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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女友突然不辭而别,四年後我從父母的談話中才得知當年真相

作者:紅耳兔故事鋪
初戀女友突然不辭而别,四年後我從父母的談話中才得知當年真相

文首插畫:原創

公号 | 紅耳兔小姐姐

講故事,看人生。大家好,我是紅耳兔小姐姐,歡迎收看今日的故事。

1

我第一次跟徐妍告白的時候,整個人的聲音都是抖的。

雖然這個告白已經整整準備了兩年。

徐妍出乎意料地平靜,一副早就知曉的樣子。

我繼續哆哆嗦嗦地問她,你看,我們能成嗎?

徐妍歪頭看了我一眼,眼裡眉梢都是俏皮的喜悅,伸出左手輕輕握住我的手。

一股暖流直沖心間,我漸漸平靜了下來。

頭頂是墨藍的天空,腳底是一條灰白的馬路,耳邊有叽叽喳喳的人語聲,還有窸窸窣窣的蟲鳴。

我突然很是留戀這人間,因為這裡有徐妍。

我們就這樣安靜地牽着手,一直走,一直走,仿佛前路沒有盡頭。

我也希望沒有盡頭。

2

徐妍是我的發小。

我們兩家屬于同一條街道,上學前就經常玩在一起。上學後,恰好分在同一班,我們就更加黏在一起。

不過徐妍的性格比我早熟得多,因為她有一個超級嚴厲也超級忙的當醫生的母親。

徐妍很小就學會自己吃飯,自己上學,自己睡覺。

可能會有人問,那她父親呢?

她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留給她的除了一張張泛黃而陌生的相片,再無其他。

異性的陪伴,從她記事起,就一直缺失。

可能是早熟的關系,徐妍的成績一直都很好,學習習慣也好,是以我媽樂意把我留在她家一起寫作業。

徐妍通常完成作業後,再安靜看一會兒書。

而我就鬧騰很多,一會兒抓頭撓腮,一會兒上蹿下跳。

偶爾能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那也是因為我在“解剖”一塊橡皮。

到了快吃晚飯的時間,我媽就跑到徐妍家門口大聲喊我回家。

徐妍通常頭都不擡地繼續忙自己的事情,而我歡天喜地地背起書包往外沖。

有時候我也會問,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徐妍百分百會淡然地回答,不用了,我媽已經給我留飯了。

印象中,隻有一次,那天是徐妍的生日,我特意買了一張生日賀卡送給她。

那時都是小孩子,沒有錢去買昂貴的禮物,但徐妍接過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

天快擦黑的時候,我媽又在喊我。

徐妍突然說,其實能被人喊吃飯也是一種幸福。

我聽了,下意識地回下頭,發現徐妍正站在背後,低頭捂着臉,肩膀一聳一聳的。

那一刻夕陽徹底熄滅了最後一絲光亮,她的四周,空洞的黑,迅速侵占了整個房間。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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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當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徐妍的時候,已是高一。

那時我們已經互相陪伴了快十二個年頭。

彼此已經熟悉到隻要對方說完上半句,就能猜到下半句。

我還知道她所有的喜惡。

比如顔色喜歡白色,走路喜歡走右邊,吃飯喜歡拌老幹媽,裙子永遠是棉質的,最讨厭男生說髒話。

她不喜歡她媽冷若冰霜的樣子,但潛移默化地,她又長成了她媽的樣子。

不苟言笑,嚴肅老成。

當然,她還繼承了她媽漂亮的五官,從國小起,就被男生圍觀示好吹口哨。

但她總是兇巴巴地怒視他們,惡狠狠地驅趕他們。

漸漸地,大家都在背後叫她冰美人。

是以說,長得漂亮就是好,就算脾氣再不好,也隻落了個冰美人的稱号,而不是母老虎。

我也問過徐妍,為什麼對異性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徐妍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打心底裡讨厭他們的淺薄無知。

不過有一天,徐妍還是被我發現,她跟一個男生走得很近。

那時高一剛開學,班上有一個清秀白皙的男生,喜歡找徐妍講話。

徐妍破天荒地跟他很是聊得來,還經常一起放學回家。

怅然若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一開始,我告訴自己,這隻是一種被好朋友突然疏離後的正常反應。

