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三年，嚴峻的外部環境和非市場因素，對公司經營帶來了困擾。當暴風雨來臨時，我們選擇了在雨中奔跑。”這是華為輪值董事長郭平寫在《華為2021年年度報告》緻辭中的一段話，向外界展示了華為“活下去，求生存”的真實狀況。
華為今年的年報封面是巨輪破冰前行，正是印證自身。這艘全球領先的ICT巨輪，如何在暴風驟雨中“破冰”前行？也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3月28日，華為在深圳舉行了2021年年度報告釋出會，也回答了外界關心的諸多話題。
财報資料顯示，華為2021年全年實作營業收入約6368億元，同比下降28.6%；實作淨利潤1137億元，同比增長75.9%，淨利潤率從7.3%提升到17.9%；經營現金流增長69.4%，達到597億元人民币；資産負債率從62.3%下降到 57.8%。
2021年業績釋出會上，華為輪值董事長郭平，華為副董事長、CFO孟晚舟答記者問。南都記者 趙炎雄 攝
剔除出售所得，華為營收、淨利潤雙下降
在這場釋出會上，郭平與孟晚舟共同出席，後者是任正非之女，也是郭平的校友、小師妹，現擔任華為副董事長、CFO一職。時隔四年，孟晚舟再次參加華為的年報釋出會，亦有感觸：“過去四年，世界的變化非常大，祖國的變化也很大。回國之後的這幾個月裡，我都在不斷地努力學習，希望能夠跟上這個社會的腳步”。
2018年12月，孟晚舟在加拿大溫哥華機場被無理拘押，直到2021年9月25日歸國，這次年報會上也是她歸國後的首次公開亮相。
作為華為公司的首席财務官，孟晚舟解讀年報時表示，華為的規模變小了，但盈利能力和現金流擷取能力都在增強，整體的财務結構的韌性和彈性都在加強，公司應對不确定性的能力在不斷提升。
華為變小了，直接展現在營收規模上，2021年同比2020年（8913億）下降了28.6%，約三成。孟晚舟對此的解釋是，一是華為過去三年在供應連續性上持續承壓，受到美國多輪制裁的影響，尤其是手機、PC業務；二是營運商業務與全球5G建設的周期緊密相關，中國經過2020年5G建設高峰，到2021年有所放緩；三是華為和全球所有企業一樣受到疫情的影響。
盡管從華為2021年的财報來看，淨利潤和淨利潤率實作了雙提升。但是若剔除華為出售子公司及相關業務所得，華為2021年的淨利潤僅為562.69億元，同比下降了12.8%。财報顯示，2021年華為處置子公司及相關業務的淨收益為574.31億元，占據淨利潤的近一半。
孟晚舟表示，1137億元的淨利潤，同比增長了491億，即便不考慮資産處置收益的情況，華為的淨利潤率仍比上年有所提升。
而華為淨利潤率的提升，則反映了經營效率的提升。孟晚舟表示，一是華為對産品的銷售結構進行了調整，使得銷售毛利率得到了較好的提升；二是整個供應計劃進行了更好的協同管理，極大地改善了從訂單到收入的周期；三是華為公司在ICT領域的持續的技術積累，通過數字化營運，極大地推動了内部作業效率的提升。
财務韌性和彈性在加強，華為“破冰”穿過“黑障區”
再從華為2021年财報具體内容來看，華為營運商業務領域實作銷售收入2815億元，同比下滑7%；華為企業業務實作銷售收入1024億元，同比增長2.1%；華為消費者業務實作銷售收入2434億元，同比下滑49.6%。
在華為的業務版圖中，消費者業務長期占據半壁江山，在2020年度收入4829億元，占比總營收54.2%。受疫情和晶片供應影響，華為消費者業務中的關鍵核心“1”，華為手機業務大幅下滑，華為自研的麒麟晶片成絕版。
