,我每天在戶外的時間,都不少于三小時。

有一次,偶然在擠公交時,遇到了徐州的一位老同學,他說,如果不是我主動給他打招呼,他都不敢認了。我知道,他是說我看上去太滄桑了。

說起來大家都不會相信,這些年裡,我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同小區的人知道我家的情況後,把他們的舊衣物,多次送我家來,這樣我和婆婆不用花錢,就能穿上四季的衣服了。

我兄弟姊妹三個,姐姐在南京打工,由于文化不高,在那裡也隻是做一些客房服務的工作,弟弟畢業才三年,如今已26歲,在南京那邊送快遞。

記得2018年國慶節時,姐姐和弟弟來看我,看着我穿得有個破洞的外套,姐姐心疼地哭了,她說:“沒想到你這麼愛美的一個人,現在竟成了這個樣子,依我看,還是早點找個人嫁了吧,不然這樣的苦日子,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我給姐姐說:“人活着,不能都為自己考慮,我走了,孩子咋辦?如果孩子我帶走了,公公婆婆咋辦?”

日子雖苦,但苦中有樂,每天回到家,看到婆婆已經準備好的飯菜,看到兒子跑上來擁抱自己,我的心裡感覺還是很幸福的。

生活,漸漸地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2019年8月,在我公司老總的幫助下,兒子終于如願以償讀了一年級,學校離我住的地方很近,這樣,婆婆可以步行去接送兒子了。

公司的同僚很可憐我的遭遇,他們也以不同的方式幫助我,幾乎每年發年貨,我們辦公室的人都會送給我。是以,每年的春節之前,我都要大包小包的往家裡拿四五次,那些油和米夠家裡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記得有一次,我把一些年貨裝在背包裡,一手裡拿着一桶菜籽油,從機關門口,坐上了到家裡的公共汽車,路上由于駕駛員急刹車,結果我一下子倒在前面的那個人身上。

我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但那人卻滿臉怒色地回敬我道:“你一個鄉巴佬素質可真差,帶這麼多東西坐公交,不影響别人走路嗎?你别唧唧哇哇的啦,趕緊拿好你的包,不要再碰到我!你看,髒死了!”

我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本想和那人據理力争,但看到那麼多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我難過得低下頭。此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年了,但那被羞辱的一幕,我至今想起,依然心痛不已。

學會面對逆境和不堪,也許是生活的一部分吧。

禍不單行。老公去世,是上天砍掉了我一隻胳膊,但兒子病情的發生,卻是砍掉了我的雙腿,讓我無力支撐。

去年的9月9日,正在上班的我,突然接到了兒子班主任的電話,說是我兒子流鼻血,出血量特别大,校醫過來也很難止住。現在已經送到了醫科大學附屬兒童醫院。

我連忙打車到了那裡,經過一系列檢查的孩子,已經在班主任的陪同下,呆在大廳裡,等待院方的結果。

但結局卻是一個讓我無法接受的結局。兒子竟然患了白血病。那一刻,我眩暈良久,扶着醫院的一根柱子,好久才喘息過來,随即,我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悲傷,無所顧忌地大哭起來,我想用眼淚沖刷去自己壓在心頭多年的委屈,想讓眼淚洗去我無盡的憂傷。

但眼淚又能改變什麼呢?痛定思痛之後,在老總的介紹下,當年的9月13日,我帶着一臉茫然的孩子,去了江蘇省人民醫院,并繳了三萬元的住院費。

因為要給兒子治療、因為要最大限度的節約,我不得不考慮搬家,我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将家裡的油鹽醬醋、鍋碗瓢盆和衣服被褥,大大小小二三十個包裹,一一背到了六樓,我省下了150元,人卻幾乎累癱了。

孩子的病是個無底洞,在我老家周邊,患這種病的人,幾乎一個個都先後離開了世界,可我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母親,我已經失去了老公,我不想再失去一個我生命中最愛的人。

姐姐和姐夫來了,姐夫的話我知道很在理,他說:“得了這樣的病,在醫院裡都是瞎花錢,還是趕緊回家,按照中醫的方子去治療吧!”

我知道姐夫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我做不到。

見我主意已定,公公賣了老家一切可以處理的東西,弟弟把他積存的4.3萬多元,悉數借給了我,父親來看我時,把他們所有的積蓄,也都給了我。另外,我給一些關系較好的朋友那裡,也借了五萬多,公司的老總也轉給了我一萬元。

治療的過程中,兒子的病情反反複複,好轉的迹象并不明顯。一位在北京工作的同學說:“如果真想看的話,就去北京協和醫院血液科,那裡更專業,而且他有個親戚在那裡工作,可以幫忙問問。”

在老同學的幫助下,去北京醫院看病的事終于得到了落實,我暗自祈禱,希望那裡的治療水準,能夠讓兒子早日獲得新生。

今年的1月14日,我買好了蘇州北到北京南的車票,11點05分發車,從我住的地方,到火車站平時也就30分鐘左右,但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我從家裡9點45分就打車出發了。

但那天卻遭遇了堵車,我在車裡心急如焚,額頭不停地冒汗。後來,當司機到達火車站時,我看了下時間已經是10點55分。

我不能耽誤孩子治療的時間。我下車後,拉着孩子一路狂奔,如果我再遲幾秒,就沒有機會檢票了,我幾乎是抱着孩子撲進去的。

當我進了動車之後,我再也站不起來了,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我趴在行李箱上,無助地哭着,哭着。旁邊有兩位好心的大嬸,看到我這樣,給我遞來了紙巾,不住地安慰我。

那一刻的五味雜陳,那一刻的無望悲涼,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可我更記得那兩個遞給我紙巾的人,卻給了我一種别樣的溫暖,現在想來,依然是幸福的,愉悅的。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明天和意外,誰也不知道哪一個先來。是以,我對自己的要求是:哪怕我再窮,做人一定要存善心,揚善行。面對那些弱者,即便自己無力伸出援手,也絕對不會做一個袖手旁觀的看客。

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裡作難卻不至失望,遭逼迫卻不被丢棄,打倒了卻不至死亡。

我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單親媽媽,縱然我已經身心憔悴,甚至有時會感覺撐不下去了,但我絕對不能倒下,因為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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