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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值得，你也值得 |程一
在醒來之前，感覺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噩夢。
夢裡我拎着個酒瓶晃晃悠悠地走到他的家門口，他打開門的時候一臉詫異。
因為我可能半個小時前剛剛和他說過，我太累了我先睡了。
我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竟然傻呵呵地樂了起來。
徐渭年，多少年了啊，怎麼還是這麼傻傻的，我說什麼就信什麼呢。
我踉踉跄跄地跌倒在了距離他家沙發還有一步的位置。
他伸手用盡全力把我抱了起來，輕輕地把頭擱在了沙發一側柔軟的墊子上。
他拿來了解酒藥，水還有毯子。
我卻在不斷地和他抱怨是不是把沙發移了位置，導緻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我怎麼那麼不懂事啊，然後順手就抱起茶幾角落的垃圾桶吐了起來。
我以為我快醒了，結果我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徐渭年，我說過我放不下他的。
我說過我這輩子隻會喜歡他的啊，你是聽不懂人話嘛。
你還一直擱這杵着幹嘛呢，你是存心給我添堵的是嘛。
你為什麼要出現啊，你不知道。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他眼睛裡的不解慢慢的變成了心疼，我竟然也有點心疼了。
他心疼我，我有什麼值得心疼的啊，這個大傻子。
你不知道，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寵愛。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和噩夢裡一模一樣的景緻。
一瞬間我慌了神。
卻聽到了廚房裡傳來的粥水沸騰的聲音，卻又定了心。
我閉上眼睛，不知道又睡了多久。
等醒過來的時候，徐渭年正坐在窗前看着書。
餐桌上的粥和包子依然冒着熱氣。
醒啦，他故作輕松地打了個招呼。
但是疲憊的聲音和深重的黑眼圈都在提醒我那場噩夢可能是一場真實的事故。
我看着他的眼睛，嘴巴張了好幾次，又閉了好幾次。
終于還是他先開了口，先吃飯吧，邊吃邊說。
夕陽餘晖下，我正享受着我的早餐。
而他隻是在一旁一邊喝水一邊提醒我慢慢吃别嗆着。
我開始慢慢回憶起噩夢之前的場景。
和徐渭年說過晚安後，我自顧自地刷着微網誌。
一個不小心翻到了前男友的結婚照。
又一個不小心翻到了我和他的合影，還是一個不小心想起了他最後說的一句。
我覺得這些年我付出得夠多了，我沒有辜負你。
最後一個不小心打開了上次徐渭年來我們家和老爸喝酒留下的威士忌。
噩夢串成了線。
在和他分手後的第三年，在徐渭年成為我男朋友後的第二年。
喝完了粥，我看着他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和語氣。
我知道我喝多之後一定跟他說了很多胡鬧的話。
我知道剛剛過完兩周年紀念日沒兩周就告訴他自己還忘不了前男友有多麼混蛋。
我知道徐渭年這兩年一直做得很好。
對我的過去，對我的家人。
對我的一切幾乎是無底線的包容和寵溺。
我說我懶沒有删前男友的合影他沒有反對。
每次那些照片一閃而過的時候都感覺不到他的情緒。
我說想散心去到了前男友的城市，他沒有質疑沒有跟蹤沒有一天一個奪命連環call。
我說不想結婚我們這樣處着挺好。
他就會在過年回老家的時候站起來和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拍着胸脯說——
是自己不想結婚，和我沒有關系。
多麼好的男人啊。
我還沒有開口，眼眶就被自己的情緒給憋紅了。
徐渭年，我看到他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然後一如之前幾年那般笑了起來。
他原來從始至終冷着臉。
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而生氣憤怒，隻是在為我的身體而擔心。
我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停不住地哭了起來，不停地說着對不起。
他輕輕撫摸着我的後腦勺說，
你知道你昨天喝多了說得最多的話是什麼嗎？
你說徐渭年我不值得，我不配，我一點都不可愛，你不要那麼心疼我。
但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我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重要的話而停止了哭泣，安靜的空氣中我等着那個熟悉的聲音叫醒我。
你當然值得，因為你是我愛的人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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