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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憶《長恨歌》:有一種人生悲劇,叫作“攀”

王安憶《長恨歌》:有一種人生悲劇,叫作“攀”

作者 | 樊登讀書 · 宗孟雅

主播 | 樊登讀書 · 童童

解讀預告

遇見 · 在書中遇見未知的自己。

各位書友晚上好,歡迎來到由樊登讀書出品的讀好書欄目《遇見》。

今天給大家分享著名作家王安憶的代表作——《長恨歌》。

這本書獲得了第五屆茅盾文學獎,并且入選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

一個在情與愛中糾結四十年的女人,一顆被浮世撩撥的心,一曲哀婉動人的人生悲歌。

十裡洋場,燈紅酒綠。

上世紀40年代,張愛玲用一支筆,寫盡大上海的繁華與落寞。

她筆下的女子,大多為謀生而謀愛,在物欲與情欲的漩渦中掙紮。

如《第一爐香》中的葛薇龍、《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金鎖記》中的曹七巧......

她們的命運被裹挾在大上海的時代浪濤中,身不由己。

而50年後,王安憶《長恨歌》的出版,再次點亮了那遠去的滬上繁華夢,将女子的命運糾葛與時代變幻聯系在一起。

有人說,王安憶是繼張愛玲之後,“海派文學”最好的代表作家。

她塑造了一系列獨特的女性形象,她們身上多承載着上海的摩登與風情,但其命運又多以悲劇收場。

其中,又以《長恨歌》中的王琦瑤最為典型。

王琦瑤是上海老巷弄的女兒,家庭完好,容貌傾城,但同樣活得孤寂蒼涼,潦草收場。

她恃美而驕,攀附權貴,在人生的每一個重要節點都放棄了努力,選擇依附。

她如寄生蟲一般,在時代的洪流裡沉浮。

透過王琦瑤的命運,可以發現:

有一種人生悲劇,叫作“攀”。

向往名利場,攀附美貌

王琦瑤的美是動人而含蓄的,使人過目不忘,心生好感。

是以,她從小了就享受了不少優待,始終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但她從不張揚,把精明世故、聰慧圓滑都藏在心裡。

王琦瑤家境不算優渥,但也豐衣足食,她知道她的美貌是一把鑰匙,能帶她進入她不曾擁有的世界。

是以當同學提出要帶她去影片廠參觀時,王琦瑤毫不猶豫就去了。

當導演提出讓王琦瑤試鏡時,她半推半就答應。

導演誇王琦瑤像大戶人家的小姐,祝英台之流。但她的美貌隻适合欣賞,不适合在電影鏡頭裡。

試鏡并不成功,作為補償,導演請了攝影師為王琦瑤拍照,照片用在了雜志的封面。

封面的主題叫“滬上淑媛”,王琦瑤是以成了學校的名人。

王琦瑤本就向往一種雲端的生活,這名頭恰助長了她的虛榮,她有一種預感,她的生活即将發生變化。

班裡有個名叫蔣麗莉的富家女,主動邀請王琦瑤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兩人本不熟,王琦瑤依然赴約。

蔣家的晚會一場接着一場,王琦瑤衆星捧月。

當競選“上海小姐”的消息傳來時,王琦瑤享受着蔣家母女為她忙前忙後。

王琦瑤進了複選後,當年的導演勸告她,“上海小姐”不過是浮雲一場,是達官貴人的遊戲。

她不聽,最終取得了第三名,體驗到了觊觎已久的榮耀。

戴上桂冠之後,王琦瑤更不願回頭。她參加剪彩,參加酒局,将其美貌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緻。

當身居高位的李主任出現時,王琦瑤再次被富貴榮華遮住雙眼,心甘情願做了他的金絲雀。

自此,她走上一條不歸路,埋下悲劇人生的隐患。

王琦瑤将美貌當作一種資源,她放棄了學業的提升,放棄了自身成長,一路以美貌來換取各種優待。

有人說:

“美貌如紙不耐久。”

當時她還太年輕,不知道人生須以實力做底,美貌換來的東西太過虛無缥缈。

當李主任離開之後,當“上海小姐”的光環消逝之後,王琦瑤體味到的隻剩辛酸。

美貌向來是錦上添花,是輔助,而不是根基。

它也許是一場入場曲,卻不是成長的通行證。

王安憶《長恨歌》:有一種人生悲劇,叫作“攀”

沉溺富貴鄉,攀附婚姻

王琦瑤被李主任安置在愛麗絲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有太多的人跟她一樣,接受着别人的豢養,将自己活成一塊“望夫石”。

