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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愛情:看懂凄厲呼喊自己為安小姐的安傑,就懂她婚後為何痛苦

其實在原著裡面,作者,也就是江德福最小的女兒亞甯這個角色,曾玩味地說起父母的愛情,“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倆不般配,原來月老也有辦糊塗事的時候啊!”

父母愛情:看懂凄厲呼喊自己為安小姐的安傑,就懂她婚後為何痛苦

在作者的眼中,父親母親之間一輩子,是不能說有愛情的,“大張旗鼓地寫我老爹老娘的愛情,前提是,如果婚姻也算愛情的話!”

可見作者自己很明白,她所寫的其實是父母的婚姻,并不是父母的愛情。

原著裡,安傑和江德福不般配的姻緣,源于一個好事者

當年安傑出生在青島一個中等的資本家家庭。安傑的父親有一家紡織廠,一家洋車行,一家洗染店,一家藥店和若家小飯店。解放前夕,安傑這個涼薄狡詐的資本家父親,席卷了全部金銀細軟,而且把家裡其他能賣的财産全賣了,帶着錢和他的小老婆以及小老婆生的一雙兒女,逃去了台灣。

安傑的母親受不住這麼無情的打擊,不到半年就在悲憤交加之中病逝了,丢下了安傑安泰安欣三兄妹,他們三個人,雖然到了法定繼承年齡,但是什麼也沒繼承到,所幸的是,兄妹三人也是因禍得福,在成分上沒有被化成資本家,而是化成了城市小業主,這可以說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安傑在自家公私合營的藥店當會計,市衛生局的一個女同志,來到藥店檢查工作,她一眼就相中了美貌端莊秀麗的安傑,拉着安傑的手問長問短,詳細地打探了安傑的背景情況,沒過幾天,這個女同志就又來找到安傑,并把江德福的詳細情況都告知了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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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還處于懵懂少女時期的安傑,把這個消息帶回家告訴了姐姐和哥哥,哥哥姐姐簡直喜出望外,因為他們家的成分實在是一言難盡糟糕透頂的,安泰的嶽父是個惡霸地主,安欣的婆家是成分高的資本家,他們急需江德福這個職位的人來壯壯膽沖沖喜。

這件事,對于安家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但是安傑卻不樂意,江德福第一次和安傑相約見面,就坐過了車,遲到了半小時,安傑反感江德福坐過站的呆闆不機靈,又明察秋毫地發現了江德福那藏在指甲縫裡的污泥。

相親回家,安傑的心涼了半截,她跟姐姐抱怨:“看他那鄉巴佬樣!聽他說話,估計連一百個字都不認識,那英雄牌的鋼筆,插在他的口袋裡,都被糟蹋了!”

安傑懷着不甘和将就出嫁

相親之後,安傑對江德福的殷勤視而不見,異常冷淡,可是江德福卻被安傑的美貌和氣質折服了,安傑對他越是冷淡,江德福卻越是欲罷不能了。

江德福硬着頭皮頻頻出入安家,安傑總是冷冷的,然而安泰和安欣,卻在背後給了江德福無限的支援和勇氣,這場戰役裡,江德福安泰安欣一派,安傑則是孤軍奮戰,寡不敵衆,安傑無奈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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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不甘和委屈将就的心态出嫁的安傑,時時黯然神傷,即便安傑在婚後一口氣,生了七個孩子,但是安傑卻絲毫沒有為人妻為人母的幸福感和責任感。

作者回憶起小時候,“我們的母親那雙大而雙目炯炯有神的美目總是穿越過我們兄弟姐妹七人的頭頂,落在一個虛無缥缈的地方,好像那裡有她另一群子女和另一個家。”

“母親總是一副很煩我們的樣子,對我們七個小活物沒完沒了接連不斷的要求和糾紛始終缺少一份做母親應該有的耐心。她大部分時候是皺着眉頭聽我們說話,聽不到一半她就會揮着手不耐煩地把我們從她身邊轟走。”