但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很焦灼。

隻要徐妍跟那個男生講話,我就忍不住想發火,想大喊大叫,想從這間教室裡逃離。

後來發展到徹夜失眠,一閉眼就是徐妍的身影在我腦海裡打轉。

我發覺自己已經不太正常了。

于是有一天,找了一個關系要好的朋友出來聊天,把自己的感受當作第三個人的故事講給朋友聽。

朋友一針見血地告訴我,那種感覺就是喜歡。

我的大腦瞬間空白。

我不是沒有設想過這個結果,但真的被别人斬釘截鐵地證明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叫我媽幫我請了三天病假後,我蒙頭在家裡睡了三天三夜,睡到腦子清醒無比,睡到自己逃無可逃。

我終于面對了這個事實。

我喜歡上了徐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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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承認自己喜歡徐妍,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難的事情。

可是如何讓徐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成為了另一個難題。

但我不敢冒着失去友情的風險去表白。

于是跟所有爛俗的暗戀故事一樣,把喜歡深埋心底。

高三上學期,有一個月徐妍的母親因為職稱評級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經常不在家,就找了一個鐘點工阿姨過來燒飯。

我跟老媽說自己想去徐姸家學習,實則是想陪着她,順便蹭蹭飯。

我發現徐妍對吃飯真的有種執念。

她不允許我吃飯前吃零食,到了飯點必須吃飯,甚至逼着我吃飯,很有一種老娘覺得你餓你就是餓的霸氣。

有一次我有事兒晚上沒吃飯就直接上晚自習。

中途餓得心慌慌。

徐妍隔着好幾排位置,遞過來一袋黃油面包。

裡面夾着一張紙條:立刻吃飯!

我捏着紙條笑得像個傻瓜。

還有一次放假,我爸媽外出辦事,留我一人在家。

我突然肚子疼,就窩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的。

手機被我扔在房間。

徐妍知道我爸媽外出的事情,就發資訊讓我去她家吃飯。

我沒有回複她。

一上午過去了,徐妍沒有等到我的消息,就抱着裝好飯菜的保溫盒直奔我家。

那天中午天氣突變,外邊疾風驟雨,烏雲壓頂,天地間一片灰暗。

我剛一開門,落湯雞一般的徐妍劈頭問我,你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出事了?

我有氣無力地說,沒事兒,就是肚子有點疼。

徐妍濕哒哒地沖進廚房,麻利地翻箱倒櫃找紅糖,燒開水,熱飯菜。

看着我喝完一整碗紅糖水,吃完一小碗米飯後,才放心地坐下來休息一會。

這會兒,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因為冷熱交替,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發抖。

我趕緊讓她在我家洗個澡。

但徐妍堅持要回家,因為她媽媽快回來了。

第二天,我精神抖擻地去她家找她,卻發現她一個人正燒得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

原來昨天說她媽媽回來是騙人的,她已經覺察到不舒服,但怕我擔心,就找了個借口趕緊回家。

也就是說,昨天她整整燒了一個晚上。

我跟她說,徐妍,今天我哪也不去了,就二十四小時守着你。

徐妍燒得有點迷糊,喝下感冒藥後就睡着了。

我一直握着她的手,再沒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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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再後來,就有了放學路上我跟徐妍的表白。

沒想到徐妍并沒有任何的反感,相反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原來她也一直偷偷喜歡着我。

我們就像兩個遠足出門的流浪者,在疲憊不堪之際,途經一個溫暖舒适的小屋,就自然而然地住了下來。

我們倆把欣喜藏在眼裡眉間,愛意藏入不動聲色中。

卻不知背後有雙眼睛一直盯着我們。

大概離聯考還有半年的一天,我和徐妍爆發了戀愛以來的第一次争吵。

緣由并不新奇,至少在我看來,隻是戀人間最尋常不過的小吵小鬧。

那天晚上我爸媽一直待在我身邊,談論聯考專業選擇的問題。

于是我沒有接到徐妍的電話。

晚上睡覺前又太累了,我就沒有回複她的消息。

第二天,當我回電話給她時,徐妍在電話裡歇斯底裡地質問我,怎麼可以不接她電話!