但她更不幸,她甚至失去了等的權利。

李主任飛機失事了。

她一下子沒有了依附,心灰意冷,去了外婆家,一個名叫邬橋的小城。

邬橋的時光緩慢,生活惬意,但那畢竟不是王琦瑤夢想中的生活,她始終眷戀着上海那不夜的繁華。

王琦瑤再次回到上海,住進了一條名叫平安裡的巷弄,開了個小診所。

有人給王琦瑤介紹教書先生,她婉言謝絕。她看上的,是一個名叫康明遜的富家子弟。

看過了上層世界的繁華,過慣了金屋裡的生活,王琦瑤不願再回到平凡中去,她再次把希望寄托在愛情上、婚姻上。

她和康明遜互相取暖,兩個人為了暫時的歡愉,不顧門第,偷偷同居。

但王琦瑤的懷孕像一顆定時炸彈,打破了一切平靜,也炸出了康明遜的軟弱與薄情。

他無法給她一個家,王琦瑤千等萬等,等來他的一句:“我沒有辦法。”

無奈之下,王琦瑤隻得獨自生下女兒,獨自撫養。

從頭至尾,她一心留戀着上流階層的生活,哪怕明知自己與康明遜毫無結果,依然孤注一擲。

其實,王琦瑤是有選擇的,當年給她照相的程先生,一直深愛着她。

但程先生無權無勢,身份普通,入不了王琦瑤的眼。

她在生下孩子後,甯願活在日後再遇良人的幻想裡,都不願接受平凡的程先生。

但她之後的愛情,隻是更加不堪。

舒婷在《緻橡樹》中說: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健康的愛情是雙方平等而獨立,而不是一方攀附于一方。

兩個人的結合該是源于靈魂的吸引,不是源于金錢的誘惑。

想通過婚姻改變命運的,最後也可能一敗塗地。

王安憶《長恨歌》:有一種人生悲劇,叫作“攀”

貪戀舊風光,攀附歲月

女兒薇薇長大了,王琦瑤當年一顆不服輸的“勁兒”再次燃起。

她暗暗和薇薇較勁,走在街上和她勾心鬥角比美,喜歡别人把她認成薇薇的姐姐。

她和薇薇的朋友比時尚,讓那年輕的女孩心服口服才甘心。

她不願承認自己的老去,一邊做發型、染頭發,抓住美麗的尾巴。

一邊穿旗袍、聽唱片,重溫舊時歲月,回味舊時風華。

當那個有着懷舊情緒的年輕人“老克臘”出現時,王琦瑤仿佛在末日裡看到曙光。

王琦瑤與他産生了一段畸形愛戀,想在他身上找回舊日繁華,沉淪于那逝去的歲月。

但“老克臘”的懷舊是盲目的、淺薄的,當他看到王琦瑤枕頭上染發水的污迹,才突然明白他們之間的距離。

王琦瑤不願放手,為了挽留老克臘,她竟拿出當年李主任留下的金條。

但老克臘面對着年近半百的王琦瑤,還是落荒而逃了。

王琦瑤最後死得很狼狽——

她有金條的消息被傳開,薇薇同學的男朋友為了偷金條,失手掐死了王琦瑤。

她風光而如幻影般的人生,草草收場。

王琦瑤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看到的是那盞搖曳不止的電燈,這讓她想起了40年前的片廠。

當年她在片廠,看到一張擺着一盞電燈的橫陳床,有位女人正躺在床上拍戲,她恍然間覺得這女人正如她自己。

她的一生如同一場表演,懸浮、虛幻、顯得那麼不真實。

這不真實裡,有幾分來自于她末日繁華的夢,來自于她不願正視自己、正視現實。

她的女兒薇薇,長相普通、學業普通,卻找到一個可靠的、愛她的男朋友,兩人幸福安穩。

因為薇薇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知道自己該處于何處。

巴爾紮克曾說:

“如果不忘記許多,人生無法再繼續。”

适度的留戀過去,是懷舊;過度的留戀,則是消沉。

不念過往,不懼将來。

放下過去的輝煌,才能擁抱光明的未來。

寫在最後

王琦瑤本可以有一個美好而幸福的人生。

如果她放棄對美貌的執念,完成學業,沒有踏進名利場。

如果她選擇一段健康的感情,開啟一段正常的婚姻。

如果她告别舊夢,正視自己,勇敢面對現實。

但是她步步走錯,親手堵住自己人生的出口。

她攀附了所有能攀附的東西,唯獨沒有攀附自己的努力。

借助外人得來的東西,終究是搖搖欲墜的,那不是掙來的,是僥幸撿來的。

而撿來的,終有一天要還回去的。

人活一世,依靠的必須是實打實的東西,可以是自身的能力、學識、品行,絕不能靠依附外在、攀附他人。

根基穩,才能走得遠。掙來的,才真正算自己的。

千萬别因沉醉一時快意,而輸了整個人生。

點個「在看」,與書友們共勉。

作者 | 孟雅,立志做個有思想有溫度的滬漂姑娘~

欄目主理人 | 徐徐來

排版 | 鄭向北

圖檔 | 文中圖檔來源于電視劇《長恨歌》劇照,侵删

音樂 | 張毅《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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