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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出獄後和杜聿明參觀故宮,售票員:買票才能進,他如何回答的

作者:甬說

當歲月流轉,世間萬物終成定居的時候,是否也會對往昔有所追憶?

身為“末代皇帝”,經曆過輝煌,經曆過戰火,也曾經飽受過低階層的摧殘,路一階階走過,溥儀終于收獲“自由”。

出獄以後,當溥儀與杜聿明一起參觀故宮時,卻因售票員的一句“買票才能進”,而怔忪不已。

溥儀出獄後和杜聿明參觀故宮,售票員:買票才能進,他如何回答的

“末代皇帝”,新公民

随着辛亥革命的爆發,溥儀的皇帝之位終是座不住了,1912年2月12日,被迫退位,清朝政府的統治宣告結束。

但是有關溥儀的“皇帝”之路到這裡,卻沒有終結,他投入了日本人的陣營,做起了“傀儡皇帝”。

當然,頭靠日本人雖有着表面的風光,但是終究不能夠持久,溥儀也曾試圖逃跑過多次,卻是成功很少。

而後,1945年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與此同時,溥儀再一次頒布《退位诏書》。

在他又一次準備逃跑至日本時,于沈陽東塔機場被蘇聯紅軍逮捕後送入監獄。

至此,溥儀便開啟了自己的入獄囚禁生涯,就這麼一關就關到了民國三十五年,即1946年。

1950年7月30日,蘇聯方面通知将溥儀引渡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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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在撫順戰犯管理所度過了三年的時光,聽取毛主席的基本觀點,認真改造,參加勞動。

1959年,劉少奇釋出《中華人民共和國特赦令》,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對那些官小、罪惡小的那些人的特赦。

彼時,許多人的心中對于“特赦”二字,其實,并不抱什麼太大的期望,溥儀也是如此。

“有誰也不能有我,我的罪惡嚴重,論表現我也不必别人強,我還不夠特赦條件。”

中國共産黨的胸襟之大,也就在于此,溥儀在接到“特赦”的那一刻,更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在别人看來,不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共産黨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放到了溥儀的頭上。

當他離開監獄的那一刻,瞧着外界的景色,心中更是百感交集,12月9日,溥儀再次回到北京,開始自己的公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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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自理,故宮重遊

溥儀三歲登帝,自幼生活起居等方方面面一直被别人安排的妥妥當當,而他,其實也早就習慣了這種“衣來伸口,飯來張口”的生活。

即便後來,帝位唏噓,皇權不再,溥儀雖經曆朝代更疊,但是他的生活卻沒有太多的改變。

哪怕是在戰犯改造所改造的時候,溥儀的日常也是由同被關押的臣子或者晚輩所把控的。

打飯、端水、洗衣物等方方面面,即便稱不上面面俱到,卻也解決了溥儀在生活方面的難題。

到了文史專員室,一切都要自己處理的時候,溥儀這才犯了難,在别人看來,簡單不已的事情,落在溥儀的頭上卻是艱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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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協上司對這些特赦而言的人十分關心,溥儀的情況,衆人也是心知肚明。

大家商議之後,決定把溥儀安排到政協機關後院的宿舍,讓他自己一個人住,并且安排了個姓趙的,住在機關後院宿舍的從業人員來照料他的生活。

今日溥儀卻非當日皇帝,為了彰顯自己已經放下了皇帝的架子,便開始試着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但是顯然,這些簡單的日常瑣事,到了溥儀的手裡,卻變的非常艱難。

溥儀去機關食堂打開水,笨拙地打開水龍頭,讓水流進暖水瓶中,卻一不小心,一個愣神,水滿溢出。

他這才慌慌張張的去關熱水,卻又被溢出的水,燙到了手指,哆嗦着縮回,卻又因為動作過大,水流溢出,濺到了腳上,痛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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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溥儀緊張地盯着水流,眼瞅着水滿,高高興興地拿着暖水瓶回宿舍,卻在到了住所之後,才發現,暖水瓶的塞子被忘在了食堂,溥儀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頭,又匆匆趕回食堂,取遺落的塞子。

