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窦娥凄慘的叫屈聲，動地驚天，直至六月飛雪。當年，張驢兒垂涎寡婦窦娥的美色，企圖霸占人家，不料卻失誤殺死了自己的老爹。這個張驢兒勾結官府，誣陷窦娥是兇手，将窦娥下獄緻死。
如今，因為布查事件讓帶上了“屠殺平民”帽子的俄羅斯和被指“自編自演”的烏克蘭都陷入了輿論的漩渦。烏克蘭、俄羅斯都喊自己“窦娥冤”。但是，相比于掌握主動權的烏克蘭來說，俄羅斯明顯感受到了被動，他四處喊冤，可是各個國際衙門都避而不見。
實話講，如今烏克蘭和俄羅斯各執一詞，我們很難辨識孰是孰非。現在網上也流傳着很多分析文章，指出各種疑點，或為烏克蘭，或為俄羅斯叫屈。但是，在沒有确鑿的證據的前提下，這些文章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們今天着重讨論的是，在布查事件中，俄烏雙方“冤”從何而來？關鍵的是，這個事件會給進行中的俄烏沖突帶來怎樣的影響？
【一】
戰争避免不了死亡，但是平民無辜
布查，有的媒體翻譯為布恰，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位于烏克蘭基輔西北37公裡的小鎮已經“名滿天下”。4月3日，負責接收布查的烏軍用視訊和圖檔突然向世界宣稱，他們在這裡的大街上發現了410具平民屍體——俄軍是兇手。
一下子發現400多具屍體，這是什麼概念？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稱這是一場“屠殺”和“種族滅絕”。據布查市長費多魯克稱，當地有居民大約5萬人，開戰以後大部分逃離戰火，但還是有2500~3000人留了下來。從人口比例上來講，這一事件稱為“大屠殺”一點都不為過。
聽到這條新聞，或者看到了烏軍公布的圖檔和視訊，無論你是支援烏克蘭還是俄羅斯，你一定都會痛斥制造這一惡行的劊子手。
無論你是否同意，俄烏沖突正使烏克蘭群眾遭受無法承受的痛苦。除了流離失所，他們還付出了巨大的生命代價。根據聯合國人權事務進階專員辦事處的資料，從2月24日俄羅斯對烏克蘭發動特别軍事行動到4月2日，烏克蘭有1417名平民喪生，2038人受傷。其中有158名兒童死亡，258名兒童受傷。
雖然戰争無法避免死亡，但是平民是無辜的。如果失去了對生命的尊重，一切的正義也都顯得毫無意義。我們暫時無法評判這場沖突，但是我們必須為逝去的生命感到痛惜。
【二】
孰是孰非？俄烏雙方陷入輿論戰
烏軍描述，在布查事件中“一些屍體被白布條反綁雙手，似乎遭遇了背後射擊的‘行刑式處決’”。這種描述具有極強的暗示性。
作為布查事件的“揭露人”，烏軍先聲奪人。又因為死亡的是烏克蘭平民，烏克蘭無論在主動性還是博取同情分上，都成了這個事件輿論的引導者。
這麼大的雷，西方媒體也趕緊跟上炒作的步伐，借機為俄烏沖突火上澆油。西方媒體甚至都挖出了曾經占領不查的俄軍編号是51460，是來自遠東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的部隊，其指揮官是AzatbekAsanbekovich中校。這又是一種暗示，暗示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這支俄軍部隊，下指令的甚至就是這位中校先生。
澤連斯基聲淚俱下地奔走呼号，更讓國際反俄勢力相信這就是俄軍做的孽。
這讓俄羅斯很被動。當然，俄羅斯也很重視這件事。這一事件無疑是打在了俄軍的七寸上，畢竟俄羅斯一直标榜自己是“正義之師”“文明之師”，而且出兵烏克蘭之前，普京的演講也闡明了軍事行動的正當性。
是以，俄羅斯急于證明撇清自己。俄羅斯除了否認，還指出這一事件疑點重重。俄方稱，烏克蘭方面在收複布查三天後才聲稱大量平民死亡，是不合邏輯的。
俄羅斯列舉了大量的證據，想向聯合國安理會送出，證明這是烏克蘭策劃的宣傳活動，屬于擺拍。并要求召開緊急會議讨論這一事件的真相。然而，俄羅斯的這個正當要求被聯合國輪值主席國英國拒絕。
