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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孕了,我就算白來

她懷孕了,我就算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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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魯籲

1.

下了班,吳月走出公司大樓門口,走向自己的小車。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吳總,你終于下班了。”

吳月聞聲擡頭,才發現原來有個23歲左右的女生,正倚靠在她車子副駕駛座的車門上。

“你在等我?”吳月發問,顯然她對這個女生沒有一點印象。

“是啊,我可是等你好一會了。”女生說,“我有事找你,我們到怡仙水吧坐下吧。”

“好,上車。”吳月說。

車子啟動,徐徐地駛向望城的中心街道。

但兩人誰都不說話。在吳月看來,是人家來找她的,理應人家先說明來意,就是要對方主動開口的意思。自己又剛下班,上班還是挺累的,既然對方不開口,自己就沒有開口的打算。

現在是下班高峰,路上車子很多,堵車就是常态,今天也不例外,車子總是走一陣停一陣的。吳月忍不住猛按了幾下喇叭,在兩人沉默的空間内,喇叭聲顯得很是突兀。

女生說:“吳總平時開車都這麼煩躁嗎?”

其實平時吳月開車很少按喇叭的,也許是今天天氣有點悶熱,讓吳月無端地感到煩燥。

吳月看了她一眼,沒有回應。

女生又說:“吳總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吳月說:“是了,是你找的我,你不應該先自我介紹嗎?”

女生笑了笑,說:“吳總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

吳月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你貌似很了解我?”

女生說:“多少了解一點。我還是先自我介紹吧,我叫李霞,是個舞蹈老師,我還有個身份,就是你老公淩子濤的情人,我現在懷了他的孩子,已經5個月了。”

吳月下意識地踩了個急刹,車輪因慣性滑行,跟地面摩擦的聲音尖銳刺耳,車身跟着擺動了一下。

後面有車子猛按喇叭,吳月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制造了交通事故,這才松開刹車繼續前行。

李霞卻突然笑得前仰後合,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淩子濤跟我說,吳總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是淡定的,原來也不淡定嘛!”

吳月說:“你懷有身孕,就不怕出事故?”

李霞又笑了,“怕,我當然怕,但其實我也是在賭,我賭吳總你聽到這個消息不會淡定,如果剛才吳總你的反應是淡定的話,我覺得我會輸,那麼這一趟我就算白來。但既然吳總你沒法淡定,那我覺得我赢的機會很大。”

吳月看向李霞的肚子,李霞會意,說:“吳總一定很好奇,我的肚子怎麼不顯大。因為我是舞蹈老師,身材保養得好,是以别說懷孕5個月看不出來,就是生了小孩,身材也會很快恢複,肚皮不會留下産後後遺症。”

吳月沒有說話。

2.

在怡仙水吧,李霞告訴吳月,她和淩子濤是在一個酒會上認識的,當晚她是他的舞伴。兩人一見鐘情,就加了聯系方式,此後淩子濤經常約李霞,不久後李霞就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了他。

“你也知道,淩子濤這個人很會來事,懂浪漫,又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個女人會抵擋得了這種男人的魅力呢。”李霞說。

“同居了幾次後,他才告訴我他已有家室,而且是二婚了,他也向我坦白了你們之間的情況。但我并沒有生氣,二婚還能夠娶到吳總這麼漂亮的女人,說明他很有魅力,這樣的男人才讓人有征服欲!”李霞很是大言不慚!

“吳總,我希望你能離開子濤。子濤說了,他嫌你生的是女兒,而我肚子裡懷的,我們已經拍了彩超,确認是個男孩。”李霞說得底氣十足。

吳月現在反而顯得冷靜了,說:“我覺得子濤不是嫌我生的是女兒,他或許隻是嫌我這幾年年紀大了,身材走樣了。你就不怕幾年後他遇到個更年輕的,又像今天對我一樣對你嗎?”

吳月這時才想起淩子濤的前妻周惠芳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現在你比我年輕,當然比我有優勢,但他既然會嫌我老而愛年輕的你,那有一天要是有個更年輕漂亮的女人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一樣會像今天對我那樣對你的。”

但當時吳月不置可否。

而現在李霞也像當初的吳月自己一樣,對她現在說的話不置可否。不過李霞的回答則讓吳月覺得自己一下子就矮了下去。

李霞說:“吳總說的我明白,也不無道理。不過我不怕,抛開我懷的是男孩不說,我現在才23歲,又是常年跳舞早晚練瑜伽的,就是10年後身材也不會走樣。

“而子濤現在已經40歲了,等到10年後,他都50歲了,到時他就是想再玩更年輕的也玩不動了,而在這10年裡,我有的是辦法讓他離不開我。”

吳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水吧又回到家的。她發現李霞像極了當初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當然更不怕淩子濤的正室。

當初吳月所怕的,隻是自己在望城這座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立不了足,是以遇到淩子濤這個有身份有地位,而且面相也還得過去的男人時,她便使出渾身解數拼命地抓住了他。

她不知道現在的李霞是不是也如當初的自己一樣,是為了能在這座城市立足,才要拼命抓住淩子濤的。但她能确定的是,現在的李霞比當初的自己籌碼更大,現在的自己更是無法與其抗衡的了。

3.

