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居》裡面的婚姻,大多都是不幸的,唯有一對,雖然出場不多,卻活出了夫妻最理想的樣子,每一幕都是“高甜”時光,那就是高暢和顧士蓮。
高暢和顧士蓮之間,雖然沒有海誓山盟的承諾,也沒有濃情蜜意的浪漫,但是每一次出現,高暢都用堅實的臂膀護住自己的妻子。
顧家兒女,大多不幸福,男人要麼薄情寡恩,要麼懦弱沒主見,一個個都把原本賢惠能幹的妻子逼瘋,馮曉琴如此,葛玥也如此。
而女兒卻過度強勢,顧清俞遇到了施源,盡管很相愛,最終卻把愛化作利劍,兩個人都被刺得遍體鱗傷,不能是施源的錯,也不能說是顧清俞的錯。
那麼多兒女中,唯有顧士蓮得到了婚姻的幸福,而且是幸福了一輩子,“浪子回頭”的高暢,讓我看清了一個好男人該有的樣子是什麼樣的。

小痞子被女上司收服,浪子回頭
顧士蓮比高暢大了整整六歲,大姑嫂為此事還諷刺了顧士蓮一陣子,說他們兩個是“六沖”,意思就是說他們這輩子在一起,難免磕磕碰碰,很難幸福的。
顧士蓮和高暢是機關的同僚,兩人的緣分也很奇妙,高暢長相英俊,但顧士蓮并不是隻看外表的女人,隻不過陰差陽錯,為了高暢,顧士蓮還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原著中寫道:
高暢年輕時是公認的帥哥。白襯衫外穿一件風衣或是夾克,風紀扣松着,料作褲下蹬一雙擦得锃亮的尖頭皮鞋,頭式清爽。讀書不多,卻能穿出幾分文氣,也難得——其實是個花花公子。認識顧士蓮之前談過無數次戀愛,廠裡就不下20個。堕胎不必提了,還有人為他自殺,吃敵敵畏,跳黃浦江。女方家長沖過來喊打喊殺也是常事。高暢是名人。技校畢業後分在鍋爐工廠中的房間,幹的是粗活,人卻細緻。嘴巴也甜。讨女人喜歡。那些為他自殺的女孩,過一陣兒也就罷了。好了傷疤忘了疼。依然有人前赴後繼,當炮灰。明曉得他是渣男,偏偏就忍不住。
顧士蓮當時是機關年輕的人事科科員,做事幹淨爽氣,工作能力很強,她有一個與她郎才女貌的未婚夫,是個技術員,兩人已經交往了兩年,馬上就要結婚了。
可是高暢的出現,改變了顧士蓮的命運,機關的某政工幹部拍闆将落後分子和先進分子結對子,傳幫帶:一起工作,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這小兒科的做法倒是成全了一段好姻緣,高暢就是顧士蓮的“對子”,高暢平時是個荒唐風流的小痞子,但在顧士蓮面前,就像老鼠遇到貓一樣,瞬間就變得老實起來了。
顧士蓮是個女漢子,高暢跟着她之後,不敢遲到早退,更不敢到處招惹女孩子,顧士蓮眉一擡,眼一瞪,高暢就乖乖地“看眼色行事”。
高暢從前荒唐慣了,誰都不放在眼裡,唯有顧士蓮,是真正讓他心甘情願“受降”的人,高暢告訴顧士蓮,天底下的女人,我頂頂買老阿姐的賬!顧士蓮讓站,高暢就站,顧士蓮讓高暢坐,高暢就坐,像個哈巴狗一樣聽話。
不久之後,顧士蓮就與未婚夫解除了婚約,那男人也是個頂呱呱的正人君子,什麼都沒有說,隻說了一句“昏頭了”,顧士蓮确實昏頭了。
顧士蓮一向是個光明正大的人,從來不做那種見不得光的事情,與未婚夫分手後,她才正式和高暢交往,兩個人差别太大,廠裡很多人都等着看顧士蓮什麼時候被抛棄。
顧士蓮長得不算難看,但是高暢卻是個實打實的大帥哥,而且是個花心的帥哥,一米八的大個子,身子提拔,雖然顧士蓮是個小小的幹部,但大家都不看好這樁姻緣,覺得兩人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也有人覺得高暢配不上顧士蓮。
廠裡有些老江湖,見多識廣的,說這叫“矯枉過正”,也叫“補償反應”,就像身體很久不鍛煉了,稍微動一動,肌肉不光會酸,還會癢。皮癢,高暢這小赤佬尋着顧士蓮這隻雌老虎,不是骨頭發癢是啥?
