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來源:公衆号愚感第372篇《一條豆瓣動态引發的“疫情文學”複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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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豆瓣網友@K 模仿卡夫卡經典作品《變形記》的開頭,發了一條動态:

一天早晨,格裡高爾.薩姆沙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小區被封了。
衆網友紛紛轉發評論,從此掀起一波模仿經典的“疫情文學”大賽高潮。
請同學們把下面片段重新複習一下,看你還能記得多少部作品原型?
外國文學作品
豆瓣網友@蘇張張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裡,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對我說:請戴好口罩。
——仿杜拉斯《情人》
豆瓣網友@沈辰
今天,學校封了。也許是在昨天,我搞不清。我收到輔導員的一封電報:“一點封校。隻進不出。全員核酸。”它說得不清楚。也許是昨天封的。
——仿加缪《局外人》
豆瓣網友@懷山鹿
隔離的第十三天。我認為我是睡着了,因為醒來時我發現滿天星光灑落在我臉上。窗外救護車咦嗚作響,直傳到我耳際。遠遠看到小區外大白秩然走過。花開的氣味,酒精的氣味,消毒水的氣味,使我兩鬓生涼。這春夜奇妙的湧動像潮水一樣浸透了我的全身。手一探額頭,有點熱,不知此刻是夢還是現實。
豆瓣網友@海藍貝殼
多年以後,面對社群防疫人員,奧雷裡亞諾 布恩迪亞上校将會回想起父親帶他去商城卻被封禁隔離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仿馬爾克斯《百年孤獨》
豆瓣網友@鮮衣呀忽怒馬
談話即将結束時,赫裡内諾多 馬爾克斯上校望着長長的核酸隊伍,戴着口罩的人們面目模糊,他感覺自己在孤獨中迷失了。赫裡内諾多他悲傷地敲下資訊:小區在核酸。一陣長久的沉默,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忽然手機跳出奧雷裡亞諾 布恩地亞上校冷漠的微信:别犯傻了赫裡内諾多。如實說道:小區核酸很正常。
豆瓣網友@Jasmine
德勞拉夢見謝爾娃.瑪利亞坐在一扇窗前,外面是一片大雪覆寫的原野,她手裡握着健康碼,正一寸一寸的變紅,每稍有變綠的迹象,碼上便又長出紅的來。在夢裡能明顯看出,女孩已經在那扇無始無終的窗戶前待了很多很多年,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因為她知道,最後一點紅意味着死亡。
——仿馬爾克斯《愛情和其他魔鬼》
豆瓣網友@微喵的兔姑娘
格裡高爾接着又朝窗外望去,春兩細細下着:可以聽到大喇叭在一遍遍地提醒居民們抓緊下樓核酸使得他内心變得十分糾結。“還是再睡一會兒,把這一切統統忘掉那該多好。”他想。但是這件事卻完全不能躲避,他隻好起身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将自己裹緊,護住口鼻,默默加入到測核酸的隊伍裡。
——仿卡夫卡《變形記》
豆瓣網友@蘇小鬟
過了不多久,母親想要來看他了,起先父親和妹妹都用種種理由勸阻她,格裡高爾留神地聽着,暗暗也都同意。後來,他們不得不用強力拖住她了,而她卻拼命嚷道:“讓我進去瞧瞧格裡高爾,他是我可憐的兒子!你們就不明白我非進去不可嗎?”
“可是這樣你的健康碼會變紅的!”
