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呆呆
編輯｜怡晴
2022年，31歲的楊洋又一次與“偶像男主”四個字挂鈎。
“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的打扮，原來……”
“原來也是這樣的美豔絕倫，是不是？”
一襲紅衣、頭戴面紗的白風夕上前幾步，伸手想要觸摸豐蘭息的臉頰，豐蘭息微微側頭閃躲，并抓住她的胳膊将其制住，白風夕順勢轉了半圈，伸手勾住對方的脖子，二人對視的瞬間，鏡頭拉近，溫柔的女聲BGM響起，《且試天下》的經典一幕誕生了。
在微網誌文娛熱搜#如何評價電視劇且試天下#話題下，@新浪電視劇釋出了一則男女主親密互動的視訊，評論區是楊洋和趙露思粉絲的控評“battle”，“絕絕子”“太好看了”“美死了”等文案配上兩位演員的精修圖，被上千個點贊頂到前排。
圖源：新浪微網誌@微網誌電視劇截圖
話題的最新讨論中，關于男主楊洋的演技，網友各執一詞，有人認為楊洋演戲總是“端着”，“肖奈的時候是這樣，豐蘭息也是這樣，白長這張臉”，然而對偶像劇而言，滿分的長相與及格分的演技或許已經足夠。
從《微微一笑很傾城》《你是我的榮耀》再到《且試天下》，偶像劇既是楊洋的“舒适區”，也是他手中的最後一張“底牌”。
盡管演技仍有待提升，但在偶像劇的領域裡，30歲的楊洋，依舊可以被看作“最優解”之一。
“IP起家”的在逃男主？
2007年，楊洋16歲。這一年的春節前夕，包括楊洋在内的6位“幸運兒”被新《紅樓夢》劇組選中參加集訓，争奪飾演成年賈寶玉的機會。當時，楊洋正在準備參加南韓的舞蹈比賽，因而未能成行。
從參加教育訓練的其他同學那裡了解事情原委後，新《紅樓夢》劇組找到楊洋的學校和機關進行協商，随後為他“開小竈”，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單獨教育訓練。楊洋沒有辜負這份優待，最終被選中，成為成年賈寶玉的扮演者。
“演員一張嘴就知肚裡幾滴墨水，滿頭的銅錢滿臉的物欲。音效太過畫蛇添足，解說是咋回事，這又不是《動物世界》。看不出重拍的意義，趕快回家賣蕃薯。”2010版《紅樓夢》的豆瓣短評中，最靠前的是這條超過2700贊的吐槽。
盡管新版《紅樓夢》播出後争議不斷，人物造型、旁白畫風等屢遭調侃，楊洋的表現也被評價為“僵硬”和“不夠格”，但楊洋正是因為這部劇中的成年賈寶玉一角首次亮相電視熒幕、走入觀衆的視線。
而楊洋在影視行業的進階之路，也是從《紅樓夢》經典的IP作品加持開始的。
2014年，楊洋和老東家榮信達解約，轉投時任歡瑞副總裁的賈士凱麾下，與憑借《古劍奇譚》走紅的李易峰一道，拍攝改編自南派三叔同名小說的網劇《盜墓筆記》，飾演小哥張起靈。
圖源：新浪微網誌@盜墓筆記S
用楊洋自己的話說，這是一個面癱的、不需要做表情的角色，是以，哪怕觀衆會覺得演得太“裝”了，他還是會少做表情，“因為書裡就是這麼寫的。”
次年6月，《盜墓筆記》于愛奇藝上線，上線22小時播放量破億，重新整理此前由《愛情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創下的網劇播放最快破億紀錄；據愛奇藝官方資料，該劇VIP全集上線後，5分鐘内瞬時播放請求達到1.6億次，開通VIP會員的訂單請求超過260萬，緻使伺服器大面積崩潰。
這部豆瓣評分僅5.3分的網劇，貢獻了“我要把牛頭上交給國家”這樣的出圈熱梗，也讓楊洋被更多人知曉。憑借這部劇，楊洋在這一年拿下“尖叫2016愛奇藝之夜”的最具人氣男演員獎項，并登上2016年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的舞台。
