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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童年時的春天,那種純粹的快樂再也回不來了

作者:日常惡魔
追憶童年時的春天,那種純粹的快樂再也回不來了

童年時的春天充滿了快樂。(圖源:馬門無際858)

在穿單薄棉襖和單長褲的童年裡,哆嗦着送走冬天,春天就姗姗而來了。

這樣的春天,總會帶給小夥伴們許多新的東西。

童年的春天是純真質樸的,無憂無慮的,總有欣喜和得意。

綿綿的春雨總是淅淅瀝瀝。暖暖的春陽如美女的笑靥。和煦的春風如美女的溫柔。春天成了萬物律動的天堂,總為濕潤肥沃的大地醞釀着生機,給童年帶來希望和憧憬。

童年的春陽與春雨似是一對孿生兄妹,經常在交鋒角逐中互動出場。小夥伴們不時會開玩笑說,這天氣經常又哭又笑,一如我們童年的情緒。

江岸溝渠,房前屋後,那水邊的楊柳迫不及待地吐出嫩芽,長成細小的柳葉,毅然奏響春天的序曲,伸展出千絲萬縷,袅娜多姿,随風飄拂,鴨綠鵝黃,妩媚風流。還有那春風,再沒有春寒料峭時的冷峻,又輪到小夥伴們背誦“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等與楊柳有關的古詩詞了。

小夥伴們有時還會摘下柳枝,紮成帽子戴在頭上,再自編自導或學露天電影裡的故事情節,扮演自己喜歡的精彩大戲。

春天,桑葉兒在不經意間悄悄冒出頭,伸展自己的身體了。小夥伴們家裡那一條條黑色的像沒睜開眼睛的小蠶寶寶有口福了。

我們都興高采烈,結夥到生産隊,在江邊河土裡的桑樹林裡挑摘最好的桑葉回家養蠶。我家的蠶寶寶是養在圓形的竹籃盤裡的。一條條蜷曲的蠶寶寶在嫩綠的桑葉上慢慢爬行,在所到之處的桑葉上留下一個個細細的孔隙或是缺口。

小夥伴們不時互相參觀,比較蠶寶寶的飼養情況。不時吟誦“子規啼徹四更時, 起視蠶稠怕葉稀。 不信樓頭楊柳月, 玉人歌舞未曾歸。”“辛勤得繭不盈筐,燈下缫絲恨更長。著處不知來處苦,但貪衣上繡鴛鴦。”“相見時難别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鬓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其實,小夥伴們背誦的詩大多是從村裡幾位德高望重的老爺爺那裡學來的。他們都是讀過很多書的人,總能跟小夥伴們打成一片。他們邊教我們背詩詞,邊用手樂呵呵地親撫着似尺長的銀須。在我們眼裡,他們像那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

小草總是帶着泥土的芳香搶先從泥地裡鑽出來,用纖小生命孕育大地的新綠。小草細密得如一篇篇懷舊的蠅頭小楷,總是齊刷刷地指向遙不可及的蒼穹,盡情書寫着它們微小的曆史。

沿江大堤上濃密的小草長高了。站在大堤上,遠遠看去,大堤宛如一條蜿蜒的青龍,靜卧在湖鄉大垸的四周,時刻護着大垸的周全。小草是大堤的莊稼,也是大堤身披的綠色防護大衣,它還為豬牛羊等食草動物提供豐饒的食物。也有蚱蜢停留在茂盛的草尖上,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向,小夥伴們不時捕捉,追得它們四處逃竄,無處藏身,然後,它們成了八哥和雞們的美食。

春天暖陽,大堤是兒童們玩耍的好地方,許多遊戲會在此上演。小夥伴們穿着樸素的舊衣,自制的木殼槍和紅纓槍上綴着紅條布,在堤上觀看一對對排隊穿行的螞蟻隊伍,此刻,一大群螞蟻正背負着一隻綠頭蒼蠅向它們的糧倉前進。