豆瓣網友@vikin
我年紀還輕,閱曆不深的時候,我父親教導過我一句話,我至今還念念不忘。“每逢你想要摘下口罩的時候,”他對我說,“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個個都是綠碼。”
——仿菲茨傑拉德《了不起的蓋茨比》
豆瓣網友@張天翼
他對着黑黝黝的小區,奇怪地伸出雙手,而且盡管離他很遠,我能看出來他正在發抖。我不由向那邊望去,但什麼也沒看到,隻見遠處有一點微茫的綠光,興許是誰手機上的綠碼。
豆瓣網友@徐長卿
“我來是向您賠禮道歉,因為我打噴嚏時濺着您了,大人……”
“滾出去!”“什麼,大人?”切爾維亞科夫小聲問道,他吓呆了。
“滾出去!!你這不戴口罩的人!”将軍頓着腳,又喊了一聲。
——仿契诃夫《小公務員之死》
豆瓣網友@Hey Lloyd
一生中哪怕隻鈎到過一次鲈魚或者在秋天見到一次鸫鳥南飛,那麼,他從此就已不能稱為城裡人了,一直到死他都會對這種不用戴口罩的生活魂牽夢繞。
——仿契诃夫《醋栗》
豆瓣網友@Adiyat
好啊,公爵,熱那亞和盧加成為高風險地區了。不過我要預先告訴您,如果您還是出門不戴口罩,如果您還不趕快去預約做核酸,那麼我就不再理您了,您就不再是我的朋友。
——仿托爾斯泰《戰争與和平》
豆瓣網友@chaconut
昨夜我又一次夢遊曼德利。我似乎站在那扇通達車道的鐵門前,由于去路受阻,一時進身不得。鐵門上挂着大鎖和鍊條,貼着疫情防控的告示。
——仿杜穆裡埃《蝴蝶夢》
豆瓣網友@Robinhood
那一年,樹葉早早地飄落了。我們站在房子前,看着救護車行進在大路上,坐土飛揚,樹葉被微風吹起,又落下。醫生們越走越遠,一會兒,大路上除了落葉,又一無所有了。
——仿海明威《永别了,武器》
豆瓣網友@彧orz
事情發生在二零二一年二月,地點是小區樓下的核酸檢測點。當時我沒有立即寫出來,因為我第一個想法是要把它忘卻,免得說蠢話。如今到了二零二二年,我想如果寫出來,别人會把它看作故事,時間一久,我自己或許也會當成是故事。
——仿博爾赫斯《另一個人》
豆瓣網友@嘎嘎
我的哥哥柯希莫 皮奧瓦斯科 迪 隆多最後一次坐在我們中間的那一天是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三日。我記得很清楚,封城好像就發生在今天一樣。
——仿卡爾維諾《樹上的男爵》
豆瓣網友@Showing V1.4.1
人們通知樹上的男爵下來做核酸。柯希莫拒絕了。他從櫻桃樹跳到橄榄樹,又跳到栗樹上,遠遠地消失在了森林裡。社群組織了一萬名志願者,對那片森林進行了拉網式搜尋,終于将柯希莫 迪 隆多給架到了檢測點。
豆瓣網友@蒹葭
健康碼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同時也是我的自由,我的靈魂。健一康一碼;雙唇微啟,再略略張大,最後完全打開:健-康-碼。
——仿納博科夫《洛麗塔》
豆瓣網友@曹溪門下
“我要看的不止是綠碼,還有您的 48小時核酸檢測報告,娜斯塔霞 菲立波夫娜。”公爵說。“您是說我?我的48小時核酸檢測報告?”“是的,您。”
——仿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癡》
豆瓣網友@甜面人
他于 2022年3月陣亡。那天,整個小區寂靜無聲。業主群群發的通告記錄僅有一句:小區無陽性。
——仿雷馬克《西線無戰事》
豆瓣網友@antares
N縣城的檢測點如此衆多,仿佛該城居民生來就是為了排排隊,捅捅鼻子,拿到标志着陰性的綠碼,然後便馬上就要進行下一次檢測似的。可事實上,在N縣确診、重症以及死亡的人數均甚寥寥,縣城的生活平靜已極。
——仿伊裡夫和彼得羅夫《十二把椅子》
豆瓣網友@三喵堂主人
在突然被剝奪了幻想和光明的世界,人感到自己是陌路人。人在直面這種自身和所生活的世界産生的巨大離異時,荒誕感就誕生了。薩特之《惡心》,正是這種人對其所處情境産生的不适感和價值無止境地堕落感。
——太宰治《人間失格》
豆瓣網友@喝白酒傷身體
春天的原野裡,你一個人正走着,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防疫工作者,渾身的衣服活像北極熊,眼睛圓鼓鼓的。它對你說道:”你好,小姐,來一次核酸檢測好嗎?”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被隔離了整整一天。你說棒不棒?
——仿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中國文學作品
豆瓣網友@freewind
千千萬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千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中,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别的話好說,唯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排隊做核酸嗎?”
