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網》侯書青
編輯 吳悅
2022年2月21日，在這個研究所學生考試出分的日子，“粉筆崩了”卻登上了微網誌熱搜。一批研究所學生考生在落榜後并未繼續“二戰”，轉頭就投身于“考編大軍”，短時間内湧入的流量導緻網際網路職業教育平台“粉筆科技”的伺服器崩潰。一個星期之後，粉筆科技有限公司（下稱“粉筆科技”，北京粉筆藍天科技有限公司的上市主體）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
粉筆科技是一家網際網路教育平台，主攻職業教育。自2015年從猿題庫獨立後，通過線上教育的打法，降低了公考教育訓練的門檻與客單價，迅速吸引了一批使用者。
弗若斯特沙利文資料顯示，國内職業教育市場規模到2026年預計将達到1230億元，複合增長率達18.7%。2020年5月，粉筆科技開始重點發展線下教育訓練業務，但大量的固定資産投入、行政及營銷費用、人員工資也拉低了粉筆的毛利率，2020和2021兩年間，粉筆科技虧損超過11億元。
發力線下營運模式日益變“重”
粉筆科技是由原猿輔導的非學曆教育業務脫胎而來。
2014年，猿輔導将公考、司考、考研題庫都歸于粉筆題庫旗下，自己則專心于線上市場。2015年，在猿輔導種子基金的支援下，粉筆科技的國内經營實體粉筆藍天成立，主營線上職業考試教育訓練。2020年，粉筆科技從猿輔導中分拆出來獨立營運至今。
截至2021年12月31日，粉筆科技的線上平台積累了超過3770萬名注冊使用者，累計4530萬人次為粉筆的課程付費，平均月活650萬人。當線上業務達到頭部地位之後，補齊線下的功課，才能讓粉筆科技講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2020年，粉筆科技開始大力布局線下，至2021年12月，其線下教學點覆寫了31個省級行政區的260個城市。2019年-2021年1-9月，粉筆科技的營業收入分别為11.6億元、21.32億元和26.33億元。
2019年時，粉筆科技的線下業務收入占比僅為30.54%，到2021年9月占比已達49.75%，成為粉筆科技的第一大收入來源。
但短期内線下業務規模的突飛猛進，意味着前期需要線上下布局大量的固定資産，并為線下教學點配備教學及行政人員。粉筆科技的教學團隊人員在2019年底僅有800餘名，到了2020年底猛增至7800名，截至2021年3月，這一數字已經接近10000名。
線下布局讓粉筆科技的營運模式逐漸變“重”。2019年，粉筆科技的物業廠房及裝置僅有1906.8萬元，在2020年底猛增至1.34億元，截至2021年9月30日達到2.81億元。費用方面，2020年粉筆科技的行政開支與營銷開支較上分别增長240.07%、248.47%，2021年分别增長168.1%和154.9%。
線下業務帶來了越來越重的資産，報告期内，粉筆科技的營收連年上漲，但淨利潤走勢相反，2019-2020年9月，粉筆科技的調整淨利潤分别為1.75億元、-3.63億元、-7.83億元。
人員流動大恐難保證教學品質
線下擴張為粉筆科技帶來的不光是越來越重的營運模式，更是臃腫的人員結構。
2021年3月，粉筆科技的員勞工數在經曆了一番擴招後達到了巅峰，随後不久就傳出了裁員消息。
2021年6月初，有網友在脈脈上爆料稱，粉筆科技将裁員7000人。盡管公司後續稱這是一次内部優化，但從招股書公布的資料上看，員工總數确實出現了明顯減少。招股書顯示到2021年9月30日，粉筆科技的教學團隊人數已經降至6300名左右。
半年時間内，粉筆科技将員勞工數從頂點裁到一年前的水準，從招人到裁員，粉筆科技完成了其線下布局的架構。
線下的擴張已經為公司帶來了越來越多的固定資産與高漲的營銷及行政費用，報告期三年内，粉筆科技的人員開支分别為3.38億元、11.73億元、20.08億元。越發龐大的工資支出，相當于2021年前三季度收入的76%。
而就在粉筆裁員的同時，中公教育、華圖教育卻抓住“雙減”政策沖擊K12領域的時間點，啟動了大規模招聘。華圖教育在2021年5月28日釋出了1500個招聘名額，以教育訓練崗位為主，涵蓋教師資格考試、研究所學生考試、公務員考試等職教科目。兩天後，中公教育也面向全國31個省份開放了超過5000個崗位。
在教培行業，機構優化人員，或擴招或裁員都是常事，但粉筆科技過快的擴張、員工的高流動性背景下，部分學員反映粉筆科技的教學品質存在問題。黑貓投訴平台上，福州、西安等地都有學員投訴公司的線下基地頻繁更換課程講師，将原本當做宣傳賣點的“名師”在開課後換為普通講師。
部分粉筆科技的學生，在發現對教學品質不滿意、宣傳與實際不符等情況後，選擇了退費維權。而退費在整個教培行業都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難解的退費難題
招股書顯示，随着協定班業務的持續增長，粉筆科技的退款負債由1.96億元增至2020年末的7.6億元。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該項負債增至7.8億元。
協定班是教育機構為了刺激購課推出的一種付費模式，通常是由考生預交學費，如果考試未通過，教育訓練機構将會退還給學員部分學費。以粉筆科技2021年上半年安徽事業機關聯考課程為例，該課程原價12800元，學員的筆試或面試若不通過，将會分别給學員退還10000元、7000元。
一方面，協定班能在一定程度上打消學員“錢打水漂”的顧慮，對課程銷售有一定好處，另一方面，在出成績後，短期内的大量退費也會為機構帶來一定的現金流壓力。以行業龍頭中公教育為例，2021年1-9月，其退費金額達123.97億元，退費率為65.81%，從中也可以看出協定班模式的隐患。此後，中公教育在2021年底下架了公職類考試的協定班産品。
值得注意的是，粉筆科技招股書中并未披露公司的退費率情況。
不同于教師資格等課程教育訓練，公職類考試“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已經不是新鮮事。2021年，全國公務員招錄總人數為180811人，預計2022年全國公務員招錄總數将超過20萬人，平均競争比69:1，最高競争比1160:1。公職類考試的高報名人數與高淘汰率，讓公考教育訓練機構不得不面對随之而來的退費負債增加，這會給收入确認及應收帶來一定的不确定性。
在黑貓投訴上搜尋“粉筆退費”關鍵詞，搜尋結果達241條。有網友購買了面試不過全額退款的協定班産品，在面試未通過的情況下申請退款，卻被粉筆科技方面不斷拖延。《投資者網》向粉筆科技詢問公司退費率及退費規模的情況，截至發稿未獲回複。（思維财經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