最開始,由于溥儀的“與衆不同”,老趙常常都是在自己的家裡招待溥儀吃飯的。

一次巧合,溥儀注意到杜聿明他們都是中午自己去機關食堂買飯吃,心中暗癢難耐。

于是就跟老趙婉言說明了自己的主張,“我想要自己去食堂吃飯。”

老趙點了點頭,溥儀的興緻正高,老趙自然也不會反駁些什麼,但是心裡終究是放心不下的。

老趙去兌換了一些食堂的飯票、菜票,交到了溥儀的手上,并一而再再而三地告知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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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溥儀來說卻是有些複雜,總是怎麼也搞不清楚,到了中午,趕到食堂之後,分不清究竟該怎麼做。

就一股腦地把所有的飯、菜票就那麼堂而皇之地放在視窗,讓食堂的人自己拿。

彼時的食堂并不如現在這般便捷,飯和菜都是需要分開打的,于是,食堂就總會上演着那麼一幕。

溥儀将打好的飯随意的放在桌上,然後又反身去買菜,菜買好了,回過頭來,卻找不到一開始的飯了。

溥儀摸着腦袋,四下張望,到處是吃飯的人,可是屬于他的那一份飯,卻是不知道放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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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投來費解的目光,溥儀自嘲地笑笑:“皇帝是最沒用的人。”

瑣碎的生活之外,“認路”對溥儀來說,又是另一個大難題,隻要沒人陪他出去,他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以,溥儀十分羨慕那些四處奔走觀景的人,這些對他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曾經甚至有一次,溥儀和前去探望他的親戚一起外出的時候,站在路邊等公共汽車。

公共汽車停在了面前,為了表示禮貌,溥儀微微側身,讓其他等車的人先上。

女售票員也站在下面,等到所有人上車之後,溥儀打算擡腳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一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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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頓住了腳,讓她先行,女售票員瞥了眼溥儀,見他沒有動彈的打算,便以為他是來送人的。

擡腳上車之後,便将車門給關上了,溥儀就這麼愣在原地,看着車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

先一步上車的溥儀親戚,焦急地在車窗内看着站在路邊的溥儀,搖頭垂歎。

并在車在下一站停靠之後,急忙下車,急匆匆地趕到溥儀所在的地方,就見到溥儀還在原地站着。

看着反身來尋的親戚,溥儀的臉瞬間紅透了,心裡頭更是壓抑了不少的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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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隻要沒有人陪着,溥儀就很少外出,隻能以羨慕的目光看着那些四處奔走遊玩的同僚們。

許是溥儀日常表現的過于沉悶,身邊一起共事的人大多看在眼裡,也一直在尋找方法幫助他更好的生活。

彼時申伯純乃是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的副主任,他一向對這些特赦而來的文史專員十分關照。

溥儀的日常,他更是看在眼裡,這天,為了能夠更加豐富溥儀的業餘生活,申伯純向杜聿明這些人下達了一個“任務”:“沈醉、杜聿明,你們這些沒有家眷在北京的,沒什麼事兒,就多陪溥儀出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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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等人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除了上級的指令之外,他們也十分喜歡聽溥儀講些關于“老北京”的故事。

北京的那些名勝古迹的典故,經由溥儀之口說出來,似乎變的也要更加生動了些。

周邊的地方好像大多也都去過一遍了,衆人這才又提起有關逛一逛故宮的事情。

當然,首先,也就邀請了溥儀,原本興緻沖沖的溥儀在聽到要去的地方之後,臉上的笑容也随之垮了下來。

滿臉的猶豫,正想着要如何拒絕的時候,沈醉半開玩笑般:“你是不是怕觸景生情啊?”

溥儀擡頭看向沈醉,苦笑着搖了搖頭:“去就吧!”

于是,衆人便相邀着來到了故宮,到了門口,按照售票員的要求,衆人需得買票才能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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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買好票之後,将其中一張遞到了溥儀的手上,看着手上的這張門票,溥儀十分不解。

“到這裡來,我還得買門票?”

聽到溥儀的話,周圍的人自是一愣,沈醉尚有些反應不及,杜聿明已經開口“解圍”了。

“現在,故宮對外開放,是以來的人都得買門票,拿這筆收入作管理、維修故宮之用。”

聽完這句話,溥儀顯然并沒有好過多少,畢竟,他幾乎在這座紫禁城内度過了自己的少年時代。

對他而言,故宮是如家一般的存在,隻是不知從何時起,此“家”,再非家了。

相顧無言,溥儀就這麼沉默地走在了故宮的土地之上,為了緩解這樣焦灼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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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開口打趣道:“坐在金銮殿的大龍椅上舒服不舒服?”