——仿張愛玲《愛》
豆瓣網友@京柿氦酥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做過這樣兩次核酸,至少兩次,做了鼻拭子,久而久之,鼻子變了紙上的一抹鼻血,喉嚨還是“氣吞萬裡如虎”;做了咽拭子,喉嚨便痛得咽不下一粒飯粘子,鼻子卻是腦門下的一顆朱砂痣。在振保可不是這樣的,他是精準防疫,動态清零的,他整個地是這樣一個最合理想的中國現代人物。
——仿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豆瓣網友@印第安小斑加
振保的生命裡有兩個女人,他說的一個是他的綠玫瑰,一個是他的黃玫瑰。一個是歲月靜好的綠碼,一個是動人心魄的黃碼——普通人向來是這樣把隊伍分開來做核酸的。 ——仿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豆瓣網友@你的那杯13
九莉快三十歲的時候在筆記簿上寫道:“街道靜靜,冷清似封城。甯願天天去做核酸,以為你是因為隔離不來。”過三十歲生日那天,夜裡在床上看見洋台上的月光,淩亂散落的口罩像倒塌了的石碑橫卧在那裡,浴在晚唐的藍色的月光中。
——仿張愛玲《小團圓》
豆瓣網友@liumang14
白嘉軒後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他一周裡測了七次核酸。
——仿陳忠實《白鹿原》
豆瓣網友@僅為
寶玉換上那大紅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貂裘排穗褂,轉身就要去找林妹妹,這都封了一星期了,林妹妹不知道病好點沒有?隻見襲人忙出來勸道,琏情婦奶早就說了,就算有綠碼也不能出去,不管誰出去都得仔細他的皮!寶玉哪裡肯聽,匆匆說道見一眼便回!襲人見勸不住,不免傷心落下淚來,真真是一對冤家。
——仿曹雪芹《紅樓夢》
豆瓣網友@黑巧
探春道:“可知咱們這樣大族人家,若被人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古人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呢!”說着,不覺流下淚來。
豆瓣網友@lefteyelisa
天下大勢,封久必核,核久必封。
——仿羅貫中《三國演義》
電影、詩歌與其他
豆瓣網友@馬逢春
波特先生:我們接到報告,得知今晚九點十二分你的健康碼變黃了。你知道,疫情期間未成年的巫師不許出校,你如再有此類行為,将有可能被本校開除(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限制的法令,一八七五年,第三款)。
——仿J.K.羅琳《哈利波特》
豆瓣網友@荔子
“不是說好隻戴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到底什麼時候能摘?”
——仿劉偉強——《無間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健康碼上多了個日期,很久以前是綠碼就行,後來要72小時核酸,再後來是48小時,現在要24小時,我開始懷疑,在疫情之下,還有什麼核酸是不會過期的?
——仿王家衛《重慶森林》
豆瓣網友@乙zK
有兩種東西令人深深敬畏,這就是我們頭頂的星空和手機中的健康碼。
——仿康德《實踐理性批判》
豆瓣網友@小心心
隔離期間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忽然在樓道相遇了,他看見我,又裝作沒看見,我們擦身而過,這一瞬間,他頭都不歪的說了四個字:要從容啊!
——仿黃永玉《平常的沈從文》
豆瓣網友@阿蠅
深藍的天空中挂着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新封的小區,都排着一望無際的長隊,其間有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頭戴防護罩,手捏一柄棉簽,向一張嘴盡力的刺去。
——仿魯迅《故鄉》
豆瓣網友@蝴蝶姐姐0了
對于核酸,我是不會懊惱的,如果懊惱,每月就得懊惱幾回,也未必活到現在了。大約這種境遇,是可以練習慣的,後來就毫不要緊。倘有謠言,自己就懊惱,那就中了封校的計了。
——仿魯迅《書信集·緻蕭軍》
豆瓣網友@琥珀 BOOK
如果給你寄一本書,我不會寄給你詩歌/我要給你一 本關于核酸,關于隔離的/告訴你咽拭子和鼻拭子的差別/告訴你一個密接人員提心吊膽的/春天
——仿餘秀華《我愛你》
愚感網友留言
@鄭朕朕
如果,我有多一張的核酸證明,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仿《花樣證明》
@張娅 | Melanie Zhang
明兒你也不測核酸,後兒我也不測核酸,将來都沒人來了。本來要饒你,隻是我這次寬了,下回就難管别人。等這滿園子的老老少少都變了黃碼、紅碼,如何向老祖宗們交代。