從前穩重早熟的她突然變得如此不可理喻,我有些陌生。

加上十八歲的年少氣盛,我并未軟下心來哄她,而是理智地告知了事情的經過。

徐妍聽後并沒有緩和下來,卻更加蠻橫地說,你不可能一分鐘都抽不出來,你就是故意不理我。

我再沒有耐心接受徐妍的無理取鬧,擅自挂斷了電話。

然後這一冷戰就是兩周

兩周後當我再打電話給徐妍時,卻被告知,她已經跟随她媽媽和繼父搬去了江蘇無錫。

我徹底懵了。

她媽媽這兩年談了一個做生意的男朋友,這事兒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這麼突然地結婚,突然地搬家,突然地不辭而别。

這次換我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不負責任地走掉!

徐妍說,因為我厭倦你了。

6

我被這句話徹底傷到了。

愛時轟轟烈烈,恨時天崩地裂。

年輕時候的愛情,不懂寬容,不懂了解,不懂退讓,隻會直愣愣地向前沖,沖到撞得頭破血流,進無可進。

我沖動地拉黑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發誓此生永不複相見。

但一顆夫妻的心,不會說死就死。

大學後,高中同學組建了微信群。

我一眼就看見了徐妍的頭像。

實在沒有忍住,我又偷偷加她為好友。

徐妍也立刻通過了。

但我們一直都沒有講話,隻在彼此的朋友圈裡點贊互動。

這是我們唯一互通消息的方式。

我很癡迷這種“暗渡陳倉”的感覺,于是更加頻繁地刷朋友圈,甚至有時候會連發好幾條唯她可見的動态。

徐妍每次都會點贊。

我感覺曾經壓抑的情愫又在緩緩地侵入五髒六腑。

但,徐妍仍舊沒有主動找過我,而自尊心也不允許我再次回頭。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四年。

四年裡,我拒絕所有試圖靠近我的人,孑然一身,獨來獨往,成了大家眼裡的怪人。

7

但在大四快畢業的一天,我在徐妍的朋友圈發現她秀了自己的男朋友。

是一個清秀腼腆的大男孩。

他攬着徐妍,站在陽光下,笑意蕩漾。

旁邊的徐妍,也是笑的,恬淡溫柔。

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于是瘋狂地給徐妍發微信,述說自己的思念。

但徐妍不回應我。

我徹底抑郁了。

情緒疾病,帶來的是身體上真真切切的疼痛。

我病了。

大學輔導員通知了我父母,并隐晦地向他們提了一下我在大學裡的古怪行為。

父母沒有講話,沒有詫異,跟輔導員道謝後就帶我回家。

回家休養的那段時間,我除了去醫院複診,就是蒙頭在家裡打遊戲,看碟,睡覺。

有一天半夜,我從一場噩夢中驚醒,獨自去客廳倒水喝,卻聽見父母在房間裡竊竊私語。

他們或許沒有想到我會半夜出來,于是連門都沒有關。

我隐約聽見了“徐妍”兩個字。

這讓我立馬停住了腳步。

母親說,這次女兒生病,應該又是為了那個徐妍。哎,都是冤孽啊。

父親說,四年前她搬家,我們不是已經談好了,讓她不要再見我們女兒嗎?

母親說,是啊,也幸好是徐妍她媽早早發現了她們的不正常,于是借着自己再婚的契機,立刻帶走了徐妍。要不然,等她們再長大一點,我們就管不住了,到時我們老臉往哪裡擱。

父親長歎一口氣說,自己生的女兒,能怎麼辦呢,希望有一天她能夠了解我們的苦心。畢竟這個世界是容不下她們的呀。

房間裡的交談還在絮絮叨叨地持續,而我已經渾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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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二天,我謊稱自己身體好多了,想去旅行散心。

