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風情丨阿根廷的文化奇葩
談及具有400多年曆史的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人們頭腦條件反射的必定是足球與探戈。去年11月25日世界足球巨星馬拉多納逝世，阿根廷宣布全國哀悼三天。阿根廷人酷愛足球,更鐘情于藝術。風情萬種的探戈藝術是阿根廷民族的驕傲。
可我的布宜諾斯艾利斯之行與衆不同，雖在該城僅停留一周，卻把大把寶貴的時間全給了書店與咖啡館。實實在在、真真切切強烈感受到阿根廷獨具一格的書店文化與咖啡文化。
“全球書店一朵花”
“全球書店一朵花”，這是南美洲衆多讀者送給阿根廷首都“雅典人書店”的贊美雅号。身為作家，有機會去阿根廷，再忙也得登門探訪此書店。
“雅典人書店”坐落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聖菲大街上，外表普普通通，僅一塊簡易的店招，一點也不起眼。我抵達書店門口時，心裡還在嘀咕：難道這就是在世界著名的《國家地理》釋出的全球十佳書店排行榜上，被評為“全世界最美的書店”？可一進店門，心頭疑慮頓時被一掃而空。這家全球獨一無二的書店，俨然是早年皇宮、改造前劇場與現時書籍殿堂三結合的奇特建築。
該書店經理談起“雅典人”的轉身如數家珍。這座超過100多年曆史的建築物，1860 年由建築大師皮羅和托萊斯·阿蒙戈為阿根廷女王瑪斯·格魯克斯曼所建造。氣勢恢宏的穹頂畫作，是意大利藝術家納薩雷諾·奧蘭迪的傑作。作品刻畫了人民渴求和平的美好願望。名師創作的女神像雕塑莊嚴肅穆，令人肅然起敬。如此精美絕倫的建築設計，吸引世界各地的藝術家争相來此舉辦展覽和活動。
1919年，因故廢棄不用的宮殿被改造成大光明歌劇院，即一炮打紅，很快成了阿根廷名流貴族最愛出入的場所之一，也是該市标志性的建築。著名的探戈舞蹈家都以能在這裡表演為榮。
可歌劇院也命運多舛。2000年因阿根廷經濟衰退，劇院年久失修瀕臨倒閉時，市政府決意将這座歌劇院重新打造。一出版集團收購後，投資300萬美元，由阿根廷建築師曼佐尼妙手創新，将這家擁有1050個座位的劇院華麗變身為擁有整棟大樓的“書籍聖殿”，這在全球稱得上是首家獨創。
“雅典人書店”的改建，精心着力保持了建築的原始結構，完整展現劇院宏偉的風采，保留大型舞台、暗紅色的絨布簾幕、細膩的雕刻裝飾與壁畫、希臘式柱子、劇場的照明。座椅被悉數拆除，改換成特制的書架，成千上萬的書籍陳列在夾層牆壁依壁而立，融合富麗的外觀與沉穩的書香氣息，隐隐流露典雅的風範。
在經濟衰退時期“雅典人書店”開張，轟動了整個南美。這表明阿根廷除了足球、探戈之外，還享有“世界圖書之都”的美名！總面積2000多平方米的“雅典人書店”，共分為3層，規模之大堪稱南美第一、全球第二。與其他書店布局截然不同，為照顧幼小孩童，黃金一層出售兒童玩具與書籍；第二層銷售成人各種書籍；第三層明星的唱片與DVDCD光牒可供挑選。書店在第四層保留一些座椅，讀者可以在那兒閱讀，俯瞰整個書店，體會到什麼叫“書的王國”以及書籍帶給心靈的震撼！為此《國家地理》以毫不吝啬的贊美之詞描繪道：“這裡的光線是柔和的，總體基調顯示出了20世紀初的最佳藝術。這裡的人們對話都是低聲的，就像是在一座古老的圖書館裡。這裡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群來此閱讀，他們認為這裡是世界上最美的書店。”
店堂内鵝黃的劇場式燈光勾畫出整間書店的浪漫，讓人仿佛置身于堂皇的宮廷。舞台區被改成了咖啡廳。書迷們看書累了，可以在這裡吃頓簡單的料理，或點一杯咖啡，多享受一點閱讀時光。咖啡廳“菜單”照樂譜編制，點點滴滴展現出設計師的獨特匠心。歌劇舞台兩側的弧形小看台，那是之前為名流貴族們準備的包廂。現在則是供讀者閱讀、休息之地。
與其他書店相比，雅典人書店營業的時間很長，每天晚上10點才關門。周五、周六更是到午夜才熄燈。如今，這家已成為連鎖品牌書店的經營者最為自豪的是，在這個隻有4300萬人口的國家，每年該書店迎來的讀者大約為100萬人次。
在書店裡，我驚喜地發現有關毛澤東的書籍擺放在醒目的位置。其封面上，穿着灰色中山裝的毛澤東神采奕奕，站立鼓掌緻意。早就聽說這位領袖在南美深入人心。如今親眼目睹厚厚的傳記書籍在阿根廷公開銷售，足見偉人非同一般的影響力與感召力。
要喝咖啡請排隊