郭平表示，美國連續多年的制裁，給華為造成了非常大的困難。其中，特别是消費者業務中的手機業務，因為手機的晶片需要有強算力、低功耗和很小體積的需求，華為在獲得性上面還有困難。不過，郭平也介紹，華為在積極與有關各方探讨手機的可持續性解決方案的同時，也在拓展可穿戴、運動健康、全屋智能等新領域，而可喜的是都獲得了非常高速的發展。
華為的消費者業務一直堅持“1+8+N”全場景智慧生活戰略，華為2021年在智能穿戴、智慧屏、TWS耳機及消費者雲服務均實作持續增長，其中可穿戴裝置和智慧屏業務收入同比增長超過30%。搭載HarmonyOS的華為裝置超過2.2億台，成為全球發展速度最快的移動終端作業系統。
而得益于主營業務的盈利能力提升，2021年華為經營現金流有較大增長，達到597億元人民币；資産負債率降低到57.8%的水準，整體的财務結構的韌性和彈性都在加強。
在釋出會上，對于媒體提問：華為是否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階段？孟晚舟表示，2021年對華為而言，也許已經穿過了這次劫難的“黑障區”。三年來，隊伍在持續承壓中更加的團結，戰略變得更加清晰。面向未來，華為依然會加大在人才、研發領域的投入，通過“技術強度+人才濃度”來保證持續創新的能力。
孟晚舟指出，一個企業的價值不僅僅是反映在财務報表的結果上，對于像華為這樣的高科技企業，面向未來的長期投資更能說明一個企業的真正價值。“華為公司的真正價值在于長期積澱下來的研發能力、研發隊伍、研發平台，這才是華為公司建構長期持續的競争力的一個核心。”
她認為，華為的最大财富是人才儲存、思想儲存、理論儲存、工程儲存和方法儲存，以及内部流程管理的高效有序。
10年研發投入超8450億，華為應對不确定性的能力在增強
“越是在困難的時期，越重視對未來的投入。2021 年， 我們加大了研發投入，研發費用人民币1427億元，占銷售收入的 22.4%，研發費用額和費用率均處于近十年的最高位。目前，華為研發投入在全球企業中位居第二。”郭平表示。
還沒有一家中國企業，像華為一樣長期的、大手筆投入研發。在世界範圍内，也唯有谷歌母公司Alphabet可以比肩。華為2021年财報顯示，華為持續加大研發投入，十年累計投入的研發費用超過8450億元人民币。
面向未來，持續的研發投入或許才是企業應對不确定性、穿過“黑障區”的根本保證。郭平便強調，華為将沿着數字化、智能化、低碳化方向前進，依靠人才、科研和創新精神三要素，持續加大投入，力求實作基礎理論、架構和軟體的技術底座重構，構築長期競争力。
而如何在收入下滑的情況下，保證有高額資金進行研發投入？孟晚舟表示，華為2021年的經營性現金流高達597億，淨現金是2412億，這些都是面向未來，進行研發投入的保障。華為研發投入的重點在三個方面，系統架構優化、軟體性能提升和基礎理論探索，希望通過解決技術和供應難題，為客戶提供高可靠度、高可信的産品。
而環顧當下，華為依舊要解決技術封鎖，晶片供應的難題。 郭平表示：“從沙子到晶片，解決整個半導體的問題，是一個非常複雜且漫長的工程，需要耐心。本來在全球環境下，這些技術的重複開發，不一定有商業價值的。但是在市場割據和技術封鎖的情況下，就會産生新的需求，這方面的投資也變得有商業價值，我們樂意看到有越來越多的企業參與進來。”
同時他也表示，在先進工藝、單點技術的獲得上遇到困難的情況下，華為積極尋找系統的突破。在未來的晶片布局上，華為的主力通信産品采用多核的結構，支撐軟體架構的重構和性能的倍增，為晶片注入新的生命力，這能夠增強華為持續的供應能力。
采寫：南都記者 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