父母欣喜地同意了。

我帶上行李,頭也不回地奔去了徐妍的大學。

我滿腦子隻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就是帶着徐妍私奔。

并且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徐妍一定會同意的 。

可是徐妍見到了我後,一臉冷淡。

我歡喜雀躍地擁抱她。

她淡淡地推開我說,我們找一個咖啡館,好好聊一聊吧。

咖啡廳有悠揚的音樂在流淌,身邊是一對又一對的情侶,或親密或鬧騰地交談着。

我好羨慕他們。

我希望自己和徐妍也能這樣公開地打打鬧鬧,做一對平凡的情侶。

但徐妍的第一句話就潑了我一盆冷水。

她說,你回去吧,你這樣突然沖出來,你爸媽會擔心的。

我激動地站起來說,徐妍,我知道當年你不辭而别是因為我父母找了你,要求你不要再見我。但現在我們已經長大了,我們完全有能力,也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啊 。

徐妍擡頭,眼神如刀子,一字一頓地說,是的,我們已經長大了,但父母依舊是我們的父母,我們擺脫不掉,這輩子都擺脫不掉,何況我們更不可能擺脫這世界,這該死的世界,你懂嗎?

那你愛過我嗎?

我問徐妍。

徐妍冷靜的眼眸有潮水漲上來,但最後一刻倔強地扭過頭說,再談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我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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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那次見完徐妍後,我徹底放開了自己。

不就是談個戀愛嗎?不就是跟男生牽手接吻嗎?誰不會呢?

談男朋友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困難,我也接受了一個又一個異性的殷勤妥帖。

是誰說過的,跟誰結婚其實都一樣。

漸漸地我有了一個固定的男朋友,他叫許楊,他很愛我。

我雖然對他永遠不會産生炙熱的感情,但細水長流的溫情還是有的。

比如天冷了囑咐他多加些衣服,下雨了送一把傘到地鐵站,還比如做一桌溫馨的飯菜。

适應墨守成規的生活要比适應一段不容于世的愛情要容易得多。

二十五歲的時候,我收到了徐妍結婚的請帖。

她和所有新娘一樣,披上了聖潔的婚紗。

身邊站着愛她的男人,将她擁抱在自己懷裡,像山一樣穩重。

我沒有去現場參加,隻是托人送去了紅包。

婚禮之後的一個周末,父母外出參加一個親戚的喬遷之喜。

我閑來無事,收拾房間,順帶連父母的房間也一起打掃了。

在他們房間的衣帽隔間裡,我發現一個小箱子。

其實也是尋常的箱子,上面蒙了一些灰。

我想搬出來晾曬一下,卻從裡面掉出一摞厚厚的信來。

信封上的寄件人都是徐妍。

寄信時間是從她搬家之後開始的,但我一封都沒有收到。

顯而易見,它們都被我爸媽攔截了。

在信裡,徐妍一直說着對不起。

還說,搬家之前的那次大吵大鬧,其實是她故意的,因為她實在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逼自己離開我。

她在信裡,反複提到了一部電影《斷臂山》。

徐妍說她經常一邊看一邊哭。

她想從中找尋到一個答案,難道這世界就容不下同性之愛?

最後一封信,是她上大學前寄出的。

她說,她已經接受了現實,以後會做一個讓媽媽放心的乖女兒,做一個被社會認可的正常人,談一段能得到大家祝福的戀愛。

對不起了,她先撤了。

信的最後,她寫了一句話:多希望我知道如何放棄你。

我捧着信,哭得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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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男友許楊來我家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看《斷背山》。

劇中,恩尼斯大聲朝傑克大聲喊:有時我真的很想你,想到我心痛。我們本來可以有真正的好日子,有我們自己的世界。可你不想這樣,是以我們隻有這斷背山。這斷背山就是我們的一切,他媽的一切。你這該死的雜種,多希望我知道如何放棄你。

我一邊看,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許楊在旁邊,沉默地抱住我說,不要哭了,隻是一個煽情的愛情片而已。

我擡頭看着他說,那你有沒有痛徹心扉地愛過一個人。

許楊看着我,認真地說,有啊,就現在。

我緩緩将頭埋在他的臂彎裡,決定學徐妍的樣子,試着和這個世界和解。

隻是我們心中的那座斷背山,隻能緩緩葬進記憶的最深處。

那裡,黑暗卻永恒。

紅耳兔小姐姐,一個專寫故事的老少女,知乎十萬贊情感答主。作品散見于《青年文摘》、《女報》、《意林》和《哲思》等, 歡迎來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