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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又離開

作者:桱珩思維

世界上不乏破鏡重圓的戀人,然而更多的都是支離破碎,碎到到處都是,那些碎片躲在角落裡蒙上灰,再也粘不起來。愛到不愛而分開,無疑是清脆與幹淨的,也不至于糾結不幹與無法放手。有時候喜歡是真的喜歡,不能在一起也是真的不能在一起。花十幾年去相識與陪伴成長,剩下的歲月用來放手與忘記。

  倒春寒冷嗎?其實一點也不冷,走過冬天的人在春天凍感冒,不過是經曆了溫暖後又被冷了幾分。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不想着去握緊光明。一旦觸及過光明的溫暖,才會念念不忘。而大多數的念念不忘,并不是有回響的。從來最怕的就是曾經擁有,曾經是最悲哀的一個詞,它有着滄桑,深沉,卻更掩飾不住的涼薄。

  筆下出現過無數次的你,而所有的故事也都結局了無數次。而現實往往是結局了無數次之後又不斷生出牽扯。這一次似乎真正的要畫一個句号了。

  春節要結束的時候,和男朋友分手了。最本質的原因是因為不喜歡。但是事情總是有導火索的。我瞞下所有人最直接的原因是因為年前見過一次c。有些人總是這樣,明明什麼也不用做,卻會是安穩歲月裡的節外生枝。不久前c明明也是我的安穩歲月呀,不久是多久呢,3年呀。

  斷斷續續的跟他發資訊,也無關痛癢。那天突然說,寺廟裡不知下跪意義的孩子。許下的願望往往都會實作,而那些心心念念的祈禱往往都落空了,像聯考,考研,還有c。可能太虔誠,太重。無人敢應。他遲遲沒有回複,我知道是不知道怎麼答複。後來他回過來了,可能分開的太久,我已經不能瞬間捕捉到他文字裡的真實意思。便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跟他道别,說再見。他發過來很長很長的文字,大概就是讓我不要倉促的說再見,等他整理好一切來處理這個事情吧。

  然而時機與命運總會開玩笑把原本應該可以擁抱的美好都打破。那晚感冒發燒,半夜翻來覆去睡不着,迷糊的給他發資訊,然後丢下手機繼續迷糊,手機短信聲音想起的時候我才瞬間清醒自己做了什麼,他說你别胡思亂想,别那麼着急把他處理掉,後來又說要見面。然而有時候并不是所有的見面都能把問題處理好,我們就是越來越糟的那種。有時候不禁恍惚,是不是如果真的是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再相見結局會好一點。我似乎最近經常把一切都弄得那般糟。

  有時候會禁不住感慨和沖動,去算一卦吧,預知一下未來好的壞的一下子都接受,也好過慢慢的經曆一切。重在經曆,體驗這種說辭,已經不能說服與打動我了。我甯願幹淨如白紙,也不要痛苦堆砌起來的故事,以及溫柔的眉眼裡歲月的痕迹。

  你說下午見面。我從後半夜就開始激動,緊張與興奮。這是一種久違的情緒。c把它帶走又送回。見到他後我把刻着他名字的手鍊給了他,之前就說過,如果彼此丢了,就拿着手鍊去找回,有我名字的那條在年前他給了我。想去看球沒買到票。漫無目的卻又有目的的走到泉城廣場,那是我們在濟南玩的第一個地方,站在天橋上看着街上車來車往,兩廂沉默,有種錯覺,站在身邊的他那麼不真實。

  後來走走停停經過芙蓉街,他一如既往的遷就我的口味,我卻消失了心裡的理所應當與坦然。這種感覺明明微妙卻在心裡拉扯的瘋狂。他想領我去一條充滿古風的巷子,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感覺呢,就像一個主人遷就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盡量滿足客人的口味。直覺就是這個樣子的。朋友說直覺是一種長在身體裡的,比任何器官都敏感的存在。