溥儀這時才堪堪展露笑顔:“我那時還是三歲的小孩,哪會懂那麼多!”

僵持的氛圍就此打破,一群人自如地在故宮的土地上行走,聽着溥儀如數家珍一般講解起周遭之景。

走過一段路之後,衆人在禦花園内稍作休息,也是這時,有同樣前來參觀的遊客認出了溥儀。

哄笑着走上前,同溥儀打招呼,沈醉等人環顧四周,眼瞅着人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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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說道:“我們早點回去吧。”

沈醉的提議得到大家的一緻認同,這麼一次購票遊故宮的旅行,就此也就劃上了終結。

對于溥儀來說,這件事情,顯然沒有這麼快容易過去,也許是放不下心中的郁結,總而言之,從此以後,溥儀再也不願踏足故宮了。

在故宮出生,在北京長大,流落在外多載,對于北京,溥儀始終有着不一樣的感情。

即便再也不願踏足故宮,然北京其他的景點,卻依然能夠吸引溥儀前往。

在景山公園,在那棵崇祯皇帝上吊的歪脖子樹下,溥儀靜駐良久,許久之後,方才開口。

“過去,是不會有人讓我到這裡來的,今天看到這棵樹,心裡真是感慨萬千啊!”

“中國曆史上的末代皇帝,下場大多都是很悲慘的,是以,崇祯皇帝自殺前,還親手用寶劍去砍殺自己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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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們生生世世不再投胎到帝王家,看起來很殘酷,其實崇祯當時的心情不能為人們所了解。”

這一番話,使得同行的沈醉唏噓不已,接着又聽到溥儀絮絮叨叨地聊起了自己被趕出故宮之後,所經曆的一切。

宛若貨物一般,從天津到東北,從落魄帝王到滿洲皇帝,從俘虜到囚犯。

樁樁件件,溥儀均記憶猶新,絮叨最後,不免長歎一聲:“真何苦投生帝王家,何如普通百姓般自在。”

沈醉笑着勸慰:“有些末代皇帝也有好結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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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溥儀卻是連連搖頭,以南唐李後主為例,作證自己的觀點,又以蜀後主劉阿鬥為例,反駁沈醉的“不懷念故國”的主張。

曆數秦、漢、隋等末代皇帝的悲慘落幕,更是以一句“你沒有當過皇帝,當然不會去研究這個問題咯”直接将沈醉堵的說不出話來。

此番,似是在剖析曆代末代皇帝的悲慘,又何嘗不是在展露自己的心聲呢。

溥儀站于樹下追憶的場景,在沈醉的記憶裡存留了許多許多年,直到後來,再次回憶此事的時候,沈醉常常歎息着感歎,隻恨彼時沒有照相機,不能将那樣難得的一幕場景記錄下來。

溥儀出獄後和杜聿明參觀故宮,售票員:買票才能進,他如何回答的

将曾經的那個溥儀深埋在舊時的記憶裡,也是溥儀多年來堅持去做的事情。

最初,在一些外賓接待會上,因外賓要求,溥儀、杜聿明等人常常被邀請出席,而國家上司人也總是以“中國的末代皇帝”來介紹溥儀。

這個稱呼,卻不是溥儀所真正喜愛的,時常反駁:“過去的溥儀已經死了,今天是新生的溥儀。”

為了友善翻譯,也為更好的将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外賓,“光榮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溥儀”也是以而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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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的時光,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被提到“皇帝”的位置上,又因為大勢已去,被曆史所推着前進。

溥儀的一生,有着許多的無可奈何與逼不得已,故宮成為了所有人的故宮。

任何人均可觀賞浏覽,而屬于溥儀的故宮,卻是掩埋在歲月中,再難尋蹤迹。

1967年10月17日,溥儀最終因為腎癌、尿毒症、貧血性心髒病,醫治無效,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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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沈醉回憶溥儀的最後七年——沈醉回憶錄》

《溥儀被特赦後的第一個春節——老年生活報》20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