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電視劇《人世間》裡面對馮玥和周楠的戀情，郝冬梅和周蓉這對姑嫂是持完全相反的态度的，前者積極反對，後者則十分了解，甚至還采取默許、縱容态度。這兩種不的态度彰顯兩種不同的性格，郝冬梅這個出身高幹家庭的外人更維護周家、更愛護鄭娟，而周蓉這個博士出身的進階知識分子、周家人卻更多地顧及自己的利益，不顧周家臉面，顯得很自私。也是在這事上，郝冬梅算是看透周蓉了，她對小姑子的評價與馮化成如出一轍，即周蓉以自我為中心。
最先發現馮玥喜歡周楠的是周蓉，周秉昆帶着一家子從新房子搬回光字片老屋時，周蓉在收拾東西時無意間看到馮玥的日記，進而知道女兒喜歡弟妹鄭娟和駱士賓的兒子周楠。對這份戀情周蓉是有點意外的，她怎麼都沒想到馮玥會喜歡小舅媽的大兒子，也有點難過，這麼小就戀愛，不懂事，愛的還是弟弟的名義上的長子，覺得有點别扭，但卻還沒到反感的地步。
不過，考慮到别扭，也為了讓女兒住得更友善舒坦些，周蓉把這事告訴大嫂郝冬梅，看看對方能不能安置馮玥。郝冬梅第一時間就是想着把馮玥往家裡接，反正家裡有空房，自己無兒無女，馮玥又是自己外甥女。然而媽媽金月姬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周蓉把女兒往娘家一放就放到十四歲呢，要不是周秉昆無奈搬家，可能還繼續放在娘家養，從這事上她就覺得周蓉不靠譜，萬一周蓉一直把女兒放她這裡怎麼辦呢，何況十四歲的馮玥正是叛逆期，萬一有個什麼事，他們哪裡擔得起這責任。不過，郝冬梅把馮玥帶回家裡吃了個飯後，老太太挺喜歡馮玥的，終究耐不住郝冬梅的軟磨硬泡，就這樣馮玥住進了郝家。
兩年後，周蓉終于分到兩室一廳，不用再跟她時常挂嘴上的小市民擠面積狹小的團結房了，有多餘的房間給女兒住了，便想着把馮玥接回家，可馮玥卻不太願意去跟爸媽住，理由是生疏，她是在小舅周秉昆家長大的。然而不情願裡，馮玥和周楠的戀情又牽扯出來了，這次周蓉站馮玥這邊，馮玥是以終于肯回到父母身邊了。
馮玥放學後看着周楠跟駱士賓走，兩人關系親密，就怕周楠接受生父建議出國留學的她便在必經之路上等周楠，問個清楚。不料周楠遲遲不回，兩個流氓見長得挺紮眼的馮玥孤身一人，立即起了歹心。好在周楠及時出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驚恐中的馮玥雙腿發軟，站不穩，便靠在周楠身上，周楠也心疼地輕輕抱了抱馮玥，這一幕恰好被出來找馮玥的郝冬梅撞見，誤以為兩人開始談戀愛。
郝冬梅回到家後，把這事電話告訴周蓉，周蓉卻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還表示出對馮玥的了解，說她當年也這樣，把愛情看得至高無上。當年周蓉為了馮化成是從東北吉春遠走西南貴州大山去找馮化成，為了馮化成不惜跟周家鬧翻。對周蓉這事郝冬梅一直不認可，她認為愛情固然重要，但是絕對沒有重要到至高無上，還說把愛情擺在如此重要位置的都是你們那些文人墨客的誤導。
這大概是周蓉第一次見嫂子郝冬梅發火，女兒還打擾了人家兩年，現在還住人家那裡不肯回來，又剛被好友蔡曉光訓了一頓，一向任性的她竟學會收斂，學會好好說話了。周蓉說嫂子是誤會她的意思了，她就是一個教書匠，哪裡稱得上文人墨客，而且在馮玥、周楠戀情一事上，她們倆的想法絕對一緻，她也認為愛情絕不是至高無上。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一個年齡段有一個年齡段的認識，她像馮玥這麼大的時候，她就認為愛情排在第一位，要不然也不可能不管不顧家裡人的感受，一個人跑到貴州山裡去找馮化成。
郝冬梅說她們倆的觀點能達成一緻是最好的，還說當年周蓉的離家出走對周家人傷害很大，希望周蓉能用自己的人生體驗多勸導馮玥。