不愛眼前的這個男人,連和這個男人所生的孩子,都是感到不耐煩的,生活是壓抑的、苦悶的、看不到欣喜的。

對孩子們都這麼不耐煩,更别提對江德福的态度了,婚後安傑把自己的精神寄托,放在了軍官太太這個稱謂上,安欣這樣稱呼他,她也就半推半就的受用着,别人投來的注目禮,更是讓安傑虛榮心被大大滿足,為江德福的升遷推波助瀾,更是成了安傑罕有的精神寄托。

然而對于江德福本人,安傑卻絲毫沒有一點點耐心和愛意,她嫌棄江德福鄉下帶來的各種粗陋的生活習慣,當時社會上的大氣候,是改造資本家,然而在他們家是江德福被資本家安傑改造。

安傑一生從未回過江德福的老家,安傑的理由是,“不是我不想回,我是真怕鄉下的虱子”,江德福的大哥去世了,江德福帶着大兒子回去奔喪,十幾天後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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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福風塵仆仆的回家,面對的不是安傑的關懷和問候,而是冷着臉堵着門的安傑,安傑一臉嫌棄的不讓江德福進門,讓他必須在外面洗好澡換好衣服才能進來,江德福氣的瞬間爆發,再也不順着安傑,乒乒乓乓踢炸一地水瓶,擠進了門。

至于江德福鄉下來的親戚們,安傑更是沒有好臉色,有時候江德福懇求安傑:“你就不能對着他們笑一下嗎?”安傑說:“我真的笑不出來!”

是以安傑在江德福老家的名聲很差,他們一提起安傑,就是:“三叔家的那個操蛋婆娘!”

安傑在婚後,無論是對孩子,還是江德福本人,或者江德福的老家人,全部是一副厭煩的态度,這是因為,婚姻裡的安傑不幸福不快樂,這樣的心态,讓她變得幽怨,變得顧影自憐。

安傑怨氣的爆發

有一天亞甯無意中看到了書殼子裡的男士照片,那個男人長得英俊潇灑一表人才,看樣子絕對也是一個出身優越,學識豐富的有為青年。

亞甯以為這是個特務,她充滿想象力的頭腦,覺得這就是母親的接頭人,内心備受煎熬的她,把這張照片,偷偷給了父親。

江德福的醋意一下子湧了上來,質問安傑:“你跟我談的時候可沒提過他,你說你沒談過戀愛,沒談過戀愛?那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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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傑說:“你真狹隘!一個男同學送的一張照片你也這樣,再說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們還沒結婚,甚至連汄識也不認識。我沒辦法跟你解釋了。你沒上過學,你根本不知道同學是怎麼回事!”安傑聲音冰冷。

江德福反唇相譏:“我是沒上學,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洋學生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安傑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這時候江德福問她照片背後的英文,MISS AN,是什麼意思,安傑這麼些年來,在婚姻裡的不甘和委屈徹底爆發了!

安傑歇斯底裡的聲音驟響:“安小姐!安小姐!安小姐!安小姐!安小姐!安小姐……”

安傑喊安小姐的時候,聲音愈來愈低沉,愈來愈嘶啞,愈來愈悲憤,愈來愈凄然,最後,竟帶了哽咽。

亞甯覺得,母親大聲喊安小姐的時候,自己分明是感到母親在喊她自己,喊那個二十年前在青島街頭漫步的穿着碎花旗袍的年輕的她自己。密司安!安小姐!母親的聲音穿透了二十年的時空,把那個已走得好遠好遠的安小姐又叫得回過頭來,她沖着淚流滿面的正在衰老的母親璀瑰地一笑,那笑容既清晰又模糊,既親切又感傷,令母親痛徹心肺!

這段文字的描寫,可以看出,安傑嫁給江德福,盡管婚後的物質生活非常的優渥,但是她的精神上是非常苦悶抑郁的,她有多懷念當年青島街頭漫步,那個穿着碎花旗袍的自己,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就有多大的怨念痛苦和不甘。

人人稱羨的父母愛情,其實藏着安傑刻骨銘心的悲情,精神不對等的婚姻,就算一生舉案齊眉了,但到底還是意難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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