但是兩人卻讓大家失望了,更是讓那些仰慕高暢的女孩子們的心碎了一地,高暢這麼些年,好像很享受顧士蓮這隻母老虎的打壓。
從結婚一來,跪搓衣闆就成了家裡隔三差五要表演一段的節目,晚歸,醉酒,出言不遜,都要跪上一跪,通常是清醒的時候跪的,顧士蓮在一邊織毛衣,高暢在一邊跪着:
高暢依偎在妻子的腿邊,幫忙繞線。顧士蓮嘴一努,示意他讓開些。高暢不動,讪笑着,像哈巴狗似的模樣讨好着妻子。其實高暢知道,顧士蓮不過是做做樣子,不是真的惱他,高暢胃不好,怕喝酒喝出問題。
高暢年輕時候飲食不規律,又喜歡喝酒,三天兩頭胃疼,顧士蓮為了幫丈夫養胃,到處托人從鄉下弄了野生甲魚來給她做甲魚粥,好不容易才養好,十多年沒有犯過。
高暢對妻子這些年的付出,是感動在心裡的,更是用實際行動來回報這份深情,他風流倜傥,即便結婚了,後面還有一大堆為他癡狂的女孩子,個個都比顧士蓮年輕貌美,但高暢從來沒有動過恻隐之心,一心一意地守護着顧士蓮。
最堅實的依靠,護好妻子和女兒
女人的花期終究是沒有男人的長,顧士蓮本來就比高暢大,因為操心,更是顯得比高暢要老很多,嫁給高暢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了,兩人沒有一個孩子,後來隻能領養了朵朵。
說到底其實是顧士蓮不能生,年紀大些後她身體很差,多是高暢反過來照顧她,朵朵都長到了二十歲了,高暢從來沒有過半點抱怨,兩口子把朵朵當做珍寶般疼愛。
年輕的時候,高暢和顧士蓮看起來還勉強地登對,可上了年紀後站一塊,老公像新郎官,老婆像阿婆,女人是一點都經不起歲月的折騰,顧士蓮臉上爬滿了歲月的痕迹,而高暢已經五十出頭,臉上還一點皺紋都沒有。
此時的顧士蓮,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風姿飒爽的女強人了,而是一個上了年紀,拖着病體的老婦人了,而高暢卻正是人生得意時,升了工廠中的房間主任,家裡完全變成了男主外女主内。
顧士蓮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丈夫和女兒做早餐,高暢是甯波人,吃不慣上海的早餐,顧士蓮每天要按照甯波人的習慣單獨做一份,她從來不會把愛挂在嘴邊,但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是對丈夫的愛。
高暢對顧士蓮的愛,更是讓人覺得暖心,他本就擅長撩妹子,和顧士蓮在一起,也是時常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她開心,在行動上,高暢更是做到了一個丈夫最好的樣子:忠誠、體貼、擔當、包容、愛屋及烏……。
高暢有一晚和老黃出去喝酒喝醉了被老黃扛回來,一回到家老黃就再三囑咐,讓顧士蓮不要訓高暢,老黃是高暢最好的朋友,知道高暢在家裡的“地位不高”,一定沒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被老黃猜中了,顧士蓮把喝醉酒的高暢扶回家,給他擦身子,換衣服,第二天起來,高暢就老老實實地跪上了搓衣闆,這個習慣堅持了三十多年,高暢總是在顧士蓮發火之前,先把她的氣消了:
高暢讪笑着,依然是當年哈巴狗似的模樣,笑道:“好久沒喝酒,酒量變差了,要加強練習。”顧士蓮哼一聲,“料酒在碗櫥裡,明天起,每天讓你喝半斤。”高暢道:“去你哥哥家,從來都不讓我喝。不是椰奶就是果汁。”顧士蓮道:“你不怕胃疼就盡管喝。再弄個胃穿孔出來,這些年我幾十隻甲魚就當喂狗了!”