“《盜墓筆記》是我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2016年北京青年周刊的采訪中，楊洋認真地說道。
2016年，楊洋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偶像劇男主。他出演了改編自顧漫同名小說的電視劇《微微一笑很傾城》，并憑借肖奈一角正式成為觀衆心中的“bg之光”。
圖源：新浪微網誌@電視劇微微一笑很傾城
該劇開播後，楊洋粉絲突破兩千萬大關，豆瓣收視率研究中心小組2020年6月統計的“2016至2020年優酷播放量均集過億劇目”榜單顯示，《微微一笑很傾城》以280億的總播放量位列第一。
盡管被評價為“演技尴尬”“包袱過重”，有錯把“面癱+眯眼”當作“蘇”之嫌，但楊洋飾演的肖奈還是貢獻了一衆滿足少女心的名場面：橋邊見面之時，對女主貝微微說：“不巧，我在等你。”面對男配曹光時，又會說出“我的女孩，為什麼不信任”的維護話語；發現自行車後座的貝微微裙子短，貼心地買了一兜零食友善她壓住裙子。劇集中的小細節，成功讓楊洋把肖奈演活了。
“《微微》之後，我覺得我是真正地被大家所認識了，我去的地方也被更多的人關注到。”在ELLEMEN睿士的訪談中，楊洋“認證”了這部劇對他的重要性。
楊洋無疑是幸運的，在傳統、雙男主、言情等各大領域的經典IP加持下，順利走上流量之路。
2016年，有“軍藝校草”之稱的他正式跻身“四大三小”行列，成為内娛不可或缺的流量演員之一，此後穩定發揮，保持着一年1-2部影視作品的速度，在“晉江男主”和“起點男主”間遊走。
楊洋的困惑，艱難的轉型
風頭正盛、處于上升期的楊洋，卻在2017年狠狠地摔了一跤。
2017年，楊洋搭檔“神仙姐姐”劉亦菲，主演改編自唐七公子同名小說的電影《三生三世十裡桃花》，然而，備受關注的高顔值組合沒能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原著抄襲争議之外，楊洋一邊跳舞一邊拉面，最終“邪魅一笑”的場景讓不少網友直呼油膩，時至今日仍是觀衆“津津樂道”的名場面。
而同題競争的劇版夜華則獲贊“整容式演技”，飾演者趙又廷是以獲得第23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男主角提名，兩相對比之下，楊洋的演技着實有些不夠看。
從《旋風少女》中的若白師兄到《微微一笑很傾城》的肖奈，在言情領域“順風順水”的楊洋自己或許也沒想到，會在熟悉的領域“翻車”。
“我沒有刻意的轉型，我隻是覺得哪些戲、哪些劇本、哪些人物是吸引我的，然後我就去嘗試、去挑戰。”狐廠大拷問2021年8月釋出的視訊中，楊洋這樣回應“轉型”。
盡管楊洋不認為自己在轉型，但《三生三世十裡桃花》之後，他挑選劇本的目光從“偶像劇男主”轉向了“大男主”，先後接下改編自男頻小說的《武動乾坤》《全職高手》及改編自軍事小說的《特戰榮耀》，同樣的，這三部轉型之作卻并沒有帶來想象中的回報。
2018年8月，楊洋主演的《武動乾坤》上線。該劇改編自天蠶洋芋同名玄幻小說，由知名導演張黎執導，但口碑和播放雙雙撲街，豆瓣評分僅4.4分，雲合資料釋出的《2018年Q3連續劇市場報告》顯示，1-9月上新連續劇累計正片有效播放TOP20榜單中，并沒有《武動乾坤》的身影。
圖源：新浪微網誌@深藍影業武動乾坤
八百倍速的娛樂圈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楊洋“撲街”的這一年，朱一龍、白宇憑借《鎮魂》成為演員中的新“頂流”，古裝偶像劇《香蜜沉沉燼如霜》捧紅了鄧倫和羅雲熙，王鶴棣、宋威龍、馮紹峰等成了手握言情IP的男主。