  見面的那天風很大,他走在街上瑟縮着,後來他說先找個住的地方吧,太冷了。到住的地方後,我問他今天我是不是把他找回來了,語氣少有的小心翼翼,他不知道我在問出這句話時心抖得厲害。他猶豫着說不知道怎麼講,我瞬間沉默,心裡悶悶的,我說我去喝藥(一直感冒中)我去沖藥的時候他下床把我抱在懷裡。問了一句,我可以親親你嗎。突然想到聯考完了去爬泰山,在等日出的時候,他也問了同樣的問題,那時他的眸子裡寫滿了緊張卻一如既往地閃耀如星辰。

  那年我們一塊在山上許願,我不知道他的願望裡有沒有我,但我的願望卻沒有實作。念大學後第一次去他學校找他時,那是第一次住酒店,我們兩個都睡在床邊,兩人中間隔了的很大很大的空,心卻緊緊的纏在一起。他說我等你長大,你快點長大。現在終于長大了。卻隔了那麼久那麼久。兩個人之間不再有距離,我明明擁着他卻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遠。

  我又問他我有沒有把他找回來。他說害怕再傷害我。我哽咽着問他什麼是傷害,是有一天不再喜歡我而離開嗎。他說我的印象裡還是以前的那個他,這麼多年他變了好多,我把他看的太重。我又問是不是我的喜歡已經給你造成了牽絆與壓力。他說不是,是要想好一切,做一個決定,他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我說我們聊聊天吧,卻不想我把天聊死了,也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

  後來他講了他也剛剛分開的女朋友,講了她的性格,講了他媽媽怎麼喜歡她。聽了這裡,我突然覺得我已經失敗了。後來他過來抱着我,斷斷續續說着說着卻哭了,說的什麼我現在卻沒有印象,明明剛剛發生的事情。我抱着他想給他安慰,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候我腦子短路,還沒有想到他會離開,他把我報的很緊很緊,說原本今天見面,會讓我開開心心的回到他身邊,卻沒想到我沒有開心。我才開始意識到什麼,然後慌亂的不知所措。我知道他在艱難的做決定。從聊起他剛分手的女朋友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什麼。

  其實,我那天很開心很開心,現在想想是我一個人在開心對不對。到底是誰不開心已經不重要了。我抱着他很想說,既然非得一個人做決定,那你不用糾結了,我來吧,我離開,我放棄你,你去回歸平靜。可是話像卡在嗓子裡的刺,在心裡咆哮了無數遍,卻說不出口。

  後來他問我,你一個人在酒店可以嗎。他是要把我一個人留下嗎。我心裡排山倒海,表面卻雲淡風輕。這副模樣,我表現過無數次了。我笑着說,你走吧,我沒事。他就真的走了。把我一個人丢下走了。那是我最狼狽的一天。我坐在床上,電視裡在放熊出沒。我懵懵的,仿佛他沒存在過,仿佛做了一場夢。然後自己收拾東西,也離開了。

  那晚風很大,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分不清東西南北,滴車司機來接我的時候,我連标志性的建築都無法給他描述。那晚瞬間感覺成長了十歲。感覺一切事情都失去了色彩。絕望都是哭不出來的。我卻永遠怪不得他,隻要他一招手,我就會回來那種。從來不計前嫌。

  第二天記憶就像失衡了一般,自我保護的選擇遺忘一些東西,仿佛昨天下午就是一場夢,與倒春寒一樣,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仿佛昨晚胃疼醒了無數次的都不是自己。剛發生的事情,第二天想起來曆曆在目卻又像隔了一個世紀。我似乎再也想不起他的樣子與話語。

  那晚夜不能寐。醒了無數無數次,睡得最長的間隔是2點鐘到三點鐘。睡五分鐘都被夢拖得冗長。原本以為,那天我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把他找回來了,卻不想是丢的徹底。那天回去後,看到刻有他名字的手鍊靜靜地躺在我的書包裡。他沒帶走。

  朋友說,你是一個有主意的姑娘呀,怎麼在這裡跌的這麼徹底,朋友說,這是在欺負我家姑娘嫁不出去嗎,朋友說要麼你就去再把他找回來,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再給他一個機會,但是,我知道,我再也不敢了。

  一直沉澱沉澱。想起小時候我說喜歡你,長大後無數次的去找回。原來有些人是真的錯過後就是一生。有些錯誤,永遠無法彌補。

  三年來,我沒有真正的離開。也許,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