兩個人句句不提愛,卻句句都是愛,一個鬧一個笑,雖是懲罰,卻從來都不撕破臉,陪着對方演戲,互相包容着對方的缺點。
顧士蓮兩口子年輕時候家庭條件還不錯,而顧士海一家卻下鄉當了知青,顧盺十六歲被放了回來,顧士蓮心疼哥哥一家,把房子過戶給顧盺,把顧盺帶在身邊照顧,對于顧士蓮這些“扶貧”行為,高暢沒有多說一句話,百分之百地支援妻子。
可是這麼些年下來,三兄妹中就顧士蓮過得越來越慘,拖着一身病,家裡的錢幾趟手術下來,放療、化療、PET加上各種藥,折騰地所剩無幾,高暢工資隻夠維持家庭基本開銷,逼得顧士蓮隻能換房子。
顧士蓮和高暢打算把原來的三房賣了,買一套價格便宜些的小房子,把一半的錢給朵朵出國留學用,留下朵朵嫁妝和養老錢,剩下錢再買房,為了不讓顧士海一家難堪,夫妻倆還避免去白雲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看房。
但顧士海一家卻絲毫沒有難堪的表現,反倒是覺得很心安理得,顧士蓮一生要強,雖然見不得蘇望娣那潑婦樣,但也不屑開口,一個在心裡生悶氣,顧士蓮老房子雖然賣了出去,但是這邊還沒有接到款,那邊已經在催債了。
活得通透,不會事事算計和計較
禍不單行,顧士蓮去醫院檢查,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如果不及時治療,生命就會受到威脅,顧士蓮不願意告訴兩個哥哥,一個人死扛着,還是高暢去找朋友借錢,開口問哥哥借錢。
顧士蓮對顧士海家有恩,高暢想着他們或許會感恩,就開口問他們借錢,結果顧士海夫婦以“沒有閑錢,錢在銀行裡存着,取出來不劃算”為理由拒絕了,從小是姑姑帶大的顧盺,更是和他爸一樣冷漠。
高暢無比地無奈,自己那邊的親戚借不到什麼錢,家裡面的錢也基本被掏空了,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顧士蓮死,忍不住在顧家的飯桌上開了口,說出顧士蓮的病情,回家後還被顧士蓮罵了一頓。
顧士宏拿出三十萬,總不能看着顧士蓮陷入絕境都不管吧,他責怪自己的妹妹,死要面子,“自家人調個頭寸,很正常,别怕麻煩别人,自家人就是用來麻煩的”。顧士海夫婦在飯桌上無動于衷。
高暢對這個女人又愛又恨,甯願自己受罪,也要保持要強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高暢評價妻子:好人,就是脾氣臭,偏偏我是賤骨頭,就喜歡這種傻乎乎的十三點女人!