2019年播出的《全職高手》有着非常廣泛的讀者基礎，是網文曆史上首部“千盟書”，即擁有千位消費破千的讀者，2016年出版的實體書累計銷量超過400萬冊。
騰訊《入戲》采訪中，楊洋透露，在拍攝時會注意形體方面的表現，讓自己放松下來以更好地貼近人物，而非從前一樣“端正”。#楊洋 端着#微網誌話題下，有網友對葉修一角表示認可，“《全職高手》時期就沒有端着的感覺。”
楊洋的表現确實有所好轉，網傳騰訊視訊招商會圖檔顯示，該劇是騰訊視訊2019年自制劇招商top1。
但距離真正的“爆款”，尚有一定距離。據雲合資料《2019年全年連續劇網播表現及使用者分析》，2019年爆款内容增加，電視劇《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都挺好》有效播放破百億，網劇《破冰行動》《慶餘年》有效播放量破50億，有效播放僅17.8億的《全職高手》，不敵“夏日限定”的《陳情令》及同樣含有電競元素的《親愛的，熱愛的》。
2022年4月播出的《特戰榮耀》，作為楊洋的“硬漢”之作，在遲到三年後透露出些許尴尬。
抛去劇本問題不談，楊洋的演技有些浮誇，例如第一集中，楊洋飾演的燕破嶽組織新兵跑步，在選擇排長和班長時，他的表情用力到有些“苦大愁深”，每句台詞都在嘶吼；但導演徐紀周則稱贊楊洋的打戲好看，直言“當時很多跟他演對手戲的都怕他，氣場特别壓人。”
圖源：新浪微網誌@電視劇特戰榮耀
與此同時，同期走紅的男演員們早已在軍旅劇、懸疑劇等其他類型劇中展露頭腳。
2018年，黃景瑜出演《紅海行動》并提名第34屆百花獎最佳新人；2020年，“老搭檔”李易峰主演的民國片《隐秘而偉大》提名第27屆上海白玉蘭最佳電視劇獎項；2022年，同在《旋風少女》中合作過的白敬亭，憑借無限流作品《開端》又火了一把。
楊洋的轉型，終究是慢了一步。
劇集之外，楊洋也嘗試發力綜藝，但同樣遭遇“滑鐵盧”。
2015年的《花兒與少年》第二季曾是楊洋的“噩夢”，2年之後與劉亦菲共同接受采訪時，主持人詢問如果劉亦菲要參加真人秀，楊洋有何建議，短暫地沉默後，楊洋回答道，“我參加過真人秀，咱們還是好好演戲吧。”
時隔5年，楊洋終于重新回到綜藝之中。2020年，楊洋成為《元氣滿滿的哥哥》常駐嘉賓，作為隊長帶領弟弟隊的成員們與哥哥們“鬥智鬥勇”，但就像2021年楊洋參加《青春環遊記》第三季時，B站up主@高碧吐了在視訊中吐槽，“盡管能夠感受到楊洋在努力搞笑，但可能是因為太帥了，總覺得搞笑中帶着一絲放不開”。
不同于《明星大偵探》之于白敬亭，《向往的生活》之于彭昱暢，綜藝并沒有成為楊洋的加分項，一貫領先的IP男主形象，也稍稍落後他人一截。
楊洋的嘗試很多，但是從2017年到2020年，他似乎越轉型，越困惑。
選擇偶像劇，重回“舒适區”？
慶幸的是，早在《特戰榮耀》播出之前，楊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區”，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2021年，楊洋與顧漫二次合作，搭檔迪麗熱巴，出演改編自顧漫同名小說的《你是我的榮耀》，飾演理想是星辰大海、眼前是柴米油鹽的航天工程師于途。
相較于既是遊戲“高玩”又是計算機系學霸，還能在大四順利創業的全能男神肖奈，于途這一角色顯然更真實也更“接地氣”，加班、還房貸、父母生病、月亮與六便士的抉擇……他所經曆的，是普通人生活中常見的問題。
然而，盡管兩個角色存在一定的差異，卻同屬一個“母題”，即偶像劇中的男神形象。