——仿《紅樓夢》
@Allen
“有一天,”你說,“我做了44次核酸”。
過了片刻你又說,“你知道嗎,人在害怕的時候就會愛上核酸。”
——仿《小酸子》
@萌姐姐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一眼望去滿街都是穿着防護服的從業人員。
高樓和街道也變換了通常的形狀,像在電影裡。
你就站在樓梯的拐角,帶着某種消毒水的味道,有點濕乎乎的。
奇怪的氣息,擦身而過的時候,才知道你剛做完核酸檢測,事情就在那時候發生了。
——仿《戀愛的犀牛》
@長安
那時我們有夢,
關于文學,
關于愛情,
關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排隊,
身體碰到一起,
都是喉嚨破碎的聲音。
——仿北島《波蘭來客》
@JOJO
像上次一樣,“唐”号巨大的方艙籠罩在剛剛降臨的暮色中,艙殼上的焊花似乎不像上次那麼密了,照在上面的燈光也暗了許多。而這時,吳嶽和章北海已接近39℃。
“聽說,醫院已經決定停止接診了。”章北海說。
“這與我們還有關系嗎?”吳嶽冷漠地回答,目光從方艙上移開,遙望着西天殘存的那一抹晚霞。
——仿《三體》
@含章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買個橘子再給你做核酸。
——仿朱自清《背影》
@Hana
我給你清冷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着微網誌确診人數的人的悲哀
我給你早在2019年前的一個傍晚看到的沒有一個口罩的記憶
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對自由的饑渴;我試圖用綠碼、核酸檢測、行程碼來打動你。
——仿博爾赫斯《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
@Joe Hisaishi
你要知道,一個男人可能很愛一個女人,但并不希望冒着健康碼變紅的風險去見她。
——仿毛姆《面紗》
@音速起子.
黛玉因而又高聲說道:“是我,還不開麼?”晴雯偏生還沒聽出來,道:“憑你是誰,二爺吩咐的,沒戴口罩出示健康碼,不許放進來呢!”黛玉聽了,不覺氣怔在門外,回思一番:“雖說是舅母家如同自己家一樣,到底是客邊。如今疫情又起,無依無靠,也覺沒趣。”一面想,一面又滾下淚珠來。正是回去不是,站着不是。
@嘟碧嘟碧嘟
一定是有人誣告了約瑟夫·K,他心知自己沒去過其他地方,然而就在某個早晨,他的健康碼變紅了。
——仿卡夫卡《審判》
@木蘭山人
一想到回老家過年還要做核酸,哈姆雷特不禁猶豫了。回還是不回,這是一個問題。
——仿莎士比亞《哈姆雷特》
@夏荻兒
突然之間,四下萬籁無聲,寺内寺外,聚集了核酸待檢遊客數千之衆,自山腰以至山腳,時空伴随者至少也有二三千人,竟不約而同的誰都沒有出聲。
便有人此時想開口說話的,也為這被感染的風險所攝,話到嘴邊都縮了回去。似乎隻聽到雪花落在樹葉和叢草之上,發出輕柔異常的聲音。
令狐沖心中忽想:“小師妹這時候不知行程卡加星了嗎?”
——仿金庸《笑傲江湖》
@江雨濛濛
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隻有一個,那便是測核酸。判斷今天能不能出小區,等于回答哲學的根本問題。其它諸如昨日究竟新增多少例,行程碼是否帶星,統統不值一提。
——仿加缪《西西弗的神話》
@羽
四叔且走而且高聲的說:
“不早不遲,偏偏要在這時候——這就可見是一個謬種!”
我先是詫異,接着是很不安,似乎這話于我有關系。試望門外,誰也沒有。好容易待到晚飯前義工來歇息,我才得了打聽消息的機會。
“剛才,四老爺和誰生氣呢?”我問。
“還不是和樣林嫂?”那義工簡捷的說。
“祥林嫂?怎麼了?”我又趕緊的問。
“碼紅了。”
@蔣應紅
你站在橋上做核酸,居家隔離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戶,你裝飾了别人的夢。 ——仿卞之琳《斷章》
@代暑
我們站着,都戴着口罩
就十分美好
有綠碼,不用打開
是我們的,就十分美好
——仿顧城《門前》
@Mantleplume
世上隻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健康碼變黃或變紅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仿羅曼·羅蘭《米開朗基羅傳》
@鄧魚餅
“走了啊?”
“是啊。”
“去哪裡啊?”
“核酸檢測”
“然後呢?”
“隔離啊”
“不隔離行不行啊?”
“不隔離你不怕我傳染給你啊?”
——仿《喜劇之王》
@AlexZhang
李尋歡忽然笑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這朋友?”