周蓉聽得懂郝冬梅的意思，不就是勸馮玥别跟周楠談戀愛，不然這兩個小孩的戀情對家人傷害很大嘛，可周蓉卻不太願意勸，她僅是在愛情不是至高無上方面與郝冬梅達成一緻。周蓉認為此時的馮玥是翻版自己，她了解馮玥的瘋狂任性，也清楚不可能要求馮玥這十六歲的孩子按照她們這樣四十幾歲的人的想法走，就算馮玥撞得頭破血流也沒有人替代她應該要走的路。她也是現在活到歲數了才懂得後悔，可是如果人生再走一遍，她十幾歲時恐怕還是會做出當時的選擇。
周蓉說的是很有道理，因社會閱曆低的緣故，馮玥确實不太可能像中年人那樣去思考問題，但郝冬梅不認為就此由着馮玥和周楠談戀愛，而應該極力阻止。聽着周蓉沒有阻止的意思，一味在為馮玥說話，郝冬梅氣得顧不上小姑子面子，直接說出了紮心又現實的話，說馮玥是她周蓉的女兒，周蓉得管好，還說周蓉當年的戀愛對周志剛、李素華造成了多大傷害，然而她對父母的這份傷害比起對鄭娟的傷害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對于她郝冬梅和周蓉來說，天地很大，可是鄭娟那裡卻隻有家人、鄰居、光字片，這是鄭娟的全部世界。鄭娟和周秉昆幸福的生活在鄭娟的世界裡，被人羨慕、受人尊重，而這份羨慕和尊重，可能就是鄭娟的全部精神情感支柱。如果周楠和馮玥真的談戀愛了，那不就等于把周楠是鄭娟被人強奸所生的真相昭告天下了嗎。
周蓉叫郝冬梅先别急，孩子現在才十來歲，說不定隻是一時心頭熱，過段時間就散了呢。可郝冬梅做不到不急，她說她已經看到馮玥和周楠擁抱了。聽到這裡，郝冬梅打電話時就已經到家的馮玥趕緊跑出來，說大舅母這是誤會他們了，他們沒有戀愛。
郝冬梅才不相信，問馮玥是不是喜歡周楠，馮玥知道瞞不住，便承認了，但表示她還沒有跟周楠說這事，沒有意識到她大舅母并不贊同她對周楠的感情，哪怕是彼此心照不宣也不行。見馮玥沒意識到自己的愛會對周家尤其是鄭娟造成的傷害，便對馮玥說了句“看來你還真是和你媽一樣，都是自我為中心。”
就因為被舅媽說自私，反對她的愛情，親媽則了解她，沒有反對她對周楠的愛，是以馮玥下定決心搬離郝家，搬到父母的兩房一廳去，跟周蓉還一下子親密不少。這讓周蓉感動不已，若不是此前郝冬梅叫她考慮下鄭娟的感受，可能她都要贊同女兒的愛情了。然而即使郝冬梅說明了厲害關系，周蓉還是不太積極勸導女兒放棄愛情。
面對馮玥的愛情，周蓉更多的是考慮女兒的感受，擔心女兒愛而不得難過，而對弟妹鄭娟和弟弟周秉昆的感受卻考慮很少，甚至沒想過，直到郝冬梅提到了鄭娟才開始考慮。怎麼說周秉昆、鄭娟都是她的親人，幫她把女兒養大，尤其是鄭娟，在李素華病躺在床時日夜伺候，讓她還有個媽叫着，不然她早沒媽了。可周蓉卻不考慮馮玥的愛情會給鄭娟帶來怎樣的傷害，會給周秉昆乃至整個周家帶來怎樣的傷害。于鄭娟而言不再被人羨慕、尊敬是其次，人言可畏和不堪往事重制才是要命的，于周秉昆和周家而言則是丢了臉面，當初周秉昆可是跟别人說周楠是他婚前和鄭娟生的孩子，周家人也都為了臉面瞞着這事，馮玥若和周楠談起戀愛，周楠身世被衆人知道，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而于倫理上也說不通，即使别人都知道周楠和馮玥沒有血緣關系，但周楠是周秉昆養子是事實，鄭娟是馮玥小舅母也是事實，馮玥跟小舅母和别的男人生的兒子在一起，這放在古代屬于親上加親，但放在現代顯得多奇怪呀，鄭娟和周秉昆是認馮玥是兒媳還是外甥女呢，認周蓉是姐姐還是親家呢。
周蓉即使不在乎外人的說法，不在乎倫理道德，也得顧及娘家人尤其是弟弟和弟妹的感受吧。可周蓉沒有，隻一味想着馮玥，馮化成、郝冬梅是一點也沒冤枉她——以自我為中心。在這點上馮玥跟周蓉不愧是母女，是一模一樣，她跟小舅舅、小舅母生活那麼多年，舅舅、舅母的不容易應該都看在眼裡才是，可她似乎沒看到，隻看到周楠。她不向周楠表白不是因為考慮舅舅、舅母，而是害怕被拒絕，知道她表哥更愛他媽媽，是不會為了她傷他媽媽的心的，到時兩人的關系多尴尬，還不如藏在心裡，如她說的這樣還能幻想一下。
本文由清淺之說原創，歡迎關注，一起挖掘有内涵的娛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