偶像劇有一套被踐行過的成功公式，那就是“高顔值+好人設+甜劇情”。
豆瓣的高贊短評可以佐證這一點，有人在劇播時就被主角的顔值折服，稱其“選角真是顔狗的春天，養眼”；有人被人設吸引，稱贊于途是“理想的、完美的體制内老公”；還有人全方位滿意， “我單方面宣布，今年最佳言情劇！劇情、演員、特效，都好絕！本原著粉真的一本滿足”。
4月18日，楊洋、趙露思主演的《且試天下》正式上線，楊洋再一次用顔值扛起了一部IP。
微網誌話題#且試天下 古偶#下，有網友感慨：“終于有部古裝劇是男女主都好看、顔值造型都線上的了。”娛樂部落客@新加坡小筆尖在微網誌中寫道，“TO古偶男演員：”并附上一張豐蘭息說“注意一下自己的儀态”的截圖，轉發超過7000條。
圖源：新浪微網誌@新加坡小筆尖
究其原因，隻不過是網友苦古偶醜男久矣。
據娛刺兒此前稿件，編劇溫嵘表示，市場上扮相出彩的演員尤其是男演員的數量有限，而适合古裝的男演員的片酬，可能比某些劇集的整體成本都高。加之這些演員檔期排得很滿，是以劇組隻能選擇備選演員。
在B站搜尋“古偶醜男”，多個視訊播放量破百萬，點選最多的視訊播放量近700萬，金瀚、白澍、楊祐甯等人因五官不夠精緻、面部線條不流暢、比例一般、身形不夠挺拔等被“點名”。
2022年3月，尹正新劇《遮天》造型曝光，飾演“飄逸出塵”“不食人間煙火”“身如鏡湖明月照”的男主葉凡，但路透照裡的他看起來稍顯圓潤，與原著的描述相去甚遠，被抖音網友吐槽身形不佳。
2022年4月，正在熱播的《恰似故人歸》中有一段吻戲引發争議。視訊中，相貌平平、身材一般的男演員不僅發型稍顯淩亂，還留着八字胡和絡腮胡，被抖音網友吐槽“隔着螢幕都覺得紮嘴”“換我我也不情願”。
由此引發的#女演員工傷#話題一度登上微網誌文娛熱搜榜第二位，角色扮演者王子騰甚至在直播中為此道歉，坦言拍吻戲是因為劇情需要，如果給大家帶來不适向大家道歉，但作為演員還是要“敬業”。
圖源：B站“古偶醜男“搜尋結果截圖
“古偶”造型對演員而言是一種考驗。沒有了發型的“遮掩”，對五官和面部結構有着更高的要求，既要棱角分明，也要劍眉星目；層層疊疊的服飾想要穿得好看，演員不僅要瘦，還要有好的氣質儀态，如畢業于芭蕾舞專業的羅雲熙，古裝造型往往能有飄逸之感，在《香蜜沉沉燼如霜》中脫穎而出。
飽受“荼毒”的觀衆不願再看粗制濫造、造型辣眼的“古偶”，而正在播出的《且試天下》起碼滿足了觀衆對男演員顔值的期待。面部輪廓立體、體态挺拔的楊洋顔值、氣質雙雙線上，有網友在微網誌感慨，“老天爺賞偶像劇飯吃，撕漫臉永不崩。”
其中也少不了争議。4月19日，#楊洋 端着#登上熱搜。《且試天下》第一集中，豐蘭息執書而立，聽侍從彙報玄極令的消息，盡管長身玉立的畫面非常養眼，但舉手投足間稍顯拘束，平添幾絲遊戲模組化人物般的僵硬感。
但從《微微一笑很傾城》《你是我的榮耀》到《且試天下》，楊洋的演技也有一定的長進。
肖奈與貝微微的感情對手戲“迷之尴尬”，最常見的表情是不同弧度的笑容；于途則有一些情緒爆發的時刻，如拒絕喬晶晶之後，捂着眼睛紅了眼眶；而豐蘭息則更自然，第三集中被白風夕靠近時，他瞬間睜大的眼睛、快速眨動的睫毛，想說又沒說的話，最終“落荒而逃”丢下一句“無聊”，诠釋了角色的緊張之感。
楊洋曾在采訪中提到，并不認為強硬的轉型會對自己好，隻是在努力給每一個階段的自己都找到合适自己的戲和角色。
而待在舒适區演“男神”，對楊洋和觀衆，或許都是一個好的選擇。
（文中溫嵘為化名。）
參考資料：
1、新《紅樓》尋寶之--“成年版寶玉”楊洋發現記，新浪娛樂，2008年6月23日
2、楊洋：不必多說和不可言說的，ELLEMEN睿士，2021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