顧士蓮做手術,顧士宏拿了10萬給妹妹,好說歹說讓她收下,連馮曉琴都拿出五萬給這個沒有血緣的姑姑,還主動陪床,唯獨顧士海一家沒動靜。
顧士海夫婦雖然過得沒有多好,但顧昕已經工作了,還娶了高幹子女,姑姑生病,顧昕竟也隻是送些水果,坐坐便走。像是普通同僚,到底是性命交關的大病,不是感冒發燒。
顧昕在奶奶家住到六歲才去的黑龍江,小時候與姑姑最親,顧士蓮也偏愛他,新婚宴爾,倒把高暢一腳踢開,趕他去客廳,自己摟着侄子睡。給顧昕的紫雪糕、中冰磚、奶油杏肉、紙杯蛋糕,從來沒斷過。
顧士蓮被這一家人傷了個透,好在有個生死相依的高暢一直守護着她,否則顧士蓮面對的将會是錐心之痛,高暢告訴顧士蓮:那套房子,我們就不要計較了,就當我們是做慈善,捐出去了。
這句話一方面是為了安慰顧士蓮,另一方面也展現了高暢做人的通透,那些不值得的人,吃過一次虧就夠了,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去和人家置氣,忘記和忽視,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顧老太太突然病危時,高暢作為一個女婿,每天和顧士宏輪流去給老娘陪床,反而是那個像寶貝一樣的大兒子顧士海,一到要陪床的時候,就假裝肚子疼躺着睡大覺,連老娘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
有這樣的大舅哥,換做别人,早就和他惱了,但高暢沒有惱,反而勸着顧士蓮放寬心不要計較,他就是不希望看到他們兄妹反目成仇,不希望顧士蓮傷心。
在丈母娘跟前陪床,本是三個兒女的事情,但顧士蓮那時候剛出院,需要休養,高暢怕顧士蓮對母親和兄長有愧疚,更怕她被别人指責不孝,于是代替顧士蓮去照顧老人。
高暢用自己的方式,守護了顧士蓮一生,朵朵出國後,隻有高暢陪在顧士蓮身邊,每次回家聚餐,高暢都在場,從來不會讓顧士蓮一個人回娘家,大包小包地拎着來 給足了妻子面子,當顧士蓮扛不住生活的重壓時,高暢總會是那個默默接過妻子擔子的人。
高暢,才是最值得嫁的男人
顧士蓮是顧家所有人中婚姻最幸福的人,她一生經曆了疾病、不孕、背叛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是那麼容易面對的事情,但是她遇到了一個疼愛她的男人,事事都和她一起承擔。
反觀顧家的其他人,雖然結婚前都比高暢“幹淨”,但是婚後卻把妻子帶入一地雞毛中,自己卻做甩手掌櫃,不把妻子當人看。
顧士海娶了蘇望娣,從來不管家裡事,就連當初顧盺的教育問題,都是蘇望娣一個人去完成,最後把蘇望娣逼成了一個潑婦,把顧盺養成了一個比他還要冷漠的白眼狼。
顧盺娶了葛玥,一個高幹子女,卻被顧盺當做隐形人,糾纏前女友,出軌馮茜茜,生生把一個善良溫柔的好姑娘,“逼良為娼”,為了救他去給别的男人“唱戲”。
顧磊雖然善良,卻絲毫沒有擔當,把一個能幹的媳婦逼得步步算計,害死了自己,也毀了馮曉琴一生的幸福。
顧家這麼多男男女女中,唯有高暢可以稱得上是好男人,他婚前沒有那麼光鮮亮麗,也沒有那麼規矩,但是婚後卻用最好的行動,愛了自己的妻子一生。
我從來不認為,一個從來沒有戀愛史,不抽煙不喝酒的男人才算是好男人,相反,這樣的男人平時太多束縛,骨子裡反而是不規矩的,一旦他有了資本和機會,就會像脫缰的野馬那樣,馳騁在女人叢中,不把你放在眼裡。
就像顧盺那樣,婚前看着是個謙恭和順的君子,婚後卻露出惡毒的真面目,他有高學曆好工作,卻沒有一顆守得住的心,這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這是人品問題,真正的的好男人,即便不愛,也不會婚内出軌。
當然,像顧士蓮那樣,找到一個相愛且合适的人,是一輩子的幸運,像高暢這樣的男人,有很多,而最關鍵的是,看你能不能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