阿飛沉默着,李尋歡笑道:“隻因你是我朋友中,看到我咳嗽,卻沒有勸我去做核酸的第一個人。”
——仿古龍 《多情劍客無情劍》
@paul lennon
一個人長時間被封在小區裡,自然就會期望能夠出門。後來,他終于出了門,來到伊西多拉。這兒的建築物有鑲滿螺旋形貝殼的螺旋形樓梯,這兒的人制造完美的望遠鏡和小提琴,這兒的外國人在面對兩個女性而猶豫不決的時候總會邂逅第三個女性,這兒的鬥雞會演變成為賭徒的流血毆鬥。他期盼着出門的時候,心裡想着的正是這些事情。是以,伊希多拉便是他夢想的城:隻有一點不同。在夢想的城裡,他是個年輕人;他的小區解封的時候他卻已是個老頭。在廣場的牆腳,老頭們靜坐着看年輕人去做核酸;他跟他們并排坐在一起。欲望已經變成記憶。
——仿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
@3055
做人不能忘記四條,話不要說錯,核酸不要出錯,門檻不要踏錯,口袋不要摸錯。
——仿餘華《活着》
@粽粽粽
凡事總須研究,才會明白。古來時常封城,我也還記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開曆史一查,這曆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着“不許出門”幾個字。我橫豎睡不着,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碼來,滿本都寫着“無碼”兩個字!
——仿魯迅《狂人日記》
@非謝
突然教堂的鐘敲了12下。祈禱的鐘聲也響了。窗外又傳來通知做核酸的号聲──醫生已經準備好了。韓麥爾先生站起來,臉色慘白,我覺得他從來沒有這麼高大。
“我的朋友們啊,”他說,“我──我──”
但是他哽住了,他說不下去了。
他轉身朝着黑闆,拿起一支粉筆,使出全身的力量,寫了五個大字:
“快點做核酸!”
然後他呆在那兒,頭靠着牆壁,話也不說,隻向我們做了一個手勢:“散學了,──你們走吧。”
——仿都德《最後一課》
@施繁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疫情隔離,隻不過意味着,你和他的緣分就是每天核酸檢測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門的這一端,看着他逐漸消失在樓道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别出門。
——仿龍應台《目送》
@hanhan
歲月匆匆,我後來做過很多核酸,當她們準備把棉簽塞進我鼻子時候,她們會問我捅左邊還是右邊。我想當時我的回答是,昨天是左邊,今天右邊吧。但是,我唯一沒有忘記的,卻是那個捅我喉嚨的人。
——仿《西西裡島的美麗傳說》
@Eric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碼是綠的
那幸福的綠碼告訴我的
我将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綠的健康碼
——仿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zouzou
我們的見面,隻有當我們的碼都是綠的,見面才有意義。
——仿西蒙·波娃在《越洋情書》
@陳禹通
最要緊的是,我們首先應該做核酸,其次要有綠碼,再其次以後永遠不要互相摘掉口罩。
——仿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馬佐夫兄弟》
@文華
道路千萬條,核酸第一條;雙碼不健全,哪兒也去不了。
——仿《流浪地球》
@愛茸
在我看,我們生活的那些小情小愛根本沒什麽大不了,一旦過去,就過去了。去年的雪花,如今安在?重要的是那些持續一輩子的事,是我日複一日的綠碼,那才要緊。
——仿《查泰萊夫人的情人》
@張耕博
當生活在别處時,那是夢,是藝術,是詩,而當别處一旦變為此處,崇高感随即便變為生活的另一面:14+7。
——仿米蘭·昆德拉《生活在别處》
@燃霜
長夜将至,
我從今開始核酸,清零方休。
我将不出門、不串門、不紮堆。
我将不辦活動,不去上班。
我将勤于洗手,佩戴口罩。
我有申報卡做利劍,粵康碼做守衛。
我是陽台蹦迪的烈焰,宿舍拉歌的光線,居家辦公的号角,守護綠碼的堅盾。
我将生命與榮耀獻給做核酸,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仿喬治·馬丁《冰與火之歌》
@金建民
杜丘先生,您看多麼藍的天啊!帶上綠碼一直往前走,不要朝兩邊看,就會把你融化在藍天裡。 ——仿電影《追捕》台詞
阿钊正傳
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核酸了,也很久未試過這麼接近黃碼。雖然我知道這條隊伍不是很長,我知道不久自己就會解封,可是,這一分鐘,我覺得好苦。