要喝咖啡請排隊。曾到過不少品嘗咖啡蔚然成風的國度，再牛的咖啡館也從未出現過這種盛況。可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托爾托尼咖啡館就這麼牛。它被稱作“咖啡館中的勞斯萊斯”理所當然。原計劃在該市停留的時間不多，可我這個不常喝咖啡的人卻偏要去湊這個熱鬧。因為它具有160多年曆史，在該市超過3000家咖啡館，其中百歲以上老字号70多家的激烈競争中，脫穎而出，常青不敗，享有“世界上最美麗的咖啡館之一”的美稱。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很多上班族與“托爾托尼”的緣分是如此之深，以緻其一天的時間竟是這樣安排：早起去咖啡館要杯café con leche，配兩三個松軟香甜的medialuna；午餐後來杯cortado，喝夠了再回工作崗位；下班後為了避開交通的擁堵高峰，先去喝個晚飯前的咖啡解解饞。
在“托爾托尼”門外等待，咖啡館門前豎立的創始人雕像引起了我的關注。這位法國創業移民給咖啡館取的名字，來自一家著名的巴黎餐廳，以此寄托思鄉之情。大門上銘刻有幾行西班牙文。未來前已做了功課，這是20世紀40年代阿根廷詩人巴爾多梅羅 費爾南德斯 莫雷諾的詩歌《歌唱愛情、陽光和水》。長詩字裡行間充滿了詩人對托爾托尼咖啡文化的眷戀和對世事淡淡的憂郁。
等候了10來分鐘，滿臉笑容的服務生打開了緊閉的大門。清點出來的客人人數後，才可放行同樣數量的排隊客入座。我把點咖啡的“重任”交給了同行的“咖啡達人”，為的是能抓緊時間去欣賞這家充滿咖啡文化底蘊的百年老店。
一個半世紀過去了，“托爾托尼”依然保持着最初時的情調。天花闆懸挂來自意大利1889年的銅質吊燈。兩面牆上排列着各種榮譽銅牌，以及重要的畫幅和照片。琥珀色的大理石立柱與天花闆交彙，鑲嵌着彩繪玻璃。“托爾托尼”最盛時期，100張法國制作的配有豪華大理石桌面的橡木咖啡桌上，150盞蒂芙尼台燈點綴其間。400把橡木椅子和200個豪華皮革沙發，依序排列，錯落有緻。咖啡館因保持着一個多世紀前濃濃的歐洲風情，呈現的是巴黎風格的美學特征，故而吸引了上層社會的許多教授、專家與藝術家。現今店内的每個座位旁都有金屬銘牌，顯示曾是哪位大師的專座。同時還儲存着昔日談笑風生的名人塑像，其中最有名的是探戈大師卡洛斯 加德爾、詩人路易斯 博爾赫斯及傳奇女作家阿爾芬西娜 斯托帝的蠟像。曾經到過這裡的貴客還有創立相對論的著名實體學家阿爾伯特 愛因斯坦、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加西亞 馬爾克斯、鋼琴大師阿圖爾 魯賓斯坦等。毫不誇張地說，托爾托尼咖啡館就像一位沉默的證人，見證了阿根廷近代曆史的滄桑與變遷。
多年來“托爾托尼”招徕顧客最講究保持傳統。購買店内現磨的咖啡，咖啡尚未磨好，濃郁的香味四處彌漫，常惹得購買者加碼多買。稱份量時，不用消費者開口，多加5克，那是袋子的重量。煮制咖啡的過程極為精細：水溫一定要處于70-85℃之間，既不能過涼，口味欠佳；又不能過燙，以免損失咖啡豆的營養。據說以此溫度沖泡的咖啡，口感濃厚，餘香經久不散。
那天，經“咖啡達人”的力薦，我點的是維也納咖啡。隻見在雪白的鮮奶油上，撒有五彩缤紛的七彩米。隔着甜甜的巧克力糖漿、冰涼的鮮奶油，來喝滾燙的熱咖啡，真是别有風味。品嘗時不去攪拌咖啡，而是享受杯中三段式的快樂：冰涼的奶油，柔和爽口；濃香的咖啡，潤滑卻微苦；甜蜜的糖漿，即溶未溶，帶給你意外的驚喜。
前幾年為這舌尖上的咖啡經典，布宜諾斯艾利斯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申請，将當地咖啡文化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為保護老字号咖啡館的發展，該市市政府成立“卓越咖啡館保護和推廣委員會”，将75家老字号列入“經典咖啡館名錄”。
“不到托爾托尼喝一杯咖啡，就等于沒來阿根廷”。如此牛的廣告語，昭示着百年老字号重煥青春，越老越俏。
出品：視界傳媒
來源：《度假旅遊》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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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方信金 終審：方 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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