吳月和淩子濤認識的時候,吳月也還是23、4歲的小姑娘,剛剛畢業沒兩年。她和淩子濤也是在一個酒會上認識的,雖然淩子濤說話幽默風趣,不過剛開始吳月對他也僅是不讨厭,還沒到好感的地步。

但當她了解到淩子濤是房地産商的身份後,瞬間對他好感大增。當時吳月在籌備開一家少兒英語教育訓練機構,但是吳月沒多少錢,在望城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沒有錢很難找到環境好的辦公室,如辦公室檔次太低,又沒有競争力。

要知道望城這個地方,有的是有錢人,家長們無論給孩子選擇什麼教育訓練機構,首先的要求就是環境要高大上,否則他們會覺得虧待了自己的小孩,自己的面上也過不去。

吳月和淩子濤交往後,憑着年輕貌美會來事,果然很快就收服了淩子濤。雖然她也知道淩子濤已有家室,但是骨子裡流着女強人血液的吳月并不怕,她隻怕自己在望城立不了足。

她是有野心的,她要自己創業當老闆,而且一定要在一線城市發展,如果在一線城市立不了足,那即使到二三線城市當了大老闆,她也會覺得自己是無能的。

是以隻要能在一線城市立足,什麼手段都是可以使出來的,過程并不重要,人們看重的永遠是結果。

收服了淩子濤後,果然淩子濤很快就為她解決了教育訓練機構辦公室的事,黃金地段的商鋪二樓,不用出一分租金不說,連裝修費都是淩子濤出的。

這時候,淩子濤的正室周惠芳終于知道了此事。周惠芳雖然平時性格溫和,但也知道面對“小三”時要用下馬威的方式,于是第一次找上吳月時,她就帶來了一幫老姐妹。一見到吳月二話不說,一衆女人首先就是抓頭發撓臉,揚言要毀吳月的容。

不用她們說,其實吳月也知道這是淩子濤的正室來了。因為她曾見過淩子濤若即若離地和她手挽手進出過一些地方。但吳月也早就做好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的準備,她知道,做一名“小三”,遲早有一天是要面對正室的诘問和為難的。

是以吳月面對衆女的圍攻,在吃虧的情況下愣是沒哼一聲。最後還是周惠芳怕真毀了她的容,一衆姐妹要承擔法律責任,便叫衆姐妹停手了。

而這時候的吳月,就知道自己赢了。在情敵面前,誰先心軟誰就輸。

後面周惠芳也無非就是說她是淩子濤的結發妻子,他們已經有了女兒,讓吳月識趣點,離開淩子濤。

但淩子濤是她吳月在望城安身立命的後盾,她會輕易離開嗎?當然不會。是以吳月也明确表态,說她自己不會離開淩子濤,除非淩子濤自願斷絕跟她的來往,那她就無話可說。

吳月之是以敢如此表态,是因為她看清了周惠芳和她之間的懸殊,她敢肯定,像周惠芳這樣的女人,要美貌沒美貌,要才能沒才能,除了做居家主婦,沒一點用處。

但凡事業心重的男人,都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之前淩子濤就對她說過,他和周惠芳的結合純粹是因為家裡的逼迫,那時自己年輕沒事業,沒有多少選擇權。

當時她這樣表态的時候,周惠芳氣得隻能撂下一句話:“你能!現在的小三都是這麼明目張膽了嗎?你會後悔的。”然後就率衆姐妹離去了。

後來周惠芳又找了吳月兩三次,她不再帶上人一起,想必知道這招對吳月根本沒有用。她改用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哪知吳月更不吃這一套,在吳月看來,什麼情理都沒有比能讓自己在望城安身立命來得重要。

再一次找吳月談心時,見吳月還是油鹽不進,周惠芳最後歎氣說道:“既然你們都有意在一起,他也一心想跟我離婚,我可以成全你們。”

“不過我想說的是,現在你比我年輕,當然比我有優勢,但他既然會嫌我老而愛年輕的你,那有一天要是有個更年輕漂亮的女人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一樣會像今天對我那樣對你的。你還年輕,我勸你多為自己長遠的将來想想吧。”

但當時吳月是不置可否的。之後她和淩子濤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并生有一女。她一直以為淩子濤的心已經被她徹底收服,絕不會再生二心。

直到今天“小四”找上門,而她竟也變得跟當初的周惠芳一樣無力還手,她這才終于懂了,一個男人能為第二個女人變心,那麼他也同樣可以為了第三個第四個女人再變心的。

4.