小夥伴們總會利用看牛、看豬、撿野糞等空閑時間在一起玩各種遊戲。比如:打彈珠、丢手絹、捉貓貓、滾鐵環、石頭剪子布、打陀螺、踢毽子、翻花繩、玩彈弓、跳橡皮筋、跳房子、捏泥巴、抓石子、鬥雞、放風筝。大家都玩得不亦樂乎。

春把鄉村裡姹紫嫣紅的花兒喚醒了,争先恐後都露出漂亮的姿色,一個個多彩如夢的春天充滿着生機和活力。

早在冬日,老屋灣地坪前,上百歲的茶樹就長了花苞,它們靜靜地等待春天。春風一吹,有的含苞欲放,像一粒粒又大又紅的棗子,飽脹得快要裂開似的;有的盡情綻放,盡顯迷人的笑容。面對這些漂亮的茶花,小夥伴們總懂得憐香惜玉,除了就近觀賞,用手撫摸,都有不采摘的自律。

春在房前屋後的桃樹、李樹和梨樹等樹枝上吐蕊。張開的小嘴不知悄悄在說些什麼?但小夥伴們心裡已迫不及待地期待豐收的日子早日到來,以飽口福。

春天是無孔不入的。有一次,我們劃着小舟溜到江對岸的老造船廠看露天大戲,意外發現一個幹船塢邊,長着一棵梨樹,怒放的白花跳入我們的眼簾,這繁忙擁擠之所在也被春天悄悄滲透了,真是不可思議。

春天的田野,最引人注目的除了綠油油的小麥,最多的就是丘田裡的紅花草和油菜花了。

紅花草的嫩莖上長出一枝枝有如小火把一般白裡透紅的花朵。紅花草不與金黃色的油菜花争妒争豔,以嬌小纖弱之軀彙內建粉紅色的海洋,恰如一幅恬靜優美的田園圖。

那時,紅花草主要用作農田裡的天然環保綠肥,當然也可作為豬的飼料。雖然我們沒有清人朱彜尊“草生田中,花開如茵,可坐卧,每籍此泥飲。”的條件和雅興,但小夥伴們在松軟如地毯的紅花草田裡追蜂逐蜜,舉行摔跤打架比賽那是少不了的項目。

春天裡,小夥伴們到田垅地頭打豬草是家裡安排的例行工作。挖黃花菜,順便扯幾把紅花草塞在黃花菜裡面,這是小夥伴的小聰明。這樣,很快就打滿一竹筐,很快完成了打豬草的任務,就有在長滿紅花草的田裡一起玩耍的時間了。

春天,池塘和溝渠的水漲上來了,一群又一群的蝌蚪在遊動,小夥伴們常捉蝌蚪帶回家養,想細心觀察它們如何去掉尾巴變成青蛙,但每次蝌蚪都死了,成了常幹的蠢事。蝌蚪們本就應該在自然,那裡是屬于它們的世界。

池塘和溝渠的水滿了,魚就多了起來。特别在春雷大雨過後,我們就帶上簸箕、竹籠等竹制的簡陋漁具,總能在水渠、水田裡和水塘裡捕到原生态的魚蝦、泥鳅和鳝魚,那些是我們舌尖上的美食。

那個年代,豬肉吃得少,但隻要自己勤快,魚類是不需要花錢購買的家常菜。當然,水田裡和塘渠裡的田螺也是桌上佳肴。

在生機盎然的春天裡,我們沒有緊繃讀書的弦,沒上過特長班,沒有手機,沒有值錢的玩具,沒有花不完的零花錢。我們的童年就算放學後,也要參加力所能及的集體勞動和家務勞動。如看牛、看豬、撿野糞、割牛草、打豬草,插秧、扯草、踩草。不過,我們放學後,家庭作業極少,其他時間都是成群結隊盡情地玩,把自己融入美麗的田園風光,盡顯孩童天性。

童年時,白天工作累了,玩耍累了,躺在春天的夜裡,很快就進入甜甜的、金色的夢鄉。

童年的春天,總是鮮豔的,綠意的,充滿快樂的,是天真的。

總想用一顆永不褪色的童心去感受曾經擁有過的春天。(文/曹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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