——仿王家衛《堕落天使》
@一個字
初六日,驚蟄。
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人來找我喝酒,他的名字叫黃藥師。這個人很奇怪,每次總從東邊而來,這習慣已經維持了好多年。去年,他給我帶了一份手信。黃藥師說:不久前我遇上一個人,她說她感染了一種“新型冠狀病毒”,說得了以後會讓你無法正常做所有事。開始我隻是覺得這是他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後來他和我都被隔離了,才知道原來這種狀态一旦開始至少要十四天。
今年他沒再來,說是客棧被封控了。
——仿電影《東邪西毒》
@發條橙
你要是真想聽我講,你想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可能是我在什麼地方做核酸,我倒黴的隔離期是怎麼度過的,我在被隔離之前幹些什麼,以及諸如此類大衛·科波菲爾式廢話,可我老實告訴你,我無意告訴你這一切。
——仿塞林格《麥田裡的守望者》
@吃不吃橙子
“哦,解封!那是在亘久的疫情中,所有的角色面對自己的命運一直在呼籲的東西。這最後的呼籲同樣也是我們的呼籲,現在我是明白了。
正處于防疫隔離裡的我,也終于明白了,在我身上正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仿加缪《緻一位德國友人的信》
@心平氣和
忽聽得窗外有人格格輕笑,說道:“無忌哥哥,你可也曾答允了我做一件事啊。”正是周芷若的聲音。張無忌凝神正查核酸報告,竟不知她何時來到窗外。窗子緩緩推開,周芷若一張俏臉戴着口罩,出現在燭光之下。張無忌驚道:“你……你又要叫我作甚麼了?”周芷若微笑道:“這時候我還想不到。哪一日你要和趙家妹子被隔離了,隻怕我便想到了。”張無忌回頭向趙敏瞧了一眼,又回頭向周芷若瞧了一眼,霎時之間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憂,手一顫,手機掉在桌上。
——仿金庸《倚天屠龍記》
@蕪萘草
一隊人默默地排着隊往前走,走到路的盡頭就是核酸點。漸漸地有一個青年向一個少女搭讪了,他們聊了起來,隊伍裡有了笑聲,大家都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
——仿周國平
@曉呂同學
哐當一聲,電梯已經是本周第三次卡在了下行的途中。疫情久了,人們似乎對生死看淡了許多,沒有半點驚慌,繼續在一片漆黑中刷着各自的手機,臉上倒映着一片綠光。“都什麼時候啦,你們還有心情看基金和股票!”一個女人嘴中小聲地嘟囔着。“你的好像全部都是紅的,高手哦,美女!”旁邊的男人搭讪道。“噗嗤——”女人一笑:“我看的是行程碼!”
——照搬冬天的鷹《夢裡大郎》
@二二
傅紅雪忽然道:“你來了。”
燕南飛道:“我來了。”
傅紅雪道:“我知道你會來的!”
燕南飛道:“我當然會來,你當然知道,否則兩年前你又怎會讓我走?”
傅紅雪目光垂落,再次凝視着他手裡的劍,過了很久,才緩緩道:“疫情已經持續兩年了,那會還沒有健康碼。”
燕南飛道:“整整兩年。”
傅紅雪輕輕歎息,道:“好長的兩年。”
燕南飛也在歎息,道:“好短的兩年。”
——仿古龍《天涯明月刀》
“疫情文學”雖然隻是借用文學名著寫“疫”,但從這些書寫中我們可以看到鮮明的疫情符号——核酸、健康碼、口罩——這些标志物成了大家對于新冠疫情最深刻最直接的印象和記憶;也能感受到這些文字字裡行間傳遞出來的情緒——面對疫情的無常,我們恐懼、無助、迷茫、低落,但在這些消極情緒之上的并不是單純的控訴,而是用更加積極的調侃去消解嚴肅與消極的情緒。
對于疫情的描寫與不同年代不同背景文學影視名作的糅合,産生了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這樣一種對于苦難和創傷的浪漫主義書寫,是用文學的方式與疫情的一次對話。我們用文學的方式去記錄疫情帶給我們的感悟與思考,直面疫情時期的自我,是與自我的和解、對于焦慮無助情緒的疏解,更是用積極開放的心态去擁抱不确定的未來。
就如同羅曼·羅蘭所說,“世界上隻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識生活的真相後依然愛它”。在這次文“疫”複興的行為藝術中,我看到了這樣的可能性。
——摘自《用文學與疫情對話 在失落中尋找精神自洽》
作者:嶽文平 來源:南方網
圖源:網絡
來源:愚感及其網友、豆瓣網友、南方網
責 編 | 劉芝林
審 核 | 吳漢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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