面對“小四”李霞的挑釁,吳月為什麼也會變得如此毫無還手之力呢?當然并非因為自己也是“小三”上位的身份而心有戚戚焉!

而是因為她敏感地捕捉到了危機,如果淩子濤真的離她而去,以她現在的狀況,想要帶一個孩子在望城立足還是比較困難的。

實際上,淩子濤除了幫她解決辦公室的事外,對她的業務并沒有再給予什麼幫助,因為他隻懂在房産方面做投資,對于教育訓練業務方面,他自然是不懂的,這不能怪他。

雖然教育訓練機構地處黃金地段,但地段是一回事,經營又是一回事,因為周邊的同行也多,競争很大,是以這幾年來,雖然吳月很努力,還是做得一般。

淩子濤并不指望吳月的機構能賺到什麼大錢,他不過是任由着她的喜好罷了,但她吳月卻不能不指望淩子濤的财富,以保證自己和孩子餘生的富足。

如果離開了淩子濤,她和孩子将會過得艱難,雖然離婚她能分割到财産,但是她知道淩子濤這個人很精明,為了少交稅,他的很多産業都是隐形的,明面上的産業他并沒有多少。

而且明面上的财産很多也是婚前的,屬于劉子濤的個人财産,是以即使對半分割财産,吳月也分不到多少。是以現實告訴她,她絕不能放了淩子濤。

還有就是,從當初的隻是為了能夠在望城有個靠山,到後來的幾年相處下來,吳月已經徹底愛上了淩子濤。

女人和男人具有時間差,戀人夫妻相處久了,男人是越久感情越淡,女人則是越久感情越深。

晚上11點鐘,淩子濤才一身酒氣的從外面回來。淩子濤在外面應酬喝酒是常态,每回滿身的酒氣也是常态。要在平時,吳月多少會數落幾聲,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雖然她也知道應酬是一個成功男人必離不開的日常,但其實沒必要喝得暈乎乎的。

現在不同以往了,一方面是政府依法整治酒桌文化,一方面是勸酒出事要承擔法律責任,酒桌上的應酬已經沒幾個拼命勸酒的主了。是以那些在應酬酒會喝得暈乎乎的主,其實都是自己貪杯。

然而今晚,吳月不但沒有了以往慣有責備的底氣,反而很體貼地服侍着他上床休息。吳月自己也很快收拾上床,并鑽進了淩子濤的被單裡,很讨好地主動跟淩子濤親熱。

哪知淩子濤看似喝醉了,腦子卻是清醒的,他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今晚怎麼這麼主動?哦,我聽李霞說,她今天去找你了對吧?”

吳月這回徹底洩氣,停止了親吻動作,轉身背對着淩子濤。虧她還忍着他身上的酒氣在讨好他呢,可他倒好,反而挑明了她的意圖。

如果在她質問的時候,淩子濤哪怕還能稍做一點點的辯解,她都會覺得她還有勝算。

而現在自己還沒有質問,他竟然自己提到了這檔事,并且語氣平常得就像是這已是一件大家共知了的事。

這分明是他已經不怕被她知道了,預示着危機真的來臨了。

“怎麼不說話了?”見她默不作聲,他卻不依不饒。

“今晚你喝多了,我不想跟你說這事。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們再談。”吳月說。其實她說得有點違心,不是她不想現在談,而是她想拖延,讓自己所害怕的來得晚一點。

“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很清醒。”他卻不想拖延了,“她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然我都先挑開了說,就說明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在一起了,我們離婚吧。”

該來的還是來了!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到讓她毫無心理準備,比起她當初上位的節奏來得更急切,似乎這一切都隻在一個呼吸之間發生,然後就迎來了最壞的結果。

這果然是望城的節奏,什麼事都是快得讓人感到難以呼吸!

她沒有想到,要跟她分開,他是這麼地一點都不認真的,她覺得自己比他的原配周惠芳更不如,好歹他也是她從别人手裡搶過來的啊!

“不過你放心,除了必要的财産分割以外,女兒的撫養和教育方面我都會負擔,不會讓她比别人的孩子過得差。”她還沒有回應,他又在說了,似乎很是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分開。

但他的語速卻又正常而平靜到可怕,“當然,教育訓練機構的地方你也可以繼續使用,我依然不收你一分租金,算是我對你的補償;但如果你要重新找辦公室,我也不攔你。”

接着他并不等她作任何回應,似乎認定她同意了,更像是宣告他們的關系已經完全切割清楚了一樣,他翻了個身,便打起了鼾聲。

而她,這個被原配帶人撕、被事業折磨得勞心勞神,也咬着牙不曾流過一滴眼淚的女強人,這一刻卻再也抑制不住眼淚決堤,内心有不堪、有不值、有委屈,也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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