更令人氣憤的是，在推特上，支援俄羅斯的文章已經被全部删除。悲乎，俄羅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不過，一位叫裡特的美國軍事分析專家站出來替俄羅斯打抱不平，他稱布查的這些人死于烏軍之手，有證據證明烏軍收複布查後，采取對“有通敵嫌疑之人”的清算。
伴随着對布查事件讨論的深入，各路“大神”也是粉墨登場。美國《紐約時報》運用衛星圖檔比對的方式證明，布查的許多平民在三周前就遇害。鳳凰網則利用視訊分析技術論證，烏軍公布的視訊屬于剪輯，而視訊的原始素材是2月4日，發生在奧地利街頭的一個事關氣候的遊行示威活動，屬于行為藝術。
眼看國際輿論吵得不可開交，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坐不住了。4月3日，他發表聲明，希望對布查事件開展獨立調查。所謂獨立調查，就是俄烏交戰雙方之外的第三方進行真相調查，以得到客觀公正的調查結果，不冤枉任何一方。然而，古特雷斯的話又有多少分量呢？
不過，再撲朔迷離的案件也有真相大白的時刻，再大的冤情也有平申的一刻。窦娥的故事裡，他爹不是就做了大官，替她申冤了麼？那些作惡多端的“常威”們終将得到正義的審判。隻是，布查事件恐怕短期内難以找到真相，隻有等曆史把煙塵拂去了。
【三】
俄羅斯遭遇最大危機，或可左右戰争走勢
布查事件的發生對俄羅斯是極為不利的。前文我們已經提到了，這一事件嚴重損壞了俄軍出兵的正義性。而很多人也借機翻出了發生在1940年，前蘇聯制造的卡廷慘案上，進一步暗示俄羅斯有前科。卡廷慘案中，有2.2萬名在押波蘭軍人、知識分子、政界人士和公職人員遭到蘇聯軍隊殺害。人被前蘇聯秘密警察殺害。1990年，前蘇聯承認了這一事實。
澤連斯基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迅速站上道德制高點。4月4日，他來到布查，這是自俄烏開戰以來，澤連斯基第一次在基輔以外公開現身。他宣布俄羅斯軍隊犯下了“戰争罪”和“反人類罪”。4月5日，澤連斯基又馬不停蹄地在聯合國安理會上發表視訊講話，呼籲安理會将俄羅斯驅逐出去。以拜登為頭領的歐美政客也迅速加入到了批評俄羅斯的團夥之中。拜登甚至說：“他（普京）是一個戰争罪犯。”
澤連斯基是真心痛還是佯做憤怒？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紮哈羅娃表示，烏方的目的旨在“破壞和平談判”。事件曝光前後，澤連斯基對俄烏談判的态度确實發生了180度大轉變，原先答應考慮的一些條件，如今已經全面否定。
如果把俄羅斯從基輔撤軍、談判歸零、多國撤離駐俄外交官、布查事件聯系起來，我們會輕易得出結論，無論是在軍事、政治還是輿論上，俄羅斯都遇到了開戰以來的最大危機。這正是歐美等西方國家最樂意看到的局面。
布查事件此時出爐，正好給了歐美西方國家加大對俄制裁、增大對烏克蘭軍事援助力度的理由——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當地時間4月4日，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JakeSullivan）稱美國将向烏克蘭提供遠端空中防禦系統。歐委會主席馮德萊恩宣布，歐盟将對俄追加“第5輪制裁”。
仗打到現在，普京的戰略目标依然沒有成效，澤連斯基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強硬，談判沒有任何結果——一切都回到了起點。不同的是，俄羅斯背負上了沉重的制裁枷鎖，以及烏克蘭群眾持續加深的苦痛。
本文作者為破壁調查局特約國際問